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私情

   那被沐池看著女子乃蘇府的庶女。

   名喚蘇煙兒。

   蘇煙兒被沐池一席話問的臉色瞬間煞白,她愴惶搖著頭,撲通一聲跪在了蘇國公夫人面前:“我,我,我沒有,我絕沒有做出這等不知廉恥的事,此事與我無關,我沒有給池公子傳過什麼字條,母親,你相信煙兒,我真的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

   甯卉珊伸手將紀少亭手裡的紙條奪了過去,看完紙條上的字跡,垂頭落在女子身上的視線幾乎都帶著刀子:“你沒有,那這字條是本夫人寫的?本夫人真是做夢都想不到我蘇公府裡,居然有你這樣不知廉恥的女兒,不止做出勾引男人的下賤事,還心思惡毒的謀害自己的嫡姐,你別叫屈我母親,我可沒有你這樣惡毒的女兒……”

   婦人抬腳踹在女子心口,女子受力不住後一個後仰嘭一聲跌倒在地,瞬間臉色慘白一片:“疼,救我,好疼,嗚嗚,好疼,救救我……”

   “煙兒……”沐池喚了一聲,卻被沐夫人一個凌厲眼神震得止了步,只望著女子痛苦的臉色,怔怔的,似石化了一般。

   有血順著女子粉色裙擺浸出。

   汩汩似泉狂湧。

   那血太紅,嫣紅的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讓眾人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就連甯卉珊也未想到,她那一腳下去,竟將女子給踢到——

   小產!

   在場貴婦腦中立時浮現這兩個字,這已是明擺著的,沐家的少爺與蘇家的庶女兩之間有私情。這可真是扯出蘿蔔帶出泥,誰都沒想到原本是問蘇沐家兩後輩集體‘白日宣(和諧)淫’的事,居然卻又中途帶出這樣一樁醜事。

   “天,這,這是小產了?還未嫁人就懷上了孽種,這蘇煙兒平日裡看起來文文弱弱挺好一個姑娘,沒想到竟是與男人私通還珠胎暗結……”

   “誰說不是,看這蘇家小姐做出的事,哎,還道蘇家門風嚴謹,蘇家女兒都是名門閨秀,可原來門風敗壞,這姐姐與兄長亂(和諧)倫,妹妹與人私通珠胎暗結,說出來都是丟人……”

   “這蘇夫人也真是夠狠,一腳下去卻把自個兒外孫都踢沒了……”

   “什麼外孫,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哪有她自個兒的女兒貴重,自然下得了手了,不過,你們說這孩子會是誰的?不會真是沐家公子的吧?這可當真是越來越亂了,這沐公子看著文質彬彬,卻沒想到會做出這樣的事兒來……”

   “這還用問,沒聽剛剛沐家公子那聲煙兒叫得有多‘痴情’?說不定還真與這蘇煙兒有幾分情義……”

   有情意?有情意便不會都不過去扶一把。

   眾人嘰嘰喳喳低聲議論著,蘇國公臉色憋得通紅,只差沒氣得找個地洞把自己給全部塞下去,也免得一張老臉丟盡。這大概是他有生以來,過得最最讓他‘精彩難忘’的壽辰。估計,會讓他一輩子到死都謹記不忘。

   蘇少亭看著沐池卻只覺慶幸,慶幸當初是自己誤會了大姐,慶幸自家大姐失意時,還好沒有看上這種毫無擔當的男人,否則,只會讓大姐再傷心一次。

   這個時候當事人竟全都愣著,沒有人說話,也沒有人出手幫一把地上不停流血的女子,女子小產這樣污穢的事,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更何況還是未婚失貞懷上孽種的人,甚爾就連他的父親亦是半點沒有出聲,看那樣子就似恨不得地上的女子與他毫無關系。

   “蘇夫人,還是先叫人給這位姑娘診治的好,終歸是條性命。且若她死了只怕我大姐一會兒也就真有理說不清了。現在已證明,沐公子來這裡與我大姐姐根本毫無關系。我大姐與蘇煙兒你不熟,與沐家沐池你那就更無關系。你們自己私通更是你情我願之事,那就更與我大姐扯不上關系。”

   紀少亭抿了抿唇開口提醒,微頓又接道:“且不說我大姐醉酒後是否有能力將這幾個大男人弄來這裡,大姐是第一次來蘇國公府,她怎會知這個院落,又怎能指使你蘇府的人將這麼多人全引來這裡?莫非沐夫人與蘇夫人都當蘇府的下人護衛是擺設,當貴府的丫鬟婆子都是傻子,更當這滿園賓客都是瞎子?”

   眼見那女子被人抬走。

   紀少亭說著走到那報信的婢女前:“若我沒記錯的話,你是蘇小姐的貼身丫鬟,可我大姐姐走時你根本沒有跟在身邊,那你是如何知道我大姐出了事?又為何去到前廳便直接嚷叫出事的人是我大姐?”

