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7章: 逆轉摩天輪1
夏天最寂靜的一絲風
冬天最溫暖的一束光
凝視天際閃閃發亮的星
約等於愛人的眼睛
暖陽
燦爛的暖陽照射著悠悠漂浮的雲朵們
你的笑容就像每朵純潔雲彩笑容可掬的彎彎嘴角
令人眷戀
夜晚
璀璨的夜晚演奏著昆蟲們快活敲擊葉片的大合唱
我久久注視著超越天上任何一顆星光而動人的你
十分開心
腳步
輕盈的腳步跟隨跳動的音符與合拍韻律
全身浸滿百合花的幽幽清香
舞動
一起共舞在這片秘密森林
埋藏著一個美麗的夢
——夢晶晶的絢夢
湛曦立即將背上的人輕輕扶放在地面,他的背染上了一大塊深紅色血跡。嚇!媽媽曾經告訴我,人的血液最寶貴,不要輕易失血,可是從紀金蘭的胸口下方滲出的細小紅色液體,究竟有什麼辦法才能止住?
無能為力的我只能站在一旁默默流淚,湛曦做的一切看起來比醫生厲害一百倍一千倍,他跪在地面彎下身,雙手用力按壓紀金蘭的胸部,不一會兒,汗水布滿他的額頭。
連眨眼都快忘記的自己愣在一旁惟恐呼吸會破壞這一切,捂住嘴巴無聲盯住,忽而,湛曦扭頭望著我。
“別哭了,我盡力給他做心髒復蘇,不會讓他拋下你獨自走掉……臭小子睜開眼啊,看到了天堂大門嗎?再不轉身回來真抽你了!”
湛曦說著狠話,手依然用力地一下一下按著,汗水沿著眼皮順流直下也渾然不覺。
注意到紀金蘭的眼皮輕輕一顫,慢慢地,美麗的眼睛只睜開一半,很快又閉上了。
哦,剛才那是……活過來了嗎!
我激動不已,眼睛死死盯住地面上的人,湛曦趕忙將他扶到背上,迅速奔向不遠處靜靜等待的銀色勞斯萊斯,開車趕到醫院時,我和湛曦立即大聲叫醫生,一輛擔架車將紀金蘭迅速送往急症室,我們兩人被攔在門外,看著室內亮起的燈如釋重負,可是下一秒,自己緊緊抱住湛曦嗚嗚大哭起來。
就這麼一直站著哭,直到他拉我坐在走廊上的凳子上,淚水依然從眼內汩汩冒出。
精神高度緊張的自己不斷詢問身邊的人同樣的話,他總是不厭其煩地回答。
“湛曦,湛曦,紀金蘭怎麼樣了?”
“不會死,他答應過你,放心吧!”
……
忽然,穿白褂的醫生走出來大喊道——
“家屬!紀金蘭的家屬在哪裡?”
我和湛曦迅速趕過去,醫生瞧了我們一眼急急說道。
“病人嚴重缺血,可是血庫現在缺血……”
“我可以嗎?我是O型血,請將我的血輸給他!”
我想也不想立即擼起袖子伸長手臂,醫生盯住我有些猶豫不決。
“可是可以,但恐怕你一人的血不夠,況且你是女生……”
“不會的,醫生,我身體很好,你放心取吧,他缺多少就從我身上取多少,一點問題也沒有!”
我的臉上烏雲密布,心情如鉛塊一般沉重,靠前一點試圖將自己的蒼白右手送過去生怕醫生拒絕,這時候,淡淡且冷靜的聲音從頭頂上方傳過來。
“輸我的吧,AB血可以接受A血。”
“也要輸我的,輸我的!”什麼都做不了的自己只要能幫上一丁點忙都覺得舒心。
湛曦望著我平靜地眨眨眼,醫生最終將我倆領進了急診室。一進去看見安安靜靜躺在手術台上的紀金蘭,赤裸的上身插滿了紅紅綠綠的管子,一旁的心髒起博器顯示著微弱的上下起伏電波圖,站在一旁的我不禁蒙住了自己的嘴巴防止哭出聲音。
我和湛曦各自躺在紀金蘭兩旁的病床邊,看著鮮紅的血液從體內通過透明管輸入他的體內,我始終扭頭望著紀金蘭,心漸漸地安靜下來。瞧見微微轉頭望過來的湛曦,他的目光落在我這邊,很快地又緩緩回頭望著上方的天花板,獨自閉上了眼睛。
不知道什麼時候,當我睜開眼,身上已經蓋著一床厚厚的背子,病房的窗外天已經亮了。
紀金蘭……
我飛快掀開被子一角穿上鞋子跑出去,外面,坐在椅子上的湛曦起身攔住我,他還留在這裡。
“去哪裡?”
“我去看下紀金蘭,不知他好點沒有?”
他搖搖頭,我顧不上細細追問,推開他的手慌忙朝外跑去,他快步跟在後頭擔心道。
“他還在動手術沒出來!”
“就算這樣,我也要親自去看看!”
見不到紀金蘭,就算見一眼急診室也是好的,我拔腿奔跑在走廊上,兩旁的病人紛紛投來目光瞧望著發瘋似的亂跑的女生。
雙腳停下來,急診室的燈果然還亮著,我立即掩面蹲下身哭起來。
還在動手術,為什麼這麼久……
湛曦將我扶起來,我卻雙手緊緊捂住自己的臉不肯放下,他無意識地拍拍我的肩膀輕聲安慰道。
“別哭了,喂,別哭了。”
“因為救我,都是因為替我擋下那一刀,他才那樣……明明生死未蔔,卻惦記著讓我活命……他走了,我一人……我一人活著還有什麼意思啊,嗚嗚嗚……”
“那家伙不會死的,你別擔心了!哭可以,但絕對別再說泄氣話!剛剛當我沒聽到,回去吧,好好休息,你剛剛輸完血需要好好休息。”
湛曦拉我朝外走去,可我又折了回來,眼眶稍微發黑的他可能沒太多力氣與我爭執下去,跟隨自己在急診室外的長椅上等了一個上午。
下午三點五十,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了,眼見紀金蘭閉上眼睛躺在病床上被護士推出來,我急忙衝上前著急詢問道。
“他怎麼樣了?生命還有危險麼?請你們告訴我!紀金蘭、紀金蘭!”
終於,一名護士抬起眼皮不耐煩地別了我一眼,雖然隔著一層口罩,可我還是聽見了她的回答。
“別吵了,他已經脫離危險處在安全期了。”
“謝謝,謝謝,謝謝你們!”
我興奮地抹了一把激動過頭湧出眼眶的淚水,回頭瞧見湛曦正與剛剛出來摘掉口罩的醫生交談,醫生,謝謝你,回頭我一定過來感謝你,現在要幫護士姐姐們推車子,騰出時間一定馬上過來!
躺在床上的紀金蘭始終沒有睜開眼,大概剛動完手術太累需要休息一下,我靜靜地守在一旁直到天黑,護士們進進出出換走一瓶又一瓶點滴,直到湛曦推下我的肩膀,我回頭一望,他盯住我有氣無力道。
“回去吧,我在這裡。”
“沒關系,我……”
我還可以再堅持一會兒,他立即打斷我的話。
“你希望他醒來守另一張病床上的你嗎?”
