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下毒風波(3)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千塵與紫紫萱兩人往那一站,千塵的群眾票就要超出紫紫萱太多了,何況百姓不明前因後果,看到的正好就是千塵被掐住了脖子奄奄一息,輿論自然就指向紫紫萱了,百姓們尖酸刻薄的話如數地傳進了紫漢的耳朵,成功讓紫丞相黑了臉。

   紫漢沉聲說道:“孽女,到如今你還不思悔改,罷!我就當才能夠沒生過你這個女兒!從此你不再是我紫府的大小姐!”這一句話徹底宣判了紫紫萱的死刑,絕了她的念想,從此,她再也不能回到紫府,只能寄人籬下地生活在舅父家。

   紫紫萱梨花帶雨的哭訴道:“爹爹,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都是千塵,是她設計害我,您要相信女兒啊,爹爹。”

   紫漢不為所動,拂袖而去。

   蘭姨娘半攙著千塵的身子,輕聲問道:“千塵,有沒有哪裡受傷?”

   千塵淡淡一笑,說道:“我沒事,父親現在心情不好,您去陪陪他吧。”

   聞言,蘭姨娘稍稍放了心小步去追上紫漢。

   柳葉扶著千塵,主僕兩人緩緩地向聽雪園走去。

   寒瀟湘看見兩人的身影,笑著開口道:“解決了?”

   千塵點了點頭,說道:“嗯。”

   寒瀟湘微微一笑,道:“千塵,我沒想到你會這麼做。”

   千塵挑了挑眉,問道:“瀟湘覺得我該怎麼做?”

   寒瀟湘緩緩開口道:“捉出真凶,還練小姐一個公道。”

   “呵呵”,千塵輕笑道:“真凶?我在她身上下了那麼大的本錢,總要給她個機會發揮作用才是,她想借刀殺人我就成全她又如何?”

   借刀殺人?寒瀟湘心中感嘆,誰借刀,借哪炳刀,殺哪個人?現在的狀況恐怕和紫紫衣預料中的剛好相反吧,寒瀟湘說過,練月是吸入了海心花的花粉才會陷入沉睡,而紫紫菱雖然有害人之心,可那三種花產生的是混毒,雖然症狀與海心花相似,可到底不是同一種毒素,剛剛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紫紫菱有沒有下毒,卻沒人注意練月中的這毒是不是紫紫菱下的,或者說,沒人想到紫紫菱會被人拿捏准了時機做了替罪羊。

   紫紫衣的計劃無非是借由他人之口向紫紫菱透露出百合,水仙,白玉霜混合在一起會產生劇毒,按照紫紫菱的性子加上她對千塵的嫉恨一定不會考慮太多,而紫紫衣暗中讓人在房中撒上海心花的花粉,事後清理干淨,就算被發現了有人下毒也有紫紫菱這個大好的替罪羊衝在前頭,不過這其中有一件事脫出了她的掌控,就是寒瀟湘!紫紫衣沒有想到千塵與寒瀟湘有交情,更沒有想到寒瀟湘輕輕松松就說出了“海心花”的名字,不過好在千塵對海心花的“忽略”成全了她的計劃。

   這招借刀殺人,練月如果一睡不醒自然最好,這樣就成功地調撥了千塵與輔國公府,如果醒了追查起來也查不到她紫紫衣的頭上,鏟除了紫紫菱加深王氏母女與千塵之間的仇恨對紫紫衣也是有百利而無一害,不過她沒想到的是王氏會如此不濟,直接被千塵趕出紫府,不得不說,紫紫衣的確是個玩弄權術的高手,只可惜她挑錯了對手,在千塵的眼中,王氏母女只是砧板上的肉,何時動刀全看她心情好壞而已。

   寒瀟湘沉吟了一會兒,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把心一橫開口說道:“千塵,我覺得,現在的你,讓我有些……陌生。”

   “是麼?”千塵雲淡風輕地回聲道。

   寒瀟湘皺了皺眉,沉聲說道:“作為朋友,我不想看到你現在這個樣子。”

   千塵微微一笑,開口問道:“哪個樣子?不擇手段?還是助紂為虐?”

   寒瀟湘緩緩地搖了搖頭,開口道:“看得出來你與練小姐是閨中密友,她不應該成為你復仇路上的犧牲品,她如今還不省人事,可你卻利用這點除去了王氏母女。”

   千塵瞥了眼仍在昏迷中的練月,淡淡地說道:“瀟湘,我從不認為你是個善良之人。”

   寒瀟湘出聲道:“我自認不是,可我不會利用朋友。”

   千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道不同罷了,在我看來我只是讓月的昏迷發揮了它最大的價值而已。”

   北景寒呢?

