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9章 揚眉吐氣,你和她又有什麼不同

   展毅匆匆返回慎刑司卻仍是遲了一步,見到的仍舊只是具屍體,那屍體不是別人正是當初奉命看守桑紫的侍衛頭領,死因是中毒而死,屍體被送進了慎刑事的斂屍體房裡暫時安放。

   天色微微泛亮,露出一抹魚肚白,茂密的山林裡屍體早就全被帶走,展眼看去只能看到那片被血浸紅的土地。

   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金色的霞光絲絲縷縷鋪滿整個山頭,落在青蔥翠綠的竹林裡格外的美麗,竹林內奇石嶙峋而生,山間溪流瀑布潺潺飛泄而下,晶瑩的瀑布後卻是別有洞天。

   瀑布後是個山洞,洞口極為隱密不會讓人輕易發現,洞中打掃很干淨,所有日常用品,吃穿用度都可謂一應俱全,此時洞中迷漫著股濃烈的藥味,洞中角落裡向著昏迷不醒的上官清歌,方形石桌上擺放著許多的藥物,桌邊石凳上還坐著個人正在替自己包扎傷口。

   黑色的衣衫包裹著女子玲瓏的曲線,女子身上手臂手腕包括前胸後背雙腿都有極多或大或小的傷口,有鞭傷也有刀劍傷痕,落在那白晰的肌膚上,顯得極為角目驚心。

   清理包扎完女子呼了口氣擦去臉上的汗漬,拿起旁邊燒水泡好的茶正想喝卻是突的臉色驟然變得極為凌厲。她身形一閃穿過水簾出到洞外,看著站在水簾池水邊的人,微微的挑了挑眉卻是並未說話。

   原本應空空的水潭邊此時卻是站著兩個人,那是一男一女,男子身形修長五官長得極為俊逸,只是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極為陰沉狹長眼中難掩絲絲狠戾,他站在女子身旁,卻又落後了半步。

   而女子一襲水色百褶長裙曳地,腰系雪色琉璃飾綴腰帶,滿頭的青絲挽著流仙髻,發間還斜插著只琉璃步搖,步搖上綴著明珠,畫著精致妝容的五官極為嫵媚而艷麗,紅唇如朱美麗不可方物,鳳眼斜挑眼波流轉之間魅惑叢生,行走間步步生蓮風情無限,看年紀只十八九歲的樣子,可這個女人天生似乎天生就帶著股子極盡誘人的媚意。

   她凝著從瀑布之內飛落在潭邊的黑衣女子,步步搖曳生姿的走過去,嫵媚桃花眼凝著黑衣女子,掀啟那紅紅的唇瓣開口:“怎麼見到我們你好像半點兒都不驚訝呢?這算起來應該是我和你之間第一次見面,我對你可是好奇得很,你和我所知的你可是半點也不同!”

   “驚訝,怎麼會不驚訝?”

   桑紫眼眸撇了眼男人之後定定凝著女子,凝著女子的五官,聞女子言語不由的輕挑了眉梢:“如此隱蔽的地方你們都能夠找得到,還破了我的陣法闖進我這竹林之中找到我藏身之所,我又如何能夠不驚訝呢?”

   “不過我可不是那些什麼會憐香惜玉的男人,你這麼個大美人又這麼眼巴巴上趕扒著我不放,居然不死心的追到這裡來,可我卻沒那玩意兒能滿足你,若你實在想男人了,干嘛不找你身邊的那個就近解決,豈不更快捷更方便,我想他應該會很樂意更會很賣力的滿足你才是!!!”

   “大膽桑紫休得對攬月聖女無禮!!”

