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真是白日做夢
只是,簫昆狐疑地看了眼沈清曉。
他沒想到,沈清曉居然這麼蠢,這個節骨眼上還要和他打賭。
簫昆壓著心裡的諷笑看向沈清曉。
“侄媳婦,你若逞強選錯了,這可是鋪子的大事,事關蕭家名譽。”
沈清曉點頭。
“若我選錯了,我就立刻回府請罪,交出掌印。”
“若二叔選錯,便將手頭的兩個鋪子歸還蕭家掌管。”
她知道,蕭老夫人給了簫昆兩個鋪子。
簫昆愣了一下,為了能拿到兩個鋪子,他在蕭老夫人面前演了多少戲,費了多少力氣。
將簫昆的臉色盡收眼底,沈清曉按著石桌,手指輕撫過畫軸。
“離交貨只有一個時辰了,二叔不會是不敢吧?”
簫昆被激得頓時拍桌子喊道:
“這有什麼不敢的?”
簫昆睜大了眼睛,巴不得現在就揭曉結果。
他贏定了!
於是簫昆志得意滿地說道:
“這根本不用再找人看,這是南齋先生的五福圖。”
“南齋先生筆觸飄逸,右邊那副有股韌性,根本就是贗品!”
掌櫃順著簫昆的話,急忙再次細看,連連贊嘆道:
“二老爺果然博學淵源,還真是這樣!”
簫昆居高臨下地看向沈清曉。
“侄媳婦兒,咱們到底是一家人,二叔給你留幾分面子,你主動請辭,二叔便幫你瞞下。”
沈清曉輕笑。
“誰說那一定是真畫?”
簫昆不悅地看向沈清曉。
“侄媳婦,你這樣狡辯可就被意思了,要是耽誤了給相府老夫人送畫,這責任你擔不起!”
沈清曉按住了桌上的畫。
“二叔要是送了副假畫過去,豈不是讓人笑掉大牙?”
簫昆以為沈清曉就是在拖延時間,他裝都不屑於裝了,冷哼了一聲。
“你根本不懂字畫,何必找借口拖延時間?”
沈清曉抬眸,笑道:
“那就去黑市的拍賣行,那兒的結果可是全都城最權威的。”
簫昆一愣。
沈清曉不會是瘋了吧?
“沈清曉!你這是做什麼?我都說了!你猜的那副是假的!”
沈清曉笑盈盈地看著簫昆。
“二叔如此肯定,難道出現兩幅一模一樣的畫,二叔早就知情?”
簫昆一噎,連忙搖頭。
“別胡說,我怎麼會知道?”
沈清曉做了個“請”的手勢。
“既然如此,那就走吧。”
很快,一行人就到了黑市的拍賣行。
進去後,沈清曉收起手裡的玉牌。
這塊通行黑市的玉牌還是容景留給她的,沒想到今天派上了用場。
拍賣行內,簫昆鄙夷地看著沈清曉。
“我已經說了,願意放你一馬,你偏偏要把這事情鬧大。”
“帶假貨來這裡,一會兒怕是出不了這個門,我看你怎麼收場!”
沈清曉坐在一旁,悠然地喝著茶。
旁邊的菱香都急壞了,低聲道:
“小姐,這可怎麼辦?要不然奴婢去找找拍賣行的人,拿些銀錢讓他們通融下?”
這話正好被簫昆聽到,他嗤笑道:
“拿錢收買?真是白日做夢,這家拍賣行背景深厚,我看某些人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不如這樣,你現在認輸,將古董鋪也讓給我。”
就在簫昆得意洋洋地想著一眨眼又能淨賺一個鋪子時,拍賣行的管事出來了。
簫昆連忙迎了上去。
“管事,不用多說了,這都是我們家裡鬧得笑話,我都說了別來驗,讓您見笑了……”
沒想到,管事冷冷地打斷簫昆。
“你帶副假貨來,莫非是故意挑釁?”
簫昆一愣,急聲道:
“是不是弄錯了?她帶來的才是假貨啊!”
