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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殆沉默的聽唐千落訴說,他知道唐千落不受寵,也想過她在唐家日子不好過,可真的聽唐千落說出來,這種感同身受的痛楚是不能言語的。
如若是別人還好,無非就是殺了他們!毀了他們!
可是他們是唐家人,是唐千落想要守住的唐家!
他雙手摟住唐千落,以懷抱小孩的姿勢將她抱在自己的懷裡,他沒有說話,可這個擁抱卻勝過萬語千言。
唐千落將頭埋在寧殆的脖頸處,心裡小聲的說道:糟糕,怕是要動凡心了!
一直到晚上唐千落眼睛都是紅腫的,服務員拿來很多冰袋為她冷敷,可核桃眼還是消不了腫。
寧殆見狀將左葉找來,正在吃飯的左葉突然被召喚,還以為是多大的事兒,結果就只是個眼角紅腫!
他的時間有那麼不值錢嗎?他可是京都最有名的內科醫生!是最有名的醫生世家左家的繼承人好吧!
“哭太多眼角發炎,滴點眼藥水就好了。”
唐千落點點頭,滴完眼藥水後繼續冷敷。
她躺在床上,心底腹誹:怎麼就和他說起委屈了呢?失算啊!
又過了幾秒,她像是突然想到什麼,猛然的坐起身。
不對啊,衣服是佣人幫忙換的,那她肚子上的傷疤他怎麼看到的?
“寧殆你……”
“把冰袋敷好,眼睛不想要了?”寧殆話語冰冷,還帶著幾分怒意。
唐千落急忙躺回床上,把冰袋重新放在了眼睛上,差點忘了,他可是大佬!
惹不起惹不起!
咚咚咚——
一陣開門聲後,左葉站在門口問道,“洛英,你有事?”
洛英嬌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千落還好嗎?你突然被找過來,我有些擔心。”
“她沒事,就是有點眼角發炎而已。”左葉擋在門口,也無意讓洛英進來。
洛英不自討無趣,說了兩句客氣話後便准備離開,臨走前她聽到左葉說道,“對了寧殆,那小子可以說話了,你要是想今兒就可以去見他了。”
“哪個房間?”
“1704”
洛英手掌緊握成拳,指甲深深的嵌在肉裡,她若有所思,緩步前行。
夜晚的游輪並沒有因為夜幕而安靜下來,甲板上男男女女混雜在一起,他們著裝暴露,借著暮色釋放自己的天性。
幾名打扮冷艷的女子嘻嘻哈哈的混在男人堆裡面,用輕佻的語言挑逗著那些控制不住自己的男子。
而在嘈雜的音樂中,洛英偷偷離開夾板,小心翼翼的向1704前行,她雙手緊握,努力隱藏手中的針管。
終於,她找到了1704,用剛才從服務生那偷來的備用鑰匙小心的打開房門。
屋內一片昏暗,隱約可見床上有一個身影,大概是那個男的正在休息。
她光著腳,慢慢的靠近床,連呼吸都變的微弱。
手起針落,針管內的藥劑快速的推送進去,她嘴角上揚,劃出一抹嘲諷的弧度。
倏然,室內燈光大亮,她眯著雙眼,忍不住的伸手遮擋住強烈的光線。
終於,她適應了室內的燈光,也看清了屋裡的幾位本該在甲板上狂歡的男女。
“寧,寧殆。”她聲音顫栗,仿佛有說不完的恐懼。
寧殆面無表情,他依靠在門邊,眼底冰冷,宛若修羅。
她轉過頭看向床上的男人,的確是那個被自己威脅的男人,只是他雙手雙腳均是被繩索捆綁,嘴巴還被黑色的膠帶緊緊封住。
而她的那針,確實准確無誤的打在了他的身上,只是不知為何,他竟然還活著!
“你在找這個?”左葉說著,將一支針管扔到了她的面前。
洛英驚恐的向後退了一步,眸子裡滿是震驚。
“從你上船開始,你所有的東西,都被換掉了,包括這只針。”
“所以從一開始,你們邀請我來游玩就是有預謀的是嗎?”洛英哽咽的說道,大滴的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不是也一樣嗎?從回到寧家,就是別有所圖。”莫祁說著,眼底閃過一絲失望。
他多希望今天沒能找到洛英!
“那是因為你們從來都沒在乎過我,從來都沒有!”她自知無處可逃,索性破罐破摔。
“你們不知道小時候的我是如何被同學嘲笑的,不知道我在國外那三年過得有多慘!為什麼從小我就要被罵是乞丐,是佣人?明明我也是在寧家長大的,我不應該也是小姐嗎?”
顧司昂厭煩的皺眉,沉聲反駁,“出國是你自己的選擇,不要和我們扯上。”
“對,是我自己選擇的,是我要跟寧殞出國,那還不是因為寧殆你拒絕了我?從小就是我陪你長大的,是我在你每一次受傷的時候陪著你,是我在你每一次生病的時候陪著你,是我都是我!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我的媽媽都為你去死了,你為什麼還不喜歡我?是不是要我爸爸也一起為你去死你才會喜歡我?”
她跪倒在地,瘋狂的怒吼著,眼淚決堤不斷的落下。
唐千落站在一邊,驚嘆都二十一世紀了,怎麼還會有這種感動自己的女孩?
“我想著,如果我答應寧殞,是不是你就會後悔,就會去國外接我回來?沒有,你沒有,你甚至不聞不問,悄無聲息的娶了這個女人,她憑什麼?她憑什麼!她不配,根本就不配!她不知道你的過去,不知道你的痛苦,也不知道你父親對你做了什麼!寧殆,你忘了嗎?你有病,只有我才不會嫌棄你,只有我才不會逃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