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舊情難復
“朔銀之皇？”
這兩日千塵在北王府聽幽冥湫與她講過靈力修煉者的世界，而千塵也將自己能夠修煉靈力的事告訴了幽冥湫。
這其中也少不了鬧出了些笑話。
當幽冥湫好奇地問千塵是否測試過靈力修煉天賦等級的時候，千塵笑得一臉詭異，著實讓幽冥湫胡思亂想了一把，搞得幽冥湫以為千塵的天賦太差，害他嫌自己多嘴險些抽自己一耳光。
直到千塵眼神有些不太正常地告訴他：“可能，我上次測試出了問題，要不，你再給我測一次吧。”
美人有要求，幽冥湫自然樂得接受，同時心裡也在暗暗擔心，這要是結果不盡人意可怎麼辦啊，幽冥湫甚至已經想好了睜眼說瞎話的辦法來哄千塵了，只是這一切亂七八糟的想法在測試結果顯示的那一刻，都化作了美麗的泡沫，一觸就破。
幽冥湫定定的看著千塵，第一次在他的臉上千塵看到了這種表情，不可置信夾雜著點兒欣喜若狂，饒是千塵的定力也不得不感嘆一句，幽冥湫的心理活動直接趕超紫管家，太復雜了。
“紅級。”幽冥湫咽了口口水，吃力的說道。
可誰知道千塵一臉的雲淡風輕：“奧，那這麼說南宮無雙說的沒出錯。”
幽冥湫此時倒真有些想撬開她的小腦袋看看裡面究竟裝了些什麼東西了。
千塵嘟著唇問道：“你呢？靈力修煉天賦。”
幽冥湫回了回神，滿不在意地一甩袖子說道：“和你一樣。”
這回輪到千塵汗顏了，這人果然是妖孽，紅級從他嘴裡說起來就像是蘿蔔白菜似的。
“你隱瞞了多少人？”千塵不由得疑惑的問道。
當年能在那麼小的時候被幽冥島的太長長老看上，他的天資肯定是絕佳的，只是不知道那位太上長老看上的是幽冥湫習武的天賦，還是他和南宮無雙一樣能看出人的靈力修煉天賦。
這個時候不得不說千塵是想多了，南宮無雙能看透是因為她根本不是人，加之南宮無雙身為曼珠沙華花妖的天賦能力，這可不是什麼算命先生隨便掐掐手指就能算出來的，可惜對於南宮無雙的身份千塵還不知道。
幽冥湫不在意的笑了笑：“只有你知道。”
嗯？
這下千塵好奇了，輕聲問道：“你在幽冥島呆了十四年沒有人給你測試過靈力修煉天賦等級？按說不會啊。”
確實，像幽冥島，蓬萊島這種對於尋常人來說就是聖地，怎麼可能連天賦都不測試就收留外人住在島上呢。
幽冥湫像是能看透千塵在想什麼似的，伸出手揉了揉千塵的小腦袋，輕笑道：“我是被太上長老帶去的，也是太上長老唯一的弟子，輩分甚至要在島主之上，你認為這樣一來若是我不願意，誰能做主給我測試天賦？”
經過幽冥湫這麼一說千塵便明白了，典型的以勢壓人。
“這算是倚老賣老？”千塵滿臉都是調侃的笑意。
聞言，幽冥湫饒有興致的挑了挑眉：“你這麼說也不過分。”
還真像是那麼回事，以輩分壓人可不就是倚老賣老麼，幽冥湫含笑看著千塵，這些話也只有她敢對自己說。
“那麼，王爺既然師出名門，教徒弟的功夫自然也不會差了吧。”千塵忽然笑眯眯的把臉湊到幽冥湫的面前。
事出反常必有妖，幽冥湫與千塵認識以來是深知這一點的，看她這副樣子就知道怕是有求於自己了，當即故意板起了臉嚴肅地說道：“怎麼？突然問這個做什麼？可是腦袋裡又打了什麼壞主意了？”
千塵替聽俏臉頓時一垮，撅著嘴巴咕噥道：“王爺大駕，果然很難請得動啊。”
聞言，幽冥湫忍俊不禁：“說吧，你又有什麼鬼主意了。”
“小女子雖然有天賦可沒有師傅啊，唉，王爺想必也聽說過一句話，叫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現在我就是這個巧婦了。”
聽著千塵哀怨的語氣幽冥湫心中頓時明了，唇角一揚笑道：“怎麼，想拜師？”
“把話說得那麼直白做什麼，就你我這關系還談什麼拜師啊。”千塵大方的揚了揚手。
幽冥湫一樂：“你我是什麼關系？嗯？告訴本王？”
幽冥湫忽然放大在眼前的俊顏頓時讓千塵亂了方寸，她小臉燒的通紅，心跳也有些不受控制的快了起來，幽冥湫離她太近了，近到他呼出的熱氣都噴在她的臉上。
幽冥湫見她害羞的樣子心情大好的掀起了唇角，聲音更是溫柔地不像話：“千塵怎麼不說話？是本王的聲音太輕了，千塵沒聽到？”
說著，他更靠近了幾分，這一下千塵頓時清醒了，像個炸了毛的貓咪一樣猛地推開幽冥湫自己腳一軟踉蹌了兩步才勉強站穩了身子。
看她這個樣子惹得幽冥湫一陣輕笑。
千塵狠狠地白了幽冥湫一眼，沉聲道：“笑什麼？你只要告訴我你教還是不教？”
