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殺機彌漫

白玉堂審視著蘇清顏,同樣沒有在身份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

“你,意欲何為?”

聽到這個問題,蘇清顏還是無奈聳肩。

這已經不是白玉堂第一次這麼問他了。

“我早就說了,把你拐回家。”

見白玉堂不怎麼信,蘇清顏多說了幾句:“非要仔細說的話,就是找個美男,生個孩子,享受生活,快意人生!”じ☆veWWω.ЫKメS.иEt✾ ั

頓了一會,她又補道:“當然了,是有錢的人生,世間大抵艱難困苦,有了錢,才能做更多想做的事。”

享受生活……

白玉堂反復咀嚼著這句話,不多時,竟露出一抹苦笑。

對他而言,不,是對天下蒼生而言,能快情肆意享受人生的,能有幾個?

四國之間劍拔弩張,大戰一觸即發,到那時,天下又會淪為何等境遇?

享受?

就連平安都遙不可及!

蘇清顏欣賞著美男容顏,見他皺眉,自己也有些不快:“你在想什麼?”

“本王在想,蘇二小姐的宏願,怕是難了。”白玉堂難得在和蘇清顏交流的時候,也能這麼心平氣和。

“為什麼?就因為北夏皇室無藥可救了麼?”蘇清顏嗤笑出聲:“實在不行,換個皇帝不就得了。”

白玉堂不由愣住。

換個皇帝?

他雖也這麼想過,可改朝換代向來不容易,怎麼從蘇清顏的嘴裡說出來,就像是換杯茶那麼簡單?

“你肯定在想,我又開始口出狂言了吧?”

蘇清顏慵懶地看湖面,她不知道的是,那些花船上艷麗的燭光,同樣印地她比月色還美。

“要想砍掉一顆參天大樹,要麼有好斧頭,要麼點一把大火,可若是白蟻扎根,內裡腐爛,那還不是事半功倍麼?”

聽著蘇清顏這樣的話,白玉堂越發覺得稀奇。

閨閣女子,看事比學者還要通透,甚至一語道破當朝格局……

說她還是那個混世魔王一般的蘇二小姐,白玉堂不信。

一時間,兩人看著湖面相互無言。

好半天過去,白玉堂率先把思緒拉了回來:“酒行在蘇柏清和蘇柏桓兄弟手上,除卻他們,賢貴妃手裡還捏著大頭。”

蘇柏清是如今的蘇候爺,他和蘇柏桓,就是蘇清顏的大伯和二伯。

“賢貴妃?”蘇清顏疑惑了:“賢貴妃……不就是太子白禎楮的生母?

“嗯。”

“可三皇子也和蘇柏桓共同經營賭場,三皇子和太子……他們互相之間都能忍耐?”

“逐利罷了。”白玉堂扔下這麼一句話,率先轉了身。

發覺蘇清顏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只好頓住腳步:“明日入夜時分過來。”

蘇清顏眉心直跳,入夜?

進展是不是有點太快了?也不對,她一個從未來穿越回來的人,怎麼可能會嫌快?

就怕太慢……

白玉堂的臉又黑了,單看蘇清顏那表情,就知道她正想入非非!

“藥浴,放血!”白玉堂咬牙切齒的。

可一時間,蘇清顏又想到了能再見到白玉堂沐浴的景像,小臉的那股子不懷好意不減反增。

“我懂,我懂。”

白玉堂見了,只覺得腳下打滑,薄唇張了又張,終是不發一言地走了。

蘇清顏果然留步,自己轉身蹦蹦跳跳地往蘇府走去……

不多時,鐘離趕到書房,發現白玉堂還未歇下,便上前稟報:“蘇二小姐徑直回了府,眼下已經歇下了。”

白玉堂沒有言語,鐘離知道他聽見了,又道:“在蘇二小姐出門之前,方氏送了一碗參湯給她,被她的侍女摔了,屬下查看過,有兩只覓食耗子誤食參湯,口吐白沫當場暴斃。”

聽到這兒,白玉堂只是僵了一下,還是什麼都沒說。

“屬下還查到,方氏在交出去的那幾間鋪子裡安插了殺手。”

這回,白玉堂開了口:“又是血霧樓?”

“是,一共三個,一等殺手,其中該有太子的手筆。”鐘離抬起頭來:“王爺,此番是否出手?”

白玉堂沉默了一會,才道:“看看再說。”

“是。”鐘離起身,緩緩後退。

可白玉堂卻又叫住了他:“鎮紙放哪兒了?”

“鎮……”

鐘離愣了又愣,先前蘇清顏把鎮紙給白玉堂的時候,不是不想要嗎?

而後白玉堂吩咐他善後,他已然把鎮紙扔回去了。

現下……

鐘離迷茫地抬頭,卻見白玉堂臉上陰冷一片,頓時冷汗涔涔,哪裡還敢再問,只顧著衝回賭場去尋。

白玉堂不禁火大,連個鎮紙都看不好,是不中用了。

已經衝出王府的鐘離忽然脊背發涼,頃刻間就被冷汗浸濕了衣裳。

照此看來,往後蘇清顏就是給了王爺一塊破石子,他也得找個錦盒好好收著才行……

……

是日一早,蘇清顏還沒起身,就聽到了梨雨閣院門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

稍一聯想就知道,斷然是方氏和蘇林婉派來打探的人,想看看她昨晚喝了參湯以後死了沒有。

蘇清顏不覺冷笑:“煙羅,你出去交代一聲,讓她們告訴大伯母,昨晚的參湯味道不夠純正,我喝不下,還是換根好參吧。”

以方氏目前的財力,買根人參跟割肉放血差不多。

煙羅很快去而復返,臉上的笑容擋都擋不住:“小姐,您是沒看見,秋菊方才聽了我傳的話,活像是見了鬼一般,連滾帶爬地跑了!”

“你且等著,方氏和蘇林婉在這一兩日,定會找許多借口送羹湯來。”

聽了這話,煙羅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那奴婢收是不收?”

蘇清顏勾了勾唇:“不管送什麼來,都收下,等我忙完這幾天再說。”

她又看著銅鏡裡,婢女正給她挽的頭發,拿了這一縷,又挑起那一片,左纏右繞的,看得人著急。

心煩之下,她干脆搶過發帶豎起一個高馬尾。

雖然是很想享受生活,但連梳個頭發都要這麼復雜繁瑣又是怎麼回事?

“小姐的手真是巧,這發髻新意十足,還很是精神,奴婢自愧不如!”婢女嘴上這麼誇著,人卻已經跪下去了。

蘇清顏瞪大眼睛,這有什麼好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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