聞言有道理,我只好起身回去,依依不舍望了幾眼紀金蘭的臉才轉身離開。回到家,外婆嚴厲責備我夜不歸宿,我趕忙解釋一名同學生病了,特意強調是很嚴重很嚴重的大病,而且吃過飯要立刻熬湯送過去!外婆狐疑地看著我,嘴裡不住嘟囔著‘又是同學生病’。
快速扒完飯,順便再盛一碗滿滿的米飯夾好菜裝在保溫盒裡,跑進廚房從冰箱裡翻出一塊雞腿,不管三七二十一,我卷起袖子在砧板上洗洗切切,看得一旁的外婆目瞪口呆,在煤氣灶上端放好鍋子,加水配上各種作料,我咬了好幾次嘴唇著急地等待水燒開……
終於全部好了!整理一番,兩手各提一只保溫盒,湛曦的飯菜,他守到現在肯定沒吃飯,紀金蘭在打點滴,大概只能喝點雞湯……外婆一路追下坡,聽見我不斷解釋給同學雪中送炭馬上回來,才勉強首肯答應沒有追到車站。
噢,我的心急得就像手裡兩只微微晃蕩的保溫盒,想早一點見到睜開眼的紀金蘭,卻又擔心盒子裡的雞湯灑出來,真是自相矛盾。
已經是最後一班車,到達醫院後,驚訝地發現住院部下面的大門早已關閉,不會吧~~那兩人還沒吃飯呢,要關也得等我送完飯再關門呀,手機恰巧在家裡換衣服時沒拿出來,衰神又來關顧我了~~
小跑著來到住院部的圍牆外,踮起腳尖拼命張望著——還好,二樓紀金蘭住的病房還有光,湛曦應該還在細心照料著。
“紀金蘭、紀金蘭~~”想想不對,又改口成,“湛曦,湛曦~~”
“誰在那裡?快離開那裡,病人需要休息,不准喧鬧!”
忽然傳來一聲嚴厲斥責,我趕忙抱住腦袋蹲下身,等巡邏人走掉後才起身瞧了瞧,哎,想喊卻怕吵醒其他病人,注意到旁邊一棵大樹伸出的枝干正好對准紀金蘭的病房,我既興奮又害怕,可以爬上大樹去送飯,可是跌下來不是好玩的,畢竟二樓離地面有一定高度……不管,豁出去了!
解開頭發上剛買不久的新絲帶,將兩個保溫盒緊緊纏在腰上,寶貝飯盒們,接下來你們要和姐姐統一戰線爬那道圍牆上樹,穩重點,千萬別翻了,沒買保險沒關系,姐姐一定會使出渾身解數護送你們安全抵達對面那間亮堂堂的房間。
圍牆的鐵欄杆之間縫隙真小,看來只能脫掉鞋子才能勉強伸進一只腳,脫的時候不小心扯出了襪子,算了算了,來不及穿,再遲一點恐怕飯菜雞湯全冷掉,速度!
咝~~雙腳一接觸冰冷的鐵欄杆,我不禁打了好幾個冷戰,忍住……
右腳好不容易踩上粗壯的樹干,恨不得另外一只腳也抬上去,可是不行,身後還有兩個保溫盒,哎,我夢晶晶前世一定是只飯桶,受罰這輩子來送飯菜,無奈啊~~~~
將保溫盒先後捧到前方,左腳早已凍得僵硬,堅持,再堅持一下!想想紀金蘭為自己差點連命都沒了,這點疼痛算什麼!
風雨中這點痛算什麼,擦干淚不要怕……
兩只保溫盒穩當移到前方,左腳像是踩到玻璃尖似的立刻跨過去,雙腳穩穩當當踩在樹干上,抬頭望去,離紀金蘭的病房窗戶還差一點,必須再爬一根分叉樹干。朝下一望,我簡直不敢想像,生怕猶豫不決導致半途而廢,繼續,繼續朝前爬……
幾乎是騎著樹干一屁股一屁股挪過去,兩手像金絲猴拼命攀住上方枝干。呼,呼……窗口似乎有人走過來了,長長的影子投在上面很暗,湛曦抬頭望向天空……
拜托,今天晚上一個星子都沒有,請你低頭看看離你僅剩一步之遙的我吧!騎在樹干半中央,我是有苦說不出,救命啊,只能在內心拼命吶喊~~~~
只見他緩慢移下目光准備關窗戶,我的聲音猶如雞蛋卡在喉嚨裡上下不得~~驀地睜大眼球,他的頭像被繩索向下拉扯一把,看見樹干上的我猛然驚呆住,想開口說點什麼也許被口水嗆住了不禁劇烈咳嗽起來,哎,這家伙怎麼會被自己的口水嗆住呢,也許這是聰明人屈指可數的失誤吧。
對准我的手指一直抖動著很快又甩開來,兩手伏在窗邊,他衝我大喊道。
“夢晶晶你在發什麼傻,掉下去可不是好玩的!啊,撲,你在雜技團義務當小醜想笑死人嗎?哈哈哈,我真的忍不住了~”
“噓,噓,別那麼大聲~~你希望我掉下去就再大聲點~~我來給你們送飯!下面鎖門了進不去,所以只好這樣……對了,紀金蘭醒了麼?”
“沒有。你別動,那樣很危險!我去下面接你,等一下。”
他正要離開,我急忙晃動雙腳表示抗議,哎,什麼時候自己的發言權只剩腳了,嗚呼哀哉。
“算啦,就這樣吧,我把盒子遞給你,接好!別笑了,死猴子,快點接住東西~~”
費盡九牛二虎之力,我謹慎地將保溫盒一個個從絲帶上解開,雙腿用力夾住樹干,伸長手將保溫盒遞過去讓他接好,被解開絲帶的腰酸澀不已,好了,我得爬回去了。
他將保溫盒放在一旁又來到窗口看我,注意到我的赤腳他立即驚訝大叫道。
“喂,你的鞋子呢?還有襪子都跑哪去了!別告訴我,你是光腳走路來的!”
“小聲點,小聲點!襪子都在地上呢,別那麼大聲~~記得吃飯呀!還有,紀金蘭醒了記得打電話告訴我,我明天早上還會過來,今天麻煩你照看他,謝謝啦!”
他抿了抿嘴,看著我輕輕點下頭,我這才心滿意足地挪著屁股走老路回去,腳一點一點踩上鐵欄杆,全身又開始戰栗起來,這個寒冷的冬天怎麼還不過去,春天快點來吧!
跳下一瞬間,骨頭快斷了,用力搓了幾下紅透的雙腳,快速穿好鞋襪,衝樓上一直盯住自己的家伙揮揮手,連走路都一跛一跛的自己本想拿出淑女風範好好走路,可是雙腳實在沒力氣,下回,下回吧。
回到家裡,倒了滿滿一瓶熱水稍微摻些冷水,雙腳泡進去感覺到溫暖回到體內,我躺在沙發上胡思亂想起來……
紀金蘭還沒醒嗎,什麼時候醒?湛曦吃了保溫盒裡面的飯菜嗎?不知保溫盒的飯菜冷掉沒有。今天晚上湛曦一人守病房,沒問題吧。萬一紀金蘭半夜醒來,湛曦能發現嗎?要是想上WC怎麼辦……哎,哎,湛曦會想辦法的,別再想了。
煩惱猶如滿頭發絲,我無力地閉上雙眼扯著一根又一根頭發……
第二天一大早,廚房乒乒乓乓一陣聲響,外婆披著棉外衣走過來站在門口瞪著我,我草率打了個招呼又忙手中的事,包子、面食、雞湯……五點鐘天不亮就爬起來穿好衣服去菜市場買了一只雞,店主門沒開,我只好站在外邊等,卷閘門拉上去看見蹲在地上的人影,老板嚇了一大跳,我立即解釋是來買雞才沒嚇壞他。
“丫頭你瘋啦,到底在做什麼?”
