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坐山觀狗鬥
千塵冷冷一笑：“如此一來，我們便做回好人，幫我那大皇兄一把。”
“什麼！你要幫獨孤離！”練月一驚：“千塵，你在說什麼啊。”
千塵緩緩勾起唇角，低聲道：“讓他們狗咬狗，我們坐山觀狗鬥。”
“你的意思是把這個消息透露給紫紫衣和獨孤離？”
千塵微微一笑：“知我者，月也。獨孤離若是這麼容易就垮了，可就浪費了容大小姐那步棋子了，我既然設下了局，那麼，只要我不喊停，便不會讓它就這麼結束！”
“容琴？大皇子正妃？她是你的人？”
“不，她只是她的父親貪慕權勢的犧牲品，說來，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這件事情過後，我不會難為她。”
千塵終是於心不忍，對敵她一向冷血無情，但容琴，或許是因為她也同樣出生在官宦世家，或許是因為她同樣身不由己，也或許她與自己一樣在父母眼中都是可以換取利益的犧牲品，只要能坐上高位，哪怕是她們丟了性命，那些為人父母的都不會眨一下眼睛。
說起來，千塵與容琴並沒有什麼太深的過節，不過就是之前容琴處心積慮安排的那一場暗殺，可惜最後還是沒成功，自那以後千塵在沒有見過容琴，通過了解，她似乎是看破紅塵了一般性子大變，整個人寧靜祥和的很，此番進宮，容琴若是能保住她自己的性命，那麼塵埃落定之後千塵會放她自由。
練月勾了勾唇角，柔聲道：“千塵，我發現，你變了。”
“變了嗎？哪裡變了？”
練月眉眼含笑：“整個人變得有了人氣了，從前看你總是雲淡風輕的，似乎喜怒哀樂都不會出現在你身上，盡管你一直在布局，可我卻知道你並不是為了爭什麼，說到底不過是為自己留一條後路罷了，可現在，你會心軟，會擔心別人，‘人’在你眼中不再只是利用的工具，這樣沒什麼不好，我很開心。”
千塵淡淡一笑，拿起茶杯輕輕地抿了口香茗，輕聲道：“也許，有血有肉，有情緒的人才會得到幸福，從前的日子太孤獨，我不願再回頭。”
練月和千塵相視一笑，有些話不需要多說，一切盡在不言中。
人呵，就是如此，一個人過了千年萬年，習慣了也不覺得孤寂難捱，可一旦有一日，有個人突然闖進了你的生活，毫無預兆地將一份溫暖硬塞進你的心裡，再想抽身而退就不那麼容易了，會不舍，會貪戀，像是中了毒一般，於千塵而言，她的生命中，遇到幽冥湫，便是她的毒，再脫身不得。
千塵想了想，練月入宮不就根基不穩，安排人混進獨孤離和紫紫衣的宮裡想來是費了不少心血，若是動用練月的人，那從前種種便付之一炬了，這種情形肯定是千塵不願見到的，若是此事由千塵說出來獨孤離和紫紫衣定會疑心有詐，那麼，最合適的人選就只有……
“容琴。”
“容琴。”
千塵與練月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開口道。
千塵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我之間有這樣的默契，容琴眼下不得寵，這顆棋子幾乎也廢了一半了，她沒有紫紫衣的優勢很難搬倒紫紫衣，不過，若是這次這個消息由容琴口中說出來，獨孤離必定對她刮目相看。”
練月皺了皺眉：“可是，你不怕獨孤離會懷疑容琴，他可是冷落了這個正妃有一段日子了，女人可都是善妒的。”
千塵笑著搖了搖頭：“或許你不知道，容琴一直以來的夢想可就是嫁給大皇子，畢竟在幽冥湫消失的這是四年裡，他可是罪有機會成為皇儲的人選，況且容列這個人趨炎附勢對權勢貪慕之極，這一點獨孤離不會不知道，他會娶容琴也是為了拉攏容列這個一國丞相，容琴與我不合這是全上京城人盡皆知的事實，她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獨孤離，獨孤離必會認為她是為了讓他死了這份對我不該有的念想，不疑有他，所以，這件事容琴來做最合適不過。”
練月想了想千塵說的似乎有理，不僅點頭。
“現在我們要想的是怎麼把消息傳遞給容琴，這件事絕對不能交任何人知道，容琴這顆暗棋至關重要，一點問題都出不得。”千塵頭疼的蹙了蹙眉，她突然有些後悔為什麼自己沒有先見之明在宮中安插幾個人，不然也不會兩眼一閉一片黑漆漆的了。
練月想了想忽然出聲道：“幽冥湫。”
聞言，千塵的眉頭皺得更緊了：“這件事不能叫他知道。”
這練月就有些不解了，千塵一向坦誠，尤其是對於自己心中已經認定的人，她對自己尚且如此信任，無話不談，更何況已經決定下嫁的幽冥湫呢，當即不由得輕聲問道：“為何不能叫北王爺知道？”
