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再遇1
宮中正午時分,陽光正盛,鮮花嬌艷,岳璃歌跟著錦靈長公主在宮中閑逛,太陽光照在身上人懶洋洋的。
兩人已逛了有些時候,到了午膳時分,錦靈邀岳璃歌去宮中用膳,兩人在涼亭略略坐下,便往景文殿回,岳璃歌與錦靈剛剛起身就看到不遠處來了一個人,來人身著明艷宮服,金簪螺髻,光彩照人,身姿搖曳綽約,身後跟著一大堆宮女太監,一大群人就這麼浩浩蕩蕩的朝著岳璃歌他們走來。
岳璃歌正疑惑著,錦靈遠遠的瞧著,回過頭來就小聲的嘟囔了一句:“貴妃怎麼來了?”
岳璃歌聽了,定睛一看,來人果然是貴妃娘娘。
貴妃緩步漸漸行了過來,行到涼亭附近,看到岳璃歌和錦靈,面做驚詫之色,“呀,竟是長公主殿下,真是好巧哦。”貴妃行到附近,走進了涼亭,與錦靈長公主打招呼,對岳璃歌不聞不問,像是沒看到岳璃歌一樣。
岳璃歌看著貴妃這些舉動,心下好笑,這個貴妃還真是個睚眥必報的主啊。之前的慶功宴一事,貴妃支持寧嘉珂,與皇後暗成爭鋒之勢,結果受挫,看來貴妃沒有在皇後那裡找回場子,這股火氣要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貴妃好似沒看到岳璃歌一般,從她身邊徑直走了過去,岳璃歌卻不能不和貴妃打招呼,不然又要被貴妃娘娘拿來治一條不恭不敬之罪,岳璃歌躬身行禮,“民女岳氏璃歌參見貴妃娘娘。”
貴妃娘娘有意落一落岳璃歌的面子,故作驚訝,“誒呀,原來是岳家姑娘,本宮還沒看見,到底是本宮眼拙,姑娘站在錦靈長公主身邊,衣著古樸素淨,本宮還以為是長公主殿中新到的宮女呢,本宮還想著這宮中什麼時候將這種宮女送到長公主身邊,莫不是當長公主殿下不受寵了麼。”
貴妃一頓冷嘲熱諷,岳璃歌倒是沒有什麼表現,錦靈長公主已經是面露怒色,貴妃這一番話說的,不僅是衝著岳璃歌去的,連錦靈長公主也沒放過,當著長公主的面,暗諷刺皇後不得聖心,不如自己。
錦靈長公主到底年歲還小,小孩心性,忍受不了貴妃如此冷嘲熱諷,當即就懟了回去,“貴妃娘娘說得是,閡宮之中,也是貴妃娘娘獨得父皇恩寵,便是靈兒這樣做女兒的也是看得出來的,便只瞧貴妃娘娘這通身的氣派就可見一二,平常人實在是沒有貴妃娘娘如此,嗯,金碧輝煌的氣派的。”
錦靈長公主一襲話說的貴妃臉上青一陣紅一陣,貴妃平日尤喜黃金,貴妃宮中金飾可以說是宮中最多的,卻也時常被人詬病,品味俗氣,但她貴為貴妃,平日裡也沒有人敢向錦靈長公主一樣如此直白的點到貴妃的痛處。
貴妃平日裡養尊處優,深受皇上寵愛,平日裡作威作福慣了,從沒有被人如此頂撞,貴妃打量著錦靈長公主,一個小丫頭也敢和她頂嘴,如此目中無人,貴妃回道:“要不說皇後賢德,教出的女兒也這般伶俐機敏,這張嘴真是伶牙俐齒,令本宮折服啊。”
貴妃如此明目張膽當著錦靈長公主如此嘲諷皇後,錦靈長公主隱忍不住,就要上前,兩人之間的氣氛愈發劍拔弩張。
岳璃歌一下子拉住了錦靈長公主,前世岳璃歌忙著替楚霄玉四下奔走,入主東宮後與後宮這些個女眷平時很少有交集,與錦靈長公主也並不熟識,如今提前認識了錦靈長公主,這個小姑娘實在是有情有義,剛才貴妃明顯是朝著岳璃歌來的,錦靈看著岳璃歌並無身份,和貴妃對線一定會落於下風,自己挺身而出,替岳璃歌擋了下來。
岳璃歌見錦靈長公主落於下風,面露怒色,連忙拉住,錦靈長公主再怎麼說,也是皇上的女兒,貴妃是皇上的妃子,兩人從輩分上說就差了一截,若是被貴妃抓住了把柄,在皇上面前告上錦靈長公主不敬之罪,到底也是吃不消的。
岳璃歌緩步上前,屈身行禮,“貴妃娘娘說的正是在理,皇後娘娘貴為一國之母,身份貴重,其實平常人當得的,自然賢良淑德,錦靈長公主為皇後親生,自然也繼承了皇後娘娘賢德的品質。”
貴妃打量著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岳璃歌,心中不快,本宮不欲與你糾纏,還如此不識好歹,這可是你自找的。冷笑一聲,開了口:“岳家姑娘是吧。”
岳璃歌點了點頭。
貴妃又接著說:“岳家姑娘怕是初進宮不懂得宮中禮儀規矩。”貴妃頓了頓,語氣一下子重了起來,“本宮與長公主說話,什麼時候輪得到你插嘴,你這分明就是沒把本宮,沒把皇上放在眼裡。”說罷,抬手就要打。
說時遲那時快,就在貴妃手掌抬起要落到岳璃歌臉上的時候,一道威嚴的聲音突然在眾人耳邊響起,“住手。”
貴妃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手掌一下子就落了下去,身子癱軟。