“外婆,我同學得的病嚴重到極點!得好好補一補,菩薩說過,好人有好報,我現在做善事菩薩會保佑我們一家人的。”
深知外婆信佛,我只好搬出大名鼎鼎的菩薩,她剛想說什麼卻只能安安靜靜不說話了。
提著早點風風火火趕往醫院,門終於敞開大嘴歡迎著人們的到來,但是這種地方來一次就別來第二次,願菩薩保佑紀金蘭早日康復,菩薩保佑,菩薩保佑……
推開門,已經起床的湛曦站在窗邊望著什麼,我出聲喊了他一句,他好奇地看著我手中的東西,我忙將親手做的早點遞去,走到紀金蘭的床邊仔細查看,還沒醒,於是抬起頭向湛曦問道。
“他醒了嗎?”
“沒有。”
“他可以進食嗎?”
“葡萄糖點滴會替他補充能量。”湛曦輕咬一口包子答道。
點點頭,注意到支架上的透明瓶流下來的液體,我搬來凳子坐在一旁靜靜看著紀金蘭的臉。還沒醒呢,什麼時候才會醒過來?掀起被子一角輕輕握住他的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心裡不停默念道。
想起什麼,我趕忙抬起頭,正巧與湛曦的目光撞個正著,剛才……他一直在看自己嗎?我不禁臊紅了臉,很快地將那些想法從腦袋裡剔除掉。
“湛曦,你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照顧他。”
“沒事,反正呆在家裡也很無聊。”
“回去吧,你的眼睛裡好多血絲呢。”
他一定沒睡好,輸完血還得照顧紀金蘭,在我的不斷催促下,他終於答應回去休息。望了我一眼,帶上門,他輕輕地走了出去。
中午,館長竟然來了,看著病床上緊閉雙目的紀金蘭,她不禁濕紅了眼。接過我遞去的紙巾貼住眼睛擦了擦,我內疚地站在一旁,她轉過臉平和詢問道。
“怎麼弄成這樣?問湛曦卻說不知道,我想你應該清楚吧。”
“我,我……”
我說不出來,她立即伸手拍拍我的肩膀不再問,坐在一旁望著病床上的人,過了一會兒催我回家吃飯,這裡有她守著沒有事。
為了服從大人的命令,我乖乖走出門順便帶走保溫盒,她看在眼中什麼話都沒說,笑著擺手讓我快些回去別餓著了。館長、湛曦……這一家子到了關鍵時刻真不錯……
回家吃完飯,想起散落在HERO一地的星星,來不及打飽嗝我飛速衝出門,這幾天的表現令外婆實在很不滿意,哎,對不起,外婆,等我處理好事情一定在家做個乖寶寶。
到達HERO那個角落處,地面早已洗刷地一干二淨,星星,星星卻不見了!
我著急地轉了好幾圈,終於在某個牆沿邊上發現一顆細小的星星,五彩包裝紙疊成的可愛形狀,我不禁緊緊攥在手心生怕弄丟。
一顆,只剩一顆了,其它的九百九十九顆不見了,心情不由得沮喪到極點。
裝進口袋用手捂住,搭上去醫院的公交車,走進醫院一上樓,咦?二樓走廊上圍著好多人,好不容易擠過去卻因為前面有更多人堵著。頭、頭過來!腳、腳過來!我痛苦地像只費力劈石頭的斧頭一頭栽進人群,不管啦,是你們自己不讓路,撞到哪兒可不關我的事!
那個女人是誰?身穿昂貴裘皮大衣,碎浪般淺褐色頭發束成一個美麗發髻,兩鬢落下稍許發絲渲染著無限嫵媚,她的個子,哇,一米七五七六的模特身材令人咋舌!四個保鏢模樣的外國大哥穿黑西裝戴墨鏡……竟然,竟然聘請外國人做保鏢!
保鏢們背手站在走廊上阻止生人勿近,高個女人緊緊抱住中午過來的館長痛哭著,館長不住拍著她的背安慰著,自己也不停地流眼淚。
“Eileen女士請幫我簽名!”
圍觀人群有個不知趣的家伙大喊起來,緊接著又有人喊起來,聲音此起彼伏。
Eileen女士,Eileen女士……莫非她就是巴黎頂尖模特Eileen!彩兒常翻出時裝雜志指著她的照片哇哇大叫!
她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無不充滿西洋風情與東方韻味,尤其是眼睛和紀金蘭非常相似!難怪說那雙眼睛好熟悉,莫非她是……
趴在館長肩上,不顧身後已有粉絲拿出手機對准自己拍照,她輕聲哭道。
“怎麼會這樣?作為一個母親,我實在是太失敗了,失敗,嗚嗚嗚……”
這時候,一個保鏢走過來奪過拍照人的手機按了幾下,那個人奪回手機不禁瞪大了雙眼怒喝道——
“喂,你在我手機上做什麼?啊,照片,你竟然擅自刪除我偶像的照片!”
保鏢扭過頭,酷酷的墨鏡無形中釋放出一股巨大威懾力,那人只好不做聲,噤若寒蟬。
好強悍!
不敢太接近,我只能擠在人群中默默觀望,心裡著急紀金蘭醒來沒有,恨不得拿出光速衝進病房,可是現下什麼都做不了,連挪動腳步都費力無比。
一個高個男生經過人群,我抬頭一看是湛曦,腿長就是好處大!他正朝紀金蘭的病房走過去,館長看見他來叫了一聲,他喊了聲媽媽又轉頭看向Eileen。
“阿姨您好。”他禮貌地問候對方。
Eileen看著他愣了幾秒,點點頭,抱住他的脖子情不自禁痛哭道。
“湛曦,好久不見了,長那麼高,那麼高……和金蘭差不多啊,金蘭,我的孩子……應該像你這般生龍活虎呀……”
湛曦默默地垂下眼沒有說話,Eileen放開他的脖子緩緩轉身走進病房,連轉身都那麼優雅,不愧是頂尖明星。
今天我還可以進去嗎?進不去了,還是改天再來吧。
跟隨稀稀拉拉的人群散開,特意經過住院部大樓,一眼望去湛曦正站在窗台邊看著我,我趕忙跑進一點,他掏出手機放在耳邊,很快地我的手機響了,忙打開接聽——
“不上來嗎?”他的聲音傳過來。
“下次吧,今天好像不方便。”
今天紀金蘭的媽媽在,不知為何自己覺得想見紀金蘭一面似乎越來越困難了,外面重兵把守,以後想見他該怎麼辦呢。
“他還沒醒,醒了……我會通知你的。”像是猜中了我的心思,湛曦明確地告訴自己。
“謝謝你,那我下次來,先回去了。”
“嗯,bye-bye。”
“拜拜拜。”
我收回手機盯住窗口望了兩秒,帶走所有依依不舍離開了。
回到家哪兒也去不了,關上房門,我撥通了吉彩兒的電話,哭著將這幾天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她,她一直吐氣,勸我別太難過。
“晶晶,直到現在我覺得你很勇敢,既然紀金蘭為你差點付出生命,那你遇到的事情與之相比根本無足輕重,以後要好好珍惜他!我挺你,加油喔!”
