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4章 報救命之恩,借刀殺人的游戲2

   “你說什麼,菲兒被人給虜走了?”陵齊王府的花廳之中,紀戰看著阮蔚兒撇頭掃了眼旁邊的人,低低聲音沉沉的落地:“派人去給本王看看,王府中的人是否全都在府中?”

   “是,老奴這就去。”紀驊見狀忙領了人去查看。

   紀戰與紀少陽仍舊留在前廳之中,兩人的臉色都有些難看,紀少陽看了眼站在廳裡的際蔚兒深吸了口氣道:“阮姑娘請坐,可否勞煩你將詳細的情形仔細和我們說說。”

   “王,王爺,世子不用如此客氣,我站著就好。”阮蔚兒難掩忐忑,實是她這是頭一次進到王府這樣的府邸,更是第一次見到王爺這麼大的官兒,可王爺和世子的臉色卻是有些太難看了。

   尤其旁邊還有個姑娘,那渾身也是殺氣騰騰的。整個花廳中的氣氛顯得極為壓抑,壓抑到讓她有些無法呼吸,讓她也無法不緊張,哪裡還敢坐下來。

   此時她在想她是不是應該先去找衛蔔?

   可她並不知衛蔔此時是否在衛家,也不知道自己能否見到他,她之所以先來王府的原因只有兩個,其一是因為出事的人是王府中人,其二便是她到目前為止和衛蔔其實也只見過一次。

   那還是在當初蔔奉了安夙之命要將安宅重建之時,衛蔔曾經親自前去見過她這個阮家名義上的主人。

   當然,衛蔔親自去見她不過是辦兩件事,關於這件事,事實上衛蔔也不過以主子傳訊使者的身份告知她這個消息,並非是要征得她同意。而她本來就只是那座宅的掛名主人而已,她從來都很清楚自己的身份,自然也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任何的立場可以去反對。

   除此之外衛蔔找她談的另外一件事,便是開出了很優渥的條件想要從她這裡拿到阮家阮雲錦的織錦之秘,的確是很優渥的代價,她只需要提供出軟雲錦的織錦秘密,並且細心教會衛蔔派來的染布師傅和織坊師傅,她每個月便可拿到布行利潤的半成。

   別看只那半成,實際上自衛家染坊布行成立以來,生意都異常的好,因為諸如碧水曲雲錦之類的布匹雖然價值極高,可每年的出產卻是極為有限,加之衛家打通宮中環節,讓特制的上好阮雲錦成為皇家御用布品,成為皇商,有這個活招牌在,帝都之中原本消失的阮雲錦再次成為風靡之物。

   因著幾番戰亂的原因,衛家將生意還轉向帝都周邊的州府城池,所以如今阮雲錦幾乎成為為上流貴族中最為受到青睞的布匹,自然的阮雲錦也早就不再叫做阮雲錦,被衛蔔更名為煙霞錦,還為此做過大肆的宣傳,而今染坊出來的布匹更是被分成三六九等,適用於各個權貴階層。

   這些年戰亂天災雖肆虐,可苦的說到底也不過是平民百姓,貴族的生活似乎並未受到那麼多的波及,依舊都是那麼的奢侈圖靡,是光是上個月她從衛家布行拿到的那僅僅半成利潤就有十二兩。

   憑此可以想像衛家布行到底有多麼賺錢了,當然生意上的事安夙從來都不會去插手,用她的話來說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且對做生意她並不擅長,所以早在對衛蔔表露身份時就已經徹底的放權給他。

   錦有句話說的並沒錯,安夙的確是很識人善用,這大概和她曾經大元帥的身份和經歷有關,身為將軍元帥雖要身先士卒,卻不可能事事都親力親為,身為元帥和將領,更要做的是識人善用,將每個有才能的人,都放置到適合發揮他們才能的位置上去,給他們最大的發揮的空間。

   軒轅無極有句話說的也沒有錯,衛蔔此人不止是個經商奇才,且還絕對是只會生金蛋的母雞,這個人很善於利用身邊所有能夠利用的資源,哪怕是自己發誓效命的主子他也是照舊利用不誤,這點從當初他想利用夏候家那幾人的死,從他想要利用安夙永寧候府大小姐的身份來鏟除異己,從他連阮蔚兒,連阮家的阮雲錦也不放過,便已經可見一斑了。

   阮蔚兒將情形仔細的說了一遍,紀少陽聽得蹙眉:“你說有人跟了上去那跟蹤上去的人呢現在可回來了?”

