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殺氣
有那麼一刻段天峰從黃雅雯眼裡看見殺氣，是真正的殺氣，殺過人或者看過殺人才有的那種味道！段天峰有點懷疑她以前是不是混黑的？段天峰不能和她繼續這個話題，而且他不能留太久，所以段天峰連忙道：“既然你心情沒有受到影響，也不忙碌，我們繼續之前的話題吧，段一手為什麼不收徒弟？”
“他以前其實收過一個徒弟……”黃雅雯嘆了一口氣，看著段天峰的目光，她眼神裡有幾分遲疑，過了幾秒才道，“我告訴你，但你要跟我保證，不要外傳。”
還用說嗎？他怎麼可能外傳？段天峰連忙點頭道：“我用生命保證，絕對不外傳。”
“我的一號粥城，我不怕告訴你，都是段一手的點子，現在的招牌糕點還是他給的秘方，我們曾經有過那麼一段，那時候我是樓面部長，段一手是廚房大佬，她泡的我……”說到這裡黃雅雯的嘴角不自然露出了笑容，而且是有點色的笑容，段天峰不知道她是不是因為想起了段一手的床上功夫而笑，大概吧，笑過了她才繼續道，“後來她不要我了，因為我要去省城工作，其實最終我沒有去，但矛盾發生了，她找了第二個女人，我傷心了一陣子，後來和一個姐妹合伙開一個夜宵店。開始的時候經營狀況很不好，幾乎就要關門，剛巧段一手知道了，他托一個我們都認識的朋友來給我出點子，轉經營方向，專門做粥，還給我出了幾道招牌點心，粥底也是他出的，我這粥是用牛奶熬的，很特別！就是他的點子，我原本幾乎要關門的小夜宵店慢慢做了起來，成為了今天的粥城。”
這跟段天峰問的離題很遠啊，不過也是關於段一手的事情，她願意說段天峰自然願意聽，況且這其中還有風、流史。段天峰在想的是，段一手這老東西年輕的時候到底玩過多少美女？他媽的，不會有一百幾十個吧？想著想著段天峰就不停冒冷汗，段天峰不知道和他有著相同基因的他，會不會骨子裡一樣很會沾花惹草……
黃雅雯又喝了一口茶，把茶杯放下，很優雅地臥在沙發上面，剛准備開口繼續說，這時候外面響起敲門聲，她原本慈祥的臉突然猙獰起來，大聲罵道：“是不是死人了？如果不是死人了就給我滾，不要打擾我……”
外面沒有了聲音，而這時候段天峰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連忙道：“那些人都被弄走了沒有？”
黃雅雯很驚訝段天峰問這樣的問題，猶豫了幾秒才回道：“還沒有，這兒的事情還沒有完。”
“其實那幫人之中有一個我認識，是我以前的師姐，如果你方便，不要為難她，她叫程珍珍。”
黃雅雯露了一個曖昧到讓段天峰感覺不舒服的笑容，然後慢慢從沙發下來，去打開門找人吩咐了一番才走回來繼續臥在沙發裡，接著剛剛的話道：“可以說粥城有今天是拜段一手所賜，當時我很不願意承認，其實是因為我生氣，但我真的要承認這一點，如果不是段一手，結果只會是關門，欠一屁股債務。”
“段一手以前那麼強大麼？隨便幾個點子就能起死回生？”
“以前和現在不一樣，以前的美食經營還很單調，現在一個特別都滿大街在做，那時候可不這樣，畢竟才改革開放沒多久。”
“原來如此。”
“我繼續說吧，我開第一家粥城的時候，段一手就出了事，我其實應該第一時間幫他，只是當時我開那麼大的店，很忙，也沒有多余的資金，後來我去找他，他已經不見我，不知道是不是生氣，再後來……我去過她家鄉一次，她一句話沒有和我說，是她老婆和我說的！”
操，這女人竟然還見過他媽？段天峰內心無比的震驚，甚至激動的在發抖。段天峰在想，既然她見過他媽，是不是有可能知道他媽的事情？或者甚至他媽生他的前一天晚上，和他媽吵架的就是她？
段天峰真的忍不住衝口就問，又怕暴露，把段天峰急的冒冷汗，不停強迫自己，他才冷靜了下來道：“你和段一手的老婆說了什麼？”
有點離題了，不過黃雅雯沒有介意，她直爽的回答道：“沒說什麼，其實是她和我說，說段一手心如止水了，不要來打擾她，然後我就走了……”
“段一手沒有孩子？”
“不知道，有吧，當時她老婆大著肚子，大概四五個月的模樣。”
四五個月，不是她，是另外一個，段天峰都分不清楚自己什麼感覺，有點失望，亦有那麼點點的慶幸！段天峰內心嘆了一口氣，嘴裡繼續道：“段一手具體怎麼出的事？出了什麼事？”
