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不勞你費心
怦一聲，門關上，歐小寶已經離開房間，段天峰不擔心他被外面的人控制，黑面神又沒有吩咐，不可能。
黑面神道：“天峰，你的要求已經做到，打電話吧！”
段天峰點燃第二根煙，吸了一口，笑了笑道：“等歐小寶走遠再說。”
黑面神繼續道：“天峰，你很維護他，老實說這方面我很敬佩你，願意為了兄弟兩翼插刀，但有時候要多為自己想想，出來混事業利益最重要，而我們在一條線上，我們都是打工仔，周小玲那是生意人，她天天坑人，我們跟她要點原本應該屬於我們的東西，並不過份。”
段天峰呵呵笑了笑，沒回答，懶得回答這種問題，他們這種人總能找到借口去干壞事，段天峰不這樣，屬於他的少一分都不行，不屬於他的多一分他都不要，靠就要靠自己雙手，不然得來的成功只會令人坐立不安。
黑面神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又道：“你剛出來做事，涉世未深，不同意這樣的話其實很正常，沒關系，你的菱角會慢慢被這些個殘酷的，眼中只有利益，不把你當人的生意人磨平，總有一天你會變成你眼中鄙視的我。”
會這樣嗎？是這樣嗎？大概有這樣的規律，或者規則，但段天峰覺得這些規律和規則要戰勝一個人的原則並非是一件很容易的事，除非是人首先放棄了抵抗，段天峰覺得自己不會，自小開始那一天不在受苦？段一手花了二十二年都能把他磨平，他不認為別人可以。反正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他都會通過正道去獲取，當然別人跟他來陰的他亦會有仇報仇，總之他不會主動去結怨，但逼的太厲害，他會變成狼。
黑面神不再說話，抽著煙，大家都在抽煙，二廚、砧板大佬、上什大佬、水台大佬，都是煙槍。不過這在廚房來說很普遍，賭錢抽煙絕大部份混廚房的都好，至少好其中一種，這就跟混辦公室的喜歡去酒吧小資一下，當官的喜歡去夜總會亂搞一樣。
拿賭博來說，每個月剛發工資那幾天很瘋狂，然後大部份人的工資到了小部份人手裡，沒有足夠的人數玩了才慢慢恢復平靜，幾乎每個月都一樣，就段天峰和歐小寶不參與，所以他們覺得他們不合群，鄙視他們，好像賭博多光榮似的，什麼小賭怡情，大賭敗家，大賭不都是從小賭開始的麼？
看段天峰抽完了一根煙，還沒有給周小玲打電話的跡像，黑面神道：“天峰，時間差不多了，趕緊吧，你先說，然後我和她說，完了各自回家，反正你不想見到我，我一樣不想見到你。”
“你倒說了一句實話。”段天峰從口袋裡拿出手機，給周小玲打過去，她那邊接通了，段天峰連忙道，“跟你說個事，我家裡出了點麻煩，我跟黑面神辭了職，黑面神讓我跟你說一聲，我不管你同意不同意，反正就這樣，黑面神在邊上，你們說吧！”
段天峰把手機遞給黑面神，他接過來道：“天峰這是真有事，我已經批准，你應該不會強人所難是吧？”周小玲那邊不知道說了什麼，黑面神繼續道，“好，我十分鐘以後打給你，然後我們談談之前的問題，這是我和你談的最後一次，你自己想清楚，如果不樂意，那算了，你可以不接我電話。”
黑面神掛斷了電話，把手機遞回給段天峰，臉上掛著笑容道：“等我談完你就能走。”
段天峰把手機放回口袋，有點擔憂地摸了摸那根高壓電棒。周小玲那女人很觸摸不透，如果她不接電話，黑面神肯定反口，遷怒於自己，他們九個人，自己完全沒有勝算，只能在打起來之前先出其不意挾持他這一條路。
段天峰心裡胡思亂想著，很快就過去了十分鐘，黑面神用自己的手機給周小玲打，第一次周小玲沒有接，第二次周小玲仍然沒有接，黑面神看段天峰的眼神開始古怪了起來，大概盯著段天峰看了十秒左右，他給二廚打眼色。
這是要動手啊，這王八蛋就沒有半點信義。段天峰的手摸向了口袋的電棒，正打算掏出來，先下手為強，突然這時候黑面神的手機響了起來，在寂靜的包間裡顯得很大聲，把大家都嚇了一跳。
黑面神快速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臉上露出了愉悅的笑容，等了五六秒才按下接聽鍵道：“已經過十分鐘，你想如何？行，我給你面子，你現在立刻轉賬，然後我們互不相干，什麼？這不是我們談的價格，我說過我再不和你談，你只要做選擇，你就不怕我把天峰的腿打斷？他不是我的人，他對你比較重要，你不願意大可拉倒，隨你便。”
黑面神掛斷了電話，砧板大佬連忙問：“那婆娘什麼意思？”
