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你調查我？
小嫻拍著手笑起來，跟著喊道：
“哈哈，鬧鬼了，鬧鬼了！”
一旁的嬤嬤氣得抬手就給宮女兩個耳光。
“住口！”
宮女捂著臉，躲在嬤嬤身後。
她剛准備閉上嘴等著走人，突然又看到一只手濕漉漉地從水缸伸出來。
昏暗的一點光線下，那只手慘白慘白。
“啊！”宮女臉色煞白，一把揪住嬤嬤，指著水缸連連慘叫，話都說不利索了。
“鬼！有、有鬼啊！啊……”
嬤嬤狐疑地轉頭，卻什麼都沒看到，她頓時怒火冒起。
“你這賤蹄子！故意和我作對是不是？我打不死你這賤蹄子！”
宮女驚嚇過度，又被打得鬼哭狼嚎。
這時候，小嫻還在拍手大笑。
嬤嬤伸手要打小嫻，卻追不上，鄙夷地啐了一口。
“什麼下賤玩意兒！活該變成瘋婆子！等明兒回了太後，把你送去給掌管冷宮的老太監！呸！”
嬤嬤正要離開，突然看到水缸滲出了血水！
她瞬間兩腿發軟，差點栽倒在地。
“媽呀！鬼！有鬼！”
於是嬤嬤和宮女臉色都極其難看，相互拉扯著衝了出去。
很快，院子裡再度恢復冷清。
沈清曉從水缸後面出來，擦了擦滴水的手，又把手心那點紅色的朱砂粉處理掉。
她白了眼剛剛那兩人離開的方向。
就這點膽子還敢出來欺負人？
再回頭，她看著坐在地上，還在把玩那根發簪的小嫻。
沈清曉皺起了眉。
想到剛剛那嬤嬤的話，她蹲下，認真地開口道：
“小嫻，若真有人將你帶走，再欺負你，你就用這發簪，這樣對他！”
說著，沈清曉演示了發簪的用法。
看著沈清曉肅然的目光，小嫻微怔，隨後快速低下頭，繼續玩起了手邊的泥巴。
沈清曉咬了咬唇，大概這丫頭還是聽不懂吧。
不過，她離開前還是將發簪戴在了小嫻的頭上。
回到屋子，沈清曉剛關上門就聽到後面傳來極輕微的啪得一聲。
她錯愕地回頭，看到容景隨意地坐在桌上，手裡正捏著一枚花生。
這姿態這陣仗，全然一副在戲園子看戲的模樣。
沈清曉嘴角微動。
這戒備森嚴的皇宮對這狐狸來說，比菜市場還好進。
這幾天，她都習慣容景天天湊過來了。
沈清曉鎮定自若地檢查好門窗，這才無語地看向容景。
“你怎麼這麼閑？”
“如果你是為聖醫大典的事，那就不用說了。”
容景扔給沈清曉一顆花生。
“誰說我找你就只能說正經事？”
說著，容景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副棋，又從一旁廢棄的家具中找出棋盤。
擺好棋盤，容景挑眉道：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不如玩兩把？”
沈清曉瞥了眼容景。
“我不會。”
全都城但凡有認識她的，誰不知道她沈清曉是從鄉下被接回來的。
琴棋書畫樣樣不行。
容景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撐著下巴，緩緩開口道：
“半年前，你喬裝打扮，替穆子恆在翰軒棋社贏了江北文家的棋藝高手……”
沈清曉睜大了眼睛，頓時衝到容景面前，拍著桌子咬牙質問道：
“容景！你調查我？”
容景輕笑。
“誤會了，我只是恰巧聽說而已。”
沈清曉眯了眯眸子，坐在他對面。
容景將白子推到沈清曉面前。
“丫頭，你先。”
昏暗的燭光在牆上映著兩人的雙手。
一局棋一直下到了深夜。
沈清曉擰緊了眉。
她不得不承認，容景這狐狸棋路沉穩又不失詭譎，變化莫測，難以捉摸。
就在兩人這局棋難分勝負時，外頭突然隱約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沈清曉心裡一動，手裡的棋子順勢落下。
容景揚唇一笑。
“丫頭，輸了。”
這時候還計較輸贏？沈清曉無語地看著容景。
見他這會兒還鎮定自如，仿佛真的身處茶館棋社。
她連忙吹滅了燭台，低聲懟道：
“你是真不怕被發現？”
屋子裡突然幽暗，容景緩緩起身，笑道：
“今夜這慈寧殿倒是熱鬧。”
沈清曉顧不得理會容景，她快步走向門口，聽著外頭的動靜。
門口，兩個經過的宮女竊竊私語。
“你剛過去看到沒？到底出什麼事了？怎麼連夜召太醫？”
“聽說是太後不知收到了什麼消息，還沒聽完就暈了！”
“啊？怎麼回事啊？哪來的消息？”
“好像是將軍府送來的！”
……
得知這事兒可能和將軍府有關，沈清曉貼近了門，可還想再聽時，那兩個宮女就跑沒了人影。
沈清曉猶豫再三，還是沒開鎖出去。
萬一這時候被抓住把柄，只怕會更加連累簫夜。
沈清曉深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再回頭，容景已經沒了人影。
沈清曉看到桌上放了一包桂花糕。
第二天，沈清曉是被開門聲驚醒的。
看到進來的是太後身邊的嬤嬤，沈清曉戒備地眯起眸子。
嬤嬤抬了抬手，對身後的人吩咐道：
“都進來！”
沈清曉剛要後退，卻看到一排宮女或端著熱水、或端著梳妝鏡、或拿著新衣和各樣首飾。
嬤嬤忍氣吞聲地行了一禮。
“簫夫人，太後令奴婢們前來伺候夫人梳洗更衣，太後在等著夫人過去用早膳。”
沈清曉狐疑地看了眼這些人。
之前還口口聲聲地喊她鄉巴佬、村姑，怎麼突然轉了性？
她雙手抱臂，沒半點配合的意思。
“告訴你主子，不用費勁了，我在這兒住得挺好。”
嬤嬤下意識要發怒，可想到太後的吩咐，只好躬身陪著笑說道：
“簫夫人，之前都是誤會，太後希望可以和夫人解除誤會。”
沈清曉眉頭微挑。
看來是真的出什麼事了。
她也想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於是，在晾了這些人半個時辰後，沈清曉自己慢悠悠地洗漱起來。
那頭，太後已經前前後後等了快一個多時辰了。
看著一桌子的早膳，太後氣得沒半點胃口，可偏偏還得等下去。
“人還沒來？這些再端下去熱一遍！”
寢殿外，長公主急匆匆趕到。
還沒踏上台階，長公主就看到一群宮女魚貫而出，手裡端著一口沒動的早膳。
長公主一頭霧水，連忙攔住一個宮女。
“怎麼回事？”
宮女嘆了口氣，帶著不忿說道：
“太後昨晚暈倒，剛醒就催著讓人接沈氏過來，說要一同用膳。”
“那沈氏真是個不識抬舉的，足足耗了一個多時辰都沒來，說是要梳洗打扮才肯見人。”
“長公主殿下，您瞧瞧，這些早膳，奴婢們都端去御膳房熱了五六趟了！”
懷淑長公主臉色瞬間十分難看。
“什麼？母後要請沈清曉過來？還要和她一同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