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七十三章 成年人的崩潰

　　 她拿下他的手，緩緩坐起來，目光歉疚的望著他：“我沒事了，你回去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免得……”

　　 “吃了早餐再說，你先洗漱，我叫客服。”

　　 肖言之打斷她，起身抹了把臉去打電話。

　　 葉果沒說什麼，下床進浴室梳洗。

　　 很快早餐送上來，牛奶、面包、濃粥、蛋羹，肖言之逼著她每樣吃了些，然後自己把剩下的一掃而空，又去退了房才送她回顧家。

　　 “就在這停吧。”在離公寓還有一段距離的路口，葉果忽道。

　　 肖言之知道她是擔心被顧家人看到會引起誤會，點頭把車停在路邊。

　　 葉果下了車，卻沒立即關車門。

　　 “肖言之，”她喚他，嘴邊緩緩扯出一抹笑，“謝謝，你未來的妻子應該會是一個很幸福的女人。”

　　 肖言之譏誚勾唇，頓了頓，忽地冷不丁傾過身來，葉果驚得一楞，以為他要做什麼，結果他卻是拿開她的手隨後用力摔上門，然後發動車子，連再見都沒說一聲便駕車離開了。

　　 生氣了？

　　 葉果皺眉，盯著腳尖發了會呆，忽然想起什麼，伸手在臉上使勁拍了拍，拍得臉頰生疼，覺得有些發燙了才停手，從包裡拿出化妝鏡，補了一點腮紅，看著臉上似乎有了點生動的顏色，這才松了口氣，轉身往公寓走去。

　　 還在門口就聽見女兒嚷嚷要叔叔親的聲音，她柔柔一笑，走進去就見顧異洲抱著女兒在她臉上親了親，而安安也不吝嗇自己的吻，很大方的在顧異洲臉上刷口水。

　　 “顧太太還沒吃早餐吧？我給你熱一熱。”保姆說道。

　　 “不用了，我吃過了。”

　　 “媽媽！”安安聽見母親的聲音，脆生生喊了句，顧異洲也跟著看過來，一大一小頰邊若隱若現的小梨渦看得葉果失神。

　　 “媽媽，你昨天怎麼沒回來？”安安撲到母親懷裡摟著她的脖子撅著嘴問。

　　 “昨天媽媽忙。”

　　 “果果，你這樣上班身體怎麼受得了？”顧異洲說道，一邊抱著安安，生怕她壓在葉果身上，將葉果虛弱的身體壓壞。

　　 “那我先上樓休息。”

　　 雖然昨天睡了一天，可身子還是很虛，她怕自己站久了臉色又白得像鬼，只想回到房裡，能躲一時是一時。

　　 “去吧。”

　　 她點頭。

　　 一進門就被抱住，葉果偎在熟悉的懷抱裡，任他抱著自己放到床上。

　　 “這麼累？”見她一動也不動，顧異洲很心疼。

　　 葉果點頭，蜷縮著身子鑽入他懷裡。

　　 “那請幾天假？”

　　 “請了，一個禮拜吧。”

　　 “那你在家休息，”他親親她的額頭，“要不要我給你脫衣服？”

　　 葉果搖頭，抱著他不語。

　　 許久，顧異洲才從胸前那片濕透的襯衫中察覺出她在哭。

　　 當初葉果和顧異洲分開的時候，沒有哭，顧異洲身受重傷，她被當成陪酒女拼酒給他籌錢，沒有哭，剩下孩子，失去了其中一個的時候，沒有哭。

　　 現在卻哭得像個孩子。

　　 “哭什麼？”他摸索到她的臉想讓她抬起來，她卻拼命搖頭，摟著他的雙臂越抱越緊，原本無聲的流淚也變成了壓抑的抽泣聲，像是正遭受某種劇痛時發出的呻吟般，讓他的心也跟著難受。

　　 “到底怎麼了？告訴我。”低柔的嗓音帶著誘哄，葉果卻仍不開口，而她越是這樣，顧異洲心裡越焦急，“你不說我要生氣了。”

　　 葉果哭了會漸漸控制住情緒，抓過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的位置：“……痛。”

　　 顧異洲神色一震，望著她哭得發紅的眼眶，心頭如同壓了一塊重石。

　　 他親吻她眼角的淚水，語氣溫柔：“你又胡思亂想了？”

　　 “異洲，我們離開吧？我每天都過得心驚膽戰，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是頭？”葉果用力咬一下唇，還止不住狂落的淚水。

　　 “你讓我相信你，讓我給你時間，可我怕自己撐不下去了，我也許等不到你和我光明正大在一起的那天就瘋了……我不想逼你，不想給你惹麻煩，可我真的快要撐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