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消災
“先讓娃兒點炮竹，報喪吧。”吳正華點點頭，就讓人去找炮竹去，然後他走進門，揮手讓所有人讓開。
其實就算他不說，按著趙老頭的那些親戚腿早就發抖了，趙老頭人都死了，現在身上的可是厲鬼，誰還敢按著？
這也是吳老太還在，要不大家早就跑了。
趙老頭被放開後，還在低著頭，嘴裡念念有詞，隨後居然就撲向了吳正華！
吳正華不慌不忙，氣定神閑，踏前一步，眉宇間不怒自威的樣子立即就重現起來，聽他大喝一聲：“走！”
趙老頭就像被什麼擊中一樣，生生仰倒了！
“陽剛正氣！”不知道誰忽然驚叫一聲，旁邊的人都恍然大悟，紛紛對吳正華大師父生出無比崇敬來。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把玩的血褐玳瑁，對他這一招借外力喝退厲鬼倒是沒怎麼看在眼裡，估計全是這玩意的功勞。
不過不管奪人眼球也好，虛張聲勢也罷，趙老頭身上的厲鬼也被喝出了身體，吳正華似乎能看到厲鬼，伸出手虛空一掃，一時有勁風夾帶白色的氣霧飛出，厲鬼卻立即消失不見了。
我皺了皺眉，一時半會竟沒看到剛才白色的東西晃哪去了，難道這吳正華確實有開聲鬼散，揮手就滅的厲害法術？
“行了，鬼已被我驅散。”吳正華淡淡的說道，隨後看向了我，表情帶著一絲長輩看晚輩的笑容。
我面無表情，他就算強到能捅翻天，只要不來找我麻煩，關我什麼事，而且鬼不需要我出手就滅掉，對我而言也是件樂見其成的好事。
“正華哥，多虧了你，你這一手驅鬼的本事，早用出來就好了。”吳老太趕緊的道謝，然後就讓親戚們給趙老頭換衣服，再讓其他人去定棺材什麼的。
“媽，這些小事交給我就行了，我一定給您辦得妥妥貼貼的，您老就先去休息吧，忙了一天，您也累了。”趙州立馬站出來大包大攬起來。
趙老太這回才正眼看到自己的二兒子，很是放心的點頭起來：“嗯，那州你要好好操辦，你爸走的不安逸，你讓吳師父看好點。”
“知道了，媽。”趙州表情凝重，不過照著趙老太的意思已經顯而易見，自己就是下一代的趙家家主了，畢竟老太可沒吩咐自己大哥趙熙，三妹更是連搭理都不搭理了。
趙毅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出現在了外面，他並沒去醫院，而是活蹦亂跳的在外面指揮著指揮那，生怕別人看不見一樣。
趙老太看到，心中更是寬慰：“州，你家啊毅也很懂事，你教的好，以前我聽那些人嘴碎，還說這孩子虎，我看不也挺好的麼。”
“媽，孩子是皮了點，但遇事像我，實在。”趙州見杆子上爬，趕緊扶著自己母親出了大堂，路過我和趙茜這時，還不忘了看趙茜一眼：“你哥呢？”
蚊帳底下的趙家的親戚們正給趙老頭換衣服，擦身子，趙茜避嫌就站在了門口。
她眼紅紅的，淚水沒少流，嗚咽著說：“哥回縣裡去了。”
“又去喝酒了吧，剛才趙合的朋友還電話給啊毅，叫他也去，說什麼朋友生日，哼，趙毅還懂點孝順，知道爺爺不舒服嚴詞拒絕了，讓你哥也回來，聽說還不願意。”趙州冷冷的說道。
“嗯，老大家裡那個就不行，這個時候還在喝酒？”趙老太瞪了趙茜一眼，她不是趙老頭，對趙茜並不感冒，一聽趙合還在外面喝酒，就生氣了：“熙！你還不叫你兒子回來麼？讓他在外面喝酒慶祝你爸過世麼？”
趙熙在裡面指揮，就聽到老母親喊他，就跑了出來，一聽完，臉色都白了，指著趙茜：“你！你呀！還不叫你哥快回來！這種時候還跑去喝酒，是要氣死我麼？！怎麼一個兩個長那麼大都不懂事！”
趙茜眼淚滾珠一樣的掉著點頭，我站在一旁，沒說一句話。
吳正華這時過來了，對著老太說道：“妹子，趙哥的事你也別太往心裡去，生老病死，也屬人生常態，現在趙哥走了，有阿州在這操辦你我也放心，所以我是來辭行的，今晚回城裡，還有點事。”
“這麼快？我還想讓阿州多留你兩天。”趙老太不放心的說道，看向了趙州。
趙州面有難色的小聲說道：“媽，你還不知道，要不是今天老大和老三在那瞎摻和，這事哪能鬧這樣？你知道吳老多難請麼？昨天我電話給他的時候他還在青海開會，坐飛機來的，上邊就給了一天的假，本來一整天都要做法的，這不都給老大老三攪和了，現在還得趕回去呢，主持爸葬禮的事，你說人家都這身份了，會干？”