   “回世子,麟兒她還沒有回來,我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不過如果她回來找不到小女的話,可能也會來一趟王府,說不定她還會去找衛家主,或是回去泰和巷我們的住處……”女子聲音難掩擔憂。

   紀少陽徑自截斷:“衛家主,你說的衛家主是可是衛蔔……”

   “是,衛家主他便是衛家布行的老板名叫衛蔔,他是麟兒的義兄,其實也是主子的人,麟兒和小女,其實,其實也都是主子的人,原本我們想救語菲小姐只是我們,我們……”

   “阮小姐你不必自責,你能來王府報信本王已經很感激,來人,帶阮小姐先去偏殿奉茶休息……”

   “不,不用了王爺,小女信已送到便先告辭,麟兒還未歸我有些擔心她想要先回去找衛家主報信派人找找麟兒,小女……”阮蔚兒臉上難掩自責,又有些擔心衛麟兒,更覺得不好在王府多呆想先回去找衛蔔,是以開口告辭。

   紀少陽點了點頭:“誠叔,你先帶人護送阮小姐去衛家,阮小姐一個女子在外行走多有不便,阮小姐你請放心,本世子和父王也會派人去你說的地方仔細的尋找查探,到時若有衛小姐的消息本世子會命人通知你和衛家主。”

   “多謝世子。”

   阮蔚兒福身離開,前去王府找人的人也都回來,只紀驊的身後卻是還跟著大群的人,不止有王府幾個小的,更有幾位姨娘,同來的還有蓮韻與余榛,全都面色沉重難掩焦灼和擔憂。

   “王爺,賤妾求求您,賤妾求求您一定要救救菲兒,都是賤妾的錯,都是我沒能看好菲兒,賤妾求您了,求求王爺您定要救救菲兒啊……”譚氏進到廳內便撲通跪在了紀戰面前,抱著男人的腿哀哀凄凄的哭喊了起來。

   “給本王閉嘴。”

   紀戰怒喝了聲譚姨娘看向紀驊:“說,有哪些不在王府?”

   “回王爺,幾位少爺小姐都在,除了語菲小姐,還有余馨小姐兩位小姐以外其余人現在都在王府,屬下仔細的問過守門的侍衛和王府中的暗衛,沒有人看到兩位小姐到底是何時離開王府的,屬下也詢問了幾位姨娘和少年小姐,自從午時後便再沒有人看到過兩位小姐了。”

   “去給本王查,哪怕查遍整個王府也要查清楚,人到底是如何出去王府卻未被人發現的!!!”紀戰沉臉聲音裡隱著怒氣。

   “是,王爺。”

   紀華恭聲領了命轉身再次離開,臉色也是有些難看和自責,王府中的侍衛和暗衛那可都是王爺和世子親自安排的人手,世子更是下令他嚴加的注意王府中的守護和安危動靜。然則那兩位小姐跑出去,卻是根本沒有半個人發現異常,若非有人上門報信他們怕到現在都還不知道人丟了。

   不知該說那兩位小姐太精明,還是該說這些侍衛暗衛特麼的都太愚蠢,竟連兩個小丫頭也沒能看住。可是不管如何,這都已經說明他們失了職,不止是這些侍衛暗衛都太不稱職,還有他也是。

   當真是該全部回爐去重造了。

   譚姨娘仍舊低低啜泣著,紀少炵原惶惶無措的站在譚姨娘身邊,看自個姨娘不停的抹著眼淚,那小臉上也掛滿了淚珠,他抱著火狐上前懾懾的拽住了紀少陽的衣擺:“大哥,五姐不會有事的是不是,為什麼那些人要抓五姐,大姐姐不是都被救回來了,為什麼王姐姐要私自離開王府,嗚嗚,那些妖怪會不會殺了大姐姐也吸光大姐姐的血,把五姐也給吃掉……”