“謝謝你。”
“有什麼好謝的,我什麼都沒做呢,你什麼時候去醫院順便叫上我一起去看看他吧,感謝他對咱家晶晶那麼好,以後啊,我就放心地把你交給他了,哈哈哈~~~可是又覺得納悶,那個月……湛曦怎麼會對你做那種事呢?他想什麼呢~~~嘖嘖,連回憶都覺得無比鑽心,那家伙,唉……你會怪他嗎?”
“剛開始肯定很氣啊,恨不得當場踹他兩腳!可是自從出了這件事,我覺得責怪也沒什麼意思,湛曦……也許並不是想像中那麼壞,我會原諒他,但是不許再胡來了,否則自己真沒那麼好說話!”
嘰裡呱啦講了一大堆,決定明天動身出發去醫院,沒有將Eileen是紀金蘭的媽媽事實告訴彩兒,恐怕那丫頭一時承受不住重鎊炸彈,就連我自己當場差點站不穩腳跟。
上午趕到醫院,由於四大西洋保鏢的強勢把守以及病房上張貼的‘重病區’小牌,我和彩兒驚呆了,才一天沒來仿佛世界直接進化到三千世紀,望眼欲穿也沒逮到一個合適的探病機會,外國人不上WC嗎?等了好半天,只要一瞅見他們的標志性墨鏡緩緩轉過來,我倆嚇得比兔子還逃得快。
膽小鬼吉彩兒跑什麼嘛,可她卻認為是我先跑,兩人嘰嘰喳喳討論半天覺得毫無意義,又將注意力拉回探病,哎,真沒用,連衝進去的勇氣都缺乏不已,我無奈地蹲在地面抓起自己的頭發苦惱起來,彩兒蹲在一旁扶住我的肩膀陪伴著……
明明只是隔著一扇門,卻不能走進去,為什麼……
六天後,終於接到了激動人心的電話,湛曦說紀金蘭醒了可以去探望。我衝動地蹦來蹦去,一邊打電話一邊朝外跑去,聽見我的喘氣聲他連忙斥責道。
“別跑,又不是見不到,你跑死呀!”
“哈哈,我想快一點見到他,快一點!”
掛斷電話,我快速告訴了彩兒這個好消息,她真心替我感到高興。來到醫院,病房外一個人也沒有,保鏢們呢?我奇怪地扭頭張望著,紀金蘭病房的門一推開,四大西洋保鏢紛紛走出來,嚇得我連連倒退將近五米。
怎麼辦,又是這些家伙守在門口,要不要進去呢?鼓足勇氣,我走上前禮貌道。
“叔叔,請問我可以進去看望自己的朋友嗎?”
面無表情,黑黑的墨鏡對准我,明顯弱勢的自己生怕他模仿電影提著我的領子一個甩手,我立即飛向太平間做客去了。口水咽了好幾回不見動靜,我再也沉不住氣,本來好幾天沒見到紀金蘭已經很不開心,現在還要跟這些陌生老外請示,憑什麼啊,哼!
只會用墨鏡瞪人嗎?我不服氣地拉開嗓門大喊道——
“紀金蘭、紀金蘭、紀金蘭!”
唔唔,做什麼?眼前這個家伙竟然蒙住我的嘴巴,身體被動後退著,哇,要干什麼?該不會將我推到哪裡暗殺了,不要啊~~~~《暗殺希特勒》還沒在電影院第一時間上映呢~~~~
這時候,病房大門打開來,湛曦站在門口叫著我的名字,保鏢這才停下來又將我拉回去,什麼保鏢?下手不能輕點嘛,難道我是醫院的拖把負責清理地面?我憤憤不平瞪著他,他粗獷且正宗的鼻音向我道歉。
“Sorry。”
揚揚手,我跟在湛曦身後走進病房,Eileen坐在病床旁邊的靠背椅上疲憊地撐住額頭,抬起眼看見我,隨即驚訝地轉向湛曦詢問道。
“這位是……”
“她是……”湛曦緩緩道,“紀金蘭的女朋友,特地來看望。”
“哦,請隨便坐。”她指了指旁邊的沙發,盯住我,目光一直沒有移開。
“謝謝。”
我趕忙道謝,看見病床上的人頗為驚愕,不是說已經醒了嗎,為什麼紀金蘭沒有睜開眼?
疑問寫滿眼中,我轉向湛曦,他看了我一眼解釋道。
“他剛剛醒了,打過針又睡著了。”
忽然,Eileen湊過頭去側耳聆聽,紀金蘭的嘴巴微微蠕動像是說話,也許在說夢話。微微皺眉,她回頭對湛曦輕聲道。
“這孩子在說什麼,我聽不懂,湛曦你過來聽下好嗎。”
湛曦忙走過去彎身仔細去聽,他的臉上漸漸堆滿奇異神情,不一會兒轉頭望向我,走過來靜靜地將我推至病床前。兩雙眼睛盯住自己,我感覺十分不自在,在湛曦的示意下湊過耳朵終於聽見紀金蘭口中輕輕絮叨的聲音……
“晶晶,晶晶……”
趴在床邊再也忍不住發達的淚腺,我捂住嘴巴輕輕哭著,Eileen靜靜地望著我,湛曦站在窗戶旁邊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今天又是多淚的一天,好希望看見你那雙深邃的美麗褐眼睜開來望著自己,深深地,刻骨銘心的深刻……
第二天趕過來,保鏢們沒有格外攔住自己,聽見病房裡傳來紀金蘭的聲音,我愉悅地像只重獲自由的小鳥飛翔空中,可是聽見Eileen的質問聲,轉動門柄的手不得不停住了。
“不管怎麼說我是你的母親,有權插手你的任何事情!”
“你回來做什麼?為了在我面前炫耀你已經成為著名明星的事實,還是准備嘗嘗母親管教小孩的甜頭?不過還是得提醒你,十九歲,不是九歲,管任何事情……得問問我的心在想什麼。”
“……”
一陣沉悶,我猶豫著究竟要不要進去,好不容易來一次,不想落空來這兒的初衷……
緊接著房內又傳來Eileen的聲音,引得我連連湊近一些,耳朵完全貼在門板上,保鏢們的墨鏡頻頻對准我的嚴重窺聽模樣。
“為什麼不用我給你的卡?”Eileen的聲音分貝很尖銳。
“沒必要,沒有你,我自己也能自食其力。”
“你才十九歲,什麼叫自食其力!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些年你都干了什麼!那件事我會派人查,很快就有結果,從今以後不許你加入那種無聊團體!”
“……”
“等開學以後,我會去學校替你辦轉學手續,你去巴黎念書!”
我的心咯噔一下沉入深不見底的大海深處,手指緊緊掐住門板,不會的,怎麼會這樣!
