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無底黑洞
青瓦台大廳裡的蘇寒心中著實著急，一遍遍的催促伙計，可還是無濟於事，若是此時父親從前線回來，只怕是紙裡包不住火的，定會泄露出去，那時候，自己可真是大禍臨頭了。
蘇寒目光飄忽，抬頭一次一次的看著門口，就是不見這青瓦台的掌櫃出現，有些氣憤的道：“老馬，你們掌櫃的到底什麼時候回來，這都快晌午了啊！”
馬雲武上前陪笑道：“客官，您再稍等片刻，剛才小六已經去問過了，掌櫃正在回來的路上，相信要不了多久就會到。”
蘇寒正想再說什麼，忽聽到一聲音傳來，“是誰要見本掌櫃？”
馬雲武匆忙走到蘇梓莘面前，朗聲彙報道：“掌櫃的，是這位客官！”
蘇梓莘微微點了點頭，道：“不知，這位公子找本掌櫃有什麼事？”
蘇寒抬頭看向掌櫃，微一驚訝，放眼望去，一個英俊不凡的公子，威風凜凜的站在面前，旁邊站著一個書童打扮的小生，他心中疑慮，試著問道：“本公子聽說貴寶號可以借貸，最近生意上周轉不靈，不知道是否可以向掌櫃的借錢周轉？”
蘇梓莘淡然一笑，道：“當然，本人萬世斌，開此青瓦台，就是幫助那些急需錢的商家周轉，客迎八方，歡迎各路有識之士，助他們一臂之力。”
蘇寒聽及此，會心一笑，道：“好！萬掌櫃果然快人快語，不知這位是？”
小翠向前躬身一拜，道：“我是萬掌櫃的書童小瑞，一直陪伴左右！”
“原來如此。”蘇寒淡淡的說道。
“只是不知公子如何稱呼？在這煜錦國國都做些什麼生意？”蘇梓莘故作疑惑的問道。
“噢，本公子姓蘇，你們可以叫我蘇寒，大將軍府的二公子，主要做一些收集煜錦國國內的奇珍異寶，轉賣給皇親貴族。由於前些日子在路上遭遇劫匪，導致一時周轉不靈，才逼不得已向貴寶號借貸。”蘇寒故作鎮定的陳述道。
“噢，原來如此。”蘇梓莘平淡的回道，心裡一清二楚，這二公子滿嘴胡說八道，竟然如今他甘願鑽進陷阱，那就不能怪自己了。
蘇梓莘沉思了片刻，抬頭朗聲道：“原來是蘇二公子，不知道蘇公子，打算借多少周轉資金呢？”
蘇寒想了想，笑著道：“本公子需要這個數！”邊說著，右手五個手指張開，舉起手道。
“五百兩？”蘇梓莘故意的說道。
蘇寒抬頭看著萬掌櫃，搖了搖頭，道：“是五千兩！”
“公子需要這麼多現銀，可有什麼擔保？”蘇梓莘為難的說道。
蘇寒不屑一笑，道：“將軍府的招牌就是擔保，難道我一個堂堂的大將軍府，還會賴賬不成？”
蘇梓莘哈哈一笑，朗聲道：“本人不是這個意思，好吧，竟然如此，希望你留下一個信物，作為憑證，現在就可以簽署契約！”說完，蘇梓莘轉身對小翠道：“小瑞，去書房拿筆墨紙硯，讓蘇公子簽署契約。”
“是，掌櫃的！”小翠平靜的回道，轉身向書房走去。
蘇梓莘心中暗自高興，沉思了片刻，道：“蘇公子，是這樣的，青瓦台有個規矩，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如果膽敢賴賬，欠債不還，就算是告到皇上那裡，本掌櫃也誓要與你周旋到底！”
蘇寒故作鎮定的笑了笑，道：“當然，你看本公子像欠債不還的那種人嗎？”
“那就好！契約的事，首先要講清楚，如果你覺得不妥，可以立馬出府，本掌櫃絕不強留！首月，日息一釐，次月，日息二釐，第三個月，日息三釐，以此類推，按日計算復利。比如，借款五千兩，如果月底歸還，除了需歸還本金外，需要付利息一百五十二兩。如果次月未曾歸還，那麼就按照次月日息二釐計算，次月底，除了需歸還本金五千兩外，需要付利息四百七十兩，以此類推!”蘇梓莘陳述道。
蘇寒微微一笑，道：“廢話多，這些我都知道，速速擬契約便是！這方玉佩是當年皇上賜給我的生辰禮物，在此作為信物！”說著，從懷中掏出一方玉佩，放在桌上。
蘇梓莘淡然一笑，心道，蘇寒啊，枉你出身將軍府，如今大禍臨頭卻不得知，當真愚蠢。片刻之後，小翠帶著筆墨紙硯來到大廳，笑著道：“掌櫃的，東西已經拿來了！”
蘇梓莘淡淡一笑，轉身對馬雲武道：“老馬，你根據剛才我說的，擬定契約，讓蘇公子簽署。”
馬雲武走上前來，道：“是，掌櫃的！”
小翠向前磨墨，馬雲武攤開紙張，按照剛剛萬掌櫃的所述，將其一一記錄下來，形成契約。
不一會兒，契約已經訂立完畢，蘇梓莘暗地裡偷笑，不動聲色道：“蘇公子，可以仔細看看，若沒有異議，簽署之後，就可以到賬房領取現銀。”
蘇寒拿起契約，小心的看了一遍，也沒有覺得不妥，笑道：“好！好！好！今日萬掌櫃救急之恩，他日必將重謝！”說話間，拿起筆就在契約上簽上了“蘇寒”二字。