   女人還未說話旁邊便傳來道男人的低低喝叱聲,沉沉的聲音陰戾難掩,看來的眼神更像是,恨不得殺了她一樣,桑紫卻展唇揚聲而笑,那笑聲印著流水之聲透著幾分的狂妄:“攬月聖女又如何?難不成說都說不得?既不想被我說那就不要湊到我面前來,送上門來找罵挨的我還是頭一次見呢。”

   “看他這麼維護你,連說也不准我說你半句,我便是說對你沒有不軌的心思我想都沒不會有人相信呢,我看來看去我倒覺得你們兩個還真的的確是很般配很郎才女貌。不過似乎聖女並不這樣覺得,我看你注定是得失望了。”

   桑紫說著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當然你也不必覺得太過失望,如果你想的話其實我可以……”

   “桑紫,你膽大妄為投敵叛主,竟還敢如此囂張狂妄抵毀聖女,不知廉恥的勾引本使,莫非還要本使再來告訴你一次你會有什麼下場?”男人的臉色可謂是陰沉到了極致,凌厲的眼神剜著女子,出手如電便要掐上女子的頸脖,卻被桑紫腳步輕移側身避了開去。

   隨之女子右腿一抬便攻向男人的下盤,腿風凌厲打法下流至極,男人的臉色瞬間黑沉躲避,哪知女子嘴角卻是驀然抹淺弧,右腿踢到半空突的收回,身形順勢左側,染血帶傷的手掌探出,一掌狠狠的拍在男人胸口,直將男人震退三四步才穩住了身形。

   “使者大人,我是想說如果你也很想要女人,聖女大人又看不上你的話其實不必太失望難過的,我也可以介紹給你幾個。”

   桑紫收手指尖縷著自己胸前垂下的發絲,看著男人狼狽的樣子,臉上卻是掛著燦爛到堪稱絢麗的笑意:“我別的人雖然認識的不是很多,可妓館的妓子麼卻還是認識一些的,到時候你若光顧她們的話,我可以讓她們算你便宜些少收點兒你的銀子。”

   “當然以使者大人你這堂堂的相貌,我想便是不給銀子她們也是很樂意陪著使者大人你日日春農夜夜笙歌的……”言下之意讓他他可千萬別誤會,她可沒有半點想要要勾引他的意思。

   就他?

   看著那樣子都惡心,他又有哪點兒配得起??

   “你真的是桑紫?”

   男人臉沉吟半晌吐出六個字,沉沉的盯著桑紫那張臉,看了許久眼裡閃爍著些許狐疑的光芒。

   “我是不是你要不要,親自來檢查一下確認一下呢,嗯?”桑紫儼然是將旁邊的女人徹底的無視,只凝著男人展唇咯咯的一陣嬌笑,清脆的笑聲響徹如珠玉落盤極為悅耳,她笑到前俯後仰有些花枝亂顫,身上更是多了份嬌媚,言語間更是難掩那輕挑之色。

   然則仔細的聽卻又能聽出那聲音裡,隱著的幾分森然冷意:“使者大人就算是誤會了我,我也大人不計小人過,可你也不必如此亂扣罪名想要我死吧?虧我還如此為你著想,你說我投敵頭叛主不知廉恥,可我到底哪裡投了敵,又哪裡有叛主了?我又哪裡像你說的不知廉恥了?就算我不知廉恥可我沒有勾引你,那又礙著你什麼事兒了呢?你可千萬不要信口開河在這裡如此的胡說八道哦。我今兒個心情不太好,否則”

   “況且要說勾引人,我可比不上咱們聖女大人,嘖嘖,瞧瞧聖女大人這粉面腮紅的樣子,瞧瞧我們聖女大人春水盈波又含情脈脈的眼神,當真是一眼都能勾走大把男人的魂兒。我就算想要勾引男人,那也得等傷勢養好換身行頭打扮打扮自個兒才行。”

   “畢竟我的媚術可不如聖女大人練得那麼到家,聖女大人總不會是想趁著我受傷落難來除掉我,怕我來日會奪了聖女大人的風頭?”這個女人渾身一股嫵如媚勾人的味道,嬌艷的似乎有些過了頭,若說她沒有練過勾人的媚術?別人信不信她不管,至少她是絕對不會相信的。

   “奪我的風頭?”

   旁邊的攬月揮手阻止了還待喝叱的男人:“你覺得本聖女需要殺了你來以防這個根本就不存在的萬一?不過我倒是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你似乎對我抱有很大的敵意?風哲剛剛說的本聖女覺得並沒有錯,這帝都裡如今到處都是貼著我們的通緝畫像,你還想告訴本聖女你沒有投敵背叛尊主,或都你還想找言詞狡辯來否認你所犯下的累累罪行?”

