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9章 她該被小心珍藏
為什麼會被這麼幼稚的把戲套中,男人從人設到態度,都符合她內心的標准,難道不就是一場陰謀嗎?
她雙手大力嵌進肉中,喉口泛起一陣苦澀,又有些難忍,冷靜的發問:“所以這些年,你從不堅持與我解釋,明知道我在等你,還是不主動上前,就是這個原因嗎?你的身份,你的愛,都是虛假的?”
長久之後,聽到宥錚一句。
“對不起。”
對不起?
沈衛薇心如死灰,垂眸冷嘲:“你對不起的永遠不是我。宥錚,我和你已經成為過去,我可以不在乎你如何欺騙我利用我,你對不起的,該是然然。她才一歲半,你怎麼……舍得下手。”
她有印像小丫頭對他的乖巧,對他的信任,可換來的,是男人綁她去薄隋伯手底下冒險,小丫頭如果有心智,疼得要更多。
“宥錚,你怎麼狠的下心。”
沈衛薇壓著聲音問他,啞得不像話。
宥錚僵硬的坐在原位,只在看女人淚水掉落的那一刻。心髒傳來悶痛感,他手重壓上去,痛得有些真實。
是,一開始他接近沈衛薇是利用。
為了獲取文件,他選擇了最為便利的方法,成為陸聶琛的助理,伴在左右。
沈衛薇確實很漂亮,只可惜,他生下來就沒什麼感情,對她另眼相待,是歸於任務二字,在完成任務後,也是他,急於脫離這段開始變味的感情。
只是脫離之後,狀況反而愈發失控。
他無可救藥的愛上沈衛薇,這本來應該是不可能的事,是老天對他最痛徹的懲罰。
“她……不會出事。”宥錚手壓在桌面上,黑眸如死水一般,只是手臂發力,緊繃在一起,“父親要的,只是把那些威脅他的文件處理掉,他沒有傷人的習慣,他說過。”
沈衛薇抬眸緊盯著他,柔唇發抖,想不出宥錚是在騙他,還是天真,薄隋伯這個野心勃勃的人,從眼裡窺得出野心與殺機,他不會動手。世界上該是沒有一個壞人。
“你們父子,還真是一條心。”半天,她只能冷笑著回他一句,對於宥錚,她無法再去信任,只重重吸入一口氣,“宥錚,殺了我吧,給我一個痛快,看在我曾經也算是照顧你的份上,我不想我的存在讓蘇小姐為難。”
宥錚手指攥緊,身子僵了半天,才回:“不可能。我保證你會活下去,只要你聽話。”
沈衛薇厭惡的看著他,反問他:“怎麼聽話。和你一樣,當一個叛徒嗎?不對……我怎麼忘記了,你可是東秦赫赫有名的薄家之子,高高在上,叛徒一詞玷污你了……”
她渾身顫抖,吐出的話字字見血,“你一開始就是為了目的接近先生,臨陣倒戈當然也不存在什麼心理負擔,你可以封存你的心,從來不去愛,但宥錚,你太小看我了,我一個活生生的人,真的做不到七年來,沒血沒肉。讓我聽話,我做不到。”
宥錚有些不忍:“你怎麼知道我沒有去愛?我……”
後面的話,被女人冷冰冰又厭惡的眼神堵住,在喉嚨裡堵塞,酸痛難耐,他內心自嘲,這一幕,他夢了太久,終究還是成為了現實。
這該是報應,他不埋怨。只是難以招架,避開那叫人作痛的目光,將手抽到後背去,“用餐吧,時間不早了,要不然之後,會有人強行給你打吊針,他們不會客氣的。”
宥錚倉促向門口去,關門的那一刻,手攥著門把,才能穩住身形,反復冷靜後鎖上門。
回頭,院子裡已經站著薄隋伯。
宥錚眸中一掠而過錯亂,不知道薄隋伯有沒有聽到屋中的談話,又聽到了什麼地步。
“父親。”心思混亂之余。他垂下頭,竭力掩飾起伏的情緒。
薄隋伯上下打量著他,眼中盡管含笑,可笑容不曾達眼底。
宥錚臉上的表情,過於生動了。
掙扎。痛苦,以及對女人的感情,在臉上刻畫鮮明,這令薄隋伯心情下沉。
作為兒子,宥錚是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利器。一個冰冷的工具,從小沉默寡言,笑容屈指可數,連母親葬禮,都未曾掉過眼淚,是個十足刀刃。
不料想竟然會因為一個女人,變得對人感同身受,有軟肋。
這煩躁感似曾相識,八年前似乎也曾出現過,薄隋伯忽然才想起來,“沈衛薇,是照片裡那個女孩嗎?”
“什麼?”
原來宥錚已經記不清了。
薄隋伯半眯著眼,他卻印像極深,因為宥錚在調查陸聶琛人際關系的途中,曾拿著一個女人照片發呆。
他靠過去,男人向來冰冷的臉上,突然浮現生動的笑,“父親,這個女生應該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說利用,他卻萬分小心。將照片夾在最喜歡的書中,問他為什麼,男人不懂情愛,英俊的臉上呈現一刻茫然,又好笑:“我……不太清楚,只是覺得,她該被小心珍藏。”
她該被小心珍藏?
薄隋伯只記得照片裡是一個女生穿著校服,手捧著本書站在樹下,臉上沒有表情,更算不上美。五官只是給人淡淡的疏離感,拍照的那一剎那,她似乎剛察覺到鏡頭,回眸定格,如今想想,也並沒有太多滋味。
當時他想不通,只覺得兒子陌生,如今,更有些認不出宥錚來了。
這個女人……
薄隋伯目光落向後方屋子,留不得。
“沒什麼。”薄隋伯收回視線,淡淡看向宥錚,“讓你安排的事,你做了嗎?景辛亦,你什麼時候把他引出來?”
宥錚眸光沉寂了一下,“還沒。”
薄隋伯沒有接話,周遭氣息卻緩緩下壓,叫人透不上氣,宥錚唇色發白,薄隋伯才說:“解釋。”
他要解釋。
宥錚動了一下薄唇,“我覺得時機還沒成熟,而且這件事,與景辛亦無關,我覺得……不必把他牽扯進來。”
“你覺得?”薄隋伯漫不經心,指尖保留著敲打的習慣,只是觸碰的,是周遭的空氣,他淡淡笑了一聲,雙眸上掀,笑容散去,目光凌厲如利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