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白發老太
我一把拽住廖凡的手，雖然他的背上已經趴著一個了，但是，我還是不希望他上樓去，因為像這樣的老宅子，就算真的有神神鬼鬼的東西，也不會讓我覺得意外。
“沒事兒，我想應該是窗戶之類的被風吹開發出的聲響。”廖凡說著朝著漆黑的樓梯口看了一眼。
“吱嘎，吱嘎，吱嘎。”我和廖凡正說著話，突然樓上傳來了木板響動的聲音。
這讓原本已經准備上樓的廖凡，開始變得有些猶豫了，他的臉上都是遲疑的表情，目光略帶驚恐的看著我。
“會，會，會不會是什麼動物跑上樓了，這種老房子不結實了，動一下就能發出奇怪的動靜，不奇怪的。”廖凡嘴裡這麼說著，可是身體卻是一個勁兒朝後退，他的內心應該是恐懼的。
而我，因為脖子上還掛著鈴鐺，多少比廖凡要淡定一些。
只是外面下著暴雨，我們也無處可去，只能是看看情況，再隨機應變。
“嘎吱，嘎吱。”
那聲音好似下樓了，廖凡舉起手電就朝著那樓梯口照去，一個黑色佝僂的影子出現在我們的面前。
“啊啊啊！”廖凡直接就放聲大叫，完全沒有了之前的勇氣。
而我，則是緊張的咬著牙，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影子。
當那還有完全呈現在我面前的時候，我依舊有些戰戰兢兢，對方是一個老奶奶，頭發花白，這麼炎熱的天氣，身上卻披著一件毛毯子，手中還拄著一個拐杖。
“咳咳咳，咳咳咳。”她先是咳嗽了幾聲，然後便凝眉說道：“什麼人闖到我的家裡來了？”
“老，老，老奶奶，這是您的家？”我不敢相信的看著眼前這位行將就木的老奶奶。
這房子都是灰塵和蜘蛛網，沒有想到居然還有人住？
“誰允許你們進來的，隨隨便便闖入別人的家裡想過後果麼！”那老太太說著就用力的跺了幾下拐杖。
站在我身旁的廖凡解釋道：“老太太，我們不是故意的，我們進來之前已經叫過好幾次了，是您沒有聽見，我們也不是什麼壞人，外頭下暴雨了，我們是來避避雨的。”
廖凡大抵是覺得老人家都耳背，所以說話的聲音出奇的大。
那老太太蹙眉，瞪了一眼廖凡：“我沒聾，你喊什麼？既然是來避雨的，那就跟我上樓吧，我給你們弄點吃的吧。”
老太太仔細的將我和廖凡打量了一番，面色平靜的說道。
“那真的是謝謝您了老奶奶，我早就已經餓了。”廖凡說著就朝著那老太太走了過去。
而我，看著那老太太卻總覺得不妥。
一來，她是一個陌生人，二來，住在這種地方，還一臉陰氣森森的，讓我有些顧慮，所以，還是不要隨隨便便吃別人的東西，萬一出了什麼事兒，在這種地方可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
“老奶奶，我們不餓，您就別麻煩了，我們就在這坐一會兒，天亮了馬上就離開。”我說著，下意識的伸手去拉廖凡。
廖凡愣了一下，有些茫然的看著我，很顯然，他不知道我為什麼拒絕老太太的好意。
“吃一點東西墊墊肚子，剛剛你睡覺的時候，肚子還咕咕叫呢。”這個廖凡也是真“實誠”直接就來拆穿我。
老太太凝眉，那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的盯著我，那種冷冰冰的眼神，看的我渾身都覺得不舒服，趕緊側過臉避開。
“你應該是嫌棄我老太婆家中破爛，覺得我做的東西不能吃是吧？”她的一句話，讓我尷尬不已，立刻搖頭解釋說不是。
那老太太這才收起了那帶著怒意的表情，淡淡然說道：“走吧，我這雖然沒有什麼山珍海味，但是，東西還是能入口的。”
她說完就拄著拐杖轉身朝著樓上一步一步的挪去，看她走路的樣子好像非常的吃力，應該腿上有什麼毛病。
廖凡迫不及待的也跟了上去，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看著廖凡身後那個斷了脊椎的女人打了一個哆嗦之後，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這個老太太帶著我們到了二樓，二樓跟一樓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灰塵，蜘蛛網還是滿牆掛著。
