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攤牌,向她宣戰

   “你想說什麼?”

   男人素雅的聲音在屋子裡回蕩,也在安夙耳中不停回響,半晌,安夙模棱兩可的問了一句,他既如此問肯定是已經開始懷疑,可她不明白他怎麼可能會發現?到底又是從何處生的疑?

   錦站起身一步步朝安夙走了過去:“簡洛告訴我櫻洛還活著可是他卻一直未能找到,她就是曦月對麼?你帶回的那匹馬我派人查過曦月後也查了,它的本名叫烏風是曾經的護國大將軍安嘯庭的戰馬。安家被抄斬它幾經輾轉被送進尚林書院直到被你帶回候府。”

   “昨夜我的人回報臨江王現身曾說與蕭燁有不共戴天之仇,我發現你也一直都在處處針對蕭燁,昨夜出事我曾讓白樺去探過我知道你昨夜也不在候府。還有你的武功高深莫,別人不知道可我知道。當夜阮家被滅我與你巧遇我便懷疑這件事可能與你有關,當時你身上除了水澡味女兒香還有絲幾不可見的血氣,那之後我便派了人調查你。”

   錦說著微頓緊鎖了眉宇:“可實際調查結果與我想像的相差極遠,你應該並不會武,紀家與安家也毫無關聯,你本人與安家人也並無焦集,唯一有過交集的就是蘇世子妃。我想不通這是為什麼,所以猜測這是有人在利用紀家利用你想於帝都挑事是我便借機引你出來。”

   “原本我是想靠近你找出你背後的人,進入候府後發生的事卻又漸漸推翻了我的猜測,我想等的人一直沒等到所以我一度懷疑自己推測錯誤,可我沒想到我會從你身上得到阿謹的消息。原本我並未懷疑他,直到從簡洛那裡知道櫻洛活著的消息。她的出現太過巧合,後來查到的事肯定了我的猜測,只是我卻一直想不通一個候府千金大小姐自小都長在深閨的女子,竟會與一個常年征戰沙場的將軍有關?”

   “你的那身武藝到底從何而來?為何你身上偶爾竟也會散出凜冽的錚錚殺伐之氣?為何你與我調查到的你看似性格相似可實際卻相差極遠?有太多讓我想不通的地方,所有的事實也都證明即使表面上你們毫無關系,可實際你與他卻有著絲絲縷縷的關聯。”

   “阿裳,他還活著是麼?你,是在幫著他復仇?可你為何要幫他?你和他到底是何關系?你該知道你幫他對你對永寧候府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麼,他對你來說竟已如此重要麼?你對他……”男人聲音到有絲微顫,呼吸也是一緊,那話終是沒能再說下去。他有太多太多想不通的地方,能給他答案的只有她,可她卻一直躲著他並不想給他一個答案。

   安夙看著走到自己跟前握住自己的手,將自己帶回屋中滿面疑惑看著自己的男人,他的臉色很蒼白,就連唇瓣此刻也是盡失了血色,那失去血色的唇裡吐出的話卻是字字敲在她心尖,她早就知道應該送他走可當初卻是沒能狠下心,否則也不會被他查出這麼多事,她並不想他們之間走到這步,可她想要的他卻不願意成全。

   如今,他這是在向她攤牌了麼?

   原來他當初進入候府時便早就對她生疑,如他所說他進入候府也的確是別有目的,原來他那夜他不止聞出了她的身份更聞出她身上的血氣,她是該稱贊他的鼻子比狗鼻子更靈她被河水泡了那麼久他居然還能聞出那絲血氣,還是應該誇他即使沒了武功沒了眼睛,那腦子和鼻子卻依舊好使的讓人覺得恐懼?

   明明看不到卻依舊能查出這麼多東西,為了查這些他不惜賣了自己跟她到候府來甚至不惜忍受候府那群女人的謾罵和騷擾也不出聲。

   他到底是有多能忍?

   還有櫻洛的身份他不可能查到,簡洛一直在候府與櫻洛朝夕相處可簡洛都沒有懷疑過,刻著櫻洛名字的連環袖箭也早就被她燒毀換成了普通袖箭,所以就算找到東西他也不可能確定她的身份。

   可他竟光憑懷疑就敢來威脅他???

   安夙想著眸光微微暗沉:“怎麼,若他真的還活著你也想找到他?白樺與簡洛都說過你當初與寒舟結拜他曾答應你會替你們引薦,你當時那麼關注他又是為了什麼?是真的因為與寒舟的結義之情又或者其實也是為了利用?”

   利用,這兩個字像是把刀刺得人眼疼。

   帝都之中這麼多路人馬想要找她出來,除了師兄是真的擔心她以外誰又不是想利用她來達到自己的目的?可她這一生最恨的就是被人利用,她說過不會再做任何人的棋子。

   誰若利用她,她便讓誰付出代價。

   哪怕,那個人是他!!!

