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鬥不過
沐清瑤蹙眉，不解的問道：“師父，你不是告訴我，只要你站在太子這邊，太子就會立於不敗之地？”
她也確實是不明白，為什麼，她昏迷了兩年，這一切都變了？她似乎……潛意識裡，有些討厭夜無痕與洛麒？
夜無痕低低的笑道：“那是因為，那個人實在太厲害了，師父……鬥不過！”
正說著，沐子蓉與靜軒公主卻也走了過來。
“子苒，你醒了？恭喜了！”沐子蓉阿璃的笑著。
沐清瑤看向沐子蓉一眼，不知道為什麼，她越發覺得沐子蓉的笑容真的有些諷刺，可是，她卻又不明白，為什麼她從前從來沒這麼感覺過？
“堂姐。”雖然心中有些不一樣的想法，她還是恭恭敬敬的回道。
夜無痕注視著沐清瑤，似乎想將她的一切都看穿一般，不過，沐清瑤現在確實是記憶停留在過去了，自然是看不出任何不一樣。
倒是沐清瑤，又追問道：“你們只說那個人很厲害，還沒告訴我，那個人究竟是誰呢？”
洛麒便道：“是本宮那個厲害的九皇弟。”
“洛……”沐清瑤皺了皺眉，仔細想著洛麒說的那個人的名字。
“是洛司。”夜無痕沉聲說出洛司的名字。
沐清瑤便覺得，這個名字如同一道利刃般在她的腦海裡劃開，瞬間剖開了她所有的記憶。
“子苒，你臉色有些難看，怎麼了？”夜無痕狀似擔憂的說道，不動聲色的打量起沐清瑤來。
沐清瑤閉上眼，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頭，轉向夜無痕，睜開眼，低低的笑了笑，道：“師父，我沒事，我只是在想，那洛司是誰……”
“是你的仇人，就對了。”夜無痕低沉的說著，“他殺了你外公，害了你夫君，不僅如此，他還殺了沐家所有的人。”
“你說什麼？我爹娘……”沐清瑤臉色一暗，沉聲追問道。
夜無痕輕笑出聲，道：“子苒，別這麼激動！咱們只要記住這個仇就好，慢慢報仇便是！”
“師父，你不要騙我，我爹娘怎麼可能會死……”沐清瑤臉上浮出幾絲哀傷，然後，她又使勁揉了揉自己的頭，一副頭疼的模樣，道，“師父，我不舒服，可不可以休息一會？”
“嗯，來人，送子苒小姐去休息。”夜無痕沉聲開口道。
很快，便有兩個婢女上前，帶沐清瑤去休息。
待沐清瑤離開，沐子蓉與洛麒、靜軒公主都不由自主的走到夜無痕身邊。
“大哥，子苒相信了嗎？”洛麒問道。
夜無痕只是默默的看著沐清瑤的背影，只道：“信也好，不信也罷，只要活過來，怎樣都好。”
沐子蓉卻是一臉愁容，只道：“閣主，子苒不會那麼容易忘記洛司的。”
夜無痕冷哼一聲：“你還好意思說，若不是當初你擅自做主，她哪裡會成為洛司的人？瞧瞧你們都做了些什麼蠢事！”
靜軒公主聽得一頭霧水，小聲問道：“大哥哥，三哥哥，你們在說什麼啊，軒兒怎麼聽不懂？”
夜無痕冷淡的掃了靜軒公主一眼，道：“聽不懂就對了，你別去招惹沐清瑤，你不是她的對手。”
靜軒公主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笑嘻嘻的道：“謝謝大哥哥關心。”
夜無痕看著沐清瑤離開的方向，心中卻有些煩躁。
洛麒瞧著，心中也有幾分紊亂。
說起來，他是真的欠了沐清瑤的。
沐清瑤很快便是被侍女送到了為她准備的房間裡，她讓那些侍女退了下去，獨自一人呆在房間裡，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沉。
想不到，夜無痕對她用攝魂術是要復活沐清瑤，還妄圖讓她將洛司當成仇人，簡直是做夢！
在練蠱洞之時，她便是因為想記住洛司，與所有的蠱物對抗，導致記憶混亂，才變成了孩童的智商，她可能失憶，但是絕對不會忘記洛司。
所以，剛剛醒來的時候，她確實是不太記得過去的一切，是有那麼一瞬間的空白，但是，當他們提到洛司的名字之時，她的記憶便是瞬間被掀開了。
因為，洛司已經成了她靈魂的一部分，怎麼可能會被遺忘？
她想著，不由得攥緊了拳頭。
夜無痕、洛麒、沐子蓉，這回可是你們自找的！你們就那麼迫不及待將我救活，也好，我就呆在你們身邊，看著你們滅亡吧！
想著，沐清瑤的眼中卻是閃過幾分狡黠。
如今，她已經不是沐清瑤了，即便是披著沐清瑤的這身皮，又能改變什麼呢？
她起身，走到鏡前，看著鏡中陌生又熟悉的自己，忽而自信的笑了笑。
沐清瑤身懷絕學，又怎麼會輕易被打倒？
小睡了一會，等到入夜，她便是出門隨便走走。