盡力沉住氣,聽見了紀金蘭冷漠的聲音回應道。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回來就是為了在我面前端出母親的架子,命令十年都不曾見過一面的兒子乖乖順從,有可能麼?”
“我是你的母親,怎麼不可能?”
“母親這個詞……是你自己親手將它扔進垃圾桶,現在想重拾回來不覺得晚嗎?”
“紀金蘭,我一直認為你比同齡小孩更加成熟懂事一些。”
“那並不代表沒有自己的思考方式。”
“不管怎樣,一開學我就去你的學校辦理手續,別逼我采取強硬措施!啊,金蘭,金蘭你怎麼了?別嚇媽媽!金蘭你醒醒,醫生、醫生!”
Eileen慌忙大叫起來,一名保鏢拔腿尋找醫生,我趕忙貼門而立站在門口擔心不已,匆匆趕來的醫生走近床沿仔細診斷,回頭對她說道。
“沒關系,只是傷口裂開了,我馬上叫護士給他打劑止痛針,先躺下來休息一下。”
“謝謝你,醫生。”
Eileen激動地握住醫生的手,紀金蘭緊蹙眉頭仰靠著豎立的枕頭,目光微微移過來看見愣在門口的我微微吃驚,費力喊道。
“晶晶!”
溫柔的聲音,紀金蘭呼喚著自己名字,既親切又熟悉的溫暖感覺潤澤心田,可是Eileen走過來恰巧擋住了他的視線。
“金蘭,好好躺下來休息,醫生說的話要聽啊。”
看不見了,難得見到紀金蘭醒過來,連話都來不及說上兩句,我們之間又隔閡了深深的障礙……
心一陣復雜難受,我立即轉身走掉,身後立即傳來紀金蘭與Eileen的爭執。
“媽媽在干什麼?為什麼突然走過來擋住!”
“怎麼了,難道我連站在這裡的權利都沒有嗎?你說的都是什麼話呀!金蘭,金蘭你要干什麼?”
對不起,不該來這裡擾亂你們的平靜,其實我的心願比針尖還小,只要看一眼紀金蘭就心滿意足,可為什麼連這點小小乞求都得不到上天的憐憫。
“晶晶,夢晶晶!”
聽見紀金蘭猛烈大喊自己,回頭望去,他正要奪門而出,可是保鏢們將他堵個水泄不通……
一滴淚滑下眼角,我快速抹掉跑掉了,無論怎麼喊住自己也不停下來,不知道為什麼無法停止,無法停止……
站在天橋上,任由風吹干臉上的淚珠,無聊地望著橋下川流不息的車輛。忽然一道藍色病服慌忙扭頭望著經過地下道,我定睛一看,那人是紀金蘭!熟悉的褐色頭發從眼底一閃而過,我趕忙緊跟隨他的腳步走去,可是他的腳步太快,自己剛剛唰唰跑下樓梯,他已經穿過人行道正要走上天橋!天哪,難道又要錯過了!
正想喊住他,可是剛踏上台階的人一拐彎立即不見了。有了,自己別動,就站在這裡等他,穿過天橋後,他一定會走我的路線過來的。果然,紀金蘭順著天橋走過來,站在樓梯口低頭望見正在下面等待的我,他的臉上立即露出了笑容,我也激動地笑了。一邊朝下走,他一邊大聲喊道。
“站在那裡別動,我過來找你!”
“好!”我連忙重重點頭答應著。
他臉上的笑容愈加歡快,我站在下面一秒一秒計算著他離自己的距離。
像是無數次夢見一樣,紀金蘭總是對我溫和笑著,優雅的步伐走近的同時朝自己伸出了左手……
是夢嗎?不,他真真實實出現在眼前,只是每一步費勁不少!我欣慰地告訴自己不是夢,是活在現實中的紀金蘭!
就快接近了,每一步每一步都那麼真實……
趕過去,我正要伸出自己的右手疊在他的左手上,一個人硬生生抓住我的手腕痛得自己不禁驚呼出聲。一名西洋保鏢透過黑色墨鏡威嚴向我發話。
“Nepasêtreautoriséàfermer!”(法語:不准靠近!)
他在說什麼?我頓時傻眼了,不明白。
“Elleestloind‘êtrelepoint!”(法語:離她遠點!)
趕過來的紀金蘭抓住保鏢的手威嚇道,目光發狠,保鏢這才松開了抓我的手。紀金蘭趕忙牽住我的手,轉過頭衝正朝我們走過來的Eileen說道。
“只是到附近走走,不要跟!”
“可是你的傷還沒好呀,有他們跟在後面,萬一遇到什麼事也好照應。”
Eileen緩和了臉部線條,手上拿著一件外套。紀金蘭看了一眼她手中的外套,無意道。
“我又不是公眾人物,你才是他們需要照應的人。”
“金蘭……”
她婉言喊道,朝身旁的保鏢使個眼色,一名西洋保鏢鞠躬彎腰做個邀請手勢,紀金蘭扭過頭厭惡地盯住墨鏡大哥,推開他的右手再次重復。
“別跟,我很快就回來。”
他緊緊握住我的手快步離開。啊,就這麼走了?後面那些人……我悄悄回頭望去,Eileen站在那裡一聲不吭,眼中的神情復雜難懂。
手那麼用力牽住我生怕弄丟,走到一個小公園裡,他停了下來,輕柔的目光落滿我的臉,小心翼翼伸出右手一點一點觸上去,冰冷的手指觸感熟悉得令人懷念。
“我們這輩子的緣分未盡呢……”
我感動地撲倒在他懷中,再也無法忍耐眼眶裡微微發燙的淚水。
“笨蛋,笨蛋,再丟下我一個人,我發誓再也不要理你!笨蛋,大笨蛋,紀金蘭是笨蛋,嗚嗚嗚……”
“呵呵,笨蛋只愛夢晶晶,只愛她……唔……”
他難受地低呼出聲,我趕忙扶他坐在一張長椅上,地面滿是飄落的樹葉,四周排列著整齊的蔥郁大樹。
他微微弓著身體,啊,難道碰到了他的傷口?我忙道歉道。
“對不起,對不起,很痛嗎?”
“不是很痛……”
看他緊皺眉頭,我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惡了,每過一秒都感覺強占他的生命,時間,總感覺給予我們的時間實在是太少了!我不禁低垂著臉喪氣道。
“我們還是回去吧。”
“怎麼了?”他扶住我的肩膀費力詢問。
他強擠出來的笑容看起來很吃力,我垂下目光盯住自己的手指不言不語。他著急起來,抬起我的臉,我瞄了他一眼又耷拉下眼皮,他連忙用手捧起我的下巴,線條柔美的雙眼眨了眨,關切盡在其中。
“不說話?是不是又在胡思亂想?”
聽見他的猜測,我微微注視著他的疑惑雙眼,移過目光盯住腳底踩住的一片樹葉,小聲地將埋藏心中已久的疑問說了出來。
“你會離開我嗎?”
右手覆住我的手背,他頓時愣住,很快地笑起來。
“離開,去哪裡呀?”
“剛才聽見你媽媽說,帶你去……”
“鬼門關走了一遭沒成,這個世界……沒什麼能夠令自己再走,況且現在有人淚汪汪的,我可不願意丟下她不管。”
“誰,誰淚汪汪了?”
