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血的煉獄
劍楓幾乎在下意識便要提劍相擋,卻猛然警覺自己若是看正常的軌跡抬起右手,快馬劍必會輕而易舉的順勢刺中自己的右臂,這種驚人的判斷讓劍楓不禁冷汗直流,恐怖的靈台目不愧是天下五大奇功之一,竟是毫無痕跡的便攻守兼備。電光火石之間,劍楓不得不縱深後退,豈料司馬悌竟如影隨形的跟至,一劍又一劍的接踵攻來,劍劍只想劍楓意想不到的要害,實在讓劍楓防不勝防。
隨著周圍曹家女眷的不斷驚呼,劍楓在三五十招後,身上已經布滿了血跡,身形已經漸漸趨緩,正當眾女眷的心懸到了嗓子眼時,司馬悌卻是突然停下了攻勢,在一旁看著氣喘吁吁的劍楓道:“你可明白天榜與地榜差距了?更何況靈台目的應用讓我超越了絕大多數天榜丙級的高手,所以,劍楓,永遠沒有勝算的是你!”
劍楓自出道以來,除了在少年時曾慘敗給張頜外,還沒有敗得如此沒還手之力的,不禁咬牙切齒,怒吼一聲,便又衝了上去。一時間,一片片劍影,飄灑間輕柔自然,仿佛清風拂面,卻是招招致命。
司馬悌卻是面色大變,他清楚的知道,劍楓這次得出手與以前不同了,那漫天戟影的境界又高了一層。司馬悌被迫閃躲,在閃躲間運足目力,又放開神識,努力的去感受劍楓身體的每一個細小動作,只可惜劍楓每每出劍仿佛毫無目的,絲毫不能看出其下一個動作的軌跡,早已習慣了洞察對手每一個動作的司馬悌不由心頭大急,出劍又要以攻對攻,但只覺腹部一涼,劍楓一柄長劍已經穿腹而入,大驚之下,唯恐劍楓持劍橫切,自己將免不了開膛破肚的命運,但,那柄以塊聞名的楓葉劍卻抽了出去。
司馬悌捂著腹部,吃驚的看著面前站立的劍楓,啞著嗓子問道:“為什麼?”
“你方才多處手下留情,給我以還手的機會,有了這等機會我的劍術才會有質的突破,我劍楓不是是非不分的人。”劍楓的右手還在微微的顫抖,顯然方才連綿不絕的無差別攻擊,讓劍楓也耗費了幾乎所有的內力。
司馬悌苦笑了一下,道:“技巧的確可以在某種程度上彌補功力的不足,想不到我司馬悌又敗了一場……”司馬悌正要感慨,猛然見到劍楓噴出一口黑血,竟是軟軟的倒了下去,驚道:“劍楓!你!……”
“是毒……”劍楓倒在地上無力的道,目光卻是看向了一個似乎極為無辜的女人——卞夫人。隨著劍楓的目光,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卞夫人和她身邊的另外曹操幾名妾室子女,這幾人竟在不知不覺間走到了早已沒人把守的院門口。
曹操的正房丁夫人沉下臉道:“卞妹妹,你這是怎麼回事?”卞夫人與那數人快步走向了司馬家的眾人間,亮出了一塊朝廷特賜的金牌,回首冷笑道:“丁姐姐,怎麼回事還不清楚嗎?我在劍將軍那杯茶中下了毒藥,這可是為劍將軍特地准備的哦,劍將軍功力高強,若是普通的毒藥必會被當場發現,屆時劍將軍只需稍一逼毒,毒藥也就失去了效力,但這種毒藥只要內力激蕩,毒性才會發作,不知滋味怎樣呀?”
早已癱在地上了劍楓,咬緊了牙關,一言不發,只是怒視著這個人面獸心的卞夫人。
“你瘋了?子建(曹植字)與子文(曹彰字)都是你的兒子,他們還在為曹家浴血奮戰,你竟然去投靠司馬家!?”丁夫人氣得渾身發抖。卞夫人卻是煙嘴一笑道:“丁姐姐難道忘了嗎?丕兒也是我的兒子呢,他發動政變這麼大的事情又怎麼會不和我說呢?你以為魏王府的大門是那麼好攻破的?我早就著人將大門悄悄趁亂打開,只要丕兒當上曹家家主,我便是曹家的太上主母,還豈用在這裡看你的眼神辦事?”
“你……你……”丁夫人指著卞夫人聲嘶力竭的道,“有昂兒在,曹丕這逆賊是永遠也當不上家主的!”
“哈哈哈哈!曹昂?告訴丁姐姐吧,在昨晚對白湖山莊的突襲中,曹昂已經死了!”卞夫人聽到曹昂的名字,突然得意的大笑起來。聽聞曹昂的死訊,丁夫人一個踉蹌,急怒攻心,竟是暈了過去。卞夫人冷冷的掃過方才那些辱罵她的曹氏姬妾,這些人本就為了躲卞夫人才投到司馬家的,誰料如今卞夫人也過來了,而且顯然地位要遠比她們高,此刻早已嚇得魂不附體。
“解藥!”一個冷冷的聲音打斷了卞夫人的大施淫威。卞夫人剛要皺眉,卻發現發話者竟然是司馬悌,忙展顏道:“悌大人,劍楓如今是我們的敵人,您怎能……”
司馬悌草草的包扎了下腹部的傷勢,緩緩走進卞夫人,沉聲道:“卞夫人,你投靠了朝廷固然是好,但你一定沒有忘記,曹家在朝廷中的地位,可比不上司馬家的。我再說一次,解藥在哪裡?”
