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喻非婉拿著鉛筆,只是猶豫了片刻就開始動筆。
林景櫟站在她的身後靜靜的看著她,只見喻非婉在他原本的設計上別出心裁的幾筆,就起到了畫龍點睛的作用。
林景櫟的瞳孔收縮,激動的握住喻非婉的手,“你的點綴給了這件裙子生命!”
喻非婉的手被握住,她卻不覺得反感,她從林景櫟的眼中看到的是對藝術的熱愛,此時的林景櫟身上也沒有了剛剛陰郁的氣息。
她側過臉,抽出了手,臉頰有些微紅,“你過獎了…”
雨依舊下的很大,路邊停著一輛邁巴赫似乎也隱入了夜色中,而兩人的這一幕都被男人盡收眼底。
傅清時垂下眼眸,面容與夜色融為一體,周身的戾氣失控地肆虐,車內的氣壓都降到了冰點。
喻小姐居然和一個男人如此親密,林秘書不禁為喻非婉捏了把汗。
“傅總,我進去接喻小姐吧。”
“不用。”
咖啡店內,林景櫟此時看向喻非晚的眼裡多了些贊賞,正當他想說話,門邊的鈴鐺卻響起清脆的聲音,門被人推開了。
這麼晚了,還有誰會來?
喻非晚也抬起眼,看清來人後,她的瞳孔猛然收縮,原本平靜的心又晃蕩了。
男人的身旁站著一人,正神態恭敬地替他撐著一把黑色的傘,而男人便立在傘下,一步一步走進來,昂貴的手工皮鞋已經被雨水打濕了。
黑色的傘漸漸抬起,傅淸時那張冰冷疏離的臉完美得沒有一絲瑕疵,他緩緩從傘下走出。
喻非晚卻呼吸一窒,皮鞋踩在木質地板上發出咚咚的聲音,讓她的心不自覺緊張起來。
傅淸時的嗓音低沉極具誘惑力,緋薄的唇輕啟,“非晚,夜深了。”
不知為何,此時此刻的喻非晚有一種被傅淸時抓奸的既視感,可是自己明明什麼都沒做,反倒是傅淸時卻很是坦然的感覺。
還沒等喻非晚說話,林景櫟單薄的身形卻擋在了她的面前,脊背挺得筆直,黯淡的眸子裡是冰冷到了極致的寒光。
“你是誰?”
傅淸時身上的呢子大衣還殘留著室外的寒氣,俊逸的臉上也染著冷霜,視線如同極寒之地的風一般一點點在喻非晚身上割著。
“你說我是誰,嗯,非晚?”
喻非晚穩住晃蕩的心,從他身後走了出來,拉了拉林景櫟的手臂,解釋道:“景櫟,這是我的哥哥,他是來接我回家的。”
她說的很自然,毫不在乎傅淸時眸底隱約的寒意。
林秘書忐忑的站在一旁,他的額頭早已經滲出細碎的冷汗,喻小姐這是在玩火啊!
聽著喻非晚的解釋,林景櫟卻還是有些不相信,他狐疑的撇了傅淸時一眼。
“我感覺他好像要綁架你似的,要不還是我送你回去吧。”
喻非晚差點笑出了聲,“不用啦,對了,姜茶多少錢,我還沒給你。”
林景櫟晃了晃手中的畫稿,露出了淺淺的梨渦,“你已經付了。”
傅淸時已經沒有耐心聽下去,他長腿一邁,就把喻非晚拉入了懷中,嫌棄的拿下她身上外套丟在一旁,又脫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
男人外套上那極具誘惑力的古龍水香味包裹著喻非晚。
她朝林景櫟她尷尬的扯了扯嘴角,心中奇怪,傅淸時不是說送姜矜回去嗎,現在來找自己發什麼神經?
林景櫟望著兩人的背影上了車,他又低頭看著手中的畫稿,不自覺的露出淺淺笑意。
外面的雨已經停了,但路上還積著雨水,傅淸時一個俯身,結實的臂膀就把喻非晚穩穩抱起。
喻非晚被傅淸時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一直忐忑的心忽然顫了顫,傅淸時從未這樣抱過她,如今這樣又是什麼意思?
她抿著粉唇,兩人上了車後一直沒有說話,感覺氣氛陷入了冰點。
傅淸時壓抑住了心中的情緒,清冷的目光掃向她,“手機為什麼關機?”
“沒電了。”
喻非晚的語氣也一樣冷漠,之前的她不是這樣的,以往傅淸時若是主動和她說話,她就會一直纏著他說話。
兩人又陷入了無盡的沉默,他們分別都坐的很遠,中間仿佛有一道無法跨越的鴻溝。
傅淸時抿唇,黑洞般的眸子頓時更加幽暗了,眸底的暗湧似乎下一秒便要奪眶而出,不過這一切只是轉瞬即逝,讓人以為只是錯覺。
很快,車子就駛入老宅,屋內燈火通明。
喻非晚剛走進屋內,傅爺爺一直緊皺的眉頭終於舒展開來,傅奶奶也是扶了扶自己的老花鏡。顫巍的上前拉住喻非晚的手。
“非晚,你這是去哪了,怎麼手機都關機了,真是讓我和爺爺擔心啊!”
喻非晚覺得很愧疚,原來是爺爺奶奶打不通自己的電話讓傅淸時去找自己的。
“對不起,爺爺奶奶,讓你們擔心了。”
傅爺爺生氣的敲了敲拐杖,質問一旁的傅淸時,“臭小子,是不是你欺負非晚了!”
傅淸時卻撇過頭,沒有說話。
喻非晚怕老爺子動怒,連忙上前安撫。
“沒有啦爺爺,是我自己和朋友在外面貪玩,碰巧手機沒電又下了大雨,所以才沒和清時聯系上。”
傅爺爺卻對傅淸時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他心疼的看著喻非晚一身泥濘的樣子,“快上去洗澡,別著涼了。”
喻非晚答應道,黏膩的裙子穿在身上很難受,經歷了這樣的一天,她也想洗個熱水澡放松一下疲憊的身心。
水霧籠蓋了喻非晚姣好的身軀,她一邊吹著頭發,一邊看著鏡子中的自己。
眼眶還泛著紅,看起來很憔悴,她嘆了口氣,推開了浴室的門。
傅淸時正坐在沙發上抽著煙,昏暗的燈光照在他臉上,菲薄的唇看似薄情卻極其好看,連一根頭發絲都處處顯示著造物主的極盡偏愛,尤其此刻他還把領口的領帶給松開了,露出了一截若隱若現的鎖骨。
喻非晚捏著手中的毛巾,為了不讓爺爺奶奶看出端倪,在兩人離婚前還得住在一個房間。
她沉吟了片刻,“我睡沙發吧。”
傅淸時垂眸,緩緩摁滅了手中的煙,沙啞魅惑的聲音響起。
“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