我不好意思起來,他開心笑著支起食指頂住我的鼻尖。
“還說沒有,還說沒有?”
“哈哈哈,別把手放我鼻子上,想笑啦!”
兩人哈哈鬧起來,他卻迅速捧住我的臉,剎那間,感覺時間被凝固了。
一點點湊過來的優美嘴唇銜住自己的下唇,他輕輕吻住我,漸漸地兩人閉上眼睛不再去想任何事情,腦袋裡只有美妙的觸電感,他不斷輕柔吮吸我的嘴唇,溫柔的甜美悄然令人心醉……
也許這是恢復記憶以來第一次接吻,喜歡,實在是太喜歡了,喜歡你,紀金蘭,深深地喜歡,forever……
站在二樓台階上,我依依不舍望著即將告別的紀金蘭,轉過身正要下樓,他突然拉住我朝嘴角輕啄兩下,啊,這個家伙!他輕輕笑著,衝我調皮地眨眨眼睛。
飛快下樓去站在樓梯口,我輕輕抬起右手撫摩那道吻印,松開直盯住自己的手,很快地,笑著緩緩貼向自己的嘴唇正中,吻真的很美……
貼住枕頭,嘴角掛著笑意睡著了。
一大早被外婆叫起床,原來今天要去學校報到。整個寒假不知怎麼過去的,在忙碌可是不知忙啥。穿好校服挎上書包走出去,下坡卻發現書包裡空空如也只有一份寒假社會實踐調查。到校沒發現彩兒,打電話一問才知道懶婆娘正在家中趕報告,下午才能過來。哈哈,我小小得意一番~~蜜蜂勤勞一點還是有好處滴~~
交完調查報告,坐在講台前的斑長順手遞張白紙給我,什麼東西?成績單……翻開一看,我頓時嚇得手腳發軟,英語補考!語文補考!廣告設計補考!心理學補考!平面構成補考!色彩構成補考!通過的僅僅是數學與思想品德,一個星期後去綜合教室補考。
嗚嗚嗚,天欲亡我也~~~~天哪,這簡直是晴天霹靂!
毫無同情心的斑長無動於衷丟了幾句硬邦邦的話給我。
“回去弄吧,拖累班集體後腿的笨腦袋!幸好老班回來了,要是美女班主任在此,不知你有什麼下場!”
蛇蠍美人走了?哦耶~~來不及歡呼,頭皮一陣發麻,一聯想到補考,補考……這倒霉的日子該怎麼過下去?成績單,成績單絕對不能被外婆發現!怎麼辦,藏哪裡?
“喂,喂,夢晶晶你在自殺嗎?”
斑長和其他幾名同學忙攔住直往嘴裡送成績單的自己,嗚嗚嗚,連讓人死都不行,真是生死不如啊~~
我無力地邁出腳步拖著自己像一只無頭蠅到處亂竄,這裡是……醫院……
爬上二樓卻驚奇發現紀金蘭的病房空空如也!我慌忙跑向護士台打聽,一名胖乎乎的護士挑起肥碩的眼瞼看著我。
“昨天晚上離開的。”
“那請問是出院還是轉院呢?”
如果是後者,那就一家一家找,翻遍全市七十多家醫院也要找到他,紀金蘭不可以就這樣走掉!該不會是回巴黎了?Eileen說過帶他離開,可是不會那麼快,不,不會的……
無法置信,時間,時間又在和我開玩笑嗎?好不容易等到他從死神手中逃過一劫,可是……
老天爺,拜托,這種玩笑我開不起,別再捉弄人了!
始終關機的電話,湛曦的電話也無人接聽,這個世界又開始寂寞了。我呆呆地回到家,關機,關機……我也關機!現在不想你們這些無情的家伙,只要想一星期後的補考,煩惱,還是坐在書桌前,拿起書本一頁一頁翻閱……
哎,看來自己絕對不是讀書的料,一睜眼哈喇子流滿了書頁,我抹了一把臉出去洗洗,躺回床上繼續睡。
第二天,被手機鬧鐘吵醒順便開機,咦?那麼早誰發來的短信,是湛曦——
「沒接到你的電話,什麼事?」
什麼事,什麼事呢?呃,不記得了。算了,肯定不是什麼重要事情……啊,想起來了,是紀金蘭的事!我快速拿起手機啪嗒啪嗒回復短信——
「紀金蘭不見了,他上哪兒去了?」
不一會兒傳來了他的信息——
「下午放學後來湖邊,我在那裡等你,有事說。」
走在橋上大老遠看見吃面包圈的吉彩兒,我一臉愁眉苦臉走過去,她拍拍我的肩膀說著一些振奮人心的話。
“喂,喂,精神,晶晶你的精神在哪裡?開學第一天,我可不想見你那張倒胃口的臉!”
“紀金蘭不見了。”
“什麼?他上哪兒去了,啊?你說啊!”
路上談論的全是他的事情,一進教室我立即尋找尹聖海,驚奇了解到這家伙和家人出國度假了,要半個月後才回來,這個會享福的家伙!哎,看來從他那兒得知消息是不可能了。
對老班回歸沒多大興趣,下午一放學我立刻衝出教室去湖邊找湛曦。咦,人吶?怎麼沒來,該不會耍我吧。等了老半天才看見他拽著書包神氣十足走過來,口裡津津有味嚼著口香糖,我趕忙走過去拉住他的手臂拼命晃動著。
“湛曦快說,快說!”
“說什麼?”他似乎不太明白,薄荷清香味從口中傳出。
“紀金蘭上哪兒去了?昨天我去醫院,病房已經空啦!”
“病房已經空啦~~”
什麼時候了,這家伙竟然學我說話,火燒眉毛了,在搞什麼鬼!
我氣急敗壞盯住他,他卻不慌不忙丟開書包蹲下身拔草玩,抬頭望著我,口裡邊嚼口香糖邊問道。
“你不擔心下自己嗎?”
“我?我有什麼好擔心。”
“你學習真好呀!”
什麼意思?我越聽越糊塗,望著他一臉無知,他卻笑起來。
“布告欄都貼出來了,一年級廣告設計系夢晶晶六科掛彩,真厲害!看來我得向你學習……呃……學習你現在的無我境界。”
啊,成績已經貼出來了,我的臉忽地紅起來,一想到外婆及家人不知道,我又無所謂起來。是是是,我就是那麼自信,自信地認為沒什麼能阻擋自己,掛個滿堂紅也不怕!
想起來此目的,我趕忙蹲下身去催促道。
“你還沒告訴我紀金蘭上哪兒去了,快點說!”
他似乎明顯不滿我的口氣,眼神漸漸不耐煩起來,哎,這家伙的脾氣怎麼說變就變,手中的小草朝地面重重一摔,他凶巴巴地瞪著我。
“我不想說,怎麼樣?”
“說呀,急死我了~~”
見我著急的樣子,他特別得意,目中無人眨了幾下黑漆漆的雙眼,這個幼稚的家伙~~
我真的著急,可是這家伙從不替別人著想,我只好緩和語氣好言好語道。
“請你告訴我吧,求你了。”
他望了我一眼,眼中的得意成分又增多了,這家伙是不是得意忘形了。
“那你再求求我,我高興的話就告訴你。”
求求你告訴我吧~~~~
本想說出口,可是看見那家伙的嘴臉,我立刻轉身就走,他忙叫住我。
“走了就不知道嘍。”
“不問了,反正從你那兒也得不到什麼!”我脾氣好並不代表沒脾氣。
“喂!”
