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千古災荒降越城1
越城驛站
越城地理位置優越,地勢較高、北臨秦水、南倚雨花台,西控長江,是為煜錦國南方一重鎮,位列煜錦國十大城池之第三。既是經濟重鎮,又是戰略要地,是為兵家必爭之地。相傳,越王勾踐曾在此建城,故而得名越城。
越城北面驛館內,甚至安靜。是日夜,一陣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王順便是越城驛站負責接待的小官,連日的疲憊使他甚是勞累。王順拖著沉重的身軀,走到驛站門口,遠遠望去,有三個黑影在夜色中,下馬吆喝。他心中一驚,遂大聲問道:“各位是什麼人,這麼晚到越城驛站有何事?”
只聽到那群人中,有一人朗聲道:“我等為越州刺史沈大人專差信使,十萬火急,此奏章需五百裡加急發往京城,遞交當朝韓丞相。”
王順心中一驚,急回道:“好!諸位下馬到驛館休息,我馬上就去安排!”他又掃視了那三人一眼,徑直走入驛館,通知驛站信差。
信差劉正,聽到十萬火急的奏章,再沒有多說話,從馬廄之中牽出兩匹馬,雙方交接之後,立刻上馬迎著夜幕沿著官道向北飛馳而去。
都城 裴城
三日後,這道奏章順利抵達煜錦國都城裴城,送到韓丞相手中。他打開火漆密封,乍看之下,大驚失色,頓覺此事非同小可,也顧不得已是傍晚時分,立刻命令府中下人備轎,打算連夜前往皇宮上奏聖上。
自從那日將軍府三小姐蘇梓莘不幸中毒得救之後,這些時日來,京城及將軍府卻是風平浪靜,再也沒有出現過諸如刺客之事。蘇梓莘康復之後,井井有條的管理著將軍府。而羅繡蘭、蘇寒這邊,上次的一擊不中,心想蘇梓莘次次都有貴人相助,一時之間也拿她沒有太好的辦法,害怕被懷疑,是以臨時蟄伏下來,韜光養晦,伺機抓到什麼好的機會,再給她致命一擊。
裴城一片平靜,就這樣從入冬,轉眼半年過去了,此時陽春已至,大地沐浴在溫暖的陽光下,百花齊放,鳥語花香,一片生機盎然,再也沒有那冬日的蘇瑟。
然而,這等平靜,卻被南陲重鎮越城的一道奏章打破,韓丞相連夜入宮,將走藏交到聖上手中。皇上看著顫顫巍巍的韓丞相,帶著奏章在德公公的引領下,慌忙走進御書房,微感疑惑,問道:“梁相,不知有何急事?需要勞煩老丞相連夜入宮,讓朕實在無法心安!”
韓丞相搖了搖頭,面色陰沉,口中道:“皇上,老臣有急事稟報,只怕此事若不及早處置,會起大禍!”
皇上看著一向沉穩,遇事不驚的梁相,如今卻表現的如此慌張,他心裡想著肯定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遂讓德公公把奏章呈了上來。他又抬頭看了一眼梁相,口中言道:“老丞相不必慌張,有朕在,天塌不了!”
韓丞相緩緩點頭,口中再無言語,黯然的低著頭。
皇上打開奏章,一看之下,大為震撼,瞬間臉上變色,只見走上上寫道:“臣越城刺史沈風叩拜聖上,今越城上年適逢大旱,田無水,民無糧,百家種田百家哀。越城及周圍臨近十六城池皆為此狀,而今又適逢春耕時節,然卻四海無閑田,路有千餓殍,似這大旱仍未過去,自上年至今,越城及南方諸城,天公似不作美,竟顆雨未滴。
當下僅靠州府之力,已無法續賑災,望聖上及早盡決策,然則遲則可生變,恐引發民怨,繼而導致千裡江山,餓殍遍野,百姓受難,官員受苦。臣下猜測,若今春普降大雨,恐夏日也可能會有蝗災之患,望陛下盡其所能,救萬民於水火,解百姓於危難。——-罪臣越州刺史沈風叩拜。”
韓丞相看著頃刻間變色的聖上,心中惶恐,遂走上前,跪拜道:“皇上,是老臣失察,才致此等禍端,老臣有罪啊,希望皇上治臣之罪!”
皇上沉思了良久,緩緩搖頭,道:“如今上天與我子民過不去,與老丞相何干!此事還需盡早商議出對策,否則會對我煜錦國極為不利,明日早朝再議吧!老丞相先回去休息吧!”
韓丞相起身又是一躬,道:“老臣告退,皇上保重龍體!”他說完,緩慢轉身走出御書房。
臉色難看的皇上,半晌後才抬頭看著德公公,遂道:“亦德,你且下去通知齊王、雲王、將軍府、右丞相等,明日早朝務必進宮,如今需要廣開言路,接納有識之士的意見。”他說完,思索了片刻,又道:“另外,把梓莘、倫兒一並請來,蘇梓莘那個鬼靈精,可能會想出什麼主意。”
“是!老奴告退,皇上,您早些歇息吧!”德公公回道。
皇上搖了搖頭,道:“如今朕之百姓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你讓朕如何睡得著,好了,亦德,你先去吧,不用管朕!”