岳璃歌和錦靈長公主一抬頭,看到涼亭外站著一行人,錦靈長公主聲音中帶著雀躍,“兒臣參見父皇。”
岳璃歌和眾人俯身參拜,“參見皇上。”
貴妃萬分驚恐,趕快俯身跪拜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皇上抬了抬手示意眾人免禮平身,皇上抬腳走進涼亭,身邊的人立刻給石凳上鋪上了一層軟墊,皇上坐了下來。
岳璃歌抬眼看到了皇上身邊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下有些慌亂,他怎麼也來了。
原來皇上身邊的不是旁人,而是前幾日就與岳璃歌見過的安王殿下,楚澤天。
岳璃歌抬頭正好看到楚澤天似笑非笑的瞧著自己,面上沒有顯露一絲緊張,反而淡定的回看,兩個人誰也不服輸,不肯第一個移開眼神,若不是皇上已經問起方才之事,岳璃歌和楚澤天,怕是要“一眼萬年”。
皇上坐定,對著貴妃,語氣甚為嚴厲,“貴妃,你方才要做什麼?在宮襟中居然動手打人,哪裡還有一點貴妃的樣子。”
貴妃早已經被突然出現的皇上一行人嚇得不知所措,皇上問話,趕緊鎮定下心神,回答:“皇上,臣妾沒有。”
皇上一句話打斷,“沒有?貴妃,你方才在涼亭中,馬上就要打到岳家姑娘身上了,還如此狡辯。”
皇上這話說的極重,已然是動了震怒,貴妃方才在涼亭裡如何囂張跋扈已經被皇上瞧了真真的,現下貴妃如此狡辯,皇上自然是不信的。
貴妃急忙給自己辯解,“皇上,方才是岳家姑娘她頂撞臣妾,臣妾一時氣不過才起了動手的心思,望皇上明察。”
皇上疑惑的“嗯?你說岳家姑娘頂撞你,她是如何頂撞你的?”
裝乖賣慘自然是貴妃的拿手好戲,皇上話音剛落,貴妃的眼淚就已經在眼眶裡打轉了,一張口就流了下來,劃過臉龐,墜到地上,岳璃歌瞧著皇上的神色,果然皇上的面色一下子就緩和了不少。
岳璃歌心中暗自疑惑,根據她前世的記憶皇上楚景皓本是一個極度威嚴的人,絕不會困於男女私情之上,可此刻皇上如此心疼絕不是裝出來的,岳璃歌不禁對這個貴妃產生了好奇心,她到底有何能耐,居然讓皇上這個百煉鋼化為繞指柔。
岳璃歌正想著,一旁的貴妃已經開始和皇上哭訴起來,“皇上,剛才這個岳姑娘仗著長公主在身旁,對臣妾冷嘲熱諷,暗指臣妾對皇後不敬,皇上,臣妾對皇後恭敬之心,舉宮皆見,每日請安日日不落,根本不敢有不敬之心,岳姑娘如此冤枉我,臣妾如何能夠忍,所以一時情急之下才動了手。”
皇上聽了貴妃的解釋,轉過頭看向岳璃歌和錦靈長公主,“大膽,你竟敢如此污蔑貴妃,來人啊,將這個人拿下。”
皇上聽了貴妃一面之詞,就要問罪岳璃歌,一直站在皇上身後默默不言的楚澤天說話了,“皇兄,這岳姑娘實在是有些過分居然這麼污蔑貴妃娘娘。”
貴妃有些驚訝的看著楚澤天,平日裡她與楚澤天並無交集,今日這個楚澤天居然會幫她說話,這實在不能不讓貴妃感到意外。
不過貴妃是想錯了,楚澤天並沒有幫她,接著又說了一句,“不過,皇兄,臣弟倒有一事不明,岳姑娘可以說是深居簡出,若不是前幾日宮中宴會,臣弟從沒有見過岳姑娘,即使這樣,岳姑娘又怎會對後宮之事如此了解,還會污蔑貴妃對皇後不敬呢。”
皇上聽了楚澤天的話,沉吟片刻,“安王說得不無道理啊。”
楚澤天又接著說:“若不是貴妃與皇嫂不睦已久,以至於連岳姑娘這樣深居簡出的人都略知一二,那麼……”
楚澤天說到這就停住了,但在場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中的人精,如何聽不出楚澤天後半句沒說出口的話是什麼。
若不是不睦已久,那麼就是貴妃撒謊,污蔑岳璃歌。
皇上也想明白了,這時錦靈長公主也趕緊上來補一刀,上前稟告,“父皇,岳姐姐沒有污蔑貴妃,反而是貴妃娘娘見到兒臣,便對兒臣冷嘲熱諷,言語辱及母後,岳姐姐是幫我才會得罪貴妃,貴妃一時氣不過,就要動手打人,正好被父皇看到,父皇及時喝止,岳姐姐才免受皮肉之苦。”
貴妃一見形勢不好,又要故技重施,繼續抹眼淚,“皇上,臣妾冤枉啊,錦靈和外人一起欺負臣妾,皇上您要給臣妾做主啊。”不過已經沒有什麼用了,事情都已經敗露了,皇上當朝聽政這麼多年,又不是一個傻子,怎麼會判斷不出來到底誰在說謊。
皇上看向貴妃的眼神已經帶了一些憤怒,“貴妃,你不僅當眾打人,還對皇後不敬,巧言狡辯,污蔑他人,不知悔改,來人,帶貴妃下去,讓她回宮好好反省反省。”
眾侍衛聽命,上前帶了貴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