   “呵呵……”

   桑紫展唇笑,映著她伸指輕輕撫過自己手腕上那道淺疤痕:“所以你們這是想告訴我,你們現在是來處決我的麼?若真想處決我,那就勞煩聖女大人下次過來最好是帶對了人來,還有你只是個區區的聖女,我不知道你到底哪裡來這麼好的自我感覺,讓你覺得就憑你這樣胡說三兩句就可以定我的罪,就可以麼下令執刑處決我了?依我看來,你,好像還沒有那個資格!!”

   “我沒有這個資格,那你倒說說看你覺得誰才有這個資格?我奉命尊主之命主掌帝都之中的所有事宜,你卻不尊令私自行事,結果投敵叛主暴露出婆娑島的秘密,你害我們全都成為朝庭欽犯,被朝庭和江湖中人四處搜捕捉拿,特殊時期特殊對待,我現在就可以將你處決你以為你又能拿本聖女如何??”

   女子何字落,水色裙袂在空中劃過抹淺弧,眨眼間便已到桑紫面前,袖籠中水色長綾飛出繃得筆直,綾段如劍直接攻向桑紫胸口,桑紫也早踏步閃避,然則那長綾卻如靈蛇般緊追不舍,穿過桑紫腰間圈圈的纏緊。

   兩人的距離也因此而拉近,攬月嘴角浮上抹笑意,右手執綾左手五指並攏便拍向桑紫的胸前命脈,就在此時桑紫袖擺卻是無風自動,而後手臂輕抬,女子手中多出把比之匕首大不了多少極為精細小巧的柳葉型彎刀。

   桑紫擅長的武器也是長綾,因為細作的身份使用長綾最為方便,很多時候執行任務時都不方便攜帶刀劍這樣的硬兵器。

   可這不代表她就不會使用硬兵器,在刀槍劍戟這樣的武器當中,她最擅長的便是這樣的彎刀,因為出宮時換了衣物她此時穿著身黑色的素衣緊身袍子,是以身上沒有長綾,自然而然便會使用這小巧便攜隱藏性雖比不上長綾卻又比其它武器稍好的柳葉彎刀了。

   彎月型的刀刃在陽光下泛著凌厲而刺眼的銳芒,從下而上拂過,帶起串串的漣漪流光,那流光一線直直上切,若是被砍中很明顯女人的左手手臂必然會被砍斷徹底的變成兩截。

   攬月不得不撤手,桑紫刀鋒劃過的同時,右腿彎抬踏在女子小腹,巨大的力道下攬月被迫倒退,而桑紫借此力道擺脫了長綾的糾纏,看著那女人變得陰冷的臉龐,她左手執著柳葉刀,右手拾指輕纏過那彎月型刀刃。

   鏘——

   “你想處決我下次最好帶對了人來。”

   聽著那清脆的聲晌,她撩眼輕蔑的撇了眼那男人又看著攬月道:“攬月聖女若是想要再來試試我本事的話,那你可以盡管現在再動手來試試看,我可不比攬月聖女這樣嬌貴的人兒,我桑紫那是打小從死人堆裡爬出來,我到底殺過多少人其實連我自己也不記得數不清,你可能不知道我對敵人下手那可是從來都不會有半點的,手下留情的!!!”

   “你到底是誰,你不是桑紫,區區一個桑紫而已,又豈敢在本聖女的面前如此的放肆?”攬月垂頭看著自己腹部,那干淨衣物上印出的漆黑靴子印,美麗的眼睛裡閃過浮上濃濃的陰鶩之色,烈烈的殺在胸口隨著那股悶疼,絲絲縷縷又無休無止無限度的漫延開來。

   “豈敢放肆?”

