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兩個影子
唐母的胳膊上，都是抓痕，這痕跡還非常的深，而且，從這抓痕的朝向來看，應該不是自己抓的。
看來，唐母也是被人給襲擊了之後才會墜樓，而並不是單純的跳樓自殺。
難道，又是護士長？我的腦子“嗡”的一下好像放大了數倍一般。
只是，到底是多麼嚴重的一件事，會讓護士長連續對唐麗霞和她的母親下手呢。
就這個問題讓我一直想到了天亮都沒有想明白，並且，關於這個發現，我並沒有告訴林妙妙。
她已經被嚇的面色慘白了，所以，關於這個抓痕的事情，還是由我自己來分析。
“小言。”林妙妙上來找我，還特地給我帶了早餐上來：“我可以這麼叫你吧，真的謝謝你，一直陪我巡房。”
“當然可以，那我以後就叫你妙妙姐了，巡房這都是小事兒，不過唐護士的事兒，我看你還是？”我想讓林妙妙不要再插手去管。
林妙妙卻不等我把話說完，就朝著門外看了一眼，確定沒有人了之後，便對我說：“你說，除了停屍房之外，醫院什麼地方還能讓麗霞覺得特別冷的？”
“這個？”我蹙眉。
現在我們都已經穿著短袖了，而且，醫院到處都是玻璃，陽光都能照的進來的，哪裡還有什麼冷的地方。
而且，唐麗霞都冷的冒白色的煙了，那地方不是停屍房，我還真的是一時半會想不出到底是哪裡。
不過，現在這件事必須先放一放了，吃過早餐，我就麻溜的下樓去護士站報道。
今天有些奇怪，大家都已經上班打好卡了，而一直以來絕對不遲到的護士長，卻整整遲到了半個多小時。
大家都在討論，說她該不會是也出事兒了。
“護士長！”
因為護士長經常神出鬼沒的突然出現，大家好像也變得靈敏了許多，護士長一出現，就能立刻發現她。
今天這種天氣，護士長居然把自己裹的嚴嚴實實的，而且，手中還抱著一個冬天用的暖袋。
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看錯了，但仔細一看確實是護士長。
平時那般嚴肅的她，現在穿成這個樣子，倒是讓人覺得有些好笑。
“護士長您？”開始上白班的周雪，平時最會討好護士長了，不過今天，似乎也沒有忍住笑意。
“啊湫！”護士長打了一個噴嚏，然後又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原本每天早上都要開的早會今天也免了。
她哆哆嗦嗦的裹著外套，就去更衣室裡換衣服。
“呵呵呵呵，笑死人了。”同事們都開始壓低了聲音笑了起來。
我則是拿著冊子准備上樓去巡房，現在就算是沒有人帶，我也能准確的把每一件事都做好。
“何念言，今天你不用去巡房，你負責在護士站這值班，不過有很多瑣事，你都要登記的。”周雪當著同事的面，也沒有給我好臉色看，而且直呼我的名字。
我笑著點了點頭，想著不用巡房，那更好，這護士站裡好歹有小空調吹著，至少比外頭要舒服很多。
周雪她們拿著冊子逐一離開了，我和一個叫王曉琳的護士一起留在護士站裡。
這個王曉琳，我來了這麼多天就沒有見她怎麼開口說過話，非常的文靜內斂，不過因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所以給人一種冷冷的感覺。
和她一起值班，那就跟自己一個值班是一樣的，她就連地表格給我的時候，都不會多說一個字。
“你們誰把空調開的這麼低的。”護士長穿著冬天的制服走了出來，並且，立刻就把護士站裡的空調給關了。
這空調一關，我們這旁邊又正對著窗戶，那就和火爐子沒有什麼區別了。
“護士長，您是不是生病感冒了。”我看著護士長，連忙起身給她倒了一杯熱水。
護士長接熱水的手都有些顫抖，她吸了吸鼻子，肩膀抖動了一下，說道：“我自己就算是半個醫生了，有沒有生病，我自己能不知道麼！”
“那您這是？”我怎麼看她這也不像是沒病的呀。
護士長蹙眉，坐了下來，還特地的把椅子轉向了對著太陽的那一邊，可是哪怕是這樣也止不住的顫抖。
我看著護士長，突然想起了唐麗霞昨晚衝出病房的時候說的那句話，是不是纏上了護士長了。
可是？我將護士長從頭到尾的仔細打量了一番，她的身上卻沒有唐麗霞的影子，這就奇怪了？