   “不會,還有大哥和父親在沒有妖怪敢吃你五姐,你乖乖的聽聽大哥的話回去照顧好你姨娘,過幾日你五姐就會回來了。”紀少陽亦是頭一次被自己這群庶弟妹如此親近,他蹲下身子伸出粗糙的手,抹了的抹紀少炵肥嘟嘟小臉兒上的淚珠兒開口。

   “大哥我會聽話的,我會好好照顧姨娘,大哥答應了少炵一定會和爹爹把五姐救回來,我相信大哥相信爹爹,大哥爹爹不要生氣,你們放心我我會乖乖的陪著姨娘留在府裡五姐回來……”

   紀少炵紅著雙兔子般的眼睛,糯糯的聲音透著無比的哽咽,那可憐的小模樣看得人心疼不已,就連紀戰沉冷的臉色也在那稚嫩乖巧的言語中微松:“不錯有為父在,為父不會讓你五姐出事。”

   “賤妾多謝王爺,多謝王爺。”譚姨娘雖仍舊擔心無比,此時卻總算心裡也好受了些,出了這樣的事她早就已經六神無主,身為女子她沒有大小姐那樣的本事她什麼都做不了,她能依靠的便是自己的丈夫。

   雖然他並不是她一個人的丈夫甚至她只是他的妾而已,可此時能得到王爺這樣的保證,只要王爺保證不會棄菲兒不顧,她的心中總算是安心了些許。且這樣的情形她知道她不能再說什麼,更不能再這裡哭喊著大吵大鬧,那只會更惹王爺心煩,菲兒還未回來,她更不能再給王爺添亂。

   那樣她的菲兒怕是會更危險了。

   紀少陽放開紀少炵這才看了眼旁邊的丫鬟讓人將譚姨娘扶了起來:“菲兒她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阮小姐她親耳聽到抓走菲兒的人說過,他們的目的是想用菲兒來威脅父親,所以他們肯定不會要菲兒的性命,父親和我都定會將菲兒平安的救回來……”

   “賤妾多謝世子……”譚姨娘淚眼漣漣的道謝。

   紀少陽只搖了搖頭看向其它人:“無妨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菲兒她也是我的妹妹。你們先陪幾個姨娘回去院兒裡休息,這些日子幾位姨娘請多注意下幾個孩子不要讓他們隨意亂走動,還有勞煩二姨娘,梁姨娘,何姨娘,柳夫人,煩請你們多陪陪譚姨娘,也多抽些時間幫忙照顧一下少炵,少愷便先留下我還有些關於菲兒的事要問問少愷。”

   “世子請放心,賤妾們都醒得的,少愷,你若是知道什麼便如實告訴你父親和大哥,這樣也好早些將你五妹妹找回來知道麼?”梁氏趕緊福身應下,看著同樣滿面擔憂的紀少愷囑咐著。

   “賤妾多謝世子,賤妾多謝世子……”

   譚姨娘雙眼通紅的朝紀少陽福身,被身邊的丫鬟攙扶著帶了下去,紀少炵抱著火狐兒,抹著眼淚兒跟在譚姨娘身邊,只有紀少愷留了下來。

   “阮蔚兒報信時只提到語菲被人抓走,說不得馨丫頭只是初到帝都貪玩兒所以溜出去玩兒了,義母義弟不必太擔憂,我和父親會派人先找找看。”紀少陽處理完哭鬧的譚姨娘這才有時間看向連韻母子。

   連韻母子及余家的幾人也都擔憂不已,卻是並未開口反而都滿面自責,原本帝都與王府便正縫多事之秋,他們也都仔細叮囑過幾個的,哪曾想卻是出了這樣的事。王府之中因著紀語菲的失蹤已然大亂,他們就算再擔心也不好在這個時候再亂上添亂,只滿心的懊惱著怎麼沒能將人好好的看住。

