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6章 招魂
劉寡婦則一臉鐵青估計是以為我在故意跟她作對所以二話不說,看向了父親,那眼神分明就是讓父親收拾我。
父親因為錢通在這,也不好對我大呼小叫,只是跟我們商量,這東西是不是能撤了,畢竟是對著他的房門口。
“叔叔,這村裡死人的事兒,您剛剛出去一趟應該聽說了吧。”錢通望向父親。
父親連忙點頭:“對,不過,應該是山上的路難走,他們又是摸黑上的山,所以才不小心摔死的。”
“摔死的,誰告訴您他們是摔死的?”錢通有些訝異。
“村長說的呀,說是好幾個村民,昨晚上山摔死了,屍體現在都停在古廟呢,還說那老槐山先暫時封山。”父親說完有些茫然的看著錢通:“昨晚,你也去了,難道不知道麼。”
“嗯。”錢通只是應了一聲,沒有再說什麼。
村長這是有意隱瞞,不過,他這麼做很有可能是不想引起恐慌,所以才會這麼說的。
“我不管村裡到底死了多少人,總之,這玩意兒會衝撞了我兒子,就不能擺在這。”劉寡婦嚷嚷著。
“那個,這東西確實不吉利。”父親可以說是對劉寡婦言聽計從,只要劉寡婦一開口,他便什麼都答應,現在劉寡婦又懷了孩子,更是比之前還要聽她的話。
“其實,那些人不是摔死的,他們都是身首異處,山上只找到了六個頭顱,還有一具劉永壽的完整屍體。”錢通說罷又頓了頓:“我也實不相瞞,其實我是一個陰陽先生,對於陰陽之事還是有些了解的,我之所以設法壇,也是為了保大家平安。”
錢通索性就把事情的真相告訴了父親,父親聽了眼睛頓時瞪的大大的:“六個頭顱?”
“小妹的頭顱,還有二憨子的,還都不見了。”我紅著眼眶看著父親。
劉寡婦一聽,眉頭便微微蹙起了眉頭:“你們別嚇唬我,以為這麼隨隨便便的說幾句我就會害怕了麼?”
“哼,愛信不信,不過一下子添了這麼多的孤魂野鬼,只怕他們會爭著搶著到你的肚子裡投胎,萬一被王翠芬給搶了先,你這男胎就變成了女胎了。”錢通這麼說,其實就是為了嚇唬劉寡婦。
從劉寡婦那驚恐的神情上來看,錢通已經成功了。
父親更是著急:“這怎麼行,這一胎肯定得是兒子啊,否則,否則我這歲數了還有什麼盼頭呢?”
“那這法壇?”錢通欲言又止。
“擺,擺,一定要擺。”說罷,父親又看向了劉寡婦特地吩咐道:“這幾天,你也別到處亂跑了,你好好的在家裡頭呆著。
劉寡婦似乎也對錢通剛剛說的男胎變女胎感到驚恐,所以抿著嘴兒,點了點頭。
這一胎要是女兒,她的指望也都沒有了。
她這歲數,想要再拼一胎只怕難如登天,所以自然不敢不小心。
“明天,你還是去山上問問神婆,給我求個護身符之類的。”劉寡婦看了一眼錢通的法壇,估計對於錢通的本事還存在質疑,所以就讓父親上山給她求護身符。
“我是想去,不過,聽說後山發生了泥石流,山路被堵了一半,現在外頭風大雨大的,只怕是不安全。”父親看著外頭陰沉沉的天,對劉寡婦說。
劉寡婦剛想再開口,又是一聲驚雷,於是,也只是作罷,畢竟,父親可是這個家的主要經濟支柱,他要是出事兒了,這劉寡婦的好日子也就到頭了。
“那你就試一試吧,如果不行,明天還是要去找神婆。”她嘀咕了一句,就吩咐父親去准備晚飯。
父親笑著點頭,我卻心中發寒。
小妹的頭顱到現在都沒有找到,父親卻還有心思去做晚飯,就好像家裡沒有發生什麼了不得的事兒。
他和平時一樣,做完了晚飯就開始伺候劉寡婦吃飯,我和錢通則是在法壇邊上忙活,他便不痛不癢的說了一句:“吃晚飯吧。”
“你們就不吃了,還有,今晚,你們最好住到後院去,要不然衝撞到肚子裡的孩子,就不好了。”錢通這麼說只是怕到時候把陰魂給召喚出來之後,會嚇著父親和劉寡婦。
劉寡婦聽了卻微微眯著眼眸打量了我一會兒,就好像是在思索著,錢通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嗯,對對對,還是避開這點兒,萬一傷著兒子怎麼辦,小言啊,今晚,我跟你媽就住你那個房間好了。”父親一聽錢通這麼說,就立刻接了話茬。
我沒有啃聲,也算是默許了。
吃過晚飯,父親就扶著劉寡婦去了後院,而錢通則是有意想要我也回避,只是,我卻想要聽聽那劉永壽說昨晚的情況,所以,便遲遲不肯走。
