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此生再無子嗣
陸雲遲來到大廳的時候，老夫人，陸證道，安氏，張氏，還有陸雲浣已經在大廳裡坐著了。陸雲錚據說是今日有事，早早的便出府了，如今還沒回來。
看到陸雲遲來了，陸雲浣連忙站起來，歡喜的喊了一聲“大姐姐。”
陸雲遲朝著她淡淡的點了點頭，轉身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對著老夫人道：“不知道奶奶今日把大家都叫過來，所為何事？”
陸雲浣看到陸雲遲對自己態度如此冷淡，有些委屈的撅了撅嘴，剛要說話，便被張氏拉著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垂眸坐在上方的老夫人，捻了捻手中的佛珠，緩緩地道：“近日以來，府中禍事不斷，老身特地命人請來了回春堂的坐堂大夫，給府中女眷，把把平安脈，去去晦氣。”
老夫人話音剛落，安氏便上趕著笑著接話道：“近日以來，府中確實是如多事之秋，還是老夫人想得周到。”安氏這麼開口附和了，張氏又怎麼可能會示弱，連忙開口道：“如此一來，妾身就在這裡謝過老夫人了。”
一旁坐著的陸雲浣，也是十分乖巧地道：“雲浣多謝奶奶。”老夫人慈祥的看了陸雲浣一眼，朝著從進來到現在，便沒有說話的陸雲遲問道：“雲遲可有什麼意見？”
陸雲遲垂眸把玩著自己腰間的玉佩穗子，聽到老夫人的話，頭也不抬的回答道：“一切任由奶奶安排。”老夫人點了點頭，朝著身旁的郭嬤嬤使了個眼色，回春堂的老大夫，便拎著藥箱從門外走了進來。
半個時辰之後，府中女眷皆被診斷了一番，陸雲遲身體康健，前些日子在山上受傷，落下的隱疾此時也已復原。安姨娘傷心過度，郁結於心，老大夫給寫了一張藥方，留了兩瓶舒心丸。
而姨娘張氏，脈像沉浮不定，回春堂的老大夫一時間，竟診斷不出是什麼脈像，最後只得了個身體康健的話。而陸雲浣小小年紀，身子自然是極好的。
診斷了一圈之後，老夫人不由自主的把目光放在了坐在主位的陸證道身上，“既然勞煩回春堂的老大夫來一趟了，不如也為我兒診診平安脈吧！”
陸證道不曾想老夫人語鋒一轉，竟將話題轉移到了自己身上，腦海中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道士說的話，一時間臉色也有些難看。安氏聽到老夫人這麼說，當下便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目光也是緊緊的盯著陸證道。
但是張氏，一臉漠不關心的坐在原地，好像陸證道怎樣，都和她沒關系一般。
陸雲遲穿起手上的茶喝了一口，閑適的坐在原地，等著診斷結果。回春堂的老大夫將手放在陸證道的手腕上診了半天，最後臉色有些凝重的收回了手。
老夫人急切的問道：“大夫，我兒的身體怎麼樣？”那老大夫臉色有些凝重，下意識的看了一眼坐在大廳裡的各位女眷，老夫人當即會意，輕咳了一聲道：“既然平安脈都已經診過了，那大家都各自回去吧！老孫起身送送回春堂的老大夫。”
安氏和張氏二人都明白老夫人就是要支開自己，聽言乖巧的站起了身。陸雲遲也隨著他們行了告退禮，緩緩的走出了大廳。
大廳裡面，老夫人緊張的握緊了自己手中的佛珠，聲音有些干澀地道：“大夫，診斷結果如何，你如今可以說了。”
回春堂的老大夫，抖了抖胡須，這才沉聲開口道：“尚書大人身子遭陰蝕之氣虧損，以後怕是難有子嗣了。”
老大夫這話說的已經是十分保守，這尚書大人，看起來正值壯年，誰料到身子骨竟虧損的如此厲害，這幅身子以後哪怕是天天用藥調養，恐怕也不會又子嗣了。
陸證道聽到回春堂的老大夫這麼說，手上捧著的茶杯，當下便掉到了地上。原本沉穩的眸子中，此時已是猩紅一片。老夫人暗地裡給陸證道使了個眼色，這才看著回春堂的老大夫，緩緩問道：“敢問大夫，我兒的身體，可還有藥醫治。”
回春堂的老大夫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須，搖頭道：“除非華佗在世，否則凡人難以醫治。”
老夫人原本充滿希望的眼眸頓時一灰，陸證道更是目眥欲裂的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怒吼道：“柳如煙，賤婦，本宮要將你挫骨揚灰。”
郭嬤嬤上前將回春堂的老大夫送了出去，臨近門口的時候，從口袋裡面拿出早就准備好的銀票，塞給了紅春堂的老大夫。“今日這事，出門之後，還請大夫悉數忘掉，權當未曾來尚書府被人看過診。”
那老大夫也是個知趣的，知曉大戶人家最忌諱這種事情，當下接過銀子，連聲保證道：“還請嬤嬤放心，老夫保證今日出了這門就忘了此事，從此之後，也不再向第二人提起。”
郭嬤嬤滿意的點了點頭，目送著老大夫出門之後，這才趕忙小跑著返回大廳。
雲苑裡，陸雲遲饒有興致的撥弄著自己手下的七弦古琴，琴音裊裊，美人如斯，看得流珠和流雲一陣恍惚。
片刻後，琴聲畢，陸雲遲拿起一旁的帕子，淨了淨手，這才緩聲問道：“父親那裡，如今如何了？”
流珠上前為陸雲遲倒了杯熱茶，沉穩的聲線裡，有一絲掩蓋不住的幸災樂禍。
“想來是回春堂的大夫，已經張老爺之後不會再有子嗣的消息告訴老爺了，聽聞老爺在回春堂的大夫走了之後，在大廳裡面發了一大通脾氣。言語之中更是多次提起以故的二姨娘柳氏，言語頗為狠辣嗜血。”
陸雲遲端起杯子，緩緩的抿了口茶，蒸騰的熱氣在她長長的睫毛上，凝結出了一顆顆細小的水珠，“有張氏和安氏的聯手陷害，看來柳姨娘哪怕是死了到地下，也不能安生啊！”
流雲捂著唇，輕輕的笑了兩聲，“小姐說的可不就是嘛！不過她生前害了那麼多的人，如今的這些，也只不過是她的報應罷了。”
陸雲遲捧著茶杯的手一頓，神色也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下來。“是啊，這都是柳姨娘的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