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孫子客氣點
何以曼發現氣氛有些不對，一向沉穩的外公，手竟然在微微顫抖。
“難道……”何以曼瞪大眼眸。
“你是從何而知‘精靈病’這種沒有記載在醫學課本上的病症的？”
雲斌一臉審視的盯著李洛問道。
“這個是西方有個很多年前的‘牧師’命名的病症，因為在西方的世界裡，‘長不大又有著紫發的女孩’這種特殊病症的女人，干脆稱之為‘精靈病’。”
“你聽來的吧？”
舅媽站在樓梯上，瞠目結舌道，“是不是你在外面打探過我們雲家的事情？
你到底是誰？
什麼目的？”
李洛看了何以曼一眼，沒好氣道：“算了，我還是走吧！”
“留步！”
雲斌喊住了李洛，苦笑道，“實在不怪我們多疑，而是我這個小女的病症太奇特，別說外行，就算是醫學內行的人，知道的也甚少，我們家一直把她的病當成秘密，所以……”何以曼也急忙挽留了一下，李洛這才停留下來。
雲斌這時候換了客氣的態度，把李洛請到沙發那邊坐下，何以曼斟茶，老人這時候接著問了起來：“既然知道‘精靈病’，那不知道小神醫剛才所說的話到底什麼涵義？
莫非真的能治？”
“讓我看一下她的腿！”
李洛說道。
雲斌頓時讓何以曼推著小姨雲沄過來，何以曼幫著挽起了雲沄的褲腿，一雙看起來如女孩般無異的雙腿呈現在了李洛的面前，不過李洛一眼卻看到了在兩條腿上殘留著不少扎針的痕跡。
“髖骨、鶴頂、百蟲窩、膝眼與內膝眼等位置，均有針灸過的痕跡，從殘留的針眼來看，髖骨部位落針應當是不至一寸，鶴頂位置針入0。
8寸，百蟲窩0。
5寸，內外膝眼俱一寸，對吧？”
李洛皺眉說道。
‘啪’的一聲！這一刻，雲斌一雙老眼中布滿了震撼之色，手中剛捧起的紫砂茶杯因為驚愕而失手摔碎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
從針眼就能判斷出我落針的深淺？”
“呵呵，常見的治療下肢疾患、癱軟和鶴膝風所會使用的針灸手法和位置，落針的深淺基本上不外乎這個度！”
李洛笑道，“猜出這個不難！”
“高手！高手啊！”
雲斌激動得雙手發抖，老眼當中突然爆綻出精芒，興奮的盯著李洛詢問道，“神醫，那你認為這種針灸的方法怎樣？”
李洛皺眉，讓何以曼卷起了雲沄的上衣下擺，看到在白皙的肚皮上，雲沄的腹部靠近肚臍眼上方，剔透的肌膚上，隱現出青藍色毛細血管一樣的脈絡。
“失之毫釐謬以千裡啊。”
李洛嘆息著，讓何以曼把雲沄的衣服放了下去。
“什，什麼意思？”
何以曼一臉茫然的問道。
雲斌也早已放下了自己端著的老人架子，一臉虛心而激動的盯著李洛問道：“神醫的意思是，治療的方法有誤，還是診斷的病症不對？”
“精靈病的診斷是對的，針灸的方法原本也是可行的，不過……”李洛搖了搖頭，嘆道，“你們都把精靈病當作了只是下肢癱瘓鶴膝風之類的疑難雜症，所以長期在這些部位的穴位和經脈扎針，久而久之，錯得就太遠了！”
“難道不是？
小女自患病以來，容貌在七歲那年就不再發生變化，尤其是一雙腿，檢查並無任何問題，但卻漸漸的無法行走，身體的經脈骨骼，腿不能行走而周身無損，豈不是腿部經脈問題？”
雲斌自己是江夏中醫協會會長，對中醫自然是了解得十分透徹。
李洛淡笑道：“如果真的是下肢經脈問題，那就可以直接推斷她是癱瘓或者小兒麻痹之類的病症就好了，為何又要確診為精靈病？”
“恕老頭子我孤陋寡聞了，神醫你覺得……小女這不是下肢問題？”
“容貌自七歲不改，但其實雙瞳是在變化的，而頭發也是發病以後，漸成紫色，雙腿無法行走……這些用中醫的辨證施治來一一論證，老人家你認為該只是下肢的問題而已麼？”
“這……”雲斌眼神一閃，突然感到有些迷惑，苦澀道，“所謂醫者不自醫，難道真的是老頭子我昏庸嗎？”
“人的生長，容貌的改變，都源於生命之源和五髒六腑的正常運轉，發呈紫色，跟人的肝腎相連，色異於尋常，不是肝髒有化解不了的顯紫毒素羈留，就是腎經淤積導致氣血凝紅為紫，雙瞳漸變，眼為肝顯，所以肝應當是最不可能出問題的……”“那麼腎經必然有堵！”
“腎乃生命之源，如果腎經不通，那便無法正常發育，四肢不長，肌膚卻保持水潤光澤，可見其余的髒器運轉皆為正常……腿不能行，因為無力支撐，那麼得出的結論是顯而易見的……”李洛停頓一下，淡笑道：“人只有腎不足，力才不足，腰無力，腿才無力，你們都認為是下肢的病源，但如果是人中間的腰部問題呢？”