   “奴,奴婢也不知道,奴婢只是聽到聲音,奴婢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小姐說帶紀小姐來筱,筱月閣,奴婢聽到聲音以為,以為是紀大小姐,奴婢被嚇壞了,奴婢以為……”丫鬟被質問的語無倫次,手腳都不知往哪裡放,額頭汗滴如雨,整個人都狠狠的顫抖著,她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小姐只讓她申時二刻直接去前廳帶人來捉‘紀華裳’的(和諧)奸。

   可她怎麼也沒想到,帶人來時捉到的人竟會是自家小姐。她此刻無比後悔為什麼自己就沒有來此先查看,為什麼都沒有先來找小姐確認,若有確認,事情也不會發展到如此不可收拾的局面。

   尤其看著蘇國公夫人投來的陰戾視線,丫鬟只覺得耳中嗡嗡作響,腦子一片空白完全失去了反應,甚至也忘記了接話下去,腦子裡只剩下三個大字。

   死定了!

   她死定了,小姐出了這樣的事,夫人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這個認知讓她渾身力量被抽空身體也隨之軟跪在地。

   “不知道?你以為?”

   紀少亭看著婢女軟癱似泥,卻是冷哼了一聲反問:“難道你來報信前都沒有事先查看清楚?就算你沒看清可聽總該聽清了,這麼多人,整整六個人在房間裡弄出這麼大的動靜,我們才走到院門處都聽得一清二楚,你總不會連半點都分辨不出,卻為何在前廳時不說別人,獨獨就說我大姐一人?更有,你既身為蘇家的婢女,難道卻連自家主子的聲音半點都分辨不出麼?”

   輔進國公府便被刁難,誰都知這是宴無好宴,說不定就是鴻門宴,既然如此他又怎能不多長個心眼,多關注一些?若明知別人不安好心還不防備,那他這十幾年也就白活了,大姐姐這些日子也就白教他了。

   “還有,這屋裡茶壺被動過,五杯茶也都被喝過,還有撒出來的痕跡。椅子也有些許的移動,也就是說有人曾在坐在這裡說過話,至少是五個人。那這五個人又會是誰?是他們又或是我大姐?我大姐在害人之時也有閑情逸致請他們喝茶?你們覺得這很正常?”

   紀少亭指著那幾人問完,眼見婢女無以應對,眾人也都凝著那桌面的茶杯不發話,他轉頭看向那兩位著華服的夫人:“二位夫人懷疑我大姐,我也可以懷疑是他們自己來這裡做這些齷齪事,更可以懷疑是你們將我大姐帶走意圖不軌,二位夫人都是堂堂正一品誥命夫人,我勸你們說話前最好思量清楚,若你們懷疑我大姐那就拿出證據來,若沒有證據就不要在此信口開河。否則,我少不得要去都府衙裡告二位一個誣陷之罪。”

   “紀少亭,你這是什麼意思?”

   沐夫人被搶白的大怒,臉上滿是陰鷙之色:“本夫人難道還不能懷疑?所有人都在這裡偏偏你大姐不在。誰都知道你大姐和我女兒兩人有仇,能保證你大姐這不是懷恨在心蓄意報復我女兒?況且,誰都知道永寧候給了你大姐暗衛,她是辦不到,她卻可以找人替她做不是麼?”

   “報復你女兒?是報復沐依嵐輸了賭局丟了臉?還是報復蘇盈盈得了賢王側妃我大姐懷恨在心?又或是報復蘇府禮教不嚴對上門拜壽的客人卻請姨娘前來招待?我姐姐有什麼需要報復的?”

   紀少亭反問話鋒又是一轉:“你女兒既昏迷為何卻又與丫鬟出現此處,你應該去問你的女兒,去問你女兒身邊的人,去問蘇府照看的下人。我就不相信會查不出絲毫線索和證據,可你問都不問直接將罪名扣在我大姐身上,反要少亭來提醒二位夫人,這就是你沐國公府與蘇國公府當家主母應有所為?”

   “就因為我大姐和沐三小姐有過一點過節,沐夫人你就懷疑我大姐指使暗衛虜了她過來,可為什麼不會是別人虜了她?為什麼就不能是她自己走過來,說不定為的就是做這肮髒之事?”

   少年臉上浮上抹諷笑,聲音驟冷:“今日我就將話放在這裡,誰敢潑我大姐姐髒水,那也得看看我紀少亭答不答應。珍珠你現在領人前去報官,都府衙府台於大人,慎刑司掌司郭大人,大理寺卿應大人,我想三位大人總有人能查清這件事還我大姐清白,也總有人能將我大姐找出來。”

   “正好諸位殿下也在,就趁此機會將此事查個一清二楚,免得事後再有人拿此事來攻擊我大姐。聖上親許我大姐為未來賢王妃,若我大姐名聲有污更是墮了天家顏面,如此罪責我紀家萬萬擔待不起。”

   “你們蘇沐二府的醜事我紀家不想管也不想看,看了也只會誣人眼,我只要找回我大姐,還我大姐一個清白。我只知道我大姐是蘇小姐帶走的,現在我大姐人不見了,你蘇府也是責無旁貸!!!”

   心中似有股氣直衝肺腑,紀少亭燁燁星眸怒視那幾人,眸中中泛著陰沉而冷戾的寒芒,一字一句聲音鏗鏘落地,聽得蘇沐二府的人都是僵了臉,原本蘇國公著了人帶賓客先離開,許多人聽了少年那話也都趁此機會留了下來,看直了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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