   此時聽紀少陽開口,連韻趕緊開口道:“多謝王爺世子,說來都是我們給王府添了麻煩,不過還請王爺世子不要太過憂心,我想語菲小姐她必然不會有事的。至於馨丫頭,那個丫頭自小都混跡在世井之中,向來都聰明機靈,如世子所說想必是她自個兒溜出去玩兒了,我會和榛兒帶人出去找找看,還請王爺和世子不要再為此多費心,我想……”

   “夫人說的哪裡話,說來都是我王府連累你們,若不然的話夫人與榛兒也就不會遇險了,你們就呆在王府裡,找人的事本王會安排下去,這些人心腸歹毒非比常人,他們的目標不止是王府的人。”

   “但凡與裳兒有所牽扯的,本王想都會是他們可能下手的目標,目前就只王府裡來說相對安全,只是榛兒少陽,你們都吩咐下去多注意下那幾個孩子,不能再讓人他們私自出府去,就算是有要事要出府也定要安排帶人在身邊,只要不去僻靜無人之地,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紀戰卻是搖了搖頭,直接對身邊的人下了命令。少陽那不過是安慰余家人的話而已,那些人早就盯上王府,更是早就盯上余家的人無疑,否則當初在他們回都之後余家人便不會被人暗中劫殺,若非丫頭和皇上都暗中安排人手保護,只怕余家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平安的來到楚都。

   所以他們來楚都也是好事,因為難保那些人失手後不會再對他們出手,皇上和丫頭也不可能一直安排人手在他們身邊,那些人暗中派出的人自然也早在余家等人平安到達帝都後被撤了回去。

   而自回都那些人在紀府門前出手之後,他便在紀府中下了禁令嚴禁府中人擅自離府。當夜事發之時,幾個孩子早被皇上下令提前被送去安家,所以根本就不知情,幾個姨娘那邊也都是被瞞著根本不知。

   那全都是皇上暗中做的周詳安排,實際上他本身也是不知的,如今皇上擔憂裳兒的安危,親自離都找尋裳兒尚還未轉回根本顧不上這些,且紀府中的事本就該他們自己處置,紀家安危那本也該他們自己負責。

   有了上次的教訓他們本就該嚴加注意才是,哪知道在府中加派了人手,並沒有人再能混進來在王府裡做什麼,可是他們因事發太多卻是忽略了王府中被保護的人也會避開府中暗衛的眼線自己溜出去的這個可能。

   她們都還是些孩子,久被禁足在府中難免會覺得無聊,加上幾個孩子跟著皇上和丫頭習武學文之後那性子也活潑了起來,語菲那丫頭更時常叫嚷著自己要做個行俠仗義的俠女,像她大姐姐那樣能領兵作戰的大將軍,更是把丫頭給的那只火狐當成寶貝一樣在照顧。

   發生這麼多的事兒,丫頭被皇上找到,加之帝都中又生出這麼多事,有如此諸多武林人士聚集,也難怪她會想溜出去看看,那也是很正常的事,可不得不說王府的侍衛還是太無能,竟連兩個十三歲的小丫頭都看不住。

   這是讓紀戰在擔憂之余無法不生怒的原因,因為一旦人離開王府這個安全範圍在外面可能遇到的事根本誰都說不清,如今帝都中江湖人士聚集,更有諸多人隱在暗處對王府虎視眈眈,早就盯著王府中人。

   她們一旦出去遇到危險的可能性太大,所以說阮蔚兒雖已說明他們只看到語菲被虜走,並無其它發現,可余馨至今天色已黑都未歸,在他看來那只能夠證明那個丫頭怕是也和菲兒一樣遇到了危險。

   “義父放心,我與母親會注意,不會再讓他們單獨出去,那義父義兄我和娘先回去。”余榛思索著趕緊應了下來,想想義父說的沒錯,他們都不會武,若此時出去找人,怕也只會再給歹人可趁之機,那只會更給王府添麻煩,如此還不如若義父所說將此事交給王府的人來處理。

