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交給我
司馬懿看出了我眼中的疑問,嘴角彎起一絲弧度,卻沒有對我說話,而是對那已經停手的林靜瑤道:“靜瑤,你我之間相識十七年,至今為止,我仍不願你來殺害一個生靈,污染你那聖潔的雙手,孔明天縱奇才,我一直欲引為生平對手,孔明的生死就交給我來解決好了!”
林靜瑤在微笑的司馬懿面前竟乖巧的點了點頭,淡淡的對我道了一句:“孔明,至今為止,千百年來在凡間領教過‘思鄉’的天榜高手,不下千位,但能在‘思鄉’下不死的人,只有你和你的師父呂布。不過你的實力還是遜仲達一籌,用你生平實力與之轟轟烈烈一戰至死吧。”
我點了肋部幾處穴道,稍稍止住了血向外湧的趨勢,咬了咬嘴唇,苦笑了一下,若非師父當初領教過“思鄉”,並傳授給了我面對恐怖殺招“思鄉”的經驗,現在我必是橫屍當場了。同時,我也在此時才第一次聽說,司馬懿與林靜瑤間竟然相識如此之久,難怪林靜瑤會帶著靜心小築鐵了心的幫助司馬家呢。
再次抬起了龍膽戟,面對的是司馬懿的霸刀。三大武林世家的恐怖在於,他們的傳人功力永遠深不見底,如同至今我還沒有看到過趙雲功力的極限,與趙雲交手,他始終在保持著贏我一招。而眼前這個與趙家纏鬥數百年的司馬家傳人司馬懿,實力同樣深不可測。
兩人間的鬥爭一觸即發,一縷清幽的琴韻卻從議事殿中飄出,沁入了每個人的心脾,撥動著每個人的神經,讓人胸中的嗜血不禁漸漸淡去。
人們都不禁向議事殿看去,在議事大殿門口的百余名虎豹騎的幸存者紛紛讓開了去,我吃驚的發現,竟是岳母蔡文姬,不知什麼時候,蔡文姬竟然來到了這裡,一曲不知名的琴聲,讓人忘卻了殺戮。
林靜瑤在戰火中一直冷若冰霜的臉孔漸漸舒緩下來,接住了蔡文姬拋來的一塊竹牌,面上一怔,思索了片刻,恍然笑道:“原來是天下聞名的才女蔡文姬竟是靜心小築的師姐,難怪魏王得以知曉靜心小築如此多的事情。”
蔡文姬收琴起身,緩緩走到曹操的身邊,愛憐的撫摸了一下曹操握住倚天劍的大手,對林靜瑤冷冷道:“林仙子,嚴格說來,文姬並不算是靜心小築中人,僅僅是靜心小築的外圍弟子,但這塊令牌的來歷想必你應該知道得很清楚,見令如見人,從今以後靜心小築還是不要再插手曹家的事務了。”
在我的眼中,這天下簡直是亂了套,誰曾想到蔡文姬竟是靜心小築的外圍弟子,難怪曹操一直這麼有恃無恐?我的臉上不知現在浮現的是什麼表情……
林靜瑤低下了頭,似乎在猶豫不決。在此刻司馬懿卻走到林靜瑤身邊,握住了林靜瑤的小手道:“靜瑤,你收手吧,如今曹家的大局已定,這裡交給我便可以了。”
曹操嘿嘿笑道:“仲達,你可是認輸了?不過想要如此走掉卻不是那麼容易的。”
如今場上若是林靜瑤和王越不能出手,華雄與徐晃也早就與司馬家劃清了界限,對方的高手就僅僅剩下了司馬懿與司馬孝兩兄弟。而我們這方雖然許褚與我已經重傷,但典韋尚在,余下的曹彰與夏侯兄弟也不是弱者,更何況還有一位手持倚天劍的魏王曹操。從高手的局面上來看,他們已經占了明顯的劣勢,他們唯一能倚仗的,就是那萬余人的曹家禁衛軍,只是他們反曹操的心思,在少了靜心小築支持的情況下,還會堅定嗎?
司馬懿微笑的對魏王曹操搖頭道:“魏王大人,你理解錯了,所謂大局已定,是因為關中的陷落已非魏王所能阻止的了。”
“為什麼?”不僅僅是曹操,我也是聽得一頭霧水。
“因為……”司馬懿的面上露出一絲得色,離得曹操很近,悄悄的道,“曹家西路南路兩路大軍的統帥,曹仁已非曹仁,曹洪亦非曹洪,這兩人從四年前曹家大勝劉表劉彰之日起,就在這個世上徹底的消失了!”
狸貓換太子……我不禁想起了後世中才有的一句成語,那個我在曹家所熟識的曹仁曹洪竟然都被人調包了,這麼說來曹家的十八萬大軍中的大部分都已經在司馬家的控制下!我不禁背後出了一陣陣的冷汗,司馬懿不鳴則以,一鳴驚人,六年前在萬壽殿時是如此,今日又是一般,三個月內接連搞垮兩大勢力,這幾年來真的不知在背後做了多少布置。
聽聞曹仁曹洪的噩耗,曹操的眼睛猛地睜大,踉蹌了一下,搖了搖頭道:“花言巧語!”