“你這麼說也是，都怪你哥和你妹！唉，那你親自送吳老去縣裡吧，我們再找個好點的師父。”趙老太覺得這是個理，吳老那什麼身份，讓他來主持葬禮那是殺雞用牛刀，會讓外人鬧笑話的，自己強留吳正華這樣的道法大師，難免太過不識趣。
就這樣，趙州就送著吳正華走了。
趙老太看了眼面色慘白的趙熙，又看了眼侍立在旁愁眉苦臉的趙媛，深深嘆了口氣，只得自己拿主意了，就說道：“你爸走了，你們還不能讓我放下心難過，還要操持家裡大小事情，瞧你們今天干的什麼事呀？唉，你們兩個加起來要是有阿州那樣懂事就好了，現在你們快合計合計，請縣裡哪個師父來操持葬禮合適吧，媽累了。”
趙熙看了眼趙媛，趙媛同樣看著自己大哥，她住市裡哪懂得這些道道，不敢再拿大，就說：“哥說啥就啥唄，我哪敢再有意見？”
一句話，趙媛就把事情脫得一干二淨。
“媽，那請縣裡王恆師父怎樣？他是王家的傳人，應該還是不錯的。”趙熙怎麼也是大哥，就算心中不快也只能咽肚子裡，但話說回來，王家和趙家關系還算正常，也算縣裡四大玄門家族了，請王家的人也是不錯的選擇。
“你看著辦吧，不要再出問題了。”趙老太想了想，也沒什麼主意，就點頭答應。
“好，那我這就請去。”說完，趙熙就拿起了電話，打給了自己的好友王恆，趙家老太也在趙媛的攙扶下離開。
趙熙打電話完，回頭就跟趙茜說：“我親自去接你王恆叔，你也別愣在這了，快去把你哥叫來戴孝！”
“我已經電話給哥了，哥正往這趕。”趙茜哭著說。
“敗家子！”趙熙重重嘆了口氣，今天他是諸事不順，連家主的位置都給趙州搶了去，自己還在母親面前落得如此的印像。家裡雖然以前是父親主事，可老母親平時比父親都有主見，父親一走，自然老母親說的算。
趙家的產業母親的名字也占了一半，趙州在母親眼裡現在是香餑餑，父親的那份產業，估計是要改簽給趙州的了，自己撈到的估計就是些末尾，讓他脾氣再好都沉不住了。
門前放了三響報喪的炮竹後，趙家的親戚們就把准備好的孝服，和各種東西擺弄整齊了。
趙合也急匆匆的坐出租車到了，心有余悸，趙熙開車去接師父了，不然估計他少不了得挨父親耳刮子的。
“哥……爺爺去世了……嗚嗚。”趙茜看著趙合來了，立即就委屈的哭起來。
“茜，都怪我，早知道哥也留在這了。”趙合悔道，現在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趙茜見到趙合來了，人都軟了，要跪坐在門口那哭，我看她挺可憐，就去扶著她，她軟趴趴的直接就把鼻涕眼淚擦我衣服上了。
“天哥，我們該怎麼辦啊？”趙茜哭著抬頭問我，她沒主見了。
“人死不能復生，節哀順變吧，你爺爺生前對你好，無論你說什麼，做什麼，他都會保佑你的，一會好好的跟操持法事的師父按流程走就好。”我只能安慰她道，家裡四世同堂的老人去世估計和自己不同，外婆那次自己就沒流淚，不過或許是我沒見到外婆遺體的緣故。
“天哥，唉，我不在多虧了有你照顧我茜，不然……你以後要有什麼事，知會我趙合一樣，我趙合一定鞍前馬後，天哥，今天你也忙了一天，要不先回去休息吧，現在都快十二點了。”趙合搖頭嘆氣，握住了我的手感慨說道。
我聞到他的酒氣，知道他是喝了酒了，不過看起來還算清醒，而且看著越來越多的車子從外面來，我也放心了些。
想到郁小雪還自己一個人住家裡，就說道：“行吧，現在事情都這樣了，你們也別想太多有什麼再打我電話吧，明早我再過來。”
趙茜梨花帶雨的抹著淚花點頭，把房子的鑰匙和車子鑰匙塞給我。
我也就沒久留，給趙老頭子上了柱香，走前看了下香火，還算平順，一長兩平順，這是消災香，災消難滿，百福並生，看來趙老頭子生平人不錯，就是之前被髒東西入了身，今晚過後，趙家估計就沒事了。
而且吳正華和趙州也回縣裡了，今天國道上給趙茜下拌的事情估計不會再發生。
加上趙老頭也算縣裡名人，守夜的人不會少，人多陽氣就旺，沒有髒東西敢趁機來。
然而，我卻不知道我這一走，這件事情就超出了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