   桑紫捏著刀看著眼前的男女忽爾展唇笑了,微微泛白的臉上那輕蔑之色卻是更濃了幾分:“看來一只貓兒扮老鼠扮得太久是個人都會將那有利爪的貓兒給當成真正弱小可欺的老鼠,因而便也忘記了誰若惹怒貓兒的代價,貓兒的利爪可是不會客氣定會讓那人頭破血流,臉花毀容的。”

   “你說我不是桑紫,那不如攬月聖女來說說我又是誰?不過我到底是不是你說了可不算,等到尊主回來後自然會有決斷。如你所說這的確是你我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碰面,攬月聖女如此的高高在上,想來大概也從來都未注意過桑紫這個名字,更從來都沒有將區區桑紫我放在心上過。”

   “不過桑紫對攬月聖女的大名,卻是早就已有所耳聞,更是早就期待著與攬月聖女相見的這天,想來你大概還不知道,我和你碰面之日便是你將要從你那高高在上的聖壇之上跌下泥沼之時。”

   女子的聲音極脆,更透著股子極致的張狂,聽在人耳中,更有種隱忍已久宣泄的意味。那字字句句的話語更是不屑而猖狂到了極點,每個字更都夾雜著對眼前的女人濃濃的譏屑與嘲笑。

   兩人相隔四五步遠對立,滿身是傷明明狼狽臉色更透著股子虛弱蒼白的女子笑顏如花,精細嬌艷宛如玉人穿著水色長裙的女子卻滿臉陰沉,眼中凝聚著騰騰的殺意。

   那是最最鮮明的對比!!

   竹林中,瀑布下,水潭邊,旭日正盛,陽光撒落那清幽濺著水花浪濤的清澈水面漾起七彩粼粼的波光,如此雅致怡人的風景,此時潭邊的人卻是無人有半點心情去欣賞。

   整個水潭邊兒上的氣氛,因著兩個女人之間劍拔弩張的對立,便似那被點燃引信的火雷,只要稍不注意就會嘭的一聲在朗朗藍天白雲之間轟然炸開。

   “呵,呵呵……”

   攬月突的大笑出聲好似聽到了最最可笑的笑話:“你我碰面之日便是本聖女將要跌落泥沼之時?本聖女拿倒是不知你到底哪裡來的如此信心,敢放出如此的豪言壯語???”

   “自是憑著夏候雪瑤這個前車之鑒了,相信攬月聖女應該不會忘記夏候雪瑤這個人吧?”桑紫把玩著手中的的柳葉刀只掀唇輕飄飄的問,視線凝著攬月微顯征愣的雙眼她輕輕的笑出了聲。

   “怎麼,看來你竟還不知道夏候雪瑤她如今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不過倒也沒有關系相信你總有一天會見到的。當初的夏候雪瑤不正是風頭獨享主掌著帝都所有事宜,那時候連你也不得不像條狗聽她的話,可最後的結果卻又如何?還不是如此的凄凄慘慘又慘慘凄凄?”

   “當然她辦事不利有這樣的下場,那是咎由自取是罪有應得,她呢是活該被尊主放棄。當初的夏候雪瑤就好比是現在的你,夏候雪瑤現在的下場注定也是你將來的下場。”

   “你見過夏候雪瑤?她在哪裡?”女人沉臉道出一句,夏候雪瑤這個名字不久前她才想起過,只是很久她卻都沒再見過那個女人,她到底在哪裡她現在的確是不知,更不知道她現在到底變成什麼樣子。不過想來她就算被尊主另派出人手救回來那也絕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她落在百裡雲霄與安夙手裡,安家被滅她出力不少,說是一手操控其實也能說得過去,那個女人恨夏候雪瑤入骨入血,又怎麼可能會讓她全身而退?總之那絕對是不死也會褪層皮。

   不過聽她的意思夏候雪瑤似乎已經回來了??

   她卻一直都不知道這個消息,就連姜禹那裡她曾經打聽過,可姜禹的口風向來都極緊,她並沒能從他那裡套出什麼話來,而尊主向來性格喜怒難測更是不喜手下多問忤逆,她知道分寸,所以自尊主下令撤回人手不必再查,她便也再沒有問過,亦未曾有再關注過。

   因為夏候雪瑤手中的東西明顯已經落到安夙手中,所以那個女人死了那自然是最好的結果,只要她死了那麼原本屬於她的一切自然而然也都會由她來全盤的接手,全部都會成為她的。

   所以比起夏候雪瑤被救出來,她自然是更希望她就此死在楚皇百裡雲霄與安夙的手中,她不想再花時間去處理這個人,她也可沒有那個閑暇的時間,再去關注那個根本不會被尊主放在眼裡,再沒有半點的利用價值,注定也再翻不起多大浪花影響不到她的人。

   她也一直這麼認為的,認為夏候雪瑤已經死了,否則玲瓏玉骨怎麼可能會出現在安夙的手中?可她沒想到居然會生出如此的意外,她更沒想到她居然會被這個她在此之前甚至從來都未真正放在眼中的女人:

   ——如此的放言威脅!!!

