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真是笑死人了
這會兒，武安侯府。
大夫人徐氏坐在椅子上，滿臉愁苦。
這幅樣子比知道妙春堂治死人的時候還要氣惱。
想到她白白將妙春堂拱手送到沈清曉的面前，徐氏慪得要吐血。
丫鬟遞上茶水，徐氏氣憤地甩手就砸了。
“豈有此理！”
茶盞碎在地上，旁邊左右踱步的沈洪德嚇了一跳。
他黑著臉，讓丫鬟立刻收拾了地上的殘局。
徐氏拍著桌子說道：
“老爺，你倒是說話啊！之前不是你說將這事砸在沈清曉那小賤人頭上，現在倒好！”
沈洪德停下步子，氣不打一處來，憤然說道：
“我哪知道那丫頭片子居然會醫術，居然連死人都救活了！”
徐氏想到那妙春堂現在生意紅火，她嫉妒得雙眼通紅。
“要知道，妙春堂之前就掙得不少，現在肯定翻倍了！”
“老爺！我們不能便宜了那小賤人啊！”
沈洪德皺眉，故作鎮定地說道：
“急什麼，現在鋪子的房契地契都在我們手裡。”
徐氏擔心地說道：
“可那個小賤人現在記恨上我們了，以前她可是有什麼好東西都往我們面前送，現在都多久沒消息了。”
沈洪德皺眉，說道：
“這還不怪你那個好女兒干出的好事？”
隨後，沈洪德皺眉開口。
“那丫頭片子之前是被若蘭氣壞了，才會和我們鬧翻，你明天再去探探口風。”
徐氏攥著手心的帕子，開口道：
“這小賤人天性蠢笨，要真消了氣，那也挺好，還能讓我們多賺一筆。”
徐氏起身，繼續說道：
“老爺有沒有聽說，那小賤人明天會去妙春堂親自坐診，現在不少人都在妙春堂門口排隊。”
沈洪德轉身，看著徐氏，叮囑道：
“明天你去，穩住沈清曉！”
第二天，沈清曉一早就到了妙春堂。
得知今天要來的是那個劣跡斑斑的沈家二小姐，妙春堂的一眾伙計下人在等待時個個都臉色不虞。
“什麼起死回生？我看就是湊巧，瞎貓碰上死耗子。”
“可不是，我知道這個沈二小姐，蠻狠驕縱，心狠手辣。”
“她還異想天開要來甌鋪子裡坐診，真是笑死人了！”
……
突然，門開了。
沈清曉將剛剛那些議論盡收耳中，她拉住菱香，示意她不用說話。
菱香壓下了氣憤，站在沈清曉身邊。
此時，沈清曉的身後還跟著周家兄弟。
兩人都喬裝打扮過了，完全就是兩個普通隨從的樣子，和原來判若兩人。
這時候，妙春堂眾人紛紛行禮，可臉上卻沒幾分敬重。
沈清曉走到他們面前，沉聲道：
“我昨晚已經看過冊子，你們基本都是在妙春堂的老人兒了，熟悉規矩，也知道分寸。”
“如今，我要收回鋪子，你們若有要走的，我不阻攔，銀子也會按照舊例，不少一分。”
“要留下的，便要一心一意，否則，嚴懲不貸。”
兩排伙計下人竊竊私語，很快，走出來五六個伙計，紛紛表示要走。
沈清曉讓周文一一記錄。
“待我查清鋪子，這個月底便可領錢走人。”
這幾人面面相覷，神色復雜地回到了人群中。
隨後，沈清曉若無其事地分配了活計，又讓周文留在這裡。
鋪子剛開張，第一個病人還沒坐下，旁邊衝過來一個婦人。
她伸手就揭開竹簾。
“曉曉！你瞧瞧，你都瘦了！伯母可真是要為你擔心壞了！”
聽到徐氏的聲音，沈清曉心裡就是一陣惡心。
看到徐氏這麼一大早就來了，再看看徐氏那兩個黑眼圈。
想來徐氏這兩天晚上根本睡不著。
沈清曉心裡冷笑。
徐氏想到他們拱手讓出個寶貝，當然睡不好覺了。
盡管如此，沈清曉沒有發怒，只是不鹹不淡地掃了眼徐氏。
“原來是大伯母來了，我這也不方便接待。”
徐氏見她在看病，連忙擺手。
“不妨事不妨事，伯母就坐在外頭等，一會兒伯母有話和你說。”
沈清曉和旁邊的周文使了個眼色，周文立刻會意。
竹簾放下，徐氏坐在外頭。
想到自己是來回收鋪子的，要讓眾人知道，這妙春堂還是他們沈家大房的。
於是徐氏理了理裙擺，一副大家貴婦的姿態。
周文很是鄙夷地端來熏著藥香的香爐，就放在了徐氏旁邊。
這香爐看起來沒有煙，但嗆人得很，沒一會兒就熏得徐氏眼淚直落。
她又是咳又是打噴嚏，精心裝扮過的臉都擦花了，剛剛那氣勢也早就崩了。
徐氏又羞又窘，連忙用帕子半擋住臉，生怕被人認出來。
這時候，看完一個病人，沈清曉寫下藥方。
徐氏見人出去，連忙衝進去，一屁股坐在剛剛那病人坐的地方。
沈清曉幽幽地開口道：
“剛剛那個病人屁股上長滿了瘡，說不准還會傳染。”
徐氏尖叫了一聲，嚇得不輕，捂著屁股跳了起來。
好不容易拍著胸口緩過神，徐氏訕笑道：
“曉曉啊，你這醫術……伯母怎麼一直不知道呢？”
沈清曉淡漠地掃了眼徐氏。
之前她將大房視若親人，雖然沒有提及過醫術，但暗地裡不知幫他們調理過多少次。
只是她沒有邀功過而已。
不然，就憑著沈宏德花天酒地的身體，早就該下不了床了。
還有徐氏，現在活得這麼光鮮，她從前也暗暗出了不少力。
想到這裡，沈清曉在心裡直嘲諷自己腦子進水，之前被他們吸血真是活該。
好在，這一世自己投入的還不算太多。
她輕輕勾唇。
“不過是在鄉下的時候，跟個鄉野大夫學了點。”
徐氏面上笑著說道：
“原來如此，曉曉你可真是給我們沈家長臉。”
徐氏心裡卻冷哼了一聲。
合著就是和什麼不入流的鄉下人學的，也不知道能糊弄多久。
徐氏雖然鄙夷，可看著外頭排隊的那麼多人，她眼睛都快發光了。
這麼多人，這一天得多少銀子啊？
再說，她看外頭也沒有什麼重症病人，橫豎讓沈清曉這小賤人治不死人就行了。
隨後，徐氏笑道：
“曉曉，現在醫館裡也沒個坐館大夫，你實在是太辛苦了，伯母派人來幫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