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旗鼓相當
瑞王掃視了一眼被眾人團團圍住的三人，冷笑道：“想本王什麼風浪沒有見過，就憑你們區區三人，能逃得出王府的銅牆鐵壁！”
話音一落，天色似驟然暗淡下來，蘇梓莘卻是不以為意，咯咯笑道：“任憑你有三頭六臂，王府中的侍衛再多，在我蘇梓莘看來，也只不過猶如螻蟻，隨時隨地可以要了你們的性命！”
“哼！當真不把老朽看在眼裡，我已經說過，今日只要你們放過瑞王，至於軍隊的事情，老朽一概不問！”天玄子一臉怒容的緊緊盯著鶴雲霄，似乎大戰一觸即發。
適才在蘇梓莘遇險的那一刻，與蘇梓莘對了一掌所感到的內勁，天玄子本就已經嘖嘖稱奇，當獲知是鶴雲霄施展內力，加在蘇梓莘身上，他便已經感受到對方的內功深厚，心中暗暗思忖：想不到這個老家伙，短短二十年不見，武功當真是今非昔比，若是拼死相搏，勝算並不大。
他想到此處，雖然言語上並未服軟，可心裡已經想著此事如何善了，畢竟當下是為救瑞王而來，這也是最後向瑞王報答知遇之恩！從此之後，兩不相欠，自己已是暮年，閑雲野鶴，盡情逍遙在這青山綠水的天地間，豈不快哉！
鶴先生聽到天玄子言語已有所緩和，心想若不是自己及時趕到，蘇梓莘這個乖徒兒恐怕就會身受重傷，即便眼下放過瑞王，可兩個徒兒回京之後，恐怕無法向皇上交待。他想及此，抬起頭看著天玄子，朗聲道：“老朋友，兄弟不才，想看看閣下二十多年來的武功進境，若是能夠勝得了老夫，瑞王你只管帶走！”
天玄子冷哼一聲，道：“好一個老朋友！脾氣一點都沒變，好！既然如此，就讓老夫領教一下雲霄兄的高招吧！”
鶴雲霄心想，如今也只好與他鬥上一番，若是能夠勝得了他，想必以天玄子堂堂一代宗師，也必不會失言。若是只是打成平手或者自己落敗，那天玄子帶走瑞王，想必兩個徒兒也可以向朝廷交差。想到此處，其實早就心癢難耐。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與這個老朋友打上一架再說！當下仰天大笑，瞪著雙眼直視天玄子，大聲喝道：“二十年不見，上次讓老朋友躲過了，這次兄弟將不再留情！有什麼道行，盡管使出來，讓兄弟看看這二十年的進境吧！”也不等天玄子回答，左手一揮，右手拍出一掌，徑直向天玄子肩膀拍去。
天玄子向側面一躲，倒退數步。鶴雲霄將佩劍向地上一扔，徑直插入地下幾寸有余，直直的立在那裡，喝道：“還招吧！”話音剛落，雙手變掌為拳，連發數十招，竟是快如閃電，令人眼花繚亂。
天玄子左閃右擋，將這一連串的招式一一化了開去。就在這頃刻之間，他連續施展輕功，已經還了數十招。裴昱看到兩個曠世高手對決，片刻之間，招式的變化之快，身法之妙，出招之奇，禁不住喝了一聲彩。
蘇梓莘也未勸阻，有心要看看當今武林的齊名的兩大高手的對決，師父的武功自己已經領教過，而身為魔教總壇，也就是毒門門主的天玄子，二十多年前就已經與師父齊名，想必當時武功已然登峰造極。經過這二十多年，武功到底有如何進境，她心中也是充滿了好奇。
裴昱與蘇梓莘互相對望了一眼，遞了一下眼色，心中都想，若是師父遇到危險，自己哪怕拼了性命，也要救師父！
蘇梓莘望著頃刻間便拆了上百招的兩大高手，心中無比震撼，想必當年大戰之後，天玄子定然潛心苦練，功夫愈益精純。這次在瑞王府再次重逢，便誓要決以高下。
院中的兩人先是各發快招，未曾點到，已然收勢，其實是互相試探對方虛實。二人的掌影勁道在院中飛舞來去，雖是試招，出手之間卻已然包藏了精深的武學。
蘇梓莘看得出神，眼見二人亦攻亦守，無一招不是出人意外的絕妙之作。想起師父所授的武學宗旨，無論內家、外家、劍法，諸般根本的法門內決，似乎在二人的招式間一一得到了印證。她看到動情之處，大聲喝彩道：“好!好！好招數！”
裴昱聽到蘇梓莘的喝彩聲，暗暗稱奇，這短短的時日，她的武功精進非常，儼然已經是江湖之中一等一的高手，如今看到當今天下武功最高的兩大高手對決，那份好奇、那種激動是可想而知的，而自己不也如此嗎？
場中的二人，並沒有因為蘇梓莘、裴昱的心思而間斷，轉眼之間，兩人已經拆了二百余招，鶴雲霄與天玄子都是心中大驚，欽佩對方了得，然心中卻並不服輸。鶴雲霄心想：真是想不到這個天玄子，自從大峽谷一戰被打落山崖，僥幸不死，如今更是另走別徑，練就了這般可敬可佩的精妙功夫！