蘇梓莘心中盤算了一下，道：“慢著，還需要蘇公子私印！”
“早知道會這麼麻煩，本公子早已帶來。”蘇寒淡然一笑，喃喃的道。
“小瑞，去問老馬要印泥，讓蘇公子加蓋私印！”蘇梓莘悠悠的道。
蘇寒輕笑一聲，道：“不必了！”說著，“嗖”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一把白晃晃的匕首，在手上輕輕一劃，用血跡方方正正的蓋上了私印，抬頭看向萬掌櫃，笑道：“這樣，總該可以了吧？”
“好，很好！”蘇梓莘微微一笑。
“不過，事先聲明，原則上說借貸不能超過一年，如果超過一年不歸還，那麼青瓦台將會把你和將軍府告上朝廷。你也看到了，契約後面明確寫著借貸周期最長一年。”蘇梓莘接著強調道。
“萬掌櫃，您就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本公子自會還清。”蘇寒得意的笑道。
蘇梓莘淡淡的笑了笑，道：“希望如此！老馬，你帶蘇公子去賬房支取銀兩，本掌櫃還要去一趟北郊，有什麼事，你先擔待一下。”
馬雲武點了點頭，道：“掌櫃的，您先去忙吧，一切有我。”
蘇梓莘心中得意的笑了笑，交代小翠帶上契約和玉佩，轉身走向後堂廂房。玲兒看到蘇梓莘和小翠返回房中，著急的問道：“公子，公子，怎麼樣了？”
蘇梓莘哈哈一笑，得意的道：“大功告成！蘇寒啊，蘇寒，枉你讀了這麼多聖賢書，竟然連算數都不會，這可怪不得我了！”
小翠和玲兒甚是疑惑道：“公子，您的意思是？”
“玲兒、小翠，來來來，你們自己看看這契約！”
小翠和玲兒仔細看了幾遍契約，也未發現有何不妥，疑惑的問道：“公子，這只是普通的契約，哪有什麼玄機？”
蘇梓莘微微一笑，道：“玲兒，你可以試著算一算呀！”
玲兒低下頭，接著仔細的看著契約，心中默默的估算了一下，忽地，“啊”了一聲，口中驚呼道：“原來如此！”
小翠疑惑道：“玲兒姐姐，怎麼了？”
蘇梓莘拍了拍小翠，笑道：“這樣跟你說吧，這契約開始看上去，利息很低，但是日復一日，月復一月，一年之後，那數額可就非常巨大了。”
小翠還是半信半疑，道：“我怎麼沒看出什麼不妥啊！”
“哈哈！看來如果是小翠，八成也會鑽進這個圈套裡！”玲兒輕笑著。
“三小姐，你看我解釋的對不對？如果按照這個契約，首月底，蘇寒需要歸還本金和利息共計五千一百五十二兩，次月底，共需要歸還五千四百七十兩，第三個月底，需要歸還五千九百八十五兩，如果是一年之期，恐怕需要歸還五萬一千四百兩之多。”玲兒笑意連連的解釋道。
“啊”小翠目瞪口呆的看著玲兒和蘇梓莘，喃喃的道：“這麼多啊？”
玲兒點了點頭，又疑惑的道：“可是，三小姐，如果二公子一個月之內還清，豈不是我們白設計了一場？”
蘇梓莘哈哈一笑，道：“就憑蘇寒，一個月之內想籌集五千兩，給他一年恐怕他也籌不出來！”
玲兒點了點頭，開心的笑了笑，道：“三小姐，如今大事已成，今日竟然這麼開心，不如玲兒做東，我們去望江樓小酌一番，如何？”
小翠拍手叫道：“好好好！”
蘇梓莘微笑著橫了小翠一眼，道：“好吧，竟然盛意拳拳，那也不好違了你的好意，走，我們去慶祝一番！”說完，看了看小翠的穿著，笑了一下，道：“小翠，走吧，去後堂更衣，我可不想穿著這別扭的男裝，出現在望江樓！”
“是，是！小姐！”小翠開心的回道。
蘇寒跟著老馬，到賬房支取了銀票就飛速的奔出青瓦台，如今欠債總算有了著落，心中著實開心，哼著小曲溜達著向將軍府走去。
正在高興的行走間，身後陸陸續續跟上來很多江湖人士。一聲大喝道：“蘇二公子，我們老大要見你！”
蘇寒轉身看了一眼那些江湖人物，愕然道：“你們老大是誰？”
那人繼續道：“我們老大正是你的金主，走吧，今日必須還錢，否則你別想活著回來！”
蘇寒淡然一笑，道：“好！你讓你們老大在碧月樓等本公子，今天一定讓他滿意。”
“希望你說到做到，否則休想看到明天的太陽！”那男子威嚇道。
“哼！少在我面前耀武揚威，本公子什麼場面沒見過，就憑你們幾個小混混，也敢威脅本公子，我可是堂堂大將軍府二少爺！”蘇寒不屑的回道。
說完，徑直返回將軍府，不再理眾江湖人物。
眾人看著不可一世的蘇寒心中甚是憤怒，可是老大交代，也不好違背老大的意願。希望能夠如他所說今日把欠債還情，否則就算得罪將軍府，也只能硬著頭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