管事厲聲吼道:
“你是在質疑我們拍賣行的眼光?”
這話落下,頓時好幾個人高馬大的護院都朝這裡看過來。
簫昆立馬老實了,兩腿發軟地站在一旁。
管事抬著下巴,瞄了眼沈清曉。
“算你這丫頭片子運氣好,猜對了。”
沈清曉沒說話,只是拿著畫軸走出了拍賣行。
簫昆要跟出去,卻和假畫一起被人攔下。
想到帶假貨來這裡的下場,簫昆連忙喊道:
“侄媳婦兒!你快和這些人說說,把我帶走啊!”
沈清曉回頭,清淺一笑。
“二叔,放心吧,我打聽過了,這家拍賣行下手不重,你忍著些,我回頭就派人來接你。”
簫昆鬼哭狼嚎地被拉走了。
一旁的菱香和周武都一臉痛快。
沈清曉見時辰不早,讓周武先去送畫給相府。
菱香則拉著沈清曉激動地問道:
“小姐,剛剛聽那管事說,南齋先生這幅畫三年前流失異國,可金貴了,小姐怎麼認出這才是真的?”
沈清曉隨口說道:
“這是我畫的。”
菱香不以為意,還當做是沈清曉在開玩笑。
“小姐現在越來越幽默了,依奴婢看,小姐就是有福之人!”
突然,菱香聞到了一陣香味。
“好香啊!小姐一定也餓了,奴婢去買些燒餅給小姐墊墊肚子。”
就在菱香去排隊買燒餅的時候,沈清曉聽到身後有腳步聲停下。
正當沈清曉戒備之時,傳來男人帶著幾分不羈的笑聲。
“有意思。”
沈清曉回頭,卻見是容景。
“容景?你怎麼在這兒?”
容景一身紅衣長袍,墨發以一根月白發帶束起。
偏柔的俊臉此刻帶著些笑意,那雙桃花眼更添幾分妖冶。
他手裡的折扇輕敲著牆面。
“丫頭,我在武安侯府看過你的字跡,這幅五福圖,出自你手。”
“可畫上的印章確實真的,你說這到底是贗品還是真品?”
沈清曉笑了笑。
“容神醫,你是不是吃飽了撐著沒事干?”
容景笑意未減,走到沈清曉面前。
“離聖醫大典還是一個月,我自然閑得慌。”
沈清曉笑意一斂,氣衝衝地說道:
“我說過我不會去,你別費勁了,趁早啟程吧!”
說完,沈清曉轉身就要走。
容景骨節分明的手指朓達而灑脫,捏著折扇,輕拍著自己的額頭。
“丫頭,我等著你一道啟程。”
看到有人過來,容景一晃便沒了人影。
沈清曉絲毫沒在意他還有他剛剛說的話。
對她來說,將軍府就是她這輩子要守著的地方,簫夜就是她要等的人。
聖醫宗,她不在乎。
很快,菱香拿著燒餅過來的時候,疑惑地皺眉問道:
“小姐,剛剛好像有個穿紅衣的公子在和小姐說話,人怎麼一眨眼就不見了?”
沈清曉接過燒餅,隨口說道:
“沒什麼,就是個要飯的,我打發了。”
屋檐上,剛要離開的容景嘴角一動。
呵,要飯的?
這丫頭的一張嘴,真夠厲害……
菱香沒有懷疑,一邊啃著燒餅,一邊說道:
“真是可憐,若奴婢早些來,他還能吃塊燒餅。”
沈清曉扯了扯嘴角,不鹹不淡地說道:
“不用了,他吃飽了撐得慌。”
等沈清曉回到將軍府的時候,直接走向壽安堂。
她正好在壽安堂的院子裡和馮氏碰上。
馮氏正在等簫昆的消息,可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的。
壽安堂的院門被敲響,她立馬讓人開門。
結果,馮氏臉上期待的笑意頓時一凝。
怎麼是沈清曉先回來的?
她心思一動。
還能有什麼可能?肯定是沈清曉被逼無奈,回來低頭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