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漁舟唱晚在大都

   姬月看著那月亮不知道為什麼有些憂愁,也許是自己想遠在他鄉的故人了吧。

   冷修瑾看到那月亮,“月今日怎麼了?”

   姬月低下頭微微一笑,“大概是離家久了。”

   冷修瑾倒是不知道姬月會有這麼大的愁緒,看了一眼姬月,“月……”

   姬月說到這裡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那秦小姐的毒還是沒解嗎?”

   冷修瑾聞言神色一暗,姬月看到他的神情心中明了,這秦小姐恐怕凶多吉少了。

   冷修瑾聞言苦笑道:“這毒恐怕一時半會是解不了的。”

   姬月倒是不知道這王爺有這麼大的愁緒,也許這二人有很深的淵源。

   “月知道那秦小姐是怎麼中毒的嗎?”冷修瑾看著天上的圓月突然有了想把一切告訴姬月的欲望。

   姬月想了想還是說道:“臣妾不知。”

   “是因為本王。”冷修瑾淡淡的說道,但是卻聽得姬月心中一驚,這倒是自己沒有想到的。

   “而秦丞相是本王的師父。”

   姬月聞言突然覺得自己以前的猜想都是錯的,秦家之所以屹立不倒不是每一代都有著進宮為妃的女兒,而是這秦家緊緊依附這皇家,沒有二心,就但從冷修瑾這一句話自己就可以提取不一樣的信息。

   冷修瑾看到姬月的神情就知道眼前聰明絕頂的女子已經猜到了。

   “所以王爺才會愧疚的是嗎?”姬月低著頭淡淡的說道。

   “是啊,一個好好的女子因為自己中毒,即將命不久矣,自己又怎麼能不愧疚。”

   不知為何姬月心頭的亂麻更加糾結了起來,看著冷修瑾的神情,卻是有些煩躁。

   “臣妾很是佩服秦小姐的勇氣。”姬月淡淡的說道。

   “哦?是嗎?”冷修瑾挑眉一笑。

   “臣妾說的是實話。”

   “嫂嫂前幾日說的話,月不必放在心上。”冷修瑾看著眼前在皎潔的月光照耀下更加美麗的女子,眼中卻是讓人看不清是什麼情緒。

   姬月一愣,這王爺要是不說自己也就忘了前幾日那太後說的話。

   就在前幾日的家宴中,太後對冷靈赫說完立後的事情,話頭就轉向了自己。

   “月和那臭小子已經成親好多時日了吧。”太後笑眯眯的對姬月說道。

   姬月本來在品嘗著桃花釀,聽見太後說的話一怔,“是,嫂嫂,已經兩個月了。”

   太後聞言不禁感慨道:“時間過得可真是快,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兩個月了。”

   姬月不知道太後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只能附和道:“是啊,時間恐怕是最讓人抓不住的東西。”

   “時間雖然住不住,但是有一樣東西卻是可以抓住的。”太後看著姬月眼中的精光如流行般一閃,姬月頓時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就聽太後繼續說道:“月和那臭小子已經成親這麼長時間了,也該要一個子嗣了,這瑾親王的位置可不能後繼無人啊。”

   姬月聞言臉騰一下紅了起來,看向冷修瑾,冷修瑾聽到這話也是一愣,隨即放下酒杯。

   “嫂嫂現在說這事還為時尚早,月還小,不著急。”

   太後聞言其實想說雖然月年紀小,但是你可老大不小了,也該要一個孩子了,但是月在這裡這話卻是不好說出口的,於是白了冷修瑾一眼,隨即轉過頭笑眯眯地看向姬月。

   “月也知道那臭小子也是老大不小了,這幾年卻一直拖著不肯成親,他好不容易主動提起娶親,新娘就是要月你,哀家這個老太婆哪有不成全的道理。”

   姬月還在生子嗣的事情中,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太後看著姬月呆愣的樣子,以為這件事情她提的太突然,以致於嚇到了這個孩子,於是語氣變得軟了許多。

   “哀家想了想,這臭小子說的也對,月的年紀還是有點小,再加上月身體不好,再養幾個月哀家也是等的著的。”

   姬月聽見這話不知道該怎麼說,於是求助的看向冷修瑾,太後以為這個姬月害羞了,噗嗤一下笑了出來。

   冷修瑾掩嘴咳咳了兩聲,說道:“嫂嫂有那時間還是關心一下皇上立後的事情吧,不然到時候可就不是關心這瑾親王府是否後繼有人,倒是要關心這皇上的寶座是否後繼有人了。”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太後就氣結,白了一眼冷靈赫冷哼一聲,沒有說話。

   冷靈赫摸了摸鼻子,不知道這火怎麼就燒到了自己的身上,但是姬月卻是拿起了一杯桃花酒,掩住了自己唇邊的笑意。

   冷修瑾不提這件事姬月都沒有把它放在心上,更不用說履行什麼作為人妻的義務,姬月不禁思索,自己的計劃是否要提前了。

   冷修瑾看到姬月不說話以為是她害羞了或者是把這件事放在了心上,於是說道:“嫂嫂只是隨口一提,月自然是可以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本王……”

   冷修瑾說到這的時候一頓,眼神一暗,“不會對你做什麼的,月大可放心好了。”