   桑紫說著臉上的笑意加深了幾分:“看你的樣子,你好像不太相信我說的話是嗎?呵呵,也難怪聖女會如此自信了,你不會真的以為尊主派了你在夏候雪瑤的身邊監視你的一舉一動就是真的信任你了?說到底你這個聖女和夏候雪瑤也沒什麼不同,都不過是尊主手中的一個工具,一顆棋子而已,卻偏偏如此自視甚高,又或者你已經忘記你自己的身份,真把自己當成了攬月當成了聖女?”

   “你說若是我見到尊主時告訴尊主,當初你只不過是為了一己私仇便刻意的陷害栽髒安家,實際上安家根本就沒有什麼玲瓏玉骨,可卻就因你的舉動而浪費掉尊主的這麼多的精力、這麼多的時間、還有這麼多的心血的話,你覺得尊主是會相信你的狡辯之詞,還是會依照規矩廢掉你這個聖女呢,安-若-雪???”

   最後那安若雪三個字拖得極長,一字一頓尾音高揚,隨著她話語落地空氣中氣氛似乎更漸的冰冷了幾分。

   攬月面色冷戾目光沉沉的盯著桑紫,眸中的殺意已然凝成了實質,那陰冷的表情讓她美麗的臉龐透之上硬生生的多了幾分的扭曲,破壞了女人原本那份魅人的美感,因而顯得有些可怖。

   桑紫凝著女人的表情卻是仍舊笑著,笑到眉眼彎彎眸如星月,那眼中的幸災樂禍更是絲毫不掩的滿溢而出:“我說的難道有什麼不對麼?就如尊主不相信夏候雪瑤,派了你監視,或者還不止是你,還有別的人也說不定。所以尊主又怎麼可能信你,尊主既然派了監視夏候雪瑤又怎麼可能會不派人監視你?

   “那監視的人或者是我,或者尊主還派了其它人在你身邊,這個問題麼大概就只有尊主才能知道得最最清楚了,這個答案你若是真的那麼想知道,自可等到尊主大駕歸來時,好好的問問看,我可回答不了你,所以安若雪,奉勸你少自以為是了,你以為這世上有什麼能瞞得過尊主?”

   “你又以為你和夏候雪瑤來相比能有多大的區別?你和夏候雪瑤在尊主的眼裡其實都不過是一樣的玩意兒罷了,說到底你本來只夏候雪瑤身邊一條搖尾乞憐祈求尊主施舍的狗,不過你這只狗背叛了夏候雪瑤這個主人攀上了尊主,你能他攀上尊主憑的是什麼呢?”

   桑紫自顧自的說著亦自問自答:“不過是因為尊主對你那一絲垂憐,不過是尊主看你還有些小聰明,且還能過目不忘,勉強算是有一點點資質,除此之外你以為尊主還能看上你什麼?你憑什麼以為尊主會對你別眼相待?你又憑什麼以為你和夏候雪瑤不同?你又憑什麼以為你在尊主心中的地位,能比夏候雪瑤那個女人更重?你總不會覺得尊主真能看上你那張臉和你的身體?你更不會天真的以為尊主就非你不可??”

   “呵,呵呵……論漂亮你差夏候雪瑤一截,論起跟隨尊主的時間你更在夏候雪瑤之後,你以前還是任夏候雪瑤差遣的那條狗,尊主連夏候雪瑤都看不上又怎麼可能會看得上你安若雪?尊主的身邊從來都是眾星圍月,漂亮的女人尊主從來都不會缺,缺的不過是真正能替尊主辦事的人而已。”

   “所以不要隨時隨地擺出你那副自以為是的嫵媚風騷樣,就你這樣子最多也就能勾引勾引你身邊這個男人,當然就算你媚術練到爐火純青我也相信尊主絕對不會被你迷惑。反而尊主花了這麼大的力氣,浪費這麼多財力培養你,可到最後你和夏候雪瑤卻是辦砸了所有事,還得讓尊主來替你們擦屁股。”

   “如今連你身上最後那絲價值也沒有了,你說尊主會不會留著你?我想是不會的,待到尊主回來之時自是找你清算總帳之時,安若雪,你說尊主到時候又會選擇給你個什麼樣的懲罰呢?”

