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找茬的太醫

  “這不該啊。”一位姓李的太醫皺著眉頭,“若是一個月,你這筋骨……”

  李太醫凝眉沉思,有些想不明白。

  倒是郭桑,眼睛盯著陳達開口道:“這是有人正在給你治療吧?”

  “什麼?”另一位隨從的史太醫震驚地開口道。

  他皺著眉頭,十分不悅:“既然有了人醫治,怎的還讓咱們這些人跑一趟?這倒是個什麼意思?”

  “怎麼,史老弟這是對皇上的命令有意見?”郭桑挑了挑眼皮。

  一般來說,他雖然不會接受宮裡娘娘們以及所有達官貴族的賄賂,幫她們做一些違背自己底線的事情。

  但他也並非就是個不懂圓滑的人,更加不會到處因著直性子去得罪人,像如今這樣直接將對方懟回去的更是少見。

  究其原因,不過是這一路行來,這位史太醫的所作所為太過於讓人看不慣罷了。

  史太醫對著郭桑皮笑肉不笑,顯然也是並不害怕這個左院判的,他開口道:“郭老哥倒是會給人亂扣罪名!”

  “咱們本就是奉皇命來給陳達看診,可如今對方卻另請人醫治,這豈不是不將皇上,不將我等看在眼裡?”史太醫不理會郭桑,反而將火力對准了陳達。

  他這副樣子,便是連同行的李太醫都看不過去了:“史老弟此言差矣。這怎麼就是不把皇上放在眼裡了呢?”

  陳達本就不是個蠢的,如今再看那姓史的一副找茬的樣子,哪裡還不清楚,自己這是礙了某些人的眼裡。

  甚至可以說,是動了某些人的利益了。

  “明知皇上開恩,特派遣了太醫來為他診治,他竟然還任由別人瞎胡鬧,這難道不是麼?”史太醫一甩袖子,十分生氣地說道:“這還不一定是哪個鄉野村夫醫治的,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問題呢,老夫拒絕和這種人一起,免得老了老了,反倒是損了老夫的名聲。”

  郭桑聽得十分火大,他以往竟然也沒有看出來這人竟是這樣子的,只覺得憤怒不已。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開口呢,便聽到一個清脆的女聲響起:“你說誰是鄉野大夫?”

  “秦王妃?”有人十分詫異。

  柳顏姝點了點頭,示意對方不用多禮。

  那史太醫並不怎麼樣柳顏姝這個草包王妃看在眼裡,但還是給她留一些面子的,開口說道:“自然是哪個診治的便說的哪個唄。不懂就不要醫治,仗著自己會那麼一點兒東西,真以為自己是華佗、扁鵲在世,能生死人、肉白骨呢。”

  這話說的,在場的有一說一,幾乎都聽出來了對方深深的諷刺意味。

  柳顏姝勾了勾唇角,這是在嘲諷她不自量力呢。

  “那自然是因為有些人自己見識淺薄,便以為這世上所有人都給他一樣呢!”柳顏姝也毫不客氣:“正如那井底之蛙,永遠無法想像出外界到底有多大。而對方,也永遠不知道比他有資質的人有多少!”

  她雖然不清楚眼前這老頭兒為何一副看自己不順眼的樣子,但這並不代表她就會任由她欺負。

  “你!”史太醫自然也是聽懂了柳顏姝口中的意思,頓時便氣的臉騰一下紅了起來。

  柳顏姝挑了挑眉,開口道:“史太醫當初是沒有禮官教導嗎?這便是你的禮儀嗎!”

  雖則柳顏姝只是一個‘草包’王妃,但那身份也是超一品的王妃,屬於皇室之人,不是史太醫一個小小的太醫可以冒犯的。

  對方十分憋屈,但卻毫無辦法,只是讓他道歉,那更是不可能的,“既然已經有人醫治,那想必便是不需要我了!既如此,我也沒什麼好說的。”

  說罷之後一甩衣袖人便離開了?

  至於回去都城?回去那是不可能回去的,不說這獨自一個人回了都城無法和皇帝交代,便只說他一個人從安玉關到都城得用多長時間,而這途中又是否會遇到什麼危險?

  畢竟生命可是只有一條,他不敢賭。

  柳顏姝冷看著對方離開,冷哼了一聲,聲音一點兒都沒有變小,開口說道:“本宮回去了之後倒是要問問父皇,可是有這樣的一個規定,御賜的太醫沒有到,人哪怕是快死了都不絕對不能找其他大夫看診!”

  還未走遠的史太醫猛地一回頭,一雙眼睛瞪著柳顏姝,或許是認為自己在對方身上討不到什麼好,只挺久了一會兒,便干脆轉身離開了。

  余下的郭桑自是不必說,雖然有些詫異對方能來,而且看樣子還比他們到的早,但對於柳顏姝卻是只有敬佩而沒有其他不滿。

  另外一位李太醫也不是那等小肚雞腸的人,這會兒開口對柳顏姝道:“王妃莫要介懷,那人也就是嘴巴硬了一些……”

  再多的他著實也誇不出來了。

  柳顏姝“嗯”了一聲,並不想提及此人,對著青梔說道:“將方子找出來,給兩位太醫看看。”

  若是遇到普普通通的病症倒也罷了,比如說那些傷口的包扎,她倒是不會特意去記下來。

  之前因著收到暗五的啟發,柳顏姝便將自己之前給那個伍長治療的過程和心得都整理了一遍兒,寫在紙張上鎖在箱子裡。

  如今自然也是將陳達的情況記載的一清二楚的,包括一開始用的方子、扎的銀針,全都給寫好了。

  她准備等日後她積累的多了,便也將這書給印刷了。

  郭桑兩人自是不明白,拿了這詳細地記載之後,便迫不及待地讀了起來。

  只是還沒覺得讀多久呢,竟然就已經戛然而止了。

  “王妃,這接下來……”李太醫此時也顧不得。若說不好意思,他自然是也有的,但聖人不也說了麼,做人要不恥下問。

  況且有一句話不這樣說的麼“吾師道也,夫庸知其年之先後生於吾乎?”

  他這只是問一句又算得了什麼呢。

  柳顏姝看著郭桑支棱起耳朵等著聽的樣子,也沒有瞞著自己的想法兒,“二位若是無事,倒是可以研究一番這些藥草,看如何才能最大的發揮想要的藥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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