千塵嘆了口氣，無奈的說道：“他這個人你不知道，較起真兒來執拗著呢，若教他知道獨孤離心中有這種齷齪的想法，我怕他會直接進宮一劍了結了他。”
練月挑了挑眉，低聲道：“我倒覺得這件事不一定能瞞過他，北王爺那個人深不可測，我尚且能知道獨孤離的消息，他在大皇子宮中會沒有眼線？怕是還會是身居高位的獨孤離信任的心腹呢。”
千塵驀地展顏一笑：“你說的沒錯，幽冥湫那個人永遠是一切盡在掌握，可這件事他卻不會注意到，他原本就不在乎皇位之爭，可天家爭鬥身不由己，幽冥湫會在獨孤離身邊安插重臣以備不時之需卻不會找人去偷聽他們的閨房之樂，獨孤離疑心重好猜忌，朝堂上的事是不會說給紫紫衣聽的，幽冥湫知道這一點怎會去費心費力，他這個人本就對那兩人不喜巴不得離他們越遠越好，即便是聽了人家閨中的私房話怕是也覺得惡心呢。”
千塵帶著輕笑的話音一落，便聽身後一道涼涼的聲音響起。
“你倒是了解本王。”
千塵眸子猛地睜大，他來了多久了，心下暗沉不由得抬頭去看練月，卻見練月滿臉無奈的對著她扯了扯唇角，顯然她也是剛剛發現幽冥湫竟然在這。
千塵暗叫不好，幽冥湫私下從不以本王自稱，如今怕是真的動怒了，帶著些求救的眼神看向練月，練月額角刷下兩條黑線，扯動了下唇角：“北王爺怎的來了也不知會一聲，可叫人嚇了一跳。”
幽冥湫冷冷地掃了眼練月臉上有些僵硬的笑意，緩緩開口：“臣弟不知二皇嫂竟也在，時候也不早了二皇嫂與千塵的‘私房話’也該說完了吧，如此臣弟便不送了。”
說到‘私房話；三字幽冥湫還刻意加重了語氣，練月嘆了口氣：“既然如此，我便不打擾你們了，千塵啊，我就先回了。”說罷，遞給了千塵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
千塵一張俏臉頓時垮了下來，暗罵練月不講義氣。
幽冥湫十分有節奏地踱著步子走到千塵面前坐了下來，修長漂亮的手指緩緩地摸起了千塵的茶杯，輕聲道：“本王今日才知道千塵竟然如此了解本王，你說，現在本王是該高興呢還是生氣呢？”
千塵感受著他周身的寒氣，十分不爭氣地咽了口吐沫：“嗯……我想，多了解你一下，也許，你會高興，也說不定，你說呢？”
千塵這話說得十分沒有底氣，說罷還偷偷拿眼角瞄著幽冥湫，心中暗自嘀咕著他會不會捏死自己。
正在千塵腦袋裡亂七八糟地思考著的時候，幽冥湫緩緩開了口：“千塵若是不把對本王的了解用在糊弄本王的事情上，本王會很高興。”
千塵眼皮一跳，語氣頓時如軟了下去：“我，我，我也不是要糊弄你，嗯……，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你也知道，獨孤離現在死不得，你做事又向來無所顧忌的，我是擔心……擔心你會真的殺了他。”
話音一落，只聽“砰”地一聲，幽冥湫手中的那只茶杯不堪重負光榮的犧牲了。
說到底這件事情還真的是千塵理虧了，她也實在是不好發脾氣，一直以來千塵都認為兩個人之間一定要彼此坦誠，不能有隱瞞，可這次卻是她有了想要隱瞞幽冥湫的想法，想到這兒，千塵嘆了口氣，伸出手輕輕拽了拽幽冥湫的衣袖，柔聲道：“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千塵，你想消息通過什麼方式傳到獨孤離的耳朵裡？”練月有些拿不准地問道。
千塵想了想，練月入宮不就根基不穩，安排人混進獨孤離和紫紫衣的宮裡想來是費了不少心血，若是動用練月的人，那從前種種便付之一炬了，這種情形肯定是千塵不願見到的，若是此事由千塵說出來獨孤離和紫紫衣定會疑心有詐，那麼，最合適的人選就只有……
“容琴。”
“容琴。”
千塵與練月兩人相視一眼，異口同聲的開口道。
千塵淡淡一笑：“我就知道你我之間有這樣的默契，容琴眼下不得寵，這顆棋子幾乎也廢了一半了，她沒有紫紫衣的優勢很難搬倒紫紫衣，不過，若是這次這個消息由容琴口中說出來，獨孤離必定對她刮目相看。”
練月皺了皺眉：“可是，你不怕獨孤離會懷疑容琴，他可是冷落了這個正妃有一段日子了，女人可都是善妒的。”
千塵笑著搖了搖頭：“或許你不知道，容琴一直以來的夢想可就是嫁給大皇子，畢竟在幽冥湫消失的這是四年裡，他可是罪有機會成為皇儲的人選，況且容列這個人趨炎附勢對權勢貪慕之極，這一點獨孤離不會不知道，他會娶容琴也是為了拉攏容列這個一國丞相，容琴與我不合這是全上京城人盡皆知的事實，她將這個消息透露給獨孤離，獨孤離必會認為她是為了讓他死了這份對我不該有的念想，不疑有他，所以，這件事容琴來做最合適不過。”
練月想了想千塵說的似乎有理，不禁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