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扯平

剛才唇齒相碰的觸感余溫似乎都還余留在嘴上,猶如一抹暗香,縈縈繞繞,久久不散。

這到底是一種什麼感覺,離慕寒實在搞不清楚,見章天青面無表情的坐在對面,於是開口道:

“剛才情勢所逼,有所冒犯。”

他是指剛才在眾目睽睽之下低頭吻他之事。

章天青看一眼離慕寒,淡淡道:“無妨。”

離慕寒一愣,沒有想到他糾結了挺久的一件事,在章天青眼裡也就是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已。

“不過,我要謝你,關鍵時刻救了我。”章天青真誠說道,她的腦海裡面還浮現出離慕寒在漫天箭矢下飛撲到她身上的畫面。

“你是本太子的人,沒有人敢動你!”離慕寒臉色一沉,眉間蹙起,語氣堅決,就像一個孩子在護住他最喜歡的玩具似的。

章天青見離慕寒如此堅決,不懂為何,心中一暖。

有時候他覺得離慕寒沉府很深,但是現在他又覺得這個大順的太子爺有些孩子氣。

“是不是第一次?”章天青突然問道。

一開始離慕寒還不太明白章天青問的第一次是什麼意思,但是當他見章天青指了指他的嘴,就明白在問剛才那一吻是不是他的初吻。

離慕寒臉色立刻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卻嘴硬說道:“怎麼可能!”

他堂堂一朝太子,都已經成年,在民間他這個年紀都可以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了,怎麼可能還是第一次接吻!

不可能,他肯定不可能在章天青面前承認這事,感覺特別丟臉。

章天青靜靜的看著離慕寒明顯眼神有些閃爍,心中了然,眼中露出一抹狡黠光芒,道:“你是第一次。因為你根本不會接吻。你剛才的唇碰上來的時候就跟一條死魚貼過來一樣,根本不會動。”

章天青如實描述她剛才的感受,這確實是她真實的想法。

什麼?

死魚!

離慕寒還是第一次有人想到、而且敢用這個字眼形容他!

什麼叫跟一條死魚一樣,什麼叫根本不會動!

哪有一生下就會走路的嬰童,哪有完全沒有經驗就會接吻的人!

他是沒有過這種經驗,但是,那還不是因為沒有人對像嘛!

他以前要是真去吻一個女子,他的嘴第二天肯定腫得跟饅頭一樣,招搖過市的跟周圍人訴說他昨天碰到了女子,而且是以嘴碰的。

想想這畫面就讓人恐怖!

他不是不會,他是缺少實戰經驗!

想到此,離慕寒抬眸看到了旁邊有一副看戲表情的章天青,視線垂落到他淡粉色的薄唇之上,他第一次發現章天青的嘴很好看,薄厚適宜,在兩邊嘴角處微微上揚。

這讓離慕寒回想起見他第一次笑,這嘴角扯出的弧度讓他看起來特別的甜。

想到此,離慕寒眼中閃著些許報復光忙,喉頭一滑,身體猛地往章天青身上撲倒,眼疾手快的抓住章天青的雙手手腕,將兩手按在馬車車壁之上,低頭就要往章天青嘴上吻去。

哼!

你章天青不是說他離慕寒不會接吻嗎?

那他就多練幾次,練多了遲早就會!

俗話說熟能生巧,只要功夫深,啥都能成高手!

章天青沒有想到離慕寒突然撲過來,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離慕寒按倒在馬車車壁之上,眼見他又要湊過來,她膝蓋一彎,重重的踢到了離慕寒的雙腿之間。

章天青速度之快,動作之精准,乃是在沙場上鍛煉磨煉出來的身手。

離慕寒疼得大叫一聲,蜷縮在地上。

外面的賀之闌聽到馬車裡面的聲響,出聲問道:“太子殿下,您怎麼了?”

離慕寒此刻只能忍痛死死閉著嘴,他總不可能跟外面的人說他偷親不成反被踢吧!

這豈不是更丟臉,丟臉都要丟到雪域高原之上!

“沒事。”離慕寒拼命忍痛,擠出了兩個字,然後一臉痛苦的逼視著罪魁禍首。

賀之闌聽後也不想太多,命人牽馬開始將馬車趕回皇宮。

章天青抿著唇,緊緊看著離慕寒。

不一會兒,離慕寒稍微緩和,坐了起來,逼視著章天青,語帶威脅道:“好大的膽子,倘若真讓皇家子嗣不續,你一百個頭都不夠賠!”

離慕寒有些許不高興,倒不是因為被踢一腳,而是因為沒有親到章天青,他竟然拒絕!

這樣的話,他如何實踐?如何進步!

可惡,真是氣人!

與離慕寒的情緒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一直冷漠的章天青,她見離慕寒臉色不善,淡淡說了一句:

“我也是第一次,你我扯平。”

此話一出,剛才還有怒意的離慕寒不知為何突然就不氣了,仿若身上重擔突然消失,全身舒暢,仿若一股清泉湧入心田。

“哼!原來你也是第一次!”離慕寒不自覺的揚起嘴角,原來章天青也不是千帆過盡之人,大家彼此彼此,誰也不笑誰!

“嗯。你承認你是第一次了。”

章天青冷不丁的又補了這一句,立刻又讓離慕寒炸了毛。

整個大順帝京華燈初上,盞盞風燈將一條條的街道給點亮,渲染出一條美麗的光暈,在這平和的夜色當中,百姓們誰也不知道剛才經歷了怎樣的驚濤駭浪。

至此一役,大順皇帝那邊沒再有動靜去打壓章天青,仿若絕殺令從未出過,仿若蘭花坊從未發生過任何事,一丁點消息也沒有傳到朝堂和百姓之間,風平浪靜了幾天。

章天青仍一如既往前往皇城守衛練兵,輪到她值守的時候去街上巡邏,偶爾解決一些百姓們小打小鬧的鬥毆打架之類的事情,日子過得也算平順。

冬越來越冷,就連地處南方的帝京也開始飄蕩起小學,路上的行人人人縮著腦袋,雙手揣在袖中急行。

此時一行黑色鎧甲士兵們御馬走到了街上,

“這鬼天氣真冷!”皇城守衛軍的士兵李祝暗罵一聲,胡亂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雪片。

這麼冷的天還要巡街,現在這個天傾隊長實在太嚴格了!

走在最前面的章天青沉默不語,她腰身筆直,目視前方,貌似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對她沒有絲毫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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