幽冥湫心知她是被自己逗弄的害羞了，也不再逗她，低聲道：“千塵想學，我自然願意教。”
得到滿意的答案千塵這才緩和了臉色，把腦袋往一邊一揚，冷哼道：“算你識相。”
幽冥湫滿臉溫柔的看著千塵別扭的樣子。
正在這時，紫管家的聲音十分不和諧的響了起來：“王爺，再過三日就是你與小姐大婚之日了，有些事需要王爺親自處理，而且小姐也需要回紫府准備一番，雲家現在已經來人了，正在正廳等著呢，您看是不是先送小姐回府？”
考慮到民間的風俗，幽冥湫不得不認輸的忍痛放千塵回了紫府。
坐在馬車上千塵的唇角忍不住緩緩勾起，還有三日了，還有三日，她便要嫁給幽冥湫了。
正在她微微出神之際，馬車一個顛簸千塵的身子狠狠地向後撞去。
“砰”地一聲。
千塵的身子狠狠地撞在了車廂的板子上，有些吃痛的揉著手臂，千塵伸手挑開了馬車的簾子，卻在看到車外站著的人時一下子愣住。
“北景寒？”千塵疑惑地開口。
千塵挑開車簾由柳葉扶著下了馬車，而在她對面負手而立風華絕代的男子可不正是北景寒。
北景寒看著千塵，目光中帶著懊悔，疼惜，愧疚，他緩緩開口：“千塵，你真的要嫁給獨孤湫？”
千塵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本以為這些天北景寒毫無消息是代表他認清現實了，放棄了，可現在看來，似乎並沒有那麼容易。
想著，千塵淡淡的開口：“是，我要嫁給他了。”
聞言，北景寒的眉頭緊緊地擰了起來：“千塵，為何非要嫁他，你的心裡，就不再為我留有一點位置？”
千塵毫不猶豫的點頭，朱唇輕啟：“北景寒，你是個聰明人，這些事你本該看得開的，天下女子何其多，你多我千塵一個不多，少我千塵一個也不會少，為何將感情耗在我身上，沒用的，那些事都過去了，再也回不去了你知道嗎？”
千塵話音一落，北景寒便自嘲的大笑了起來：“過去了？你說過去了？怎麼可能過得去，你突如其來闖進我的生活，走進我的心裡，當我把你深深地種在心裡的時候，你又告訴我要我自己生生的將你挖出來，千塵，太遲了。”
千塵不禁皺了皺眉，在她的認識中，共北景寒是個心思深沉的人，他不該有如此強烈的感情的，眼前這個人還是從前的樣子，可千塵卻覺得，他不再是曾經自己認識的那個北景寒了，偏執，會毀了一個人。
千塵悠悠的嘆了口氣：“你，何苦如此？有些道理不用我說，你該明白的。”
而北景寒聽了千塵的話卻仿佛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自嘲道：“我明白，可我不甘心，明明是我先遇到你的不是麼，明明你的心裡是有我的，可為什麼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為什麼你要嫁的人不是我而是獨孤湫。”
見北景寒這個樣子，千塵心中也是有幾分不忍的，平心而論，她曾經是真的對這個男人有了感情，而北景寒救了她的命，給了她重生，對北景寒，千塵做不到像對其他人一樣狠心，終究她還是欠了他的，即便她口中說著給他一株絳珠草，從此兩人橋歸橋路歸路各不相干，盡管她口中說著欠他的恩情她還了他，可只有她自己的心裡知道，人命，要拿什麼來還能還得清呢。
若是放在從前，一條命而已，千塵即便死了她自己也不會覺得遺憾可惜，可現在想來，若是當初她真的命喪黃泉，今日又何以遇到了幽冥湫，說到底，她是欠了北景寒的。
“北景寒，有些事過去了就是一輩子過去了，就像太陽東升西落，你是無法挽留無法阻止的，你能做的就是把握住現在擁有的。”千塵低聲道。
北景寒冷冷一笑：“我擁有的，除了權勢，我還有什麼。”
千塵嘆息著搖了搖頭：“寒瀟湘，如果你回頭想想你就會發現，她一直站在你的身後，沒有一刻離開過，這個世上沒有人比她更希望你幸福。”
北景寒一愣，隨即不悅的皺起了眉：“千塵，你知道的，我和她沒什麼，寒瀟湘只是我的師妹。”
千塵淡淡的笑了笑：“北景寒，你是在試圖欺騙我，還是妄圖自欺欺人，以寒瀟湘的美貌，以寒瀟湘的名望，她為何單單守在你身邊這麼多年，寒瀟湘的性子是甘心屈居人下之人麼，她看起來活潑貪玩，什麼都不在乎，但是寒瀟湘心裡的驕傲我想你不會不懂，可她為了你，這些年默默無聞地守在你身後，你可曾看到過？或者說，你看到了，只是選擇了去忽視？”
北景寒的眼神閃了閃，在這一刻，他忽然不敢去看千塵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