   他們只要看好其它人,注意府中不再有人出事,不要再給義父和義兄添亂這便已經是幫了大忙,余榛與紀少陽說了幾句便帶著連韻離開前廳,這個時候紀戰與紀少陽顯然也沒有心情再與他們多說。

   因為紀驊已經帶回搜查後的結果,那兩個小丫頭可能是從北邊偏院牆角一處牆洞裡爬出了王府,那院子處於王府最僻靜所在,加之牆外便是街角的一個暗巷子平日裡根本就沒有人去,也無人知道那牆角處竟是破了個洞。

   紀驊仔細的回著話:“王爺,屬下領人看看過,北院偏園那邊的磚牆有被新挖開過的痕跡,原本的牆洞應該沒有那麼大,應該是被五小姐私正給挖了個可以容人通過的洞口,兩位小姐也定是從那裡逃出去的無疑,因為屬下從那草弄裡撿到了五小姐身上的玉佩,可以證明五小姐確實到過那裡。”

   “父親,這的確是語菲的玉佩,可還有其它的發現?”紀少陽接過玉佩看了看道,那並不是普通的玉佩,那玉佩上刻著菲字,是紀家子嗣隨身玉佩,每個紀家人身上同樣都有一枚證明身份的身份玉佩。

   他和丫頭同樣也是有的。

   “屬下還詢問過府中負責那邊幾個院子灑掃的侍從和奴才,有人說看到余家那位小姐也曾在那附近轉悠過,所以屬下想余家那位小姐,應該也是從那裡私自出府的,所以才沒有驚動府中的侍衛和暗衛。”

   “紀驊你先去趟衛家,看看衛家那邊可有什麼消息,還有再派人去找找看那個跟上去的丫頭看她可有回來,若有消息第一時間回稟本王。”

   紀戰說話間,自袖口裡拿出枚響箭鳴直接走到院內揮袖鳴上半空,昏暗的夜色裡那耀眼的碧玉箭頭驀然間炸開出道絢麗煙花,不多時便有兩個身著紅衣臉帶面具男人,無聲又無息的進入王府花廳中出現在紀戰的面前。

   “血衣衛頭領血煞,血魅,參見王爺。”

   “血魅帶五十血衣衛隨紀誠前去尋人,給本王全力搜索安若雪的下落。血煞調集一百血衣衛即刻前往城南三十裡外的青竹林外待命,明哲拿本王令牌前去城外紀家軍大營,調集所有人把青竹林給本王團團圍住。”

   紀戰聲音沉沉落地,透著難以壓抑的騰騰怒火:“竟敢一二再的對本王的兒女下手,丫頭還未平安回來,便又盯上我王府的人,他特的這些混蛋真當本王的偃月刀是吃素的麼,你們給本王記住了,此次本王絕不允許她們逃掉,定要給本王將人抓回來!!!!”

   “是,王爺。”

   前院之中是數道恭聲領命的聲音,隨之眾人都各自離開,包括突兀出現的那兩個紀家暗衛頭領。

   紀少陽撇眼看向回到屋中拿起偃月刀徑自離開的紀戰,又看著旁邊一直未言正要踏步跟上去的櫻洛:“我們也跟上去,說不定你的穿雲弓也能幫忙,血衣衛是紀家最精銳的暗衛隊,可是此次前往青竹林的人定不會少,除了武林中人蘇相與三司那邊據說已經派了精兵前往。”

   “這時候她還不能死,只有將她活捉帶回來,我們才有可能從她口中問出菲兒和余馨的下落也才有可能找到安若雪的藏身之地。”可打起來難免會出現什麼意外,這些人藏匿的太隱蔽,這麼多人搜索都還未露出半點端倪,且無妄巫族並非那麼容易應對,盅蟲盅毒的厲害,這些日子他們也沒有少查,那的確是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

   據說擅盅毒巫術者不止能殺人於無形,更有史記札記記載中明確的記載那樣神鬼莫測的手段,動則輕易便可毀去一座城池,除去滿城的性命,讓一座繁華城池變成死城。如此又怎麼能不讓他們格外的小心謹慎?而在這個時候穿雲弓這樣遠距離攻擊的利器無疑占著優勢!!!