德公公點了點頭,接著轉身走出御書房。他安排其他另個小太監去通知齊王、雲王。而自己親自前往將軍府,通知老將軍、蘇梓莘及蘇倫。
皇上在御書房憂心忡忡,苦思冥想之後,暫無良策,當下也只能期待明日早朝,能有賢才提出寶貴建議。
蘇梓莘從父親處得知,明日皇上要求讓她兄妹二人隨父進宮參與早朝議政,心中大惑不解。匆忙趕出將軍府,追上德公公詢問道:“到底是何事?會如此大動干戈!”
德公公面露難色,搖了搖頭,道:“灑家不敢亂講,蘇梓莘姑娘,明日進宮自然就知道了,不要為難灑家了!”
蘇梓莘望著面色低沉的德公公,一點都不像開玩笑,她思索良久,心道:到底是何事,只怕此事非同小可,怕是皇上遇到什麼難處了。她想到此,遂問道:“德公公呀,是哪位大人稟報皇上的呀?”
“還不是老丞相……”話一出口,德公公瞬間用手掩嘴,臉色微微一變,又道:“蘇梓莘姑娘,你就不要難為灑家了,這事真不能說……”
蘇梓莘點了點頭,淡淡一笑,道:“德公公,梓莘知道了,您慢走,多謝了。”她說著,轉身徑直向將軍府走去。
德公公看著蘇梓莘臉上頃刻間變化著的表情,心中一愣,搖了搖頭,繼續返回皇宮。
蘇梓莘剛才故意向牆邊一躲,待德公公走遠之後,悄悄的向左丞相府走去,此時月上柳梢,已經戌時時分,她獨自走在前往丞相府的路上,心中七上八下的猜測著明日之事,皇上舅舅到底是遇到了什麼大事,聽父親說,不僅將軍府有父親、哥哥和自己要參加,連同齊王、雲王都要一並而去。
如今看來,她可以確信如今朝中必定出了大事,然而這個消息就是從老丞相韓丞相之口,稟報給皇上舅舅,她已經打定注意,今日一定要弄清楚到底出了什麼事,也好及早相應對之策。
其時,半年多來,蘇梓莘井井有條的管理著將軍府,各種事都有條不紊,生活過於平淡,反而使她感到無聊。經常拉著小翠在裴城的大街小巷都轉遍了,偶而會到青瓦台找玲兒閑話家常。然忽地之間,陡然遇到這等隱秘的大事,好奇心頓起,是以蘇梓莘剛剛與德公公對話之時,便予弄清楚個究竟。
蘇梓莘獨自前往丞相府,向梁老丞相探查此事,她悄悄走進丞相府,特意交待下人不要打擾老丞相,她單獨走入老丞相的院落,瞥眼之間,便看到房間內燈火通明,猶如白晝。她心中甚是疑惑,從剛才德公公的刻意回避,到如今丞相府的異常,這一切都說明,這件事非同小可。她想及此,走上前去,輕輕在房門上敲了敲,“咚咚咚”幾聲清脆的響聲,傳入房間之中。
一個蒼老低沉的聲音問道:“誰啊!不是說不見客的嗎?”
蘇梓莘輕輕推開房門,笑吟吟的走入房中,道:“梁伯伯,蘇梓莘剛到,您就打算趕我走了嗎?”
韓丞相望見蘇梓莘,面色一變,稍稍好轉,勉強的微微一笑,道:“蘇梓莘姑娘,你怎麼來了?是蘇老將軍讓你來的嗎?”
蘇梓莘緩緩搖了搖頭,道:“老丞相,是梓莘自己要來的!今日,德公公通知家父,明日早朝讓家父、哥哥和我一起參與明日早朝議政,皇上讓父親和哥哥參與議政,本就理所應當,忽地,讓梓莘也參加,是以我心中疑惑,才連夜來向老丞相解惑!”
韓丞相一怔,抬頭望了她一眼,疑惑的問道:“你怎麼會到伯父這裡呢?這不應該去問皇上嗎?”
蘇梓莘笑嘻嘻的走上前來,討好的道:“伯伯,梓莘還不是從德公公那兒,知道是您老稟報給皇上舅舅的,到底是什麼事啊?告訴我嘛,也許梓莘有辦法呀!”
韓丞相最受不了蘇梓莘這個丫頭的軟磨硬泡,片刻之後,心情也好了很多,笑著道:“嗯,其實這件事和你說,也沒什麼不可以,況且明日你也要一起進宮面聖!”他說著,沉吟了一下,又接著道:“好吧!伯伯姑且就告訴你,不過,暫時不要告訴他人!”
蘇梓莘聽著韓丞相的言語,點了點頭,保證道:“伯伯,您就放心吧,梓莘才不會亂講吶!”
韓丞相抬起手捋了捋胡須,抬頭望著蘇梓莘,盯著她看了良久。蘇梓莘被他看得心中犯嘀咕,訝道:“伯伯,怎麼了?梓莘臉上有什麼不對嗎?”
韓丞相半晌之後,才搖了搖頭,道:“不是!只是這事說起來過於沉重,江南越城及周邊共十六城出現百年未見的大旱,如今百姓正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
“什麼時候的事?這都是真的嗎?”蘇梓莘大驚失色,急問道。
韓丞相黯然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千真萬確,越城刺史沈大人五百裡加急公文,今日才送到本相手中!”
蘇梓莘心情沉重,低聲安慰道:“伯伯,您有不用著急,這事恐怕也急不來,如今還需要盡快拿出舉措,防止向更糟的方面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