卞夫人毫無武功,早就被司馬悌隱隱的威勢所嚇垮,顫抖的道:“當初丕兒將這毒藥交與妾身時,並沒有什麼解藥的……”司馬悌不由握緊了拳頭,轉身便望劍楓走去。
司馬眾人中,突然一人陰陽怪氣的道:“哼哼,司馬悌,臨陣救助敵人,這個罪名可不小呀。”這一句,讓司馬悌的腳步停了下來,似乎有些猶豫的道:“司馬東,你的話真讓人不中聽呀。”
司馬東低頭俯首道:“不敢……”話音未落,卻發現自己已經再也發不出聲音,司馬悌的劍已經將他的頭顱斬下,引得周圍的女人一片尖叫。在殺了司馬東後,司馬悌冷冷的對另外兩名似乎有些身份的司馬族人道:“其他人還有意見嗎?司馬西,司馬北,你們聽好了,回去告訴你們的主子司馬孝,我很看不慣他陰險的那一套。還有,你們給我記住,對於司馬家來說,一個天榜高手的價值,遠要高於你們這些地榜高手,不要試圖挑戰我的權威!”說完,司馬家眾人已經紛紛跪倒。
司馬悌沒有理會他們,只是徑直走到劍楓面前,將其扶起盤坐在地上,自己運起雙掌抵住劍楓的後心,助他逼毒療傷。見到司馬東的慘狀,司馬西悄悄給司馬北使了一個眼色,司馬北立刻退出人群,往議事殿的方向跑去,那裡有他們司馬世家的主心骨,司馬懿。
見司馬北走遠,頭發早已謝頂的司馬西似乎地位更高一些,冷冷對守在院外的虎豹騎們冷冷笑道:“悌大人不讓動劍楓,不等於你們就是安全的,兄弟們,上!”一聲令下,二十余名武藝精湛的司馬家戰士,立刻持刀殺入了虎豹騎小隊的陣營,一時間兵器紛飛,叮咚不絕。
虎豹騎雖是曹家的精銳,個個也算是武林中的好手,卻哪裡及得上武林中的千年世家司馬家的精銳,不消片刻,一百余虎豹騎竟無一人活命,而司馬家的黑衣人,卻仍有十人傲然佇立於戰場之上,司馬西得意的挑起其中許議的首級,大笑道:“真想看看許褚那老家伙看到自己兒子的首級,會是什麼表情?”
“司馬家也犧牲了十三人嗎?實力不過如此。”一個淡淡的聲音突然傳來,司馬西錯愕的望去,司馬悌與劍楓仍在療傷,在他們的身旁,站著一位麗人,雖是年逾不惑,但卻更顯風韻,正是一向沉默不語的蔡文姬。
司馬西嘿嘿淫笑道:“原來是大才女蔡大家呀,如此小看司馬家,不如到哥哥這裡來,讓你知道什麼叫做司馬家男人的厲害。”言語之中,無理至極。
蔡文姬沒有理會司馬西的調戲,只是看向卞夫人,問道:“曹昂的死,是曹丕干的?”卞夫人沒有否認,只是莫名其妙的看著蔡文姬,她不明白,為何平日中與世無爭的蔡文姬,突然會問出這種問題。
蔡文姬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後,微一點頭,便要走出院外。司馬西忙堵上去,身子還企圖往蔡文姬身上貼近,賺些便宜,豈料再看了蔡文姬手中亮出的一塊牌子後,面色大變,突然神情萬分嚴肅,看向蔡文姬的眼神也是尊重了許多,道:“司馬家司馬西拜見小築弟子!”
蔡文姬手中的牌子乃是竹子所制,上面用特殊的染料染上去一個靜字,正是靜心小築外圍弟子的標志。任誰也想不到,嫁入曹家二十余年的蔡文姬,竟是靜心小築的外圍弟子!蔡文姬回首留戀的忘了一眼整個魏王府的後院深宮,對司馬西道:“你聽好,虎豹騎殺了也就罷了,但若曹家的其他女眷和劍楓傷了半分,你知道後果的嚴重性的!”
“蔡大家!您去……”司馬西見蔡文姬要離開,忙問道。
蔡文姬卻是理也不理,除了院門,朝西北方議事殿的方向走去。
在偌大一個魏王府中,虎豹騎人數雖不足一千,但很快整個洛陽的另外三千虎豹騎便聞訊過來支援,與三萬禁衛軍之間的戰爭,持續了已經一炷香的時間,廝殺得難解難分。
我與曹彰舞動著手中的兵器,一路殺過,至少百余名禁衛軍兵士成為我們兵下亡魂,很快便在沒有人敢阻擋我們前往議事殿的腳步,莫不聞風轉背,就近尋找一名虎豹騎士兵交手。當我們趕到議事殿時,發現整個議事殿前的廣場,已經變成了一片血的煉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