這裡就點著一根白色蠟燭，不過桌上倒是擺著四個碗筷，碗筷裡還剩了少許的湯，老太太麻溜的把碗給收了起來。
然後對我和廖凡說道：“你們就在這等著，我給你們去弄點吃的，記住，別亂走動啊，我這已經是老房子了，木板都不結實的。”
“好好，老太太您忙吧。”廖凡就好似大爺一般坐了下來。
我看著老太太佝僂著身體，行動又有些不方便，便熱心的走到了她的身邊說道：“老奶奶，我來幫你打打下手吧。”說著伸手就要幫老太太拿碗筷。
老太太激動的一把推開我的手“啪唧”一聲，一個瓷碗掉到了地上摔了個粉碎。
“對不起，我？”我趕緊蹲下身准備撿起那碗筷，但是，老太太卻一腳踩在了瓷碗的碎片上。
“過去坐著吧。”她用命令式的口吻對我說道。
廖凡看這氣氛不對，馬上起身過來拉我，那老太太緩緩的蹲下身，撿起地上的碎片，然後顫顫巍巍的朝著另一個房間走去。
“廖凡，我們還是走吧。”我朝著四周看著，這裡實在是太陰森了。
而廖凡卻有些不耐煩的撇了撇嘴：“你開什麼玩笑啊，外面下著大雨你又不是不知道，要走你走啊，我可不想去淋雨。”
“不是，你不覺得這裡很不對勁麼？要不這樣，我有傘，我們一起走到你的出租車那，在車裡坐著。”我跟廖凡商量著。
廖凡連連的搖頭，說是太遠了，而且現在下的是暴雨，就算是撐傘過去，那也會變成落湯雞的。
“唉，你？”我還想勸說，廖凡背上的女人卻睜開了眼睛，嚇的我立刻轉過頭去，不敢再看廖凡。
“呲啦，呲啦！”
另一個房間裡傳來了做飯的聲音，緊接著便是一股子香味飄了出來。
“咕嚕嚕。”
我和廖凡的肚子都不約而同的叫了起來，廖凡抿了抿嘴，把他的臉湊到了我的面前說：“上來對了吧，真香。”
“呃？”我的目光是朝著旁邊看的，完全不敢直視廖凡。
但是，我眼睛的余光卻發現，廖凡背上的那個女人好像有些不對勁兒了，她原本是死死的趴在廖凡的背上，一動不動的。
可是現在，她那鼻子處的爛肉卻微微顫動著，就好像是跟人呼吸一般。
然後那都是斷甲的手伸了出來搭在了廖凡的胳膊上，身體微微朝前傾斜著。
我嚇的連連後退了兩步，結果卻撞到了什麼東西，回頭一看，是一張滿是皺紋的面孔！
“啊！”我情不自禁的叫了出來。
老太太很是淡定的看著我，我知道自己剛剛太沒有禮貌了，於是趕緊跟老太太道歉：“對不起啊老奶奶，我，剛剛？”
“我這個死老太婆，長的太嚇人了吧，哼，來，吃吧。”她說完就把兩碗黑漆漆，卻無比香的湯擺放在了桌上。
那湯冒著熱氣，面上還飄著油花子。
廖凡聞了聞，差點就要掉哈喇子了，而他身上的那個女人則是直接伸出手撈起了湯裡的肉塊吃了起來。
因為她的下頜骨已經歪了，和肉糾結的黏合在一起，所以她咀嚼的時候，就有殷紅色的血從她的嘴角流出來。
看著的我，頓時是什麼胃口都沒有了。
“吃吧，多吃一點，裡面還有很多呢。”老太太說著把湯勺和筷子遞給了廖凡，廖凡一屁股就坐了下來。
然後狼吞虎咽的開始吃肉喝湯，一邊吃，還一邊不斷的朝著老太太豎起大拇指，誇獎道：“老奶奶，您這湯和肉真是絕了，好吃，好吃！”
“喜歡就好，你怎麼不吃啊。”老太太突然回過頭看著我，此刻的她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不過，她笑起來比不笑還要可怕。
我尷尬的衝著她笑了笑：“我，我，吃素的，所以，真的不好意思，浪費了老太太您的好意。”
老太太聽了眉頭一蹙，好像是有些意外：“難道，你沒有聞到著湯的香味兒麼，我做的肉湯，沒有人拒絕的了。”
“是很香，可是，我真的不能吃。”我衝她笑了笑，然後拉了一把木椅坐在一旁。
廖凡狼吞虎咽的把他自己的那一碗吃了之後，還一臉貪婪的看著我的那一碗。
“廖凡，別吃了，一下子吃太多，小心消化不良，肚子疼。”我故意隱晦的提醒廖凡，雖然跟他認識不久，但是，今天他會倒霉的跟我被困在這裡，也都是因為我。
廖凡抓起一塊肥肉就塞入自己的嘴裡，嘴巴一咀嚼，油水就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含糊不清的說：“你真該嘗一嘗，你要是吃過這個，我保證你絕對不會堅持吃素了！”
他吃的不亦樂乎，一旁的老太太則是一直都靜靜的站著，看著廖凡，嘴角那微微勾起的笑容，讓我實在是心中難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