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家宴4
在一旁默默看著的岳璃歌早就注意到了岳璃珠的眼神,心中帶著一絲無奈,這個人怎麼像一個打不死的小強一般,這麼執著,不論什麼場合都要拿自己出來比試一番,她真的很想問問岳璃珠每次都在眾人面前出醜,真的很好麼?
不待岳璃歌有什麼表示,眾人的眼光順著岳璃珠的視線,一起看向了岳璃歌,眼神中有著嘲笑,看她如何下這個台。
岳璃珠已經送了一個親自求來的玉飾,雖說這個玉飾很珍貴,但是世間比這個玉飾珍貴的東西大有人在,只是這份孝心實在是難以比擬,同樣是女兒,雖然這個不是親生的吧,但是要是拿出來的東西差出太多,岳璃歌此次一定就落於下風。
再加上岳璃珠如此挑釁的神色,岳璃歌若不小心處理,按著馮氏和岳璃珠那狠毒的性子,說不准怎麼的就給岳璃歌按上一頂不孝的帽子,讓岳璃歌在眾人面前下不來台。
果不其然,岳璃珠開口說話了,對著岳璃歌說道:“不知姐姐要送給母親什麼禮物呢。”那神色好像一個單純的妹妹,睜著無辜的眼睛看著岳璃歌。
岳璃歌看著岳璃珠那副做相,心中作嘔,面上還是滿面微笑,並沒有看岳璃珠,起身對著馮氏躬身行禮,說道:“夫人今日生辰,璃歌怎麼會不給夫人准備生日禮物。”說著對身後的初初使了個眼色,初初立刻心領神會,也碰上來一個錦盒。
岳璃歌接過錦盒,呈給了馮氏,馮氏揮揮手讓馮媽媽接下了,看也不看就放到一邊。這麼明顯的差別對待,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相府的嫡女並不受丞相夫人的喜愛啊。
馮氏看也不看,只是對岳璃歌淡淡問了一句,“送的是什麼呀。”那語氣,好像對岳璃歌送上來的東西並不抱太大的希望。
馮氏這麼明顯當眾不給岳璃歌面子,讓岳璃歌下不來台,已經有不少夫人小姐同情的目光落在岳璃歌的身上,岳璃歌卻並沒有像她們想的那樣惱羞成怒,面色依舊帶著恭謹,柔聲細語的對馮氏說道:“回夫人,是璃歌親手所畫的仙鶴,送給夫人當做賀禮。”
一般來說女兒送的字畫,還是親手所做,正常的母親,肯定就欣然收下了,也有少數感動的流下眼淚的,不過馮氏確實是那少數中的少數,一聽岳璃歌說是親手做的字畫,面色就陰沉下來,岳璃珠在一旁面紗下的面容也是十分得意。
只見馮氏面色不善的叫人打開字畫,馮媽媽等人小心翼翼的將岳璃歌送上來的字畫慢慢的打開,隨著畫軸慢慢滑動,字畫一點一點展開呈現在眾人面前,一只栩栩如生的仙鶴躍然紙上。
這樣以假亂真的技術實在是令眾人驚嘆,馮氏看著紙上的仙鶴,栩栩如生,她就是想挑毛病也找不出意思缺陷。岳璃珠看著這幅字畫,眉目之間有些陰郁,岳璃歌的繪畫技術已臻極致,就算是皇宮中的畫師也難出其右,在場的眾家夫人小姐也不是傻子,若是自己明擺著說這幅畫不好,怕是沒有讓岳璃歌出醜,先讓自己在眾人面前落了面子。
突然岳璃珠看著字畫上的一處,露出了笑容,岳璃歌,你還是讓我抓住了馬腳,我看你這下怎麼辦。然後就對岳璃歌說:“姐姐,你這幅畫畫的真好,母親肯定很喜歡,是不是母親。”
馮氏看著岳璃珠,搞不清楚情況,這和之前說的也不一樣啊,不過岳璃珠都已經這麼說了,馮氏也只得附和,“是,我很喜歡,璃歌啊,難為你這份孝心了。”
岳璃歌很是詫異,這對母子會這麼輕易的放過自己?還是不敢掉以輕心,但是仍然面帶微笑對馮氏說:“夫人喜歡就最好了。”
原本這樣其樂融融,這件事情就過去了,沒想到岳璃珠又突然說道:“不過,姐姐你提的這首詩可不像仙鶴這般完美。”
眾人皆是驚詫,岳璃歌已經准備好了,岳璃珠果然忍不住要雞蛋裡頭挑骨頭了,“哦?妹妹怎麼說?”
岳璃珠指著岳璃歌送上來的字畫上提的詩句,“姐姐,你怎麼可以以妾入詩,這般暗諷母親呢?你這明顯就是嘲諷母親是繼室,姐姐,如此大不敬的詩怎麼能送給母親呢。”
馮氏仔細一看,果然如此,當下大怒,“岳璃歌,你要干什麼,居然敢如此放肆。”
馮氏這邊以大發雷霆,岳衷山那邊肯定就聽到了風聲,岳衷山命管家幫他按下局面,趕緊走到馮氏那邊看一看發生了什麼事情。
楚澤天自然也聽到了異樣,不知為何心中有一些擔心,起身也走了過去,他這一走帶了一溜的人,楚霄平隨著自家皇叔也過去看熱鬧。楚霄玉和楚霄齊見狀也走了過去。
眾人走到馮氏處,岳衷山第一個過來,低聲詢問道:“怎麼回事?”
