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他的學習能力一直很qiáng。”顧燃遠遠望著江忱的背影,心裡有著淡淡的驕傲。
江忱高中時,身為班裡的學習委員,學習成績一直都保持在全校第一,即使在外做兼職家教也從沒影響過成績。當年被迫復讀之後,又以專業課滿分的成績考進A大鋼琴系,就連文化課都是全校第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江忱的學習能力有多qiáng。
顧燃在江忱不久之後上了車,正好看見江忱從關芷身側的位置起來,坐到了後排靠裡側的位置。
視線在半空中相接,江忱微微抬了下下巴,示意他坐在自己身側。
“剛才怎麼坐前面一排?”顧燃落座後問他。
“那個位置看外面清楚一些。”江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道。
顧燃目光越過他,看向窗外,發現他們現在的位置確實不怎麼看得到劇組的人,這才放下心,身體微微後仰,靠上椅背。
“身體不舒服?”
“今天拍攝有點累。”江忱言簡意賅。
“回去早點休息。”
酒店距離拍攝地點僅十分鐘的車程。
顧燃選的房間在酒店最高層,刷卡進門後,習慣性打開空調,隨手將手機放到chuáng頭櫃上。
“我去燒熱水。”
江忱側過頭,看見顧燃去拿熱水壺,很快又收回目光,看向chuáng頭櫃上的手機。
屏幕上倒映出他的臉,瞳孔疊上了一層淺黑色,顯得很暗。
手指觸碰到顧燃的手機。
只要試一下,他就能知道顧燃的鎖屏密碼是不是他猜想的那個。
身後腳步聲響起,顧燃看見他站在chuáng頭櫃前:“怎麼了?”
“沒事,”江忱及時收回手,為避免他多心,快步過去打開衣櫃,“我在想,是不是有套睡衣忘帶了,一直沒找著。”
“哪套?”
“有毛絨尾巴的那套,”江忱在衣櫃裡翻了一會兒,“算了,先拿別的湊……”
話音未落,顧燃已經遞了套睡衣給他:“穿我的也一樣。”
江忱抬眼看他:“不用,我有……”顧燃走到他身後,擁抱住他肩膀,看向鏡子,在他耳邊輕笑:“我喜歡你身上有我的味道。”
江忱透過鏡子與他對視,兩人的動作親密午間,顧燃的手指正好落在他腰腹最敏感的地方,傳遞著灼熱的體溫。
他按捺下胡亂跳動的心髒,沒再說話,伸手接過衣服:“那我先去洗了。”
顧燃松開擁著他的手臂,揉了揉他的發:“好。”
浴缸裡的水有些燙,江忱泡在水裡,腦中不斷回想起的,是剛才關芷在車上說的話。
“顧燃做手術好像是十二月的事吧……那時我們在海邊拍戲,他中途有事請了兩天假,後來聽說是要動手術,所以劇組停了一個月的工。”
12月……
記得在這之前,自己正在拍《溫柔歲月》,其中有個場景,導演始終覺得他情緒進不去,於是他才會把自己浸泡在浴缸裡,試圖用溺水的窒息感來喚醒曾經的記憶。
同步喚醒的,還有高中時期他與顧燃相處的點點滴滴。
幼年時溺水的記憶像殺紅了眼的猛shòu,而他和顧燃的那些回憶卻保護著他,每當那個猛shòu從yīn影處爬出來,回憶就會狠狠將它摁下去,阻止它繼續傷害自己。
拍攝完之後,他因為入戲太深,以生病為由,臨時停掉演唱會和拍攝。那段時間,他就像是走在鋼絲上的盲人,每一步都游走在生死邊緣。
他以為他很快就會重新忘掉那些過去。
然而沒過多久,再婚的母親就告訴他有懷孕意向,唐奕與他反目,再加上江獻反復催債……他封麥息影一整年,一個人買了機票,輾轉於各個戰亂國家,就如《溫柔歲月》的主角一般,送給自己一場終生難忘的旅行,心裡想的卻是——如果死了,就不用回來了。
可惜事與願違。
子彈擦肩而過的時候有人救了他,在醫院醒來的時候他一度錯覺顧燃在他身邊。
他沒見到救他的人,那個人只用他的手機留下一句“想繼續聽你唱歌”,就再也沒和他見過面,這句話讓他徹底清醒過來。
還記得在國外旅行那段時間,粉絲曾問他為什麼很久沒有通告,甚至以為他與星芒娛樂之間存在摩擦,就連周晏也不知道他的下落,只是以為他出去旅行散散心。
而唯一知道他行程的人……
他打開手機,翻到和醋團哥哥的微博私信。
「什麼時候再開演唱會?我會去聽的。」
「我保證不說。告訴我好不好?」
「粉絲福利也不行嗎?看在我喜歡你這麼久的份上。」
所有的發信時間都是晚上七點。
粉絲堅持不懈地發著消息,終於有一天,他半開玩笑似的回復:「在敘利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