王府中的眾侍衛，看著場中大戰的兩人目瞪口呆，這些武功招數，在他們眼裡是想都不敢想的，然如今卻親眼看到，當真是佩服二人。瑞王看著大戰的雙方，感覺到二人的武功威力絕倫，心中不免有些膽怯，想起適才蘇梓莘和齊王二人，王府中幾百名的侍衛都奈何不了對方，悄然的向後退了幾步，想到自己戎馬一生幾十年，從未遇到今日之險境，眼下看來如今命是休矣。
忽地，場中纏鬥的二人，招式漸漸緩了下來，蘇梓莘心中擔心師父，只盼師父快些得勝，但對於二人武功中的精妙之處，卻無法全然領會，只是靜靜的看得出神，與師父所授得的心法，逐一進行印證。裴昱望著一直痴痴的看著比武的蘇梓莘，心中有些擔心，走到她的身旁，低聲說了幾句，蘇梓莘卻是充耳不聞，繼續看著院中比武的情形。
裴昱斜眼一瞥間，忽見身旁一只箭射了過來，登時大驚，舉起手中的長劍，瞬間將箭斬落在地，大聲喝道：“卑鄙！暗箭傷人！”
“哼！成王敗寇！古今使然！本王今日栽在你們手裡無話可說！想當年，本王替煜錦國打江山，最後也只是落了一個偏隅一方的外姓王爺。如今皇上終於露出了本來面目，誓要除本王而後快！”瑞王說完，手上的弩緩緩放了下來，怒目瞪著裴昱。
適才裴昱與瑞王的對話，蘇梓莘卻是未知，靜靜的看著場中的比鬥，這時相鬥的二人掌法驟變，一招一式，具是緩緩發出。有時一人沉思片刻，發出一掌，對手躲避過之後，坐下休息一會，再站起來還了一招。這哪裡是比鬥武功呀？相比師徒傳授武功還要緩了許多。
蘇梓莘心中清楚，此時此刻，師父是性命攸關的時刻，若是稍有不慎，後果會非常嚴重。眼下自己的武功與二人比將起來，那真是不可同日而語。她看到忘情之處，忍不住大聲喝彩叫好。
而這時，鶴雲霄與天玄子都蹲在地上，一個用手輕彈自己的腦門，另一個雙手托腮，都閉著眼睛苦苦思索，突然又發出一聲喊叫，同時飛躍而起，交換了一下拳腳，然後分開再想。他二人功夫到了此等境界，各門各派的武功無一不通，世間已有的招式想必都不用使用，都知道無論如何厲害的招數，對方都能輕易化解，必定要另辟蹊徑，想出奇招，方能勝出。
二十多年前，大峽谷一戰之後，鶴雲霄本以為天玄子已死，世間再難逢敵手，只是如今想不到，他竟然好好的活在人間，武功修為更是較二十多年前，更為精純。這時一交手之間，兩人武功俱已大進，但相互對比竟然仍與二十多年前無異，各有所長，也各有所忌，誰也無法在旦夕之間就能勝得了對方。
眼見夜幕降臨，二人鬥智鬥力，想出了無數的新奇招式，掌力拳法，極盡千變萬化，但功力相當，始終難分高下。
瑞王與裴昱對視了一會之後，目光又轉移到了場中比鬥的二人，看著來來回回就是那麼幾招，而且招式愈發的緩慢，想起來當年自己對天玄子的大恩，不免心中有氣，緊握起弓弩，向天玄子射出一支疾箭。他心道，如今他竟然不能為本王所用，那他們就一起毀滅吧！也不枉當年相交所立的誓言。
蘇梓莘適才目睹當世武功登峰造極得二人相鬥，奇妙招式，具是層出不窮。這些招式在她看來都是似懂非懂，有時看了幾招，試著模仿修煉，可不等自己記住，場中二人招式便又變化了許多。當她聽到羽箭的破空之聲時，甚是吃驚，大聲道：“師父！小心！”
蘇梓莘心知，如今兩大高手對決，內勁掌力都已彌漫在周圍，若是遇到外物攻擊，那將勢必會引起排山倒海式的反擊，正在尋思著羽箭的來源，還來不及反應，羽箭便給掌力彈了回去。她急忙轉身望去，瞬間花容失色，一支箭徑直插在了瑞王的肋骨之間，鮮血直流。
裴昱望了一眼，冷冷的哼了一聲，道：“害人終害己！瑞王，你又何必呢？”
鶴雲霄被這瞬間的變化驚得呆了一下，又抬頭看了天玄子一眼，道：“老朋友，你的武功，老夫佩服，今日就此作罷！”
天玄子哈哈一笑，道：“雲霄兄真是不減當年啊！想必這二十多年也沒拉下，好！就此作罷！”他說完，看了一眼身受重傷被侍衛扶著的瑞王，搖頭道：“王爺，想不到最終你卻要殺老夫！真是時過境遷，世事難料啊！”
瑞王自嘲道：“哼！本王不需要任何人同情，今日本王就斃命於此！” 說著，作勢就要將箭拔出來。然手還未動，已然僵在了原地，一動不動。
蘇梓莘有些疑惑，眼睛閃閃的望著師父，鶴雲霄走到她身旁，輕輕拍著她的肩膀，關心的問道：“梓莘，剛才沒事吧？師父一直在專心比試，若不是昱兒救你，只怕中箭的可就是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