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章 該不會是故意的??

   風華閣。

   紀少陽走進廂房,人才站定卻是不待眾人回神便突的轉身,隨即緊捏的拳頭便已如閃電般朝著男子胸口襲了過去,男子衣袖輕揮身形後退才避開,紀少陽第二拳便已又襲了過來。

   嘭嘭嘭……

   拳頭帶起的勁風打鬥聲不時在寂靜的屋中響起。

   紀少陽與錦二人才進屋子直接便在屋子裡動起了手來,兩人腳下的步伐並未有多大的變動,始終都在那兩米方圓左右,手上動作卻是極快,只在眨眼間便已拆了不下數十招。

   紀少亭看得瞪大了眼,這還是少年第一次看到錦與人動武,自然的很難不覺得奇怪,不過許是在錦身上體會過的意外太多,少年並未奇怪多久,便將那些疑惑都壓了五去。

   皇甫瑜早就伸手一把將紀少亭拉去角落,與白樺歐陽旭三人此時都站在屋中角落處看著,看著看著自然也便想起了不久之前,千菩提才和自個兒主子在這屋子裡動過手,如今又換成了紀世子。

   紀世子為何會與主子動手那都根本不用多想,除了帝都裡發生的事也再不會有其它,光看眼前的情形也知道主子定然又替夫人背了黑鍋。

   哎……

   三人想著滿心無奈的搖頭嘆息。

   那頭兩人依然打得如火如荼,紀少陽越打越勇臉色也越漸發黑,下手自然也更加的凌厲,左手一掌拍開錦的襲來的拳頭,右拳烈烈如風同樣一拳再次襲向男子胸口,錦的右手並攏成掌刀。

   嘭——

   “主子……”

   “公子……”

   悶響聲中是幾道輕呼聲,還有是紀少陽有些怔然的臉,收回手臂眼看男子被襲中身子微微晃了晃,紀少陽狠狠的蹙緊了眉。

   原以為會被劫住的一拳,卻是因著男子中途偏了方向,雖及時收勢那拳卻正中男子胸口,男子表情仍無變化可臉色卻在瞬間慘白,幾不可聞的吞咽聲,更是足見那拳當真是打的實實在在,竟是將人生生打得吐了血,只是那血氣卻被男子強咽了下去。

   白樺上前滿臉擔憂的攙扶,卻被男子拂袖阻止。皇甫歐陽雖同樣有擔憂兩人卻只靜靜的站在旁邊抿了抿唇未語,紀少亭見狀有些怔愣,本以為大哥與錦大哥只是對招,可他實在沒想到竟是動了真格。

   “你干嘛不躲,你是不是故意的?”紀少陽臉色更漸黑透,他自然知道自己那拳的威力,他用足了十成內力,雖收回兩分力道,可他不止沒躲也沒有用內力去卸力,如是生生受下不重傷吐血才怪。

   錦咽下血氣淡淡開口:“少陽可消氣些了?若消氣了可否坐下來,我有些話想與少陽說,我想少陽應該也有話想要問我才是。”

   “你……”

   紀少陽滿腹怒氣凝著男子蒼白的臉色再發不出來,凝了男子許久,他終是撤身坐去了桌邊:“好,你想和我說,正好我也有事想和你說,你最好給我說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到底是不是你攛掇丫頭這麼做的?肖錦,你接近丫頭到底有什麼目的???”

   “彼岸焰主卻是主動要做我候府上門女婿,原本我以為你對丫頭是真心的可現在看來,是我被豬油蒙了眼睛,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丫頭?說什麼你想娶丫頭大概也都是騙人的話是不是?你說你到底想做什麼?你利用丫頭做這些想達到什你的什麼目的?還是你現在眼睛能看見了,當真便想入朝堂了??”最後一句咬牙切齒,紀少陽眼中怒火清晰可見。

   這世上沒有不喜歡權勢名利。

   他的眼以前睛看不見,所以注定就算是想也是與功名利碌無緣,可現在他的眼睛能看見了,他的身後還有彼岸,又怎麼可能會沒有半點想法?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他明白,可他絕不能容忍他利用丫頭!!!!

   錦坐去了桌邊端起皇甫送上的茶輕啜洗去了嘴中的鐵鏽味兒,抬頭看向對面的紀少陽平靜的開口:“少陽可還記得我曾經問過你的話?”