馮氏看到岳衷山,眼睛立刻就紅了起來,對著岳衷山訴說道:“老爺,你看岳璃歌給妾身送的東西,她居然這麼侮辱妾身。”
岳衷山一臉不明所以,命人呈上來字畫,岳衷山仔細的瞧著,岳璃珠在一旁指給岳衷山看,岳衷山看到了那首詩當下十分惱怒,但是大庭廣眾之下還是沒有大發雷霆,面色不善的看著岳璃歌,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壓著聲音對岳璃歌問道:“璃歌,這是怎麼一回事,你給為父好好解釋解釋。”
岳璃歌看著那首詩,心中冷笑,以偏概全,胡說八道還真是岳璃珠的拿手好戲啊,岳璃歌剛要開口說話,跟在岳衷山身後的楚澤天和楚霄平已經到了,楚澤天撇了一眼字畫上的詩,並無大礙,不過若硬是雞蛋裡挑骨頭肯定會被拿出來借題發揮。
楚澤天看了一眼岳璃歌,岳璃歌還是一副恭敬的模樣,淡然地站著,好像那首詩並不是她自己寫的一樣,長長的睫毛下垂遮住了眼睛,讓人看不出岳璃歌的情緒。
楚澤天不知怎麼就脫口而出幫岳璃歌解圍,“岳丞相,依本王看,這首詩並沒有什麼大問題啊,岳丞相實在不必如此問罪岳小姐。”
岳衷山看到楚澤天已經來了,幫岳璃歌說話,心中的憤怒早就已經消散了一半,“王爺說的是,老臣也是來看看這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並沒有問罪的意思。”
楚澤天接著說,“如此甚好,岳丞相既然這樣,就先散了吧,今天到底是夫人的壽宴,鬧出什麼不愉快也不好。”
岳衷山連忙點頭稱是,岳璃珠卻不這麼想,自己好不容易抓住了岳璃歌的一個把柄,讓她有機會在眾人面前出醜,怎麼可以這麼輕易的就放棄,趕緊上前說道:“安王殿下,父親大人,今天是母親大人的壽宴,母親卻受到如此侮辱,怎麼能就這麼輕易的放過。”
岳璃珠這話一說完,岳衷山看著她的眼神中已然帶著些不善,楚澤天剛才明明說這首詩沒什麼問題,岳璃珠還是出來說這詩有問題不是明擺著反駁楚澤天嗎,岳衷山趕緊看著楚澤天的臉有沒有露出不悅的神色。
楚澤天看著岳璃珠,說出來的話讓岳璃珠臉色通紅,不知如何自處,“哦?這位姑娘是?”
岳璃珠已經恨不得找個地方把自己埋起來,就不用在這站著,承受眾人嘲笑的目光了,當著眾人的面說了那麼久,結果人家都不知道你是誰,還會有什麼比現在這種場合更加尷尬的事情。
岳璃珠沒有辦法只得通紅著臉,躬身對楚澤天行禮問安,說道:“民女是岳氏璃珠。”
楚澤天像是想了好久但是還是沒想起來不過既然人家說了至少該給點反應,假裝自己想起來般“哦”了一聲,說道:“原來是相府的二小姐啊,怪不得在在詩書上造詣如此深厚,可以這般無中生有。”
楚澤天這麼說已經是半分顏面都沒給岳璃珠留,岳璃珠站在那邊,說也不是,回也不是,岳璃歌在一旁看著楚澤天,對這家伙的毒舌水平認知又上一層樓,真不愧是安王殿下。
岳衷山在一旁解圍,“安王殿下,小女這也是護母心切,才會鬧出此等事情,還請安王殿下不要見怪。”
楚澤天並不在意,岳璃珠已經被他說的話打擊的好像一只蔫了的公雞,默默的站在馮氏身邊。
楚澤天毫不在意地擺擺手,好像對這件事情一點都不在意一般,不過也是就憑岳璃珠這樣的段位實在是不配楚澤天過多的關心。
楚澤天轉過身要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走到岳璃歌身邊小聲的說了一句,“這下你要如何謝本王呢?”
岳璃歌並沒有抬頭,只是低聲地回了一句,“民女多謝安王殿下搭救。”
楚澤天笑了笑,“岳姑娘就這麼紅口白牙的就這般搪塞本王吧。”
岳璃歌還要說些什麼,一旁的岳璃珠早就看到楚澤天與岳璃歌兩根私下說悄悄話的情形,原來竟是這般,岳璃珠終於控制不住自己滕然而起的怒氣,岳璃歌,你竟然如此羞辱與我,你若不仁就休怪我不義了。
岳璃珠不管什麼情形,一下子就跪在地上,高聲說道:“安王殿下,父親大人請留步,民女雖是卑微之身,但是母親大人收到如此奇恥大辱,為人女兒如何也忍受不了,還請父親大人責罰。”
岳璃歌驚訝的看著岳璃珠,不管怎麼樣,實在是不想承認這個女人與她有一毛錢的關系,在眾人面前這般出醜,實在是愚蠢至極。
岳璃歌已經有些不耐煩,何況是岳衷山,岳衷山轉過頭來看著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女兒,這般大喜之日,她非要攪黃不可,若不是眾人在場,岳衷山非要給岳璃珠一個巴掌,打醒自己這個愚蠢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