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恭喜你通過了考驗
“無論她做什麼樣的決定，我們都跟隨。”
走到白無暇身邊，南成沉目看向絕世，語氣鏗鏘地說道。
郁勝過點頭。
“既然我們大家本就是一場因果，那就何妨生死一起，天上地下一起做個伴，也樂的逍遙。”
絕世怔怔地望著這些人。
他們的眉眼都帶著一種無與倫比的堅毅，仿佛在告訴她，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能打倒他們。
“我輸了。”良久，絕世長長地舒了口氣。
一掃眉眼間的冷漠，她認真地說道：“我真正的輸了。白無暇，你很厲害。這個靈女的位置，你比我勝任。”
她伸出雙手：“恭喜你，通過考驗。”
白無暇被她握住雙手，一時間還沒回過神來，就感覺到從絕世的掌心湧過來一股熱流，暖洋洋的很是舒服。
這種感覺她以前有過，那就是上次霍剛殘害蔔俊林和陳娟紅時，絕世發怒引發的一股波動。
當時白無暇就感覺到這種力量的強大，她甚至想辦法要繼續引出絕世的這種力量，可惜後來總沒有機會。
沒想到現在絕世主動給予她了。
白無暇怔怔的望著對方那張跟自己有著八分相似的臉，心中一陣恍惚。
她不明白絕世這是為了什麼。
“現在，我將所有的力量都交給你，你就是完完整整的天地靈女了。”絕世微笑道。
她的神情一直都是冷若冰霜般，可現在，卻如五月的風一般溫和。
“不要急，慢慢地來，跟著我的方向走。”絕世溫言細語地說著，用心地指引著白無暇。
能量如涓涓細流般的湧進白無暇體內，在四肢百骸間游走，她下意識地進行著接收和融合，將那些力量溶入每一寸血脈中。
白無暇的額間散發出一縷紅光，細而短，宛如一道火舌。
“洪荒之眼已經啟動，現在，是將這個轉交給你的時候了。”
絕世抬起右手，去摸自己額間那水滴形狀的紅色琉璃珠。
她纖長如玉的手指在那東西上面略微摩挲了下，然後就皺著柳眉，將那琉璃珠挖了出來。
被取出琉璃珠的地方立刻溢出一絲血痕，絕世緊皺著眉頭，很顯然，她疼。
“流血了。”白無暇下意識地想要伸手去按壓她的傷口，卻被絕世輕喝一聲“別動”，隨即就覺得眼前一花，然後額間傳來一絲刺痛。
“洪荒之眼，真正啟動天地能量的鑰匙。”絕世的氣息有些虛弱，她倒退了一步，斜斜地歪坐在了椅子裡。
是個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絕世這是神虛氣危的征兆。
只是大家還不是很明白，為什麼她會在一瞬間就轉變態度，不但將自己最後的力量全部轉給白無暇，連那顆洪荒之眼都決然地轉移了過來。
白無暇知道洪荒之眼，可是她一直不知道的是，真正的洪荒之眼仍然在絕世的額間。
而她的，其實不過是一個分身而已。
假如絕世不說，她恐怕死也不會明白。
假如絕世硬是不給，她也毫無辦法。
可絕世說了，更給了，這就更讓白無暇迷糊了。
“為什麼？”她問。
這個前身不是一直對自己各種看不順眼，各種恨不得取而代之，各種跟她玩心眼的嗎？
為什麼忽然間就這般大義凜然起來？
她真的很不習慣啊！
“傻瓜，我如果不那麼做，按照你這樣的性子，怎麼能夠長大，怎麼接替我的位置？”
絕世虛虛地一笑，她的笑容就像一絲淡淡的青煙，被風一吹就能消散掉。
“其實我早就放下了，因為，我早就厭倦了。
我厭倦了自己的存在，因為太孤獨。我所認識的人一個都不在了，無論是朋友還是敵人，他們都不在了。
雖然他們重新轉世，可是轉世的他們終究不是曾經的那個人。
他們都成了新的人，不認識我，也不記得我，這樣的我存在著還有什麼意義呢？”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虛弱地笑言：“你看你周圍都是朋友圍繞，可我孤單一人，這也太不公平了對不對？
所以啊，我想離開了。我嘗夠了孤獨寂寞，不想再忍受半點了，我想要真正的歸於天地。白無暇，你不會讓我失望對不對？”