   “什麼話?”紀少陽微怔。

   “世事從無兩全,如果有一天真的到了必須做出選擇的時候,少陽,你會怎麼做,又會怎麼選擇?少陽不妨先看看這個。”錦說著不待男子回答,只將手中東西遞了過去。

   紀少陽有些狐疑的打開那細小的竹筒,抽開裡面的信紙,看清上面字跡臉色卻是瞬間巨變:“這怎麼可能?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我的人卻沒有收到任何的消息?”

   “世子,這是屬下今日傍晚才收到的消息,已經確認絕對無誤。”皇甫瑜只沉聲看著紀少陽回了一句。

   “……”

   紀少亭拿過那信紙看過之後也是臉色巨變:“怎麼可能會這樣?他,他怎麼敢這麼大膽,大哥……”

   “現在少陽知道為何阿裳要這樣做了?”

   錦緩緩的開口:“你們現在也該知道後果了,少陽少亭,比起阿裳你二人始終少了那份魄力,此次的事與我無關,所有事都是阿裳一手安排,她會如此做的目的想來你們也該清楚,如何選擇我相信你們都心中有數,少陽少亭也應不會忘記候府滿門被押天牢之事。”

   “可少陽少亭卻仍不明何謂權門世家的生存之道,要麼中庸以自保,要麼權傾以廟堂,候府一直未擇隊而站想中庸自保,此若在以往確為上策,可是勢隨時早易,少陽與少亭卻未有半點察覺。”

   “而今新皇登基,鄴內亂已成定局,候府該何去何從,少陽身為世子,少亭身為候府子嗣也當好好想想。至於少陽先前向我打探的消息,錦事先並不知所以未曾做准備,可若再有消息我會告訴你,如此少陽可能息了心中怒火?”

   “……”

   紀少陽沉默許久,想想那的確不能全怪他,他並沒有提前告訴他,若非他自己貪杯也不會醉到不醒人事以至於誤了事。

   他眼睛落在紀少亭手中的字條上,最後卻是抬起頭看著男子有些蒼白的臉色沉了沉臉開口:“你剛剛為什麼不躲,我根本不是你的對手,以你的武功可以很輕易躲過我那拳才是。”

   錦只淡淡的回:“少陽早就說過不會真的傷我,那我又何必躲?”

   “你……”

   紀少陽被咽了下:“你就不怕我真收勢不住十成內力會震碎你髒腑?到時候就算是神醫在府也難救?”這人當真是讓人無語,明明與他交手對招,他並未只守不攻,可偏偏最後關鍵時刻給他收手。

   若非他中途偏了了掌勢,那掌此刻也肯定落在他身上,換言之他應該也受了內傷。可他收掌便罷,干嘛當真受生生受他一拳?這若是被丫頭知道了那還不得心疼死?該不會他就是故意的?

   紀少陽眼中閃過絲狐疑。

   “我無事,只是點小傷一會兒調息後就會好,天色很晚少陽少亭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也免得阿裳會擔憂。”錦將紀少陽眼中懷疑盡收眼底卻未多言,他的確是故意的,若非如此他的怒火又豈能輕易的息下來?

   不管如何他是阿謹已認定的大哥。

   他自不可能出手傷他。

   紀少陽卻並未離開,看著錦直言開口:“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要問你,你是真的喜歡丫頭,還是想利用丫頭?現在你的眼睛能看到了,是不是也有想要入朝為官的想法?如果你有此思量我可以請父親替你向朝庭舉薦,以你的才華我想父親定然會應允,況且此次的事我想若是皇上知道,也定會褒獎你。”

   皇甫歐陽白樺三人皆聽到蹙眉,紀少陽話裡意思很明顯,他始終還是不相信鄴宮奪嫡的這場換天,這所有發生的事都是夫人一人所為,硬是將這事兒和主子扯上關系,可是天地良心這事兒真和他們主子沒半點兒關系。

   可紀少陽不相信似乎也並不奇怪,這樣的事誰敢相信?最近這一個月帝都裡那可也是熱鬧極了,大局終定,新皇攝政理事,禮部已選好日子舉行新皇的登基大典就在七日後。

   那日的事也早就傳了出去,可時至今日除了當日禁宮之中親眼所見的人也沒有幾個人敢相信那個事實,也勿怪乎紀少陽會把這些全都推到主子的身上,反正主子本來就是夫人的擋箭牌,黑禍背多了就成了自然。如今便說不是,這不也根本沒人相信了。

   “錦此生都不會入仕!!”

