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招攬

   “主子,人都帶來了。”

   寂靜的房間裡,檀香裊裊,房門被打開,黑影終於停了下來,將人放在屋中榻上蒙著面的男人跪地向屋中的男人復命。

   “可還順利?”

   “回主子,我們用了主子給的秘藥,所有人都被迷暈,加之他們以為主子早就離開許是沒有過多的防備,所以屬下等並未遇到任何的阻攔。”

   “退下吧。”男人只低低道出三字。

   “是。”

   房門被緊閉,一直靜坐的男人終於起身,他自抬步走到榻前看著女子陷入昏迷沉睡中的小臉,深遂如鷹鷲般的眼裡泛著幾許的光,薄薄的紅唇也驀然間勾起抹笑,帶著幾分凶殘卻又似燃著簇簇火苗的炙熱。

   “紀華裳,膽敢威脅孤算計孤讓孤威嚴盡失的女人,孤說過終有一日孤會要你臣服在孤的身下,至此後孤會讓你成為孤的禁(和諧)臠私寵,從此以後你便是只屬於孤的,呵呵……”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房間裡幽幽的響起,他伸手落在女子粉嫩白晰的臉龐指尖輕撫而過一路向下落在女子頸脖與鎖骨便要探入衣衫裡。

   吡——

   細細的銀光驟閃,男人掌心一痛頓時收回了手,看著掌心深扎放骨的繡花針赫連煦臉色陰冷的側頭,整個人卻在瞬間愣住。

   “是你!!!”

   幽暗的窗邊多了抹人影,一襲月白長袍,臉覆血玉鏤空面具,面具上的冥羅花幽幽在夜色中綻放,帶著幾分的妖冶與艷麗映著那雙深遂漆黑的眼眸像是來自死亡的誘惑。

   “赫連煦本能的吐出兩個字驟然間回神卻是驀然笑了:“孤已經派人找了你許久,沒想到你終於是出現了。不過孤以為你此時應該在鳳城才是,卻不想原來你竟然還在帝都?當真是讓人始料不及。”

   男人眼底有著明顯的詫異,怎能不詫異?原本只是想將這個膽大的小野貓帶回北漠,豈知竟會有此意外的收獲。他可是做夢也未想到過,他苦心尋找了這麼久都一直無果的人,居然會主動出現在他面前?

   鳳城那邊此時怕早就風起雲湧如火如荼了,可他倒好竟然出乎所有人預料還留在帝都裡,難怪間無人能夠找到他。

   原本他是打算等著看彼岸那邊的結果。不想第九淵竟又有了動作,既然有了消息自然也沒有人再去關注彼岸,大概全都已經趕去鳳城了。畢竟彼岸的要價那當真是太高,誰也不是大傻瓜既已有追查方向誰又會去再花銀子買消息做那麼愚蠢的事呢?”

   “赫連王不也還在帝都?王駕一行應早就已經出城離開,可赫連王卻暗中返回趁夜虜人,赫連王所為也讓人始料不及。”安夙撇了眼渾然未覺手掌傷勢的赫連煦,聲音低沉而寒涼。

   她當然不會在鳳城。

   他都還沒有走她又怎麼可能會離開?

   自然了他會返回也早在意料之中,中了藥卻沒有拿到解藥,還在她手上吃了那麼多虧,他又怎麼可能會如此平靜的離開?若是不暗中做些什麼,那似乎也太不符合他狼王的性格。

   換言之,她留在帝都也自然是為了等他。

   “怎麼,你是為了她而來?”

   赫連煦伸手拔下掌間的繡花針坐回桌前,聞言撇頭看向榻上的人道:“倒是當真出乎孤的意料,沒想到你也對她有興趣?看來這位紀家大小姐的價值也是遠出孤的預料,你想從孤的手上帶走她?”知道他暗中返回趁夜虜人,他這的確是在告訴他,他是為了這個女人而來。

   可紀華裳?

   這個女人怎麼可能會和他有所交集?她是他的人?那日的那個男人呢又和這個女,和眼前的他這三個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他與那個男人相識?或者那個男人實際也是他的人?還是他們都想利用這個女人?

   又或者……

   赫連煦眨眼之間腦子裡面已浮上數個疑問,可仔細深想了許久卻是沒有一個問題他能想出一個答案,而顯然的那個能給他答案的人就在他眼前。

   “不錯。”

   安夙將男人眼底一閃而逝的懷疑盡收眼底,幽幽鳳瞳中卻是凝起抹笑意也徑自邁步坐去了男人的對面,他就算做夢也不會想到,其實他想找的那兩個人本來就是一個人。而他今夜此時的現身,還有說的那番話顯然也已成功將這位北漠的王擾亂!!

   她面具下方紅唇輕啟:“我的確是來帶她回去,對你來說她除了是女人可以用來發泄大概也再沒有別的利用價值,可她是我的人,現在你明白了?”

   “赫連煦,我不希望你再盯著我的人,否則,下一次我的針就不會是對准你的手掌,而是會對准你的死穴,你覺得你可有把握能躲得過去?”低沉的聲音裡染著幾分凌厲的警告,從赫連煦暗中返回想虜走她帶她回北漠,足可看出這個男人這是不打算放過她想要死死的盯著她。

   否則他現在應該在前往鳳城的途中,而不是出現在這裡。

   他盯著她無疑是個麻煩。

   尤其這個男人什麼都能做出來,居然趁著起風夜大肆在候府下迷藥,想到此安夙眸光更冷了幾分,若非早就料到他定會返回,是以在候府中加強了戒備今夜怕是當真會給他迷倒不少人。

   “她是你的人?”