她殷切地望著白無暇，眼中是濃烈的歸去渴望，和淡若無痕的笑容。
“可是，你不是說我們是雙生骨，我就是你嗎？為什麼還會覺得孤獨？”白無暇被她的話震撼，心中更是五味雜陳。
這一瞬間，她忽然覺得自己很殘忍，從來都是考慮自己，從沒有站在絕世的立場去考慮過。
絕世說的對，她認識的那些人或神都已經消散在宇宙中，即使轉世而來的，也不再是曾經的熟悉。
在這樣一個包圍圈中，看著曾經熟悉的那些面孔變成了陌路，所有人都不再記得跟她有關的事情，只有她自己一個人獨自品嘗著曾經的記憶，這真的是一種折磨。
白無暇自問如果換做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忍受不了的。
愧疚感像潮水一樣襲來，幾乎要吞沒白無暇，努力了半天，她才終於想到自己跟絕世是雙生骨這事。
時間久了總有感情的牽絆，她其實並不舍得絕世離開，哪怕曾經恨的咬牙切齒。
“傻子。”絕世笑的嗆咳了下，“所謂的雙生骨，不過是我拿來說服你的一個借口而已。
其實在你來到生死門的祭台下，挖出我埋在那裡的東西時，你我之間就已經不再存在雙生骨了。
你就是你，而我也只是我，雖然你是我的轉世，可你是真正的獨立的自己，並不是我的影子。
相反，我才是你的影子。你想想，哪一次你跟我的爭執是我贏的？因為我是你的影子，影子怎麼可能贏的過主人呢？”
看著白無暇張著嘴，一臉驚愕的表情，絕世笑的眼淚都飛出來了。
她指著白無暇只是笑：“你啊你啊，就是這麼率真，說什麼你都信！
不過這也正是你的魅力所在，因為你用真心，所以換來的也多是真心，這是個好事情，繼續保持吧。”
她喘了口氣，垂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不給眾人說話的機會就又絮絮地說，自己一直最怕的是白無暇心軟，容易感情用事。
也怕白無暇不夠堅定，會在面臨生死關頭時放棄原則，枉費了她的一番心血，留下禍患。
“你能成長，我心甚慰。我這塊磨刀石，終於功德圓滿了。”
絕世飄飄地站起，白無暇這才發現，她的身體此刻虛浮單薄的如同一縷輕煙。
“你這是怎麼了？”白無暇想上去扶她，被絕世阻止。
“功成身退，該是我走的時候了。我想念那裡已經很久了，該回去了。”她仰頭望向浩渺無垠的虛空，淡淡地說道。
“白無暇，我用上古靈女的靈魂換最後一個祝福送給你，祝你幸福永遠。”
忽然一陣微風拂面，等白無暇驚覺地想要抓住她時，絕世已經倏然消失在了空氣中。
許久……
“她就這樣……走了？”寨黎喃喃地問。
望著眼前越來越稀薄的霧氣，眾人猶如身在夢中。
白無暇更是惘然若失。
十數年的夢境和遭遇，經歷過的孤獨，千裡迢迢尋找生死門，這近一年的朝夕相處，說沒有感情是騙人的。
哪怕是跟絕世鬥智鬥勇，哪怕是被各自氣的想要滅了對方，但當真的離別來臨時，所有的情緒都無足輕重了。
回首過去，這真的就像一場夢，一場光怪陸離的夢，讓人不敢高聲，怕這夢境一碰就碎。
“師兄，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真的嗎？絕世，黑巨人，還有你們，都是真的吧？都不是夢吧？”
白無暇恍惚地回頭看南成輕若蚊蚋地問。
她甚至懷疑自己現在還在夢中，只是場景轉換了，有些人物下場了。
南成一步跨到她跟前，伸手將她緊緊擁入懷中。
“我的體溫你感受到了嗎？我的心跳你聽見了嗎？我的呼吸，我的力量，你都感受到了嗎？”
“嗯。我有聽到你的心跳，撲通撲通。還有你的呼吸像微風吹過我的臉頰，體溫和力量，我都有感覺到。”
白無暇眨巴著眼睛點頭。
“那麼，你還覺得這是夢嗎？”
白無暇溫柔的笑了。
“就算是夢，我也願意了。”她笑著投進南成的懷裡，張開雙臂使勁地摟抱住了他勁瘦的腰身。
“傻丫頭。”南成揉了揉她的頭發。
下一刻，事務所裡響起驚天動地的抗議聲——
“師兄你又把我頭發弄成亂草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