   錦眼眸輕眨看向紀少陽回掀唇,聲音清淺中又又多了抹認真:“所以少陽不必托候爺替錦舉薦,此次的事錦也從未想過向誰邀功,那並非錦的功勞。至於少陽問我到底是否真的喜歡阿裳,我想那不應該說是喜歡,我愛她,終此一生我只愛她一人,余生歲月我也只要她一個。我想保護她絕不比少陽少半分,所以少陽現在是否可以放心了?”

   “你說的我會認真的想。”

   紀少陽微有尷尬:“既然你無心入仕,那便當我沒說,早些休息吧,還有傷勢讓簡洛替你看看,沒得這慘白慘白的臉色若是被丫頭看到只怕又會怨我這個大哥的以大欺小,欺負她未來夫君,事情談完我也沒別的,你們早些休息,少亭也隨我回去。”

   “是大哥,錦大哥你還是聽大哥的讓簡洛替你瞧瞧,身子最重要,大姐若是知道你受傷也定會擔憂。白樺,歐陽,皇甫,你們好好照錦大哥。”紀少亭起身朝那三人叮囑後這才起身隨紀少陽離開。

   看錦大哥臉色白的像紙,他是真怕他傷得不輕。

   大哥這次可當真怒急下了重手。

   “主子,您的傷可還好?主子為何不躲開?就算是受下可也不用讓自己如此重傷啊?作作戲便好了,紀世子也是竟對主子下如此重手。”白樺忙拿出藥丸給男子服下,聲音裡盡是對男子的擔憂和對紀少陽的不滿。

   “無事,你們下去休息,我自己運功調息就好。”男子只搖頭開口將三人遣了下去,自己運功調息了。

   約半個時辰他收勢正要起身進去內室,卻是有敲門聲起,隨著男子輕輕道了聲進來,房門被人從外打開,卻不是晴依送水洗漱,來的人卻是先前被男子摒退的歐陽旭與皇甫瑜。

   “主子可無事了?”

   歐陽旭進來後順手便關上了房門,視線落在男子臉龐,男子調息後臉色不再慘白多了絲血色,只那蒼白色卻仍讓他狠狠的蹙了蹙眉。

   “主子……”聲音有些猶豫。

   “我無事,你們有什麼想說,現在可說。”錦仍面色淡然坐回軟榻,似乎早就料到他會來,他說著抬頭看了眼歐陽旭與皇甫瑜,皇甫瑜只垂首恭敬站在一旁並未有什麼言語。

   歐陽旭蠕了蠕唇道:“主子,您為何要下那樣的命令?如今情勢驟變卻是打亂了我們原本的計劃,主子,屬下想主子定然早就猜到夫人的意圖,可主子為何還要下那樣的命令不許我們的人插手?若非如此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錦只淡聲道:“我並未猜到。”

   “屬下不相信,主子定然早就猜到,如今主子的眼睛已能看到,這也本就是我們的目的,可這麼好的機會主子卻為何要放棄?屬下不懂這是為什麼?主子您告訴屬下這到底是為什麼?”並未猜到?這四個字他怎麼會信呢?主子又怎麼可能會猜不到?

   原本事情很順利可沒想到卻在最後出現了偏差。

   這讓他無法接受。

   平日嬉笑的歐陽旭此時臉色卻滿是沉肅,說著他身體驀然一震:“還是主子您當真不想拿回屬於您的一切了?那我們這麼多年的努力又算什麼?那個皇位本就該是主子的不是麼?是不是因為夫人?主子您是怕夫人知道您的身份會心生怪責,所以您才,可您難道忘記了您可是……”

   男子卻是忽爾出聲打斷:“記住,我只是肖錦,你們是我的屬下,只需要服從我的命令,給我傳令所有人,誰若走漏半字,我必會親手取誰的命!!”素雅的聲音透著幾分冷戾殺意。

   “主子……”

   歐陽旭臉色微變身體也是微晃,看著男子臉上不容置疑的表情,怔怔的許久都未回過神來,直到皇甫瑜伸手用力扯了扯他的衣袖。

   他終於回神:“是,屬下明白,屬下告退。”

   皇甫瑜凝向榻上男子恭聲道:“主子放心,屬下會傳令下去。屬下先去看看子棲,主子請放心,子棲他素來都知道分寸與輕重,他絕不會也絕不敢違背主子的命令,否則此次他定然早就已經暗中插手,主子自有道理,屬下相信他會想明白的。”

   “……”錦未言語。

   皇甫瑜等了半晌見男子並無其它交待,在心中嘆息著拱手退了下去。夫人與那人牽扯如此之深,也難怪主子會如此警告子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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