雲斌聽得表情大震，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何以曼雖然聽了個半懂，卻感到無比疑惑道：“這不對吧？
如果是腎的問題，我外公也是名醫，而且國內外醫院找了這麼多家，為什麼都查不到腎的問題呢？”
“呵呵，如果機器能查出所有的人體病症的話，那世上還有什麼不可治之症呢？”
李洛淡淡道，“人和機器，都有紕漏，而身體和身體又不相同，內部的經脈錯綜復雜，有些經脈血脈甚至細微到壓根與肉相連，無法察覺……”“懂了！我懂了！”
雲斌激動得跟個孩童似得，跳起來，興奮的拍掌道，“神醫啊，真是神醫啊！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
“爸，你怎麼就聽懂了？”
站在樓梯上的舅媽，整個人都懵掉了，傻眼道，“聽得雲裡霧裡的，到底是什麼問題啊？”
雲斌畢竟是研究中醫的，這時候茅塞頓開，不由得大笑道：“腎經，一定是腎經的問題，因為腎經處於任督大脈必行之處，牽連到的細小經脈數不勝數，可能是哪條經脈導致了我們肉眼所查不到的堵塞，於是造成了如李神醫所說的……失之毫釐謬以千裡的診斷啊！”
“真乃神醫！”
雲斌一個老頭子，現在激動得跟個孩子似得，差點就衝過去抱住李洛了。
何以曼這時候也忍不住高興起來，驕傲的哼道：“外公，舅媽，你們剛才還狗眼看人低呢現在服了吧？”
“服了，老頭子我是真的服了！”
雲斌一臉慚愧道，“從事中醫一輩子，怎麼就想岔了呢？”
“可能正如您所說，醫不自醫吧……”李洛淡笑道。
雲斌急忙請教道：“可是老頭子我曾經花時間查過小女全身的經脈與血脈啊，根本查不出來哪裡不對，而且她的脈像顯示不清，這該如何是好？”
“腎經太繁多，既然你查不到，那就把所有正常能想到能查到的神經全都剔除出去不考慮，反而去查腎脈上的那些被忽略的奇經，說不定會有所收獲！”
“可是奇經歸於八脈，她這個年齡，壓根就顯示不清這些脈絡啊？”
“那就猜！”
李洛眉頭一挑，笑著說道。
雲斌再次瞪大眼怔住：“猜脈？
這，這……這可比登天還難，猜脈我倒是聽說過，可那已經是失傳的針灸絕技了，當今在世的所有名醫，應當無人能夠做到，隱世的那些，也難尋到，這不還是死結嗎？”
李洛正要開口，門口忽然傳來聲音。
“爺爺，媽……我帶客人回來啦！”
何以曼頭也不回的笑了一句：“你們家的紈绔子弟回來啦，該不會是帶了女朋友進門吧？”
李洛下意識的轉頭望了一眼，不由得眼神怔住。
恰好進門的那道聲音也含羞帶怯的跟著雲東東一起喊了一句：“外公……阿姨……”她的聲音還沒落下，眼睛視線就跟李洛對上，嘴巴張著突然間就仿佛閉不上了似得，驚愕的冒出了一句：“你你你……你這個廢物怎麼會在這裡？”
蘇晴。
李洛一臉無語，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會在這裡再次看到蘇晴，而且她竟然搖身一變成了雲家孫子的女友。
廖陽呢？
這個問題一瞬間出現在李洛的腦子裡。
舅媽從樓下往下看了一眼，恢復那種高傲的模樣，表情淡淡的說了一句：“帶人來也不說一聲，你這死家伙什麼時候能讓人省點心啊？”
雲斌和何以曼倒是發覺場面有些異樣。
雲東東也愣了一下，發現家裡竟然多了個生人，不由得轉頭看著身旁的女友蘇晴，問道：“晴晴，怎麼了？”
“他，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騙人的廢物，就是他害得我很慘的！”
蘇晴咬了咬牙，一臉憤怒的指著李洛，向雲東東告狀道。
雲東東頓時皺眉，也不搭理自己老媽的話，直接走進門來，盯著李洛，冷笑道：“你從哪冒出來的，憑什麼出現在我家？”
“喂，雲東東你客氣點，他是我請來的客人！”
何以曼頓時生氣道，“你還沒喊姐呢？”
“曼姐，你帶這種人進咱家門干啥啊？”
雲東東指了指大門外，朝李洛冷喝道，“我家不歡迎你這種騙子，你給我從大門口滾出去！”
‘啪’的一聲！雲斌一巴掌抽在了自己孫子臉上，氣得吹胡子瞪眼道：“混賬東西，你怎麼跟爺爺的貴客說話的？”
“爺爺……貴客？”
雲東東有些懵了。
蘇晴也張大嘴巴，一臉的驚愕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