“剛剛我說過，他以前收過徒弟，現在他徒弟很強，是花樣飲食集團的老總，華海排名第二的飲食集團，旗下非常多連鎖店。他叫歐陽勝，以前跟段一手混，一直跟了四五年打雜，段一手看他那麼堅持就不費余力的教他，但你知道教徒弟這事其實很不保險，徒弟學會了有些時候就沒師傅什麼事了。歐陽勝就是這樣草操作的，在一次很重要的宴席裡陰了段一手一把，當然如果沒有酒店老總的支持他不可能辦到，但因為段一手和酒店的老總陳君寶不和諧，歐陽勝才有機可乘，反正歐陽勝和陳君寶達成了共同目的，一夜之間就讓段一手身敗名裂。”
段天峰已經有點青筋暴起，但他很努力在隱藏自己，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道：“他們具體是怎麼做的？用的是什麼陰招？”
“這就要說到官場的事情了，當時那個新世紀酒店，還是那個年代華海唯一一個五星級的酒店，基本上是個人都知道，但不是人人都去得起！都是政府接待，什麼交流會外賓等等都住那個酒店，段一手是總廚，而且是行政的那種，認識許多人，更多人認識他，包括一些官場上的，最風光那時候，什麼局長部長和他稱兄道弟的！其實也多虧了這樣，否則那次的事情他就無法脫身。”
你媽的，說了半天，東拉西扯，到底什麼事情啊？真是急死段天峰了：“那次是事情，指什麼事情？你還沒有正面回答我剛剛的問題。”
“你……”黃雅雯看著段天峰的眼睛，“好像很緊張，很焦慮，你沒事吧？”
段天峰悄悄抹了把冷汗，告誡自己平靜，但其實很難，聽著別人告訴段天峰，當初他老爸是怎麼被陰的，這種事情換了誰估計都很難平靜：“這不是說到激動的地方麼？你繼續。”
“那個年代，我們國家還缺乏許多方面的技術，要引進，所以很多技術交流會，最大的一次那應該是日系車要在這裡開生合資的產基地吧，那陣子非常多日本人來華海，就是新世紀負責接待的。然後在這個合資基地揭幕的那天，商界的，政界的許多人參加，就在新世紀吃晚飯，這是中餐，當然得有湯，那時候段一手有一個名湯，海霸王，許多種海鮮加走禽熬出來的，要放秘料的，這都需要段一手去完成，但是那天歐陽勝把秘料換成了一種吃了會上吐下瀉的慢性毒藥！”
他媽的，這麼陰毒，那麼多人喝了要造成什麼後果？段天峰冷汗直冒：“然後呢？沒有查出來麼？”
“這事情還沒有完，他們喝完的當時是沒有事情的，演戲完滿結束，這是盛事啊，當晚慶祝，歐陽勝和陳君寶給段一手下了藥，把段一手藥倒了！然後……送上了酒店的一個房間，而這個房間裡面有一個日本女人，日本商務事務部副部長的情婦！這個女人，和副部長的一個保鏢偷情，剛巧被陳君寶知道了，所以威脅她一起陰段一手，她同意了！這無恥的蕩女還真和段一手做了！結果那天深夜喝了湯的都上吐下瀉，醫院忙壞了，警察去抓段一手的時候，又出了玩副部長女人的事情，不過這是醜聞，那個也是情婦，如果是正室，段一手就完了……”
他媽的，環環相扣，太復雜了，歐陽勝真的處心積慮啊，段一手啊段一手，你這老東西怎麼就那麼大意呢？而且你不懂得分好人壞人麼？被自己的徒弟這樣坑！段天峰其實挺心痛了，當然也憤怒，恨不得去撕了歐陽勝，這王八蛋現在這麼風光，那是踩著段一手的肩膀上去的啊，欺師滅祖，總有一天他要讓他付出血的代價。
黃雅雯嘆了一口氣道：“天峰，我不知道怎麼說了，你問吧！”
“當時是不是有人拉了段一手一把？否則事情這麼大，段一手早坐牢了吧？”
“我剛剛說了，對，他認識許多人，許多人欠他的人情，都幫了他，所以只是關了一個月！出來的時候還許多人去接他，但是這些人去接他的目的，是讓他走，以後都不要回來。這才是最慘的你知道麼？明知道自己被坑害了，但你卻無能為力，你還不能回去報仇雪恨。”
“那些人救他出來的條件是他離開，不要再鬧事？”
“差不多這樣，更具體的段一手自己才知道吧！”黃雅雯換了一個姿勢，然後悄悄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段天峰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看錯，她好像是流淚了，這是關心段一手的體現，段天峰突然就有點感激她，這是真的朋友。她沉默了一陣，才又繼續道，“說真的，天峰，我還挺希望他收你當徒弟，然後這個條件就是你幫他報仇，我雖然沒什麼能力，但是我無兒無女無牽無掛，我就算破產了我都支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