   姬月自然是知道這冷修瑾不會對自己做什麼,娶自己,不,應該是說娶那曦和公主也是有目的的,現在發現是竹籃打水一場空,心裡自然是不會把自己放在眼裡,自己甚至還懷疑他是不是暗地裡查了自己的身份,畢竟自己的血不能夠救那秦珍容,但是現在看來這冷修瑾沒有得到確切的證據,准確的來說是沒有得到自己是假冒的消息,他自然也就打消了疑慮。

   而現在對自己這麼相敬如賓……姬月在心中冷笑,不過是為了自己的顏面罷了。

   冷修瑾看到姬月的神情就知道這面前的女人恐怕是想歪了,“月你……”冷修瑾想解釋一下,但是眸色一暗,自己……卻不知道從何說起。於是,想想,算了。

   “夜深了,王爺回去吧。”

   冷修瑾看著姬月淡淡的神色,不知道怎麼說才好,“月要不要跟本王一起到房頂上去賞月?”

   姬月一愣,看著面前的男子,只見那男子對自己微微一笑,在月光下甚是俊朗,姬月也微微一笑,“好。”不管結果怎麼樣,能在這偌大的世界相遇不也是一種緣分嗎。

   冷修瑾姬月帶上了屋頂,姬月看著天上的明月說道:“這就叫做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吧。”

   冷修瑾微微一笑,“怎麼?月要來點酒嗎?”

   姬月眯起眼睛,笑了笑,“此時如果有酒那豈不是美哉。”

   冷修瑾聽見這話也是哈哈一笑,“好,月等著,本王這就去給月拿酒。”說著便跳了下去。

   不一會冷修瑾提著兩壇酒飛了上來,挨著姬月坐下,遞給了姬月一壇。

   姬月打開酒塞,只問到酒的清冽,說不出是什麼味道,只聞到一種酒香,像是果香,又像是葡萄的香氣。

   姬月拿起酒壇就喝了一口,感覺香醇的液體攸然滑過舌尖,那舌尖也是充分感受到了這酒的醇香,那酒潤潤地過喉,滑滑地入嗓,又如上好的絲綢一般順滑。暖暖地浮動在腹間,徐徐地游離在鼻吸裡,悄悄地潛進血脈中,姬月不禁嘆道:“好酒。”

   冷修瑾神情略有些得意,“那時自然,這可是本王珍藏了好多年的酒,一共就只有四壇,現在還剩一壇。”

   姬月看向面前的男子,戲謔的說道:“哦?那臣妾還要多謝王爺了。”

   冷修瑾聞言哈哈一笑,“月要是想謝本王,本王也不推辭。”

   “不要臉。”姬月微笑的說道,那語氣中卻是沒有責怪的意思,隨即轉過頭,又喝了一口。

   “不如,臣妾為王爺唱一首歌吧。”姬月看向冷修瑾,笑意盈盈。

   “好啊。”冷修瑾回答道,不得不說,自己還是有一些期待的。

   只聽到一聲清麗的聲音響起,冷修瑾是聽過姬月唱歌的,如果說上一首的高山流水是帶有鏗鏘之音,那麼這首歌就完全附和於女子的色彩,聲音之中還帶著一絲憂愁。

   只聽姬月唱道:“漢皇重色思傾國,御宇多年求不得。楊家有女初長成,養在深閨人未識。天生麗質難自棄,一朝選在君王側。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春寒賜浴華清池,溫泉水滑洗凝脂。侍兒扶起嬌無力,始是新承恩澤時。雲鬢花顏金步搖,芙蓉帳暖度春宵。春宵苦短日高起,從此君王不早朝。承歡侍宴無閑暇,春從春游夜專夜。後宮佳麗三千人,三千寵愛在一身。金屋妝成嬌侍夜,玉樓宴罷醉和春。姊妹弟兄皆列土,可憐光彩生門戶。遂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驪宮高處入青雲,仙樂風飄處處聞。緩歌謾舞凝絲竹,盡日君王看不足。漁陽鼙鼓動地來,驚破霓裳羽衣曲。九重城闕煙塵生,千乘萬騎西南行。翠華搖搖行復止,西出都門百余裡。六軍不發無奈何,宛轉蛾眉馬前死。花鈿委地無人收,翠翹金雀玉搔頭。君王掩面救不得,回看血淚相和流。黃埃散漫風蕭索,雲棧縈紆登劍閣。峨嵋山下少人行,旌旗無光日色薄。蜀江水碧蜀山青,聖主朝朝暮暮情。行宮見月傷心色,夜雨聞鈴腸斷聲。天旋地轉回龍馭,到此躊躇不能去。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君臣相顧盡沾衣,東望都門信馬歸。歸來池苑皆依舊,太液芙蓉未央柳。芙蓉如面柳如眉,對此如何不淚垂。春風桃李花開日,秋雨梧桐葉落時。西宮南內多秋草,落葉滿階紅不掃。梨園弟子白發新,椒房阿監青娥老。夕殿螢飛思悄然,孤燈挑盡未成眠。遲遲鐘鼓初長夜,耿耿星河欲曙天。鴛鴦瓦冷霜華重,翡翠衾寒誰與共……”

   姬月唱道誰與共的時候聲音更加凄婉,冷修瑾想到,如果將來自己想起這個女子,那麼今晚則是其中必不可少的。

   而大都中的百姓也都聽到了這女子的唱婉,每一家都點起了燭燈,像是迎和,但是卻又像是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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