   “我知道,你放心我不會讓她逃掉的,不把安若雪和桑紫那兩個賤女人抓回來我櫻洛兩個字便倒過來寫!!!”櫻洛捏了捏背在身後的彎弓,聲音裡亦是戾氣騰騰的難掩。

   整個王府前廳之中所有人都離開,那院落的院牆之中,隱在暗處穿著身小廝服飾的人這才小心翼翼的探出頭,看著櫻洛與紀少陽離開的方向,眼中難掩濃濃的擔憂,踏著輕輕的腳步那人卻是去到了另個院落,避開所有侍衛走進鴿房看著被放置在房中的幾個籠子。

   那人上前輕輕打開一個籠子,將手中的信紙放進竹筒綁到鴿子腳邊,這才順著窗口將那鴿子放飛,眼看著鴿子飛出高高的院牆,消失在候府院落之中抹了抹額頭上沁出的汗漬又小心翼翼的避開院中的奴婢離開了院落。

   黑色的鴿子穿過院牆,飛上昏暗天空,越過延綿的建築街道和樹林一路飛往最南邊化成道黑線落進叢山深處的青竹林內,落進只攤開的纖纖素掌之上,取下鴿子腳的竹筒藍若走進了山洞。

   山洞之內擺滿了許許多多的罐子,每個瓦罐大小不一,同樣的是裡都裝滿各種的毒蟲,熊熊燃燒著的紫火堆上架著兩只烤雞,女子仍舊穿著同樣的一身黑色緊身勁裝衣裙,滿頭的青絲隨意的綰起用枝金釵束著。她一手中捧著一本明顯泛黃的古書,一手還翻動著柴堆上的烤雞,那視線卻是始終落在書上並不曾移開過看得很是入神。

   “主子,有消息傳過來,王府裡面出事了。”藍若走進山洞開口。

   桑紫未移視線只吐出兩個字:“何事?”

   “阮蔚兒入府報信,說是紀語菲和余馨兩人失蹤,現在能夠肯定的是紀語菲被人暗中抓走,紀王爺與紀世子正領兵前來青竹林,除了紀王爺紀世子與紀家軍先鋒官櫻洛外隨行的還有五千紀家軍,以及隸屬紀家最精銳的暗衛隊,整百的血衣衛,主子,您說這會不會是安若雪那個賤女人做的?”

   “……”

   桑紫視線從書策上移開,接過藍若遞過來的信紙看了看,隨後將其扔進了火堆裡,小小的紙條很快化成灰燼消失的無影無蹤:“整五千的紀家軍,還有上百的血衣衛?”

   “信鴿來此不到盞茶時間,若是那些血衣衛按速度算起碼也還要兩柱香的時間才會來到這裡,依照紀家軍的行軍速度算起來只會更慢。只不過有紀家這麼大的動靜,想必官府的人必會緊隨其後,如果一來鐵鷹怕也不會再有時間與各派掌門相商很快就會領人來這裡。”

   “主子,接下來怎麼辦?這麼多路人馬,若是他們強行攻進來的話主子就會完全暴露,到時候便再走不了了,那樣主子的計劃也會失敗,所以主子,屬下求求您了還是趁著他們沒來趕緊離開吧!”

   藍若說著卻是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主子,屬下求您了,現在這樣的情形光憑陣法根本就不能抵擋,這明顯就是安若雪那個賤女人在暗中做的,我們的人查到地下黑市中有高價販賣主子布下的陣法破解陣圖之秘,就算主子早就暗中做過修改,可此次江湖各派高手雲集,主子再留在這裡實在太冒險了……”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主子的身體本身就因中了盅毒,加上那麼個炸雷根本就不穩定,光憑他們三個人的保護,到時主子根本就無法從那麼多人的手中全身而退,他們全都死了不要緊,可主子卻是絕對不可以出事。

   “起來吧。”

   桑紫面色未變,只輕輕道出三個字,視線轉而看向山洞洞口,那水簾之處躍進來兩個長相俊逸年約二十來歲的青年男子:“人可都平安送到地方,我讓你們帶的東西都帶來了麼?”