   “桑紫——”

   僅僅兩個字攬月喊的可謂有些咬牙切齒,那聲音裡的煞氣更是個人都能夠聽得出來,可令人奇怪的是她卻仍舊站在原地並沒有任何的動作,更沒有像剛剛那般對桑紫出手。

   顯然的她的威脅對她來說?

   很有用!!!

   當然了這件事的後果很嚴重她承擔不起,這其中的細節若是深究起來那牽扯可就得像海那麼深了,她又怎麼可能會不受她的威脅呢?當然了,有這威脅在前她也根本不敢對她動手,此時她只一人,她身邊的人早就離開這裡,殺她那是最蠢的辦法,安若雪能鬥倒夏候雪瑤?

   這個女人自然是不蠢的!

   只不過這個女人有個致命的弱點,那就是她太過的自以為是,又太過的自示甚高,大概是因為已經打敗夏候雪瑤所以有那麼點得意忘形,自我心裡膨脹覺得再也沒有人能夠威脅到她地位的緣故。

   可她卻是忘記了:居安需思危!!!

   “喚我作何?想向我求饒讓我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尊主?求人也得有求人的樣子,我這個人呢向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的,所以我勸你呢,最好態度給我客氣些不要再這麼凶,說不得你朝我搖搖尾巴來討好我,我會大發慈悲的晚些時候再把這件事告訴尊主。”

   桑紫思索的同時掏了掏耳朵,看著攬月陰沉的臉色,她蒼白臉龐之上的笑意卻是因而又加深了幾分,而後不待攬月開口她便道:“安若雪,你能夠成功打敗夏候雪瑤,那我桑紫同樣可以打敗你,你能夠奪走屬於夏候雪瑤的,那我也能從你手中奪過來,都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羸了自可俯視別人,輸了那就得認輸乖乖的向勝利者俯首。而你,現在已經輸了!!”

   “不如讓我來猜猜看,到時尊主到底是會剝了你這張惑人的美人臉皮,還是會剔掉你這身妖嬈的狐媚骨,或者尊主會將你剝了皮之後再將你的屍身用藥做成具美麗的的干屍然後好好的保存放置慢慢的欣賞,又或者會讓你成為那些可愛小東西的食物,讓你被它們一點點啃噬到只剩下堆千瘡百孔的紅顏枯骨?”

   “還是尊主會將你剝皮拆骨後一點一點的,放干你身上的血,再將你的五髒六腑掏出來封存在罐子裡?對了還有個可能,說不定尊主會將你扔進萬蛇窟那樣你就連骨頭都留不下來,會被那些可愛的蛇兒們吞入腹中,最後……唔,還真是有很多很有趣又很不錯的選擇,當然這也是個很有趣很有趣的答案,想想都令我期待不已,更讓我很想很想快一點看到那個答案了呢……”

   桑紫清亮的眸子凝著攬月,連說邊咯咯的嬌笑,女子的嬌笑悅耳怡人,然則她那明晃晃的視線,卻是從女人的頭頂一路向下,從攬月的臉到胸部,再從她的胸到腰,又從女人的腰到雙腿,直到女人裙擺之下露出精致繡鞋的腳尖,可謂是寸寸的挨著滑下去。

   那雙眼中的眸光異常的亮堂,那眸光幾分的魔魅,又透著幾分的興意,更有著幾分的瘋狂,幾分嗜血,更還隱著有幾分殘忍,那眸光落在人的眼中讓人不自覺的寒毛森森直立,讓人從心底本能的生出難以抑止的恐怖。