“喂你個頭!”
我氣呼呼地反駁道,迅速拔腿離開,臭湛曦的惡劣本性又開始了,真想拔起一堆草朝他頭上送去!
可是走後不到兩分鐘氣就消了,我開始後悔起來,剛剛只要再妥協一點就能打聽到紀金蘭的下落,可是脾氣一上來便什麼都不顧了,哎,我這個笨蛋~~
晚上,湛曦打電話給我也不接,不是發脾氣而是咽不下這口氣,臭小子憑什麼讓我求他,什麼嘴臉真是的!在他面前我的膝蓋就是直的,無論如何也不會彎曲!而且發來的短信根本不自我反省——
「臭丫頭,你生什麼氣啊?」
拿起手機回復道,我的拇指每按一下都格外用力。
「臭湛曦!」
「你還罵?」他的回復十分快。
「無聊的家伙,看見你就討厭!」
「你比任何一只死老鼠更討厭!」
太可惡了~~~~看見死老鼠三個字立即勾起我的痛苦回憶,一種叫生氣的感覺逐漸遍布全身,丟開筆,自己索性與湛曦展開短信大戰!
「你還好意思提?是不是想繼續炫耀那個月的豐功偉績呀!」
「是又怎樣?」
「你的程度就到幼兒園的高中生,在我看來,你連紀金蘭的一根頭發都比不上!」
「你喜歡的話,我會天天送驚喜給你。」
「你敢!」
混蛋,我憤怒地罵道,不理他了,丟開手機拿起筆,連復習功課時都會偶爾想下。
開學第一個星期不斷趴在書桌前挑燈夜讀,一放學放棄與彩兒逛街立刻回家學習,連外婆都拿我做弟弟的模範榜樣,哎,她哪裡知道我那點底細……
雖然每天都會撥打紀金蘭的手機,希望他偶爾開機看一下未接來電,可希望總是落空。自從那次短信大戰後,湛曦似乎從我的世界裡消失了,真奇怪,貌似兩個人同時出現同時消失。
紀金蘭你沒走吧,相信你還沒有走,沒走,是這樣的,所以介詞後面的動詞要加ing……
今天是補考第一天,走在路上和彩兒分享自己的緊張心情,她不斷替我加油,我感激地笑了笑,可是下一秒剛踏入教室,奇異的感覺促使自己的眼皮跳上跳下,我的座位上圍滿一堆人,正七嘴八舌唧唧喳喳道。
“怎麼會這樣,又恢復成那種日子了。”
“她究竟得罪了誰呀?夢晶晶真可憐。”
“啊,好長好長呢!”
好奇盯住那群人不斷變化的嘴巴,我茫然走過去,一瞬間,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一條長長的正在淌血的腿不知哪種動物身上的,我忙捂住嘴巴壓下翻騰的胃,彩兒睜大雙眼啊了一聲,拼命抓住書包帶子,指甲都掐紅了。
我飛快轉身朝教室外跑去,彩兒跟在後頭喊著我名字,衝上豐羽樓,我再也無法忍受了!站在二樓第三間教室無畏地瞪大雙眼尋找著,不顧男生們的唏噓嘲弄聲,女生們剜不盡的白眼,我毅然一個人頭一個人頭尋找著,趕過來的彩兒氣喘吁吁拉住我的手。
“晶晶,晶晶回去吧,考試時間快到了,別耽誤了~~~”
“我今天一定要問那個臭小子,他的胸懷是不是比臭水溝還狹窄!”
已有男生走出來,擋住我的視線,我氣憤地盯住這個無聊搭訕的家伙。
“嘿,小美眉,自投羅網嗎?哥哥可是不會客氣喲!”
“叫你班裡的臭湛曦出來!”我大聲喊道,完全忘記這裡是高年級。
“喲,喲。”
望著氣焰囂張的我,那個搭訕男笑了,發出噪音之後指指我身後,忽地轉過身去,穿著校服的湛曦與程質虎嬉笑著一路走過來,看見我,他倆很震驚。
湛曦乜斜我一眼,我氣得快要渾身冒煙,咬住嘴唇恨不得將那條動物肢體扔他臉上就好!盯著他的眼睛,我再也不想好好說話了。
“滿意了嗎?只要你想說什麼就一定會做到,滿意吧。我恨你!”
驚訝地微微啟唇,湛曦面無表情盯住我,程質虎看著惱火的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忍不住開口問道。
“這是干什麼呀?夢晶晶你為什麼要恨湛曦,那小子怎麼了?”
“怎麼了?你自己問他,他心裡最清楚!”
我用力扒過擋住眼睛的一縷發絲,看著眼前不言不語的人愈加生氣,都什麼時候了還胡鬧,不過是鬥嘴而已,非要弄到這種地步嗎!
湛曦的教室外已經跑出來許多人,圍在周圍看熱鬧。聽見我的話,程質虎忙扭頭詢問道。
“湛曦,究竟什麼事呀?那丫頭怎麼氣成個鬥雞似的,你惹她了?”
湛曦看著我沒有立刻回答,一小片刻的沉默在我們之間蔓延,彩兒不斷拉著我的衣角小聲提醒道。
“晶晶快走吧,先別管這些,離考試只剩幾分鐘了。”
“一年級的狂妄什麼,也不想想這裡是誰的地盤?”人群裡有人丟出話來,很快地又有人附和道。
“就是,快點滾回自己的菜鳥班級去吧!不知好歹!”
“嚼舌的一會兒來找我。”湛曦突然冒出一句,嚇得人群立刻安靜下來。
“都站在這裡干什麼?快上課了知不知道!”
一個教師走過來,拿著手裡的教鞭驅趕學生,彩兒使勁拉我朝樓梯口走去,被拉走的我盯住一動不動的湛曦冷冰冰說道。
“你記住,我恨你,我恨你!”
直到拐過走廊的樓梯,我的雙眼已經通紅,可又倔強地不肯讓淚水滑落,彩兒無奈地嘆氣,見我踏進考場坐好方才離開。
考完後回到教室,桌面已經干淨了,我剛要向彩兒道謝,她卻搶先驚奇道。
“晶晶,太奇怪了,實在是太奇怪了!”
我有些筋疲力盡,有氣無力詢問道。
“怎麼了?”
“剛剛湛曦來過,看見你桌面上的東西他愣住了,可是接著又親自動手幫你弄干淨。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什麼,那小子幫我弄干淨的?他到底在干嗎?耍人玩嗎!”
我氣憤地將書包重重甩在桌上,周圍的同學嚇一大跳,我火氣衝衝地坐在位子上,想不通那家伙究竟想什麼?彩兒支著下巴苦悶地思索著,兩人至今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也許是那小子良心發現,本想打擊我但意識到事情嚴重,或許我之前的警告起了某些震懾作用,所以他又回來拯救我們之間岌岌可危的友誼……
友誼,和他根本毫無友誼可言,完全可以一刀兩斷!