   “主子放心,全都已經帶來了,有了這些東西,加上主子的本事,藍若你還在這裡瞎擔心什麼呢”身穿天藍色長袍的青年男子揚了揚手中的包裹,看向還跪在地上滿臉哀求擔憂的女子。

   男子清俊的臉龐卻是與藍若相反,綻著極為絢爛的笑:“還不趕緊的起來去准備,今兒晚上可是有場硬仗要打,那個賤女人居然敢陷害咱們主子,今兒晚上咱們可得好好的招呼她才是,還有你不會以為主子親手布下的迷幻殺陣真的會有那麼好破吧?”

   “就黑市裡賣的那些玩意兒,不過都是些糊弄人的,保管他們來了到最後還是只能被困在主子的陣法裡,要不是主子刻意放他們進來,難不成就憑安若雪那顆愚蠢的豬腦子,呵呵,她能夠解開主子設的陣法?”

   男子諷笑了幾聲道:“那不是開玩笑麼,給她一百年的時間去修煉成妖那她也是絕對不可能解開的,你就放心吧我們回來的時間已經重新按照主子的吩咐修改過陣法,如今我保證陣法只要不關閉他們絕對走不出青竹林,只能被困在主子的陣法之中,這麼多的時間足夠我們動作了。”

   “焰說的不錯,這麼長的時間過去,此次咱們花了這麼大的力氣,就照主子說的先從那個女人收些銀兩算是拿回小小的利息,當然了正頭戲此刻才剛剛開始而已,能夠找那個賤女人正式的收取回報,你們幾個到時候出手可千萬都別和她客氣!!”另外一名穩重的男子看起來較藍袍男子年紀稍微年長一些,約二十二三歲的樣子,原本平日裡極為穩重的男人,此刻卻是破天荒附和起了藍焰,竟也開起了玩笑。

   他手中不止提著包袱更是握著兵器,極為奇特的兵器,那是兩根呈半月形的黑色彎鉤,千年玄鐵所鑄,彎勾一端有柄可供人握緊,且柄端還置有機關,彎勾的另一端勾尖銳利無比,且勾身也長著齒排般大小不一的尖銳的倒勾刺,如此的兵器若是刺入人體,可想而知那得是什麼樣的滋味兒。

   “藍焰,藍羽,你們……”

   藍若伸手接過藍焰拋去的包裹,看著兩人的笑臉滿是詫異之色,她打開包袱看清包袱裡的東西,臉上隨之閃過抹恍然之色,她從地上站起身轉頭看向仍舊坐在那邊手中也同樣拿著個包袱的桑紫,卻是噗嗤的笑出了聲。

   只女子那聲音裡卻是染上了些許的嬌嗔之色:“這,主子……原來主子您早就有安排,可主子告訴了他們兩個卻是半點兒都不告訴屬下,還害得屬下剛剛如此擔憂在主子面前出糗……”

   “現在你不是也都知道了,且藍羽藍焰你們告訴告訴她,她剛剛擔心焦急我的樣子,是不是很柔弱有女兒家的味道,我很喜歡看,你便也當做替我做個示範讓我學學什麼才是女兒家真正的柔媚與嬌弱也很好,大不了此次賺來的銀子我分你一半。”

   藍若嘴角抽了抽:“主子這可是您說的……”

   “是,我說的。”

   桑紫回了四個字兒起身拿起了包袱:“好了時間差不多了,趕緊都去好好的准備,然後照計劃行事,藍若你跟藍焰一起,藍羽你跟著我……”

   “是!!”

   三人應聲,藍若與桑紫拿起東西離開,藍焰與藍焰二人動手將洞中所有的東西全都銷毀,剛出山洞便看到桑紫與藍若兩人已站在水潭邊等候,兩人手中都拿著兵器。

   兩人上前走到桑紫旁邊站立,四道道身影四雙漆黑明亮的眼,在那潭邊夜空顯得格外明亮,從這裡看向青竹林外恍眼能看到的卻只那漆黑夜空中被無數的火把點亮的那處環繞的夜空。

   通紅通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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