“嘿嘿。”司馬懿沒有進行更多地解釋,只是冷笑,“高手雖強,但力終有竭,你們今日在這一萬多禁軍的包圍下,恐怕是無法勝利此地的。不過魏王大人若真想留著性命證實一下曹洪曹仁的真假的話,倒可以給逃生的一個機會,那就要看貴公子子恆(曹丕字)的意思了。子恆,剛才你一直躲在後面,現在該看你的表現了!”
司馬懿話音剛落,方才又躲在萬人禁軍中的曹丕闊步走了出來,但在曹操陰冷的目光下,身形立刻矮了半截,變得有些唯唯諾諾。司馬孝在一旁頗有些幸災樂禍的譏諷道:“沒想到曹家的二公子有膽造反,倒沒膽承認了。”
聽了司馬孝的話,曹丕的腰板悄悄的挺直了一下,面上有些陰晴不定,不知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才道:“父親,今日的形勢就算靜心小築林仙子和王大俠不出手,你們也很難生離此地,不過身為兒子之輩,丕不是趕盡殺絕之人,可以給父親一個翻盤的機會。三弟子建(曹植字)應該還在大殿之內,他素來以文采飛揚聞名天下,丕一向不服,今日若他能在七步之內作詩一首,丕便下令,允許父親和諸葛二公子你們一干人平安離開洛陽,不過出洛陽後,生死自負。”
說到後來,曹丕也漸漸不再緊張,恢復了自己骨子裡的梟雄本色,除了仍不敢直視曹操的眼神外,一字一句倒也說得頗有氣勢。“哼!”曹操重重的哼了一聲,朝不遠處掃過包圍王府的那群禁軍士兵,五十年多來有誰何曾敢如此威脅曹操,曹操五十年來沉澱的威嚴讓那些被曹操目光掃過的士兵不禁向後齊齊退了一步。
“子恆(曹丕字)好狠的手段!”曹植從大殿中走出,以文采見長的他武功並不高,是以在方才的激戰中一直躲在議事殿裡。曹植昂然站立在曹操的身邊,一向在曹家不算顯山露水的他在此時倒顯得氣宇軒昂,聽得曹植道:“七步成詩是嗎?子恆說話可是算數?“曹丕陰狠得看著曹植,點了點頭。曹彰不禁怒道:“子恆,平時中一直和三哥過不去,今日竟出這麼個大難題,七步之內,怎可能成詩?!”說話間,曹彰已經作勢欲衝上去,卻被曹植輕輕拍了下肩膀制止住。
曹植已經跨出了第一步,用清朗的聲音吟道:“煮豆燃豆萁,漉豉以為汁,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一首六句的五言詩在曹植的短短七步之下,脫口而出。
聲音方落,我的眼神已經不僅亮了起來,好一首七步詩!時代雖然改變,但沒想到這首著名的詩作仍是由曹植作出。“啪啪……”數下擊掌的聲音響起,司馬懿哈哈大笑道:“子恆,沒想到你這文思四溢的三弟,果然厲害,就先讓他們走出這個魏王府吧!阿孝,你去後宅把願意隨魏王大人離去的女性家眷帶到這裡來。”
“是!”司馬孝隨即離去。
不消片刻,司馬孝便帶著一批人走來,司馬悌與劍楓丁夫人也赫然在列,當然還有著不少司馬家的黑衣刺客。看到劍楓雖有些步履蹣跚,但性命無礙後,我心下也稍稍松了一口氣。
曹操掃過那一群女眷的人群,發現沒有卞夫人和另外十余位女眷以及些許子侄輩的身影,沉聲聞道:“卞氏呢?”曹丕咽下口唾液,強作鎮定道:“母憑子貴,家母自然是要與兒子站在一起。”曹操陰沉著臉不語,倚天劍在曹操的手中寒芒更甚。
典韋則是在地上默默撿起了青鋼劍,遞到劍楓手中道:“名劍配壯士,多謝保護我家主母,這柄青鋼寶劍,典某就代我家主公相贈予劍將軍!”劍楓顯然很是有些受寵若驚,一向冷漠的他眉角抽動了一下,展露了一絲笑容。
司馬懿看著曹家漸漸聚在一起的人群也足足有三四百人,道:“魏王大人,懿言而有信,也不是冷血無情之人,既然子建才思驚人,作下這首七步師,這次便給你一個生存的機會,算是還那在曹家效力十年之情,只是到了洛陽城外,能否躲過大軍的追殺,就要看你們造化了!”
“混蛋!你這背信棄義之輩!”曹彰脫口而出。任誰都知道,拖家帶口,無論如何也是跑不過追擊的大軍的,在司馬懿眼中,這只不過是一場貓捉老鼠的游戲罷了。
突然間,遠方的天際突然繽紛出現了一簇簇的黃色煙火,天下間掌握了焰火報信的只有諸葛家。我的眉梢浮上了一絲喜色,我等了很久的援兵終於來了!曹家的眾人看到像征著諸葛家部隊的煙火後,臉色也都好轉了不少。
司馬孝的臉型扭曲了起來,叫道:“是諸葛家的煙火!”的確,每當在神州大地有煙火升起的時候,諸葛家的敵手總沒有好下場。
司馬懿臉色微變後在轉瞬間又恢復了平靜,道:“孔明,你布置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