   此刻的女子就像是個手拿屠刀的劊子手,正站在那高高的刑台之上盯著被判死刑的囚徒,正在思量著該從哪裡下刀才能讓那囚徒死的漂亮又凄慘,又像是從林中那頭被餓了十天八夜,被生生餓紅眼的狂燥獵豹,踏著獨屬從林之王威風凜凜的步子,居高臨下虎視眈眈睥睨著自己腳邊毫無反抗能力的弱小獵物,張著那張血盆大口,吡著兩排尖銳的牙齒,正想著到底該從哪裡來下口,將這只弱小的獵物一口一口的咬碎嚼爛後,再吞進自己的肚子裡。

   旁邊的男人看得有些噤然,側頭凝著自己身邊水色裙衫女子臉上的陰冷戾然更是打了個寒顫,他還從來都沒有看到過聖女的臉上,居然也會露出如此陰毒狠戾的表情,聖女總是那般高高在上的,從來也都是那般波瀾不驚的,正如三日前那天夜裡所有人都追蹤想要劫獲這個女人。

   聖女卻是並沒有出手,只是暗中跟蹤到了此地,監視了整整三日,這個女人卻是一直都留在這個片青竹林裡養傷從來都沒離開過半步,青竹林外設置的有陣法在其中,且是極厲害的陣法,聖女破解陣法也用了整整三日的時間最終才能夠進到這青竹林的內部來。

   可進來之後卻只有她一人出來,那夜她身邊的其它人卻消失不見,連同那個被她虜走的小丫頭也不見人影兒,不知道是在那水簾後的山洞裡,還是早就被送往了其它的地方?

   不管如何這個女人的厲害之處都可謂是顯而易見了,雖然身上有傷可仍舊出手下流又刁鑽,他和聖女都沒能討得了好,尤其這個女人嘴皮子那可當真是厲害的了不得,從來沒人敢如此對聖女說話。

   可她字字句句都粗俗低劣肮髒不堪,更是每句話都在嘲諷著聖女其實就是個不知廉恥不要臉的風騷蕩婦,不止半點兒都沒將聖女給放在眼裡,肆意的踩踏作賤聖女,竟還直言聖女絕對不會有好下場,要打敗聖女,奪走聖女的一切,她是想自個兒坐上這個聖女的位置??

   可她到底憑什麼呢?

   男人詫異!

   可仔細的想想卻又並不奇怪,桑紫隱身下等窯妓館中多年,見過的人那可謂者是三教九流的人,雜七雜八什麼下流的人可謂都有,憋屈了這麼些年,如今離開那裡,難免也會沾染那裡的習氣。

   尤其聽她話語如此的張狂囂張,更有種讓一朝功成後揚眉吐氣的感覺,自然的功成身退那也就不需要再繼續的偽裝隱忍下去,光看聖女被她給威脅到啞口無言甚至拿她毫無辦法便知道,聖女在她的面前竟是穩穩的落了:

   ——下風!!

   這可還是從來都沒有過的事!!

   大概除了尊主之外,還從來都沒有人能讓聖女如此的吃鱉,就連聖女的那位姜禹師叔也絕對不能做到如此地步。如是看來,她說的話想來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只任那一條罪,尊主便絕不會放過聖女。

   “不說話了?既然你們都沒話說,那就滾離我的地方,我沒那麼多的空閑時間招呼你們。安若雪我再好心的奉勸你一句,在尊主面前做事,靠的不是臉而是腦子是誰能幫著尊主達到目的,哦,還有,以後別再自得自樂一口一個本聖女嘰嘰喳喳叫得那麼歡暢無比,你難道不知道那三個字聽在別人的耳朵裡,你不止已經成了個可笑的笑話,更會令別人惡心的慌麼?”

   桑紫毫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攆人,從始至終那模樣綞狂的,可謂是半點兒都未將眼前這對狗男女看在眼睛裡。

   她說完看女人半晌都未搭言,只定定看著她的樣子,女人的眸光此刻陰冷凌厲如刀,似是想要拿那眼神將她活生生寸寸削碎成片再刀刀剁爛成渣,桑紫倒沒有去在意,自然的她的臉上更不可能會有半點的懼意和害怕的神情。

   她此時此刻也只能拿她的眼神來凌遲她。

   殺她?

   她可不認為她能有那個膽量。

   至少現在沒有!!!