錢通也明白我的想法,便也不逼著我,我和錢通還有陳雅靜,便在大廳裡坐著,錢通說了,通靈引魂最好要在午夜十二點,那時陰氣盛,陰魂呆的時間才能久。
“你不是怕那些神神鬼鬼的東西麼,還是先去睡吧。”錢通朝著陳雅靜看去。
陳雅靜則是抿著嘴唇,輕輕的搖晃了一下腦袋。
“去吧。”我沒有看她,只是淡淡的說了一句。
我很清楚,她確實是怕鬼神,午夜陰氣重,萬一她也能看到鬼,豈不是在她的心上留下了陰影。
“念言?”陳雅靜哽咽著,望著我。
“對不起,雖然我知道,你很有可能是被人利用了,但是,我現在還是沒有辦法完全原諒你。”我咬著嘴唇。
她拼命的點頭:“我明白。”
“那快去吧。”錢通安撫似的輕輕的拍了拍陳雅靜的肩膀,陳雅靜便乖乖的站了起來,就朝著後院走去了。
錢通看了看時間,與我相對無言,兩人各懷著心事兒,等著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院子外頭雷雨交加,接近午夜的時候,風更是大了不少,錢通站在法壇前,點了幾次冥燭可結果都是立刻被風給吹滅了。
我朝著四周看了看,便拿上一把傘幫錢通擋著風,這才好不容易把蠟燭給點上了。
“丫頭,你千萬別讓蠟燭滅了,否則,那魂魄也會立刻消失。”錢通叮囑我。
“好。”我說著朝著風口出挪了一下。
現才不過初秋,可這風卻吹的我汗毛都要豎起來了。
錢通拿過一個白瓷碗,將自己的手指咬破,然後滴血在瓷碗裡。
“劉永壽,劉永壽!”錢通的嘴裡默默念著劉永壽的名字,並且還讀出的劉永壽的生辰八字,和住址。
這些都是今天他特地問過劉永壽老母親的,只是在錢通喊了好幾遍之後,除了呼呼的風聲之外,劉永壽並未出現。
錢通掐著法指,繞著法壇又走了一圈,把聲調提高了好幾度。
“會不會是記錯了生辰,或者?”我的話還未說完,就看到錢通直勾勾的盯著法壇左側的角落。
一股潮濕的氣味兒在空氣中迅速的蔓延開來,我的心頭一緊,側著腦袋,朝著那角落望去,便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我們,渾身打著哆嗦。
“你是劉永壽?”錢通看著那男人的背影問道。
其實,他雖然一身的泥濘,但是,我一看他身上穿著的這些衣服便已經確定他就是劉永壽。
看到他現在這狼狽不堪的樣子,我的心頭也是一沉。
“劉永壽,是你麼。”錢通再度開口問道。
劉永壽依舊不說話,將身體給縮的更緊了,雙手緊緊的捂住自己的耳朵,就好像是不想聽到錢通的聲音。
“劉永壽,你一定餓了把,我給你備了吃了的。”錢通說罷,把桌上的三畜三牲依次端起,然後擺到了劉永壽的身後的身後。
劉永壽先是警惕性的撇了錢通一眼,但是,見錢通往後退了幾步,便立馬伸出手抓起一個大碗裡的雞便開始吭咬起來。
那雞還是活雞,此刻發出了“咯咯咯”的叫聲,可劉永壽卻好像是在吃一個絕美的美味一般。
任由那雞叫著,活生生的咬斷了雞的脖子。
“哢嚓,哢嚓!”劉永壽背對著我們,發出了響亮的咀嚼聲,這聲音聽的我毛骨悚然,而他卻三兩下就把一整只活雞給吃完了。
目光又撇了一眼他身後的生食,舔了舔嘴唇,正要伸出手去抓的時候,錢通卻是一把將那大碗筷拉住,目光直勾勾的盯著劉永壽。
“永壽叔,你想吃,那就回答我幾個問題好麼?”錢通用極為溫和的聲音問道。
劉永壽看著錢通,遲疑了一下,然後便用力的點了點頭。
錢通的嘴角揚起了一絲笑意,問道:“昨晚我離開了之後,發生了什麼事兒?”
劉永壽聽到錢通問這個,身體頓時是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嘴裡磕磕巴巴的說道:“死了,都死了,好多血,好多,好多血。”
“那你,看到是誰動的手了麼?”錢通追問。
劉永壽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角不斷的顫抖著,卻沒遲遲沒有說出什麼。
“你放心,只要你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我就立馬幫你超度,讓你早日投胎轉世。”錢通的這句話應該是戳到了劉永壽的軟肋了。
他盯著錢通,猛的點著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