“只願意給三份之二。”黑面神點燃一根煙，煩躁地吸了一口對我道，“天峰，你跟錯人了知道吧？我說過生意人眼裡只有利益。”
段天峰道：“這跟我沒關系，現在電話已經打完，你談不來是你能力有問題，請你履行承諾。”
“不不不，沒那麼簡單，那婆娘不答應，她還是覺得你會回去，你把醬料秘方學了去，老實說我真想殺了你一勞永逸。”
段天峰冷笑道：“你不敢，而且是你心甘情願教我的，還是你親手把我和歐小寶推走的，我們往後走什麼路都跟你沒有半毛錢關系。”
“呵呵，看來當時我真得給你們簽名預支六千塊。”
“說對了。”
黑面神不再說話，一臉悔恨的模樣，而幾條線的老大看他的目光，亦有那麼幾分責備。至於段天峰，她不知道自己什麼心情，周小玲沒有管他，他應該詛咒她，但換個角度想想剛剛黑面神說的話，好像周小玲這是以進為退的策略，現在她又掌握了主動權，輪到黑面神選擇A或者B，看情況黑面神是不敢怎麼著，否則更拿不到錢。
很快，十分鐘又過去了，上什大佬道：“老大，怎樣？總得有個結果啊。”
黑面神不說話。
砧板大佬道：“老大，說句話，那邊的廚房明天就要答復呢！”
段天峰有點無語，他們還真接了廚房啊，所以才聯合起來，不知道他們要帶走多少人，如果全部帶走，這個麻煩肯定沒有周小玲說的那麼輕易就能處理好。
黑面神道：“只有三分之二干不干？”
二廚道：“其實我們可以……自己取……”
黑面神一腳踢過去，二廚看了段天峰一眼，連忙閉上嘴巴，段天峰沒有看他，更沒有看黑面神，裝作沒有反應的模樣，心裡在想，這些家伙不會是想弄倉庫的東西吧？那裡面有很多東西都非常值錢，比如干貨和高檔的醬料材料、藥材，看來出去以後要和周小玲說說這問題才行。
過了一陣，黑面神道：“大家拿個主意，這事情怎麼辦，同意不同意？”
砧板大佬道：“我們沒時間，要不答應了算了吧，不過要馬上轉賬。”
上什大佬道：“我也是這樣的意見。”
黑面神把目光轉向水台大佬和二廚，看他們都點頭，他思考了幾秒，然後對段天峰道：“天峰，我給你個機會，和我們去別處，我們的恩怨從此一筆勾銷。”
意思是如果自己不去就不能一筆勾銷？是的！這黑面神良心比狗黑，拿了好處還想給周小玲留下爛攤子，把自己騙到那邊干一陣子以後解雇，指不定連工資都拿不到，當老子白痴呢？段天峰心裡明白，嘴裡道：“如果你早幾天和我說，我會答應，現在我只能……呵呵。”
黑面神沒理會段天峰，拿出手機給周小玲打過去，接通了連忙道：“我懶得跟你糾纏，就按你說的價錢立刻轉賬，收到錢以後我們互不相干，天峰？你轉完帳再說，就這樣，掛了……”
電話掛斷，黑面神把手機放在桌子上，盯著屏幕看了幾秒後目光才轉到段天峰身上道：“天峰，你確定你不跟著我們一起？你跟著我們很快就能有機會上廚，否則你只能原地踏步干打荷，歐小寶則連尾廚都不配，別以為你手裡那些秘方到別處有用，每個廚房大佬做法不一樣，所以一點用處都沒有。”
這狗日的雜種有這麼好為自己設想？顯然是沒有，他還是想弄走自己，以給周小玲帶去最大的傷害。他媽的，拿了好處還不作罷，竟然如此惡毒？真是一個該天誅地滅的雜種。現在段天峰不想和他吵，如果能和平解決這件事，先平解決吧，找到機會再還回去，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段天峰笑了笑道：“我的問題我會自己考慮，不勞你費心，況且我不是非得要做廚房才能活下去。”
砧板大佬道：“天峰，你很有這方面的天份，其實這工作不錯，你半途而廢怎麼都說不過去！你還是和我們去別處吧，反正誤會已經解釋清楚，大家仍然是自己人……”
上什大佬也幫嘴道：“天峰，雖然平常我們老取笑你和歐小寶，但那不是打鬧麼？你倆工作態度都特別好，和這樣的人一起做事質量更高。”
這幫流氓剛來完凶狠的現在來軟的，還能軟到這種程度，段天峰被惡心到了，只希望周小玲趕緊給他們轉賬，然後可以快點走人：“你們說的我都懂，我有我自己的打算，還是那句話，不勞你們費心。”
黑面神冷笑道：“呵呵，敬酒不喝喝罰酒啊，天峰你就不怕？”
“怕你？”段天峰也冷笑道，“我再說一遍，我沒有哪怕一分鐘怕過你。”
“希望你這個心態能長久保持下去。”說這話的時候黑面神眼裡閃過一絲凶狠，段天峰猜黑面神絕對會給他找麻煩，但不是今天，而是離開華海以後，不就是花錢嗎？黑面神大概會把他和歐小寶的工資用在資金找人揍他們，用他們的錢整他們，反正沒有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