   赫連煦被威脅倒是未變臉色,也並未太過在意,他聞言眼底閃過抹流光微頓了片刻他笑著反問道:“五國中誰人不知,大鄴戰神,銀槍無敵,孤卻不知何時你竟也玩兒起了女人的繡花針?你的弒天呢?”

   男人眼神在安夙身上掃過。

   似打量也似在審視。

   “怎麼,你很想試一試?”安夙亦是挑眉反問:“看來那日我實在不應該手下留情,而是應該用我的銀槍也在你的身上戳出幾個洞,想來如此赫連王便不會再好奇我的銀槍,也不會再派人四處尋我,連你北漠丞相都派出來跟蹤我赫連王倒當真是舍得,就不怕我斷了你的左膀右臂?”

   “哈哈哈……”

   赫連煦大笑出聲,笑畢他卻是一拉自己的衣襟露出胸前的箭傷道:“對比你的銀槍,孤卻更加好奇你這個人,孤本就是為你前來大鄴,安夙,你可知此次孤為了你下了多大的注?孤為你差點九死一生,不止被人刺殺中了一箭,還被那個女人差點抹了脖子下藥威脅,如此你足可知孤對你的誠心了!!!”

   “如何安夙,選擇效忠於孤,孤會成為你最堅實的後盾,憑你一人之力想要復仇對抗整個大鄴皇室,無亦是以卵擊石,可有孤相助便不同,孤這些年專注於養精蓄銳,孤的軍隊兵強馬壯,有非夜這個軍師,再有你替孤指揮孤相信拿下大鄴指日可待,如此你自然可報了蕭永郢滅你九族的血海深仇!!!”

   “然後呢?”

   安夙看著他胸前已復原卻留下的箭矢疤痕,也聽著赫連煦一字一句的言語唇邊笑意不減輕輕的吐出三個字,問了那麼多只想確定她的身份。

   “然後?”

   赫連煦微愣了下:“難道你不想報仇?你做了這麼多難道不是為復仇?你助我攻下大鄴,我給你復仇的機會,我會把你的仇人全都交給你處置,到時你想做什麼孤都不會阻止,孤還會許你位極人臣,你想要什麼孤都可以給你,這樣難道不是很好?”

   “莫非你還想拒絕孤的幫助,莫非你想以你一人之力覆滅蕭皇室?你該知道大鄴建兩百余年早就根基深厚,雖近年來天災戰亂令大鄴幾度受挫,可瘦死的駱駝也比馬大,若無外力的援助那幾乎是不可能辦到的事。還是,你早就已經有了選擇?又或者你不想報仇了?”

   赫連煦顯然未想到安夙竟會問出這樣一個問題,然後?什麼然後,那還用再說麼?他花費這麼大的力氣想要把他找出來為的就只一個目的,那就是要他助他完成他的大業,這在他看來根本就是雙贏的事。

   完全沒有衝突。

   他替他效命,再借用他的勢力報仇,同時也替他完成他的心願,這樣不是很好麼?照理說換作任何一個人都肯定是會答應的,尤其蕭家與他之間的仇那說是血海深仇也是半點都不為過。他此時遞出橄欖枝怕是沒人會不接,更何況他如此的真心誠意?

   可聽他只兩個字的反問,還有那帶著淡淡冷嘲的語氣?他好似並不打算如他所想那般爽快的應下他的招攬。

   若說他是不想報仇?那顯然是不可能的,否則他也不會在帝都裡做出這麼多的事了,所以最有可能的可能,是他早就與別人達成合作。

   他選擇效命於別人???

   這個念頭才起赫連煦眸光已陰暗了幾分,只是卻又眨眼間斂去,眸中的疑惑亦更加的濃郁,如今放眼五國之中選擇誰又會比選擇他還要合適?

   “我的仇我自然會報,赫連王的心意我心領,只是我並不打算投靠你,暫時也沒有打算要投靠於任何人,我要報仇自然會有我自己的方法,至於我能否報仇那是我自己的事,似乎與赫連王無關。”

   安夙聲音微揚勾唇笑回,眸底卻是淡漠如雪:“赫連王既已向鄴帝辭行,那便早些返回北漠別再外多逗留,如你所說你幾度遭遇行刺,還是北漠的王宮對你來說比較安全。”

   論禮賢下士招攬人才,赫連煦這個北漠的王的確是眼光獨到,江非夜與納蘭肅都是他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兩人並沒有什麼出身也不是什麼貴族。可收攬了這兩個人,卻讓他在短短不到兩年時間裡一統北漠各番幫小部。

   認真來論赫連煦這個人除了太過好色,又對女子太過不屑一顧之外,他卻無疑是個極為合格的帝王,既有野心也有能力更是有魄力,居然扔下國事來大鄴只為了招攬她?他倒真是舍得下本錢。

   可效忠於他?

   效忠啊?

   效忠於他成為他的馬前卒替他攻城掠地是麼?那又與她以前所做的有何不同之處?說好聽了那是保家衛國,說難聽她以前不也只是蕭家的馬前卒?

   安夙想著唇邊笑意更濃了幾分,卻也更涼薄了幾分,他怎會知這兩個字從她死的那刻起便已從她人生被徹底的抹去,她不會再效忠於任何人。

   赫連連煦卻是蹙眉看著安夙,那兩段話似乎都有意有所指,尤其是他說的的最後一段話,更似隱含深義好似在提醒他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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