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太慫
“秦故。”
本來安靜著的男人在聽到離婚二字後,猶如獵殺獵物的獵豹迅猛有力的靠近。
將秦故抵在了車座上。
他的手指微涼,摩挲著秦故的下巴,臉上的表情分不清是憤怒還是玩味,又或者是兩樣交織。
“我不喜歡離婚這兩個字從你嘴裡說出來,以後別說了。”
他不喜歡?
秦故被氣笑了,細嫩的脖頸高挑著,不屈不撓,“那你喜歡聽什麼,喪偶?”
“秦故!”
“霍弋,要麼跟我離婚,要麼殺了我,不然,你妹妹別想從我這裡拿走一滴血!”
秦故放下袖子。
車也停下了。
霍家老宅到了。
“拿不拿得走,不是你說了算。”
霍弋放開手,坐回座位上整了整剛才貼在秦故身上弄出了褶皺的外套。
車門打開,秦故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拖下了車。
“快,年年在房間裡等著了,動作迅速點,今晚還有客人要來呢。”
雲月芳的聲音蓋過了被捂住了嘴的秦故的嗚咽聲。
就如霍弋說的,什麼都不是她說了算。
盡管反抗激烈,秦故還是被摁在了桌上生生抽了好幾袋鮮血。
最後要不是她嚴重失血導致的胃痙攣,吐了出來,這群人還不會停下的。
“真是矯情,不就抽點血嗎?整的像是要死了一樣,還真當自己是大小姐呢?”
雲月芳罵罵捏捏。
秦故被丟回到了床上。
她頭暈目眩神情恍惚,感覺又來了好多人,圍在她四周打量,有人還上手在她腹部按壓。
很疼。
“怎麼樣,肝髒能用嗎?看她這病病殃殃的,別是個壞肝髒吧?”
雲月芳問。
有人答,“肝髒是正常的,完全可以作為移植供體,但是這位病人的心跳聲聽起來......”
“肝髒正常就行,我要的是她的肝髒又不是心髒,別管她。”
雲月芳冷哼了兩聲,看著床上蜷縮成一團在瑟瑟發抖的秦故,罵了一聲矯情,轉身離開。
醫生們也走了。
秦故蜷縮在沒開燈的漆黑房間裡,後知後覺的明白這群人是要干什麼了。
他們要她的肝髒。
干什麼?
給誰?
難道是霍年年?
正想著,房門被從外面推開了。
清清冷冷月光下,霍弋的影子被扯得很長,人還在門口,黑影就已經將秦故悉數籠罩住了。
“為什麼不聽話?”
霍弋進屋開了燈,古香古色的房間裡多了些人氣,秦故卻如同屍體一樣蜷縮在床上,手上抽血的傷口沒摁住,鮮血流到了床單上。
霍弋找來棉簽還有創可貼幫她處理了,劍眉一直擰起,“你乖一點,以前不會難受,以後也不會難受的。”
“但我很難受。”
秦故充血的嗓子擠出這五個字,少喊了一聲霍弋。
喊一聲名字再說疼,多少有些撒嬌的意味在裡頭,他不配。
“難受就喝點水,緩一會兒再去吃飯,今天有個客人你見一見......”
秦故沒理他,翻了個身,將背對著她。
她愈發瘦了,弓起的後背好像一張弓,蓄滿了跟他作對的力量。
霍弋強行將這張弓掰直,也不管她疼不疼,“秦故,你跟我鬧什麼?這點血根本影響不了你的身體,你別忘了,以前年年被找到的時候,身上的血都快被抽干了。”
又是以前。
又是霍年年的血都快被抽干了。
秦故唇瓣動了動,卻什麼都沒說出口。
霍家這些年認定秦家人作孽深重。
無論是霍年年,還是霍雲蕊,甚至是霍弋,他們都深受秦家的“虐待”。
但是這一切,秦故都不知道。
她日日生活在秦家,如果真有這一切,她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
怎麼會什麼都不知道?
恨就是恨,狼子野心就是狼子野心,找什麼借口。
秦故哼笑了聲,撐起身子脫了外套。
然後又拉開裙子後面的拉鏈,把裙子脫了一半掛在腰上。
“秦故,你又要干什麼?”
“我成全你們呀。”
秦故猛地摸出了藏在枕頭下面的水果刀,一手摁在腹腔某處,“肝髒,就是在這裡是吧?”
她還是太慫了。
水果刀是剛才被摁著抽血的時在桌上摸到的。
她不敢用它扎向任何一個霍家人。
而現在,她高舉起刀子朝手指摁著的地方扎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