第二天補考——
真的不想相信眼見為實這個成語,又是一只鮮血淋淋的兔子,怎麼可以這麼殘忍,怎麼可以這樣!抖動不停的雙手恨不得一巴掌甩那家伙臉上!
第二次出現在湛曦的教室門口,沒有逮到人,我被彩兒使勁拽著強行拉走。
“這事,臭湛曦我跟你沒完!”不畏懼任何高年級的目光,我奮力衝二樓第三個教室大喊著。
一路上有不少人紛紛投來好奇、驚訝、鄙視、威脅等等眼神,又要過這種日子嗎?臭湛曦你究竟在抽什麼風啊!
坐在考場內,當監考老師將試卷遞給來,我一把扯過卷子忘記手腳輕重,也許是氣憤過頭。老師驚訝地望著我,半天才反應過來給後面發試卷。
回來後,桌子又干干淨淨了,我再也不願領這份情。放學後,明目張膽衝進湛曦的教室,他驚訝地望著我,站在面前,我再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
“你腦子有病嗎?大人沒教過你怎麼端正自己的行為嗎?想整我用不著躲躲藏藏,直接過來當著我的面整就行了,再怎麼樣也別去傷害無辜的小動物!你記住,昨天我恨你,今天我依然恨你,特意告訴你一聲,從今往後我不想再看到你,你這個十惡不赦、殘害小動物生命的劊子手!”
轉過身,我氣憤地剛要走,手立即被人用力拽住,湛曦丟開手中把玩的手機,連手機掉在地上也不顧,站起來明顯高我一截,盯著我的眼睛他平靜說道。
“你都不聽我解釋嗎?”
“有什麼好聽的?聽你這種人解釋就是允許你撒謊,省省力氣吧!”
“夢晶晶!”
他低吼一聲,望著我試圖保持冷靜。我甩開他的手生氣地徑自朝外走去,他跟了過來又拉住了我的手臂。
“等一下,說實話,連我自己都快瘋了,那些東西不是我放的。”
聞言,我轉過身盯住他的黑色眼睛,幾秒後毫不遲疑地開口駁斥道。
“撒謊!”
他愣住了,手不禁顫抖一下。我鎮定自若地站在他面前,盡管他身後站著許多盡力用眼神射殺自己的高年級學生,可我一點也不害怕,繼續說道。
“在這一點上,我希望你向紀金蘭學習,即使鬧過矛盾,但他從不對我撒謊!而你已經對我撒過一次謊!”
笑,他居然笑了起來。
“哈,哈哈,憑什麼讓我向那家伙學習?對,我剛剛……確實撒謊了,反正騙過一次,再騙騙也無妨,因為你在我心中,什麼也不是。我就是想整你,想了便要做到!”
他冷冰冰地看著我,我的腦袋裡裝滿一種不知名的驚悚。他撞開我的肩膀,連書包也不拿直接走掉。
無語,望著他的背影,我拔腿就跑,經過他的身邊率先離去。
心如死灰,相信他,總是那麼真誠的相信他,就算曾經他對自己做過的幼稚事情也能原諒,可是現在覺得他沒有一點度量,僅僅為些細枝末節缺乏理智到此種地步!朋友,對他來說,是的,什麼都不是!
見不到紀金蘭,手機也聯系不上,成天提心吊膽擔心補考是否能通過,屋漏偏逢連夜雨,湛曦還在這個非常時期整我為樂……
走上坡,彩兒背著兩個書包站在家門口等我,我快速奔過去差點沒哭起來。她站在一旁為難著,突然想起一個好辦法,舉起了一根手指頭。
“晶晶,明天我們去抓賊吧!不管是不是湛曦干的,逮到後綁到垃圾焚化場的大樹上,好好教訓一頓!”
點點頭,我刻不容緩答應了。
第三天補考日子,兩人約好早上五點半出發,看著天蒙蒙亮,走在大橋上,我不禁問道。
“會不會太早了點?”
“你要是想繼續享受動物屍體大餐,那就回去繼續睡吧!”
彩兒眼中充滿興奮,好似頭一回做這種事情,我摸摸頭皮,說的也是。
搭上公車到達學校後,沒見一個人,呃~~來得比較早~~我倆快速跑向自己年級的教學樓,上去一瞧,教室門沒開,躲哪兒好呢?她揚揚手指瞄准樓上,我和她立即噔噔噔跑上去,坐在拐角處靜靜等待著。
“知道嗎?第一個走向咱們教室的人就是凶手!”
悄悄趴在板梯間,彩兒犀利的眼睛直直盯著走廊說道,不一會兒她又趴在窗戶邊觀望著,等了約莫一個鐘頭也沒見人來,或許太早了。
冷,冷死了,盡管現在已是春天,可是嚴冬的寒氣依然存在。兩個人抱成一團苦苦等待著,哎,活受罪,真是!太陽漸漸出現之後兩人才分開,無聊地坐在板梯上,我從書包裡翻出一包所剩無幾的阿爾卑斯棒棒糖,拿了一只遞給肚皮早已咕嚕咕嚕叫好幾聲的彩兒。
剝開包裝紙,我仔細一看是草莓味道,用手肘碰碰彩兒詢問道。
“你的是什麼口味?”
“好像是牛奶……”她不確定道。
嚼了幾口,她又從地上撿回揉成一團丟出去的糖紙,細細展開來尋找右下角的螞蟻小字,我也忙湊過頭去,兩個腦袋靠在一起靜靜尋找答案——原來是巧克力味道,這丫頭連巧克力和牛奶都分不清,我不禁有些鄙視她了。
嘿嘿,她衝我不好意思笑笑,轉過目光忽然不動了,腳步聲,樓下有輕盈的腳步聲!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屏住呼吸拭目以待。我不斷用眼神支使她偷偷看一眼,可是這個膽小鬼卻拼命揮手拒絕。
就在我倆拿捏不定主意之時,腳步聲突然停下來,朝著原來的方向反回去了。我快速起身追出去,還沒走下幾步,彩兒突然小聲喊住我猛然揮舞手臂,我又趕忙跑上去,順著她驚訝的手指方向望去,心久久不能平靜。
不是的,眼睛一定出了問題……
紀金蘭的背影快速走在教學樓外的路上,既而跑起來。
久久說不出話,我,我……
不顧彩兒的叫喊,我拼命跑下樓去。一定是哪裡弄錯了,不會的,事情真相不是這樣的!紀金蘭才不會使那種卑鄙手段陷害湛曦,那種卑鄙手段根本不是紀金蘭的作風!
跑哪裡去了,怎麼不見人影?
不遠處,紀金蘭的媽媽站在前方等待著什麼,很快地,一名保鏢跑回來告訴她一些話,她四處望望,又一名保鏢跑回來,她再也等不下去了,拉拉肩上的華麗披風朝教務大樓走去。
她去那裡干什麼?難道……
我呆呆地望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思慮萬千,有些事不該發生的還是會發生吧。手機響了——是彩兒!
“晶晶,晶晶快回來,糟了,你的桌面上又是……”
不必聽她說完整,自己已經明白了。不想相信不願相信,就像寧願相信天空總是藍的一樣。
“我不回來了,直接去考試。”
心灰意懶回到教學樓卻沒有經過自己的教室,那個地方已經在心中刻下一道不可磨滅的傷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