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交鋒(一)

   姬月看著那謝晙對著她笑心中一陣惱火,究竟是不是你,一試便知。姬月走下台去,還未道謝晙跟前就被叫住了。

   “曦和姐姐,曦和姐姐。”只見那秦珍容小臉紅撲撲地跑過來,看著氣色明顯比上次好了不少,但是身上穿的衣服明顯不是這夏日穿的衣服,明顯要厚一點,姬月知道,這本來就是強弩之末,自己的藥只是以毒攻毒而已。

   “珍容最近身體可感覺好些了?”

   “多謝曦和姐姐關心,珍容好多了。”秦珍容一笑,眼睛彎成了一個月牙形狀,讓人看著心情愉悅。

   “那就好。”

   “曦和姐姐這是到哪裡去?”

   “無事,就是四處看看,既然嫁給了王爺也要多結識一些人不是。”

   “嘻嘻,曦和姐姐說得有道理,那我來為曦和姐姐介紹便是。”

   姬月看著面前的女孩熱情的樣子不忍心拒絕,“好。”

   秦珍容將這花園裡的人介紹個遍,姬月看著一個男子說道:“那人是誰,好生年輕。”

   “他叫做謝晙,可是前三年的探花郎呢,皇帝哥哥還曾經誇過他的文章作得好。”

   “哦?竟是探花郎嗎,竟如此年輕。”

   “可不是嘛,不少女子看他英俊,這麼年輕就做到了侍郎的位置不少人要嫁給他呢,可是這探花郎偏偏娶了李尚書的妹妹,那可是年長他八歲的女人啊。”秦珍容說到這一陣惋惜。

   “他竟甘願娶了李尚書的妹妹嗎?”

   “誰知道呢,不過最後拜了堂,成了親,也容不得他反悔了。”

   是啊,他在這裡娶妻生子,但是杜鵑卻在她的家鄉等了這個男人一年又一年,等到自己父母雙亡,等到自己成為那個小鎮的笑柄。

   “曦和姐姐,你怎麼了?”秦珍容看著姬月不說話只是看著遠方,不安的問道。

   “沒事,我去那面走走,珍容你去跟那些小姐聊天吧。”

   “那好吧。”

   秦珍容看姬月有些心不在焉,卻不知為何,只好按著姬月的話去找別的小姐聊天,秦珍容在這些小姐周圍人緣不錯,很快的就打成了一片。

   姬月慢慢地走了過去,完全不理身旁的人她只想,只想看看讓杜鵑這麼牽腸掛肚的人是誰,他又有什麼值得的。

   謝晙只覺得有一個凌厲的眼光一直看著自己,只是不知道是在哪裡,又是誰。只是回頭便看見姬月向他走了過來,在自己身前站定。

   “王妃找下官可是有什麼事?”謝晙拱了拱手,作揖道。

   “沒有什麼事,只是聽聞侍郎大人是三年前的探花郎,很是仰慕而已。”姬月微微笑道。

   眾人聽聞此話皆是一驚,這工部侍郎的確辭采艷艷,但是沒想到竟能入得了王妃的眼。

   “王妃謬贊了,下官只不過多讀了幾年的書而已。”

   “這不算是謬贊。大人可是聽說了前幾日迎春樓失火的事情?”

   “下官聽說了,真是為那些人惋惜,幾百口人命啊,就那麼沒了。”說著惋惜地搖了搖頭。

   姬月聞言在心中冷笑一聲,真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大人可否移步?有一位故人拖我交給大人一樣東西。”

   姬月帶著謝晙到了人相對較少的地方,而在眾多大臣的眼裡,謝晙這是得到了王妃的青睞了啊。

   “大人可否還記得這個?”說著姬月掏出一枚玉佩,正是那日杜鵑給她的。

   謝晙看到這枚玉佩頓時臉色煞白,哆哆嗦嗦的接過這玉佩,仿佛不敢相信這玉佩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

   姬月看到謝晙的神情心中冷笑,道:“大人,可還記得這枚玉佩?”

   謝晙看到姬月臉上似笑非笑的神情,心中一驚,自己看著王妃這麼熟悉原來迎春樓被火燒那日她也在,可是謝晙就是想不起來是在哪裡,而這枚玉佩又是怎麼到這王妃手裡的。

   姬月微笑道,“大人可是在好奇這玉佩是怎麼出現在我手中的?”

   謝晙沒有說話,只是煞白著臉看著姬月。

   “我見了杜鵑的最後一面。”

   謝晙眼睛睜得老大,“杜鵑她……”

   “大人難道不知道這件事嗎?迎春樓幾百口人命無一生還。”姬月眼神中透露出凌厲。

   謝晙聞言,一個踉蹌就要向後倒去,姬月趕緊抓住了謝晙的右臂將他拉了回來。

   “多謝王妃,是下官衝撞了王妃。”謝晙作揖道,雙眼無神。

   “無妨。”

   “既然這玉佩在王妃的手裡,那王妃大概也知道這整事私情吧”謝晙苦笑。

   “大人此言差矣,我只是說見過杜鵑姑娘最後一面,她在臨終前將此物交付與我。”

   “那杜鵑現在……在何處?”