   總之現在她手中捏著她的把柄,掐著她的死穴,自保那是完足矣,至少在不能確定可以將她斬草除根前,這個女人是絕對不會輕易選擇對她下殺手,她的不動手和無作為,已經幫著她確定這點。

   “看來你知道的還真是不少,這些年想必你應該也沒有少下功夫,我倒是真的小瞧了你,你說也的確是不錯,在尊主面前做事只看能力,我也還想看看在尊主面前又有多少分量,我還想看看你有什麼本事。”

   女人陰沉的臉色瞬間由陰轉晴,恢復了原本的嫵媚:““至於你想說的,我倒是不懼你去說,那本來就是事實,你想誣蔑我給我扣個欺瞞尊主的大罪,且也得拿出證據來,更得尊主會信你才行。”

   “桑紫,來日方長我們就且走且看,不過我也提醒你,尊主並不喜歡有人自作聰明,你虜走了上官清歌必然會惹來雲海之顛的人,所以希望你好好保住你那條小命兒,別還沒開始就丟掉性命,那你今日放下的豪言壯語只怕才真是要成為笑話了。我們走。”

   女人說完轉身徑自離開水潭邊,不多時人已經消失在青生林內,臉上的笑容在轉身的剎那盡數斂去,陰沉的有些可怕,而她的並未反駁,那便相當於是默認自己安若雪的身份。

   她的身份很隱秘這些年知道的人很少,原本不該知道卻知道的人早就已經被她暗中殺了個干淨。那件事那就更加的沒有人知道,她是不知道她到底是從哪裡知道這件事的,可她知道夏候雪瑤的下落,所以能夠告訴她,她的身份的人似乎就只可能夏候雪瑤那個賤女人。

   尊主的確是因不放心夏候雪瑤,所以才讓她監視夏候雪瑤,至於除她外還有沒有派其它的人在暗中監視實際她也並不知道,思索著桑紫的話,她腦子裡本能的浮現出在兩郡時尊主親至對她的警告和無情落在她身上的那掌。

   胸口此時似乎仍舊有些隱隱作痛。

   她說的不錯,尊主從來不會信任任何人,就連她的師叔,尊主也並不完全的信任,所以會派人監視她那是必然的,否則當初尊主也不會那樣警告她,她早就知道在尊主面前,她並沒有那麼大的份量。

   可她以為她又能有多重的份量呢?

   她說她和夏候雪瑤一樣,可她和她和夏候雪瑤又有什麼區別?同樣不過是尊主的手下而已,卻是如此的囂張猖狂,莫非她以為自己在尊主心中和她們就有所不同了麼?想要打敗她奪走她從夏候雪瑤手中搶來的所有?本事不大可膽量野心胃口卻是不小。

   很好!!

   她就好好的看看,她到底想怎麼打敗她,又有什麼本事拿走屬於她的,在她打敗她,搶走她的所有之前,她會先將她踩進泥濘裡,今日肆意辱罵賤踏她的仇她必然會報的。

   且先讓她蹦跶些時日,她還有的是時間,在尊主未回之間,她有大把時間來想該怎麼對付她,送她一個凄慘的結局!!!

   桑紫仍舊站在青竹林邊,看著那沒入青竹林的男女身影,更是清晰看著女子身體因難掩而泄露出的陰冷煞氣,她臉上笑意依舊那般絢麗多姿,手中也仍舊握著那精細的柳葉彎刀把玩。

   “安,若,雪,呵……”

   掀唇低低呢喃四字,她輕笑出聲的同時,握刀的手卻是反手一揮,手中的柳葉彎刀凌厲的脫手而出化作一線彎月切開飛流不息的水簾,阻住了那道無聲無息想要進入水簾之後山洞中的男人身影。

   轉身面向水簾,她伸手探空接住飛旋而回的柳葉彎刀,凝著那男人隱在水簾後面的臉龐,輕笑著出聲:“看來今日我這地方來客倒真是不少,提醒你最好站在那裡別再動,否則閣下若是再進一步誤入陣法丟掉小命,我可不會有那麼好的心情出手救人的,我會直接將你扔進這水潭裡喂魚。”

   女子聲音微揚說的不疾不徐,然則那話裡威脅的意味卻是異常明顯,原本已穿過水簾踏在山洞洞口的男人也停下了腳步朝著女子望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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