反正，在他們眼裡，她失去記憶了，她好奇四處走走也不足為奇。
她走了幾步路，便是遇上了夜無痕。
院中，夜無痕靜靜的站立，路燈投射過來，將他的身影拉的很長。
沐清瑤忽然覺得，夜無痕其實是孤獨的吧！不過，他將他自己藏得太深，深到可怕，深到別人無法探知。
“師父。”沐清瑤清冷的開口喚了一聲。
這才是原本的她，原本的她，待人接物，本就是冰冷至極。
夜無痕身體微微顫了下，轉身看著沐清瑤走過來，看著她那般風華絕代，他不由得心中暖了暖。
“子苒。”他出聲，聲音裡多了幾分溫和。
沐清瑤走到他的身邊停下，順著他先前的目光看過去，不由得皺眉，道：“師父，你在看什麼？那朵蓮花嗎？可是看不清……”
荷花池旁，一朵白蓮，悄然盛開。
“看不清不要緊，關鍵是，它開得最早。”夜無痕低聲說著，“子苒，有時候，開的早未必就是好事。”
沐清瑤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道：“師父，你覺得，什麼時候開最好？”
“自然是蓮花盛開的季節。”夜無痕低笑道。
沐清瑤低笑一聲，道：“可是，有些花，包括有些人，總喜歡在不適合的時機盛開或者出現。花開早了，生命會縮短，其實也沒什麼，因為，花的風華總會被人瞧見的，倒是人出現得晚了，那才是悲劇。”
“出現得晚了麼？”夜無痕喃喃自語。
他是出現得晚了麼？他出現得很早，可是，明白自己的心思，終是晚了！以至於現在，他連說出口的機會都沒有。
他想著，不由得頹然的嘆氣。
真的有些累吧！
沐清瑤轉頭瞧了夜無痕一眼，只道：“師父，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睡吧！子苒累了，先回房了！”
沐清瑤說罷便是轉身離開，想了想，又停下腳步，回頭來對夜無痕說了一句：“師父，明天帶我出去玩玩吧！”
“好。”夜無痕倒是答應了。
“嗯，再見。”沐清瑤低笑一聲，離開。
出去走走，自然是很有必要的。
鏡花城……鏡花城這麼大，她哪裡知道自己現在是在哪？而且，她原本方向感就不好，一個人出去走走就更是不可能了！再說了，就算她肯一個人出門，夜無痕也不會放她一個人出門的。
倒不如……直接讓夜無痕帶她出去走走。
裝麼？誰不會！就比如現在的她，明明恨他們恨得牙癢癢，可是表面卻還得裝出一副很友好的模樣。
想起來，原來，她也可以這麼心口不一。
她想，她應該還要去查下那只給她攝魂的黃鼠狼在哪，竟敢對她用攝魂術，等她找到那只黃鼠狼，絕對不會放過他！
洛司肯定很難過吧！不過，他也沒時間難過了，因為打仗了，他肯定會來邊疆，似乎也就是鏡花城，那麼，他們還會有機會見面的吧？
見面之前，她一定要把這邊的一些謎團解開。
比如，夜無痕是什麼人，又比如，為什麼夜無痕會幫洛麒……
沐清瑤睡了個好覺，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是起床了，先是吃過侍女送來的早飯，然後，便是去院子裡到處閑逛。
不得不說，這院子還是挺大的，而她居住的地方，還是個單獨的小院。
她走到了昨天剛醒過來時瞧見的那座小院裡，遠遠的卻是瞧見了靜軒公主，還有……赫連廢後——赫連蓉。
看上去，赫連蓉的瘋病似乎真的好了，此時，正與靜軒公主相對坐在石桌前，享用著早飯，看起來，還真是母女情深。
“母後，你知道嗎？三哥哥的太子妃醒了哦！”靜軒公主顯得很興奮的說道，“就是子苒姐姐呢！她居然醒過來了！”
赫連蓉聽見沐清瑤的名字，臉色不由得一變。
她當然記得，她會瘋，都是拜沐清瑤所賜。
赫連蓉想著的時候，抬頭，卻是猛然瞧見沐清瑤，頓時，嚇得手一抖，粥都潑到了石桌之上。
“母後，您怎麼啦？”靜軒公主焦急的說道，拿起帕子便是替赫連蓉擦石桌上的殘粥。
“沒……沒事……”赫連蓉有些緊張的回答著，不敢去看沐清瑤。
沐清瑤自然是看見了赫連蓉的慌張，唇角不由得浮過幾絲冷笑，不過，她卻是不動聲色的走過去，一步一步的，腳步徐緩。
可越是這樣，赫連蓉的心就越亂。
“這不是皇後娘娘嘛！”沐清瑤低笑著開口，問道。
“子……子苒啊……”赫連蓉抬頭，面上浮現幾絲尷尬，微微笑道。
沐清瑤走到她們面前，倒是微微笑了笑，道：“想不到，這裡竟然也能見到皇後娘娘，子苒真的很榮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