   “迎春樓西面的山上有一個無字碑。”

   “無字碑……”謝晙呢喃著,眼中竟然流出一滴清淚。

   “大人,有時間去看看杜鵑姑娘吧。”

   謝晙聞言愣了愣,雙手作揖道:“多謝王妃教誨。”說完跌跌撞撞地從後門走了出去。

   不是他,姬月握了握拳頭,她剛才故意地去拉謝晙的右臂,但是他毫無反應,不是他忍耐力太強,就是那個給杜鵑喂藥的人不是他。

   但是說到杜鵑死的時候他眼中的悲痛又太過真實,令自己無法判斷出究竟是不是他,姬月看著謝晙離去的方向陷入了沉思,如果不是謝晙,那又會是誰。

   就在這時,姬月看到一個婦人,那婦人身穿大紅色的衣裙,裙子邊上繡著金線,仔細一看,那金線上卻是繡著一朵朵小花,頭上挽成一個婦人頭飾,上面帶著一只八寶簪,下面垂著流蘇。姬月微微一笑,這婦人穿的倒是比她這主人還艷麗。

   “玥兒,那是誰。”

   “這便是剛走的那位侍郎大人的夫人,李尚書的妹妹,李月梅。”

   “哦?是嗎?”姬月挑了挑眉毛。聽說這侍郎夫人已經年過三十,現在看來卻是不像啊。

   宴會結束之後,姬月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今天結果怎麼樣?”冷修瑾推門進來。

   “大概……是我想錯了。”

   姬月回想了一下,如果這謝晙受傷那一定會包扎,那麼薄的衣裳,自己不可能摸不出來有過包扎的痕跡,所以那人不是謝晙,可這樣的話那人又是誰呢。看來自己得去那迎春樓看一看了。

   “哦?不是王妃所想的那個人嗎?”

   “臣妾可否像王爺借用一下朱雀?”

   “在你決定這件事的時候,本王就說過,朱雀,可以借給你。”

   “臣妾不要求朱雀做別的,只是想讓朱雀看著一個人。”

   “誰?”

   “工部侍郎之妻,李尚書之妹,李月梅。”

   冷修瑾聞言隨即一笑,“王妃是在懷疑她嗎?”

   姬月沒有說話,她的確是在懷疑那個女人,今天見到那李月梅,的確很漂亮,可是神態中的戾氣是怎麼都掩飾不住,如果自己是她的話,在知道自己的丈夫心系別的女子的時候,一定會殺了那女子。

   “讓朱雀去觀察著李月梅每日都在跟什麼人來往,與這謝晙的感情如何,最近有沒有爭吵,再查一下這李月梅在迎春樓著火那日和前幾日在做什麼。”

   冷修瑾看著姬月嚴肅的小臉,便知道這姬月是認真的了。

   “其實,就算你不查這件事,也有人會查的。”

   “哦?王爺可是在說著迎春樓背後的主人?”

   冷修瑾笑道,這丫頭還是真是聰明,“正是。”

   “他查他的,我查我的,他要查的是誰縱火,而我要查的,是誰殺了杜鵑。”

   冷修瑾看著姬月黝黑的眸子,深不見底,這真的是一國公主有的氣量嗎。

   “夜深了,王爺還不走嗎?”

   姬月看著穩坐如泰山的冷修瑾覺得有些莫名,往常這個時候,冷修瑾應該就要去書房了。

   “當然是要在這睡覺的,月難道忘了嗎?”說到後面那句,冷修瑾已經委屈巴巴的了。

   姬月聞言一愣,自己是忘了這件事了,不過……

   “我反悔了。”姬月呲牙一笑。

   冷修瑾聽到這話呆了一呆,反悔?

   姬月看到冷修瑾的樣子,明明那麼腹黑的王爺怎麼現在被自己欺負得可憐巴巴的,剛才可是還借給自己朱雀呢,姬月想到這有些不忍。

   “逗你的。”

   冷修瑾隨即一笑,道:“本王就知道月不是那出爾反爾之人嘛。”說著像變戲法一樣竟然在自己身後拿出了一套被褥。

   姬月看見不禁在心裡編排道,呸,都是有備而來,這王爺果然是一個披著羊皮的狼。

   冷修瑾顛顛的抱著自己被褥想放在床上,就聽到一個清越的女聲,“等等!”

   “啊?”

   “你睡地上。”

   “什麼?”冷修瑾懷疑他聽錯了,從小到大,他還沒有誰在地上過呢。

   “你!睡!地!上!”姬月指了指地上,強調了一遍。

   冷修瑾癟了癟嘴,故作委屈狀。

   “月你騙人,那時候明明說可以跟你一起睡的。”

   “我說可以讓你在我房中睡,可沒說讓你在我的床上跟我一起睡。”

   冷修瑾聽聞一愣,這丫頭竟然跟自己玩文字游戲。

   “可是……可是……本王是王爺誒,被別人聽說這件事不好吧。”

   “不睡的話還請王爺就還回到書房去睡。”去吧,去吧,回到你的書房。

   “不要,本王要跟月一起睡。”

   “那你就睡地上。”

   “不要,本王就要跟月睡床上。”

   “睡地上。”

   “不要,睡床上”

   “睡地上。”

   “不要,睡床上。”

   ……

   “那你睡床上,我睡地上!”

   “好。”說著冷修瑾露出大白牙,呲牙一笑。

   姬月:這什麼王爺,竟然又被套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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