   “我當初找上寒舟的確抱著想與他結交的想法,如同昨夜所有人都想找到他我想五國之中沒有人會不想將他收為己用。”

   錦濃重的深吸幾口氣平復心緒素雅的聲音有些低沉:“同樣我想你不會希望這些事被寒莊主知道,更不會希望這些事被你哥哥知道。我會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不會告訴任何人。唯一只除讓我離開,你該知道這個我不可能會答應。”

   “且寒舟已知櫻洛還活著,就算我不說他遲早也會有所察覺,我不管你到底想做什麼,在你心裡的人又到底是誰,我只知道你也是在意我的,我可以幫你隱藏她的身份,唯一的交換條件:我不希望你再這樣躲著我。”

   “你這是在威脅我?”安夙聲音已是冷極。

   “你可以當作我在威脅你逼迫你,你有你的決定可我也有我的選擇,你意已決我無法勸說你改變決定那麼威脅自是我的首選。勸說也好威脅也罷你不肯面對我對你的感情,那我只能用強硬的辦法來逼你。”

   男子伸手輕拔著女子發絲,臉上再無平素的淡然一字一句:“阿裳,你想讓我離開你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親手,殺了我。除非我死,否則我不會離開也不會對你放手。對男人來說這也是場戰爭,我與你之間的奪心之戰我已經輸掉了自己的心,所以現在是我與他之間的戰爭。”

   “我可以不在乎千菩提,因為不管千菩提有多在意你,可我知道在我與千菩提之間你在意的人是我。可他不一樣,他對我的威脅遠勝千菩提,因為你在乎他遠遠多過在乎我,可我喜歡你這是我的底線我絕不可能改變,他是戰場的常勝將軍不敗神話,對我來說也是最強勁的敵人。”他的聲音堅定到無可轉寰,對他來說這就是場戰爭,而他無疑處於劣勢,若輸了就要輸掉她,他輸不起所以只能用盡所有辦法去贏得這場勝利。

   他這是懷疑她躲他,是因為她喜歡的人是她自己?

   所以不惜對她宣戰?

   安夙看著男子身上的淡然被濃烈戰意替代腦子有些亂,就像所有的事情都好像早已脫離她的掌控變成了一團亂麻打下死結再解不開。她怎麼都沒想到他竟是把她當成了假想敵不止對她宣戰,還拿她自己來威脅她?

   “你以為我真的不會對你動手麼?”安夙回神話落衣袖一滑手中匕首已抵在男人頸脖之間,微微用力便有血溢了出來,然則對面的男人卻是眉頭也未皺面色更絲毫未變,臉上的笑容在這刻落在人眼中極為刺眼。

   從來都知她毅力驚人,也從來都知道她下手不會留情,他自認也從不是不能冷靜,更不是不能忍耐的人,可已整整二十三天不能見到,整整二十三天不能聽到她的聲音,整整二十三天不能感受到她的氣息,連用火兒傳訊也不能帶回她的半點消息,他的忍耐早就在這二十三天的等待裡,在理清所有的線索,在得到那個消息之後到達了他能承受的隱忍極限。

   可她卻並沒有半點軟化,這讓他無奈急切的同時不得不另尋他途,面對她徐徐圖之似乎並沒有用,他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用自己來逼她,用她最在意的人和事做為條件交換威脅她這很卑鄙。

   但那又如何呢?

   若不如此怕永遠也無法打破這個僵局。

   比起最終要承受失去她的代價,其它一切對他來說半點都不重要,他從來都不認為自己是個善良的人,他的敵人太強大,既已經宣戰那他就會利用所有能利用的手段和條件來打贏這場沒有銷煙的戰爭。

   戰爭裡從來只論結果輸贏,沒有卑不卑鄙,更沒有可不可恥。他早就有了這個認知,他生而為將也應該再清楚明白不過。

   安夙並未收手反而又用力了兩分,看男子頸間鮮血如注而下,她垂在腿側的另只手卻是微微緊纂到有些發顫:“你就不怕死了以後再也報不了仇?你當初找上我合作不也是為了報仇?現在甘願受死你的仇你不打算再報了?”

   “阿裳想要我做出取舍?”

   錦凝著她沉默許久:“我承認報仇對我來說的確很重要,可如果連唯一在乎的都沒有了即使報了仇又還有什麼意義?”對很多人來說報仇重於一切,可對失去過太多次的他來說,報仇雖重要可那唯一的一線希望重於一切。這一次他會緊緊抓住,不會再讓它消失。

   “可你並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安夙收手冷冷的開口,扭頭不去看他頸間的傷還有那白色衣衫上的刺目艷紅,只是心卻似乎有些抽疼,為什麼非要如此來逼她?按照她的設想去做不是很好麼,如此一切都會有結束的一天。

   “我的確不知你想要的是什麼。”

   男子未去擦拭血漬反而伸手落在女子的雙肩,用力強行將女子的身體扳了過來逼著她正視自己:“可我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你總說我在自作多情,可你有沒有想過這只是你在自欺欺人?否則,你剛剛為何那麼維護我?為何會道我是你的人?又為何那麼急著和我撇清解釋?你難道不覺得這只是欲蓋彌彰?”

   “我很清楚你至少是在意我的,我不知你為什麼要逃離抗拒,可你有沒有想過你在抗拒我的同時,不止是在折磨我,其實也是在折磨你自己?阿裳,我想要的只是你,不管報仇也好天下也罷,不管你和他有什麼關系,也不管你們之間有什麼秘密又或是有什麼目的,哪怕你是真的愛上他,我也會讓他從你心裡徹底的消失,我只要你心裡的那個人是我,如此對我來說這世上便再沒有什麼能成為你我之間的阻礙和障礙,你明白麼?”

   男人的聲音低沉到極至,他的手指落在女子臉頰卻是很輕很輕,他仔細描摹著她的五官,在心中勾勒著她的長相,嘴角微彎的弧度更是柔到極致,因為看不到所以只能如此感受她的存在,摸到真真實實的她,聽到她的聲音,嗅到屬於她的香氣,感受到她的呼吸頻率。

   只有感受到他的心才不會再空落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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