59.你是第一,高不高興
據說那是一位美麗多情卻命運坎坷的女人,為愛情而生,最後為愛情香消玉殞。
也許從她愛上厲老爺這個英俊多金的商場大亨那天起,就注定她是一只撲火的蝴蝶。
她生下厲瀟然後,備受太太擠壓。即使她不爭不搶,可老爺子對她的寵愛就是毒。最後她受不住太太指著她的脊背,罵她狐狸精,所以她選擇了吞金自殺。
她最後為厲瀟然做的一件事,就是給他喂了一碗陽春白雪面。
喬安以前不知道瀟然媽媽為何會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給兒子喂那碗陽春白雪面,如今看到厲瀟然成長為浩然正氣的錚錚鐵骨男兒,她好像懂了。
瀟然媽媽是希望兒子出淤泥而不染。也希望兒子能夠健康長壽。
厲瀟然再也吃不到他媽媽親手做的陽春白雪面,然後他把這個希望寄托在她身上。
他的心思,喬安不敢揣度。
面條煮好後,她端著面條來到厲瀟然面前,一卷一卷的把面條喂進厲瀟然的嘴裡。
厲瀟然一邊津津有味的吃著面條,一邊飽含熱淚的望著喬安。
最後忽然猝不及防道:“安安,跟他離婚,好不好?”
喬安手裡的筷子被震得落到地上。
她默默的彎腰撿起來,看著被弄髒的筷子,別有用意道:“我去換。你等我。好嗎?”
然後她起身進了廚房。腳步有些慌亂。
等她拿著干淨的筷子返回來時,厲瀟然又語出驚人道:“喬安,我比厲澤成忠誠。至少我不會出軌。我們醫生沒時間搞外遇。”
喬安啼笑皆非。
“如果有時間,就要搞外遇嗎?”
厲瀟然搖頭:“也沒錢。”
喬安噗嗤笑出來。
“我是頭次見到因為沒時間沒錢而驕傲自滿的人。厲醫生,你這臉皮實在厚得清奇。”
厲瀟然道:“如果你對這兩點感到不滿。我可以改。”
“怎麼改?”
“我可以換個業余時間多又能掙錢的工作,這樣就能多陪你。”
“哪有這麼好的工作?”
“有,做回厲家的四少爺。”厲瀟然一臉認真道。
喬安卻激動得搖頭晃腦:“不行不行,你如果做回厲家四少爺,就得從商了。那我國醫學事業就少了一顆冉冉升起的新星。”
厲瀟然激動的抓起喬安的手:“喬安,你說什麼?”
他用的力氣太大了,以至於把喬安的手抓疼了。喬安拍打他的手,道:“我說你當醫生挺好的,紈绔少爺不適合你。再說,你不是喜歡當醫生嗎?那就當一輩子的醫生,做一名救死扶傷的名醫。多好啊。”
厲瀟然眼底漾起一抹困惑的神色。
這真的是喬安的真實想法?
他松開喬安的手,喬安收拾了碗筷。把他拉起來,道:“走吧,送你去醫院。”
厲瀟然吃飽喝足後,似乎恢復了些精神。現在又開始用忽悠陸陌那套忽悠喬安。
“安安,我自己就是醫生,我很明白我的身體,我的免疫力足夠對抗這種感冒。”
喬安雙手叉腰,忽然彪悍的河東獅吼起來。
“醫不自治,你不知道嗎?你這幾年的書都讀到哪裡去了?是誰給你封的學神的稱號,依我看你就是半壺水響叮當。身為醫生,卻帶頭諱疾忌醫。”
厲瀟然被喬安罵得狗血淋頭,苦大仇深的望著喬安。
“我是病人,能不能對我溫柔點?你要學會對病人進行人文關懷?知道嗎?”
喬安想起厲瀟然做醫生時,對自己和病友是春風化雨的關懷,讓人如沐春風。
跟厲瀟然比起來,她的態度太惡劣了。好在有錯就改善莫大焉。
喬安切換了一張溫柔可愛的臉龐:“厲醫生,如果你不去醫院,那我就把各科室的醫生請到你家裡來為你診治。如何?”
厲瀟然一臉石化。
“你不適合走溫柔路線。”
用最溫柔的聲音,卻做最損人的事情,厲瀟然打了一個寒顫。
喬安故態復萌,凶巴巴道:“不想讓別人知道你以權謀私的話,就趕緊麻溜的跟我起來。”
厲瀟然速度飛快的爬起來。
喬安見他聽話了,這才露出舒心的笑臉。
只是,他們注定是冤家。
剛走出門,站在家門口的十字路口處,喬安詢問厲瀟然:“去哪個醫院啊?”
她想的是厲瀟然一定能為自己的病情匹配最好的醫院。
誰知厲瀟然對自己的身體完全不在意,漫不經心道:“我這種小病,沒有必要去大醫院占用資源,去門口的診所就可以了。”
喬安氣得想呼他,最後攔了車,直接把他送到京航醫院。
厲瀟然是京航醫院的紅人,喬安把他送到醫院門口,保安就熱心的上前,幫助喬安攙扶厲瀟然。
嘴裡還熱情的打著招呼:“厲醫生,你怎麼啦?”
厲瀟然哪怕只有最後一口氣,都不忘和別人插科打諢:“不是我要來,是我家這個小朋友,非要我來看病。你們看我不是挺好的嘛,能吃能喝還能睡,何必跑到醫院來浪費金錢?”
如果不是喬安挽著他的手,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他鍋爐般發熱的身體,差點就要被他一張嘴給忽悠過去。
“少廢話。趕緊給我走。”喬安很生氣。
保安取笑厲瀟然:“你女朋友啊?挺適合你的。”
厲瀟然笑道:“是啊,就只有她才能降的住我。”
喬安把他拉進醫院門診部,望著長長的排號隊伍,再暼了眼軟得隨時要跪在地上的厲瀟然。喬安道:“厲瀟然,給你同事打電話。”
厲瀟然白她一眼:“走後門啊?我帶頭走後門多無恥啊。”
喬安氣得直接伸手在他衣服包包裡摸,然後掏出手機翻通訊錄。
卻發現通訊錄第一位就是@喬安。
喬安微愣。
厲瀟然湊過來,知道喬安發呆的原因,沒皮沒臉的笑道:“你終於知道了吧,你在我這裡排在第一位。你在我大侄子那裡,地位肯定沒有我高吧?”
喬安瞪著他:“你都病入膏肓了,能不能少說幾句省省力氣?”
厲瀟然忽然正經起來,一臉嚴肅認真道:“不能,喬安,我怕我再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那語氣,就跟交待遺囑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