“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還不快去做你的事兒，有什麼不懂的，就讓王護士教教你。”護士長發現我在偷偷的看著她，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平時她就給人非常可怕嚴肅的感覺，現在臉再這麼一沉，更是嚇人。
我干笑著點頭，坐到了王曉琳的身邊，王曉琳則是完全不關心其它的事情，埋頭認真的工作。
護士長用余光撇了我一眼，我也趕緊拿過一旁需要填寫核對的單子，埋頭做事。
一早上的值班，讓我發現，在護士站這守著可比去巡房累多了，因為這裡不但病人家屬各種要求，提各種問題，而且，還有護士長在虎視眈眈的盯著我們。
周雪她們，今天巡房回來的速度也變得非常的慢，原本一個巡房快的半個小時，慢一些的一個多小時，結果她們一早上出去了就一直到吃中飯的時間才回來。
而且，一回來那就直接去了食堂了。
我餓的肚子也咕嚕嚕的叫喚了起來，跟王曉琳商量一下，兩人交換著去食堂吃午飯，王曉琳卻搖了搖頭，讓我直接給她打包一份回來。
“好。”我爽快的答應了，又看了看趴在桌上好像是在睡覺的護士長，又順道問了一句。
她無力的睜開眼睛，看了我一眼，說：“給我弄點熱的來，油水多一點的，我覺得渾身乏力。”
護士長說完就繼續在桌子上趴著，疲憊的完全不能動彈了。
我應聲說好，就立刻去食堂，自己胡亂的吃了幾口，然後就給護士長和王曉琳打包，王曉琳要的是全素的菜，護士長則是要油水多的，我點了兩個醬肘子，還有熱騰騰的肉片湯。
怕冷了，一秒都沒敢耽擱，立刻給她們拿了上去。
王曉琳低頭說了一句謝謝，便接過了吃的。
護士長則是還是保持著剛剛的姿勢趴著，我把吃的放到了她的面前，輕輕的推了推護士長的肩膀。
她的身體微微朝前一傾斜，我卻在桌面上看到了兩個影子。
“呃！”我差點叫出聲來，立刻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護士長眨巴著眸子，抬起頭看著我，我趕緊指著快餐盒，讓護士長趁熱吃了。
護士長虛弱的點頭，抬起發顫的手抓住了筷子，不過也就只是吃了幾口，就全部都吐了出來。
吐的桌上地上都是，還有一股子的酸味兒。
王曉琳終於是有了反應，站起身來，立刻就去拿了拖把和抹布過來打掃，我趕緊扶著護士長，要帶她去樓上看看。
這一次護士長沒有反對，我帶著她去二樓做了常規的檢查，可是，所有的指標都是正常的。
她也沒有感冒，更加沒有發燒，只是體溫比我們低一些。
“咳咳咳，咳咳咳。”護士長咳嗽著，側身靠在椅子上，一副奄奄一息的樣子。
我的目光則是盯著地面上的那個重影，心中想著，應該是什麼東西上了護士長的身！
“唐麗霞，是你吧，別鬧了，出來吧，我們還沒有查清楚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你現在就開始報復未免太衝動了。”我壓低了聲音說道。
護士長現在正閉著眼睛，靠在椅墊上休息。
不過，我這麼說似乎完全沒有用，護士長還是發冷，而王曉琳在，我也不能一直在護士長身邊嘀嘀咕咕的，否則她該覺得我是神經病了。
“恩恩額。”
昏睡了大約兩個多小時，護士長突然哼哼哼，的叫了起來。
我原本正在教一個家屬填表格的，聽到動靜便回過頭去，看到護士長一腦門的汗。
“護士長，護士長？”王曉琳已經先我一步走到護士長的身邊，輕輕的搖晃著護士長。
而就在王曉琳伸出手觸碰到護士長身體的那一刻，我突然看到一團白影從護士長的身體裡被彈了出來。
“啊啊啊！”
果真是唐麗霞，她尖叫著捂著自己的胳膊，一臉恐懼的看著王曉琳。
護士長也穆然睜開了眼睛，原本慘白的臉色瞬間就好轉了，我則是用狐疑的目光看著王曉琳。
這是什麼情況？我勸了唐麗霞半天她都不肯從護士長的身上出來，王曉琳只不過是伸手拍了拍護士長，唐麗霞就好像是直接從護士長的身體裡被甩出來了一般。
而且，看樣子，唐麗霞還感覺到了疼痛。
“好熱啊。”護士長嘟囔了一句，然後就迅速的將自己身上的厚外套給脫了下來，然後有精神的站起身去上廁所了。
王曉琳則是面無表情的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