   千塵淡淡一笑道:“不,他不是,因為我與他之間已不再有任何牽連。”

   寒瀟湘微微皺眉:“千塵,既然有情,何苦為難彼此?”

   “你怎知於我來說,這是為難?子非魚焉知魚之樂,你們與我終究是走在了不同的路上。”千塵深深地看著寒瀟湘漸沉的臉色,清冷的眸子似乎要看穿她的靈魂一般,輕聲說道:“瀟湘,你,不必為他做到這種程度。”

   寒瀟湘一慌神神色有些不自然地哂笑道:“你說什麼呢,我看你這兒也沒事了,那我就先回去了。”說罷,逃似的離開了。

   千塵澀然一笑,寒瀟湘的心思她同為女子怎會感受不到,試問,有誰會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無聲守護十幾年,甚至將魔宮這等勢力拱手相讓,寒瀟湘對北景寒的情或許瞞過了北景寒,瞞過了阿一和阿二,但終究是沒有騙過千塵,千塵對寒瀟湘是敬佩的,為了一份不會有回音的感情可以傾心付出,甚至願意將另一個人推到他的懷中,這一點,千塵自問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的,也或許,這便是他與寒瀟湘的緣分。

   紫丞相夫人王氏被休,帶著兩個女兒被逐出家門,很快就在上京城的大街小巷中傳開了,順帶著的還有王氏母女在紫府中飛揚跋扈,一手遮天,如何欺凌當初的二小姐如今的塵公主的事跡,與外界的風言風語截然相反,紫府中這兩日卻是一片風平浪靜。

   千塵沒日沒夜的在床邊守了兩日了,這天一早終於見練月有了悠悠醒來的跡像,果不其然,日上三竿時,床上的練月就有了動靜。

   “千塵,回來了?”練月剛剛醒來,這兩日滴水未進,嗓音有些沙啞地說道。

   千塵長舒了口氣,小心地扶起練月讓她的身子靠在靠枕上,沒好氣地說道:“可算是醒過來了,你要是再睡上兩天,我可真要去輔國公府負荊請罪了。”

   練月難掩虛弱的笑了笑,說道:“我昏迷的事情,我舅父舅母和祖母,他們不知道吧?”

   千塵點了點頭,道:“暫時不知道,我怕輔國公和溫老太君掛心,下了封口令,現在除了紫府的人外界還不知道這幾天的事。”

   聞言,練月稍稍松了口氣,隨即關切地看著千塵說道:“這兩日辛苦你了,這人都消瘦了許多。”

   “這說的是什麼話,你沒事最重要,我想,你也知道這事兒和紫紫衣脫不了關系,但暫時我還不能幫你報這個仇。”千塵沉吟道。

   練月會意的點頭,微微一笑道:“我還不知道你嗎?你做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動她的時候,這筆賬就先記下,不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恐怕已經給她找好替罪羊了吧。”

   千塵毫不驚訝地笑了笑,說道:“紫紫菱。”

   與練月之間,千塵始終有種默契,兩人不需要說明太多就知道對方心中所想,就如現在一般,練月對千塵沒有半分埋怨苛責,她甚至猜到千塵會這麼做,在練月看來,千塵此舉是明智的以退為進,而這種行為在寒瀟湘看來,卻是讓她寒心的利用,無所謂孰對孰錯,大概這就是知己與朋友的區別吧。

   “紫紫菱”,練月輕聲呢喃,隨即贊同的點了點頭,“王氏母女確實不宜再留,不過既然王氏沒有了利用價值,恐怕古赤紗是不會放過她了。”

   想想也是,古赤紗為了控制王氏可是在她身上下足了本錢,甚至連陰蛇蠱都用上了,現在王氏連一點兒作用都沒起到,白白浪費了古赤紗的心思不說,若是在泄露出去點什麼,那對古赤紗來講,可真就是得不償失了,如此一來,王氏只怕難逃一劫了。

   千塵本也不是悲天憫人之人,只是有些感慨,幾個月前她還要仰人鼻息委曲求全,可這短短的幾個月後,王氏母女已經被她趕出紫府,真是世事無常。

   “你身子再好些就要回府了吧。”千塵輕聲說道。

   一陣沉默後,練月緩緩點了點頭:“五日之後,我便要進宮了。”

   “這麼說來,入宮之前恐怕是見不到你了。”想到這兒,千塵有些不舍。

   練月微微一笑,安慰道:“又不是老死不相往來了,你得了空便進宮看看我就好。”

   “入宮以後萬事小心,二皇子為人謙和,但他的母妃賢妃娘娘可是個心機深沉的主兒。”千塵小心提醒道:“那日選妃宴上,雖然賢妃和淑妃看起來一團和氣,可後宮中最不缺的就是演戲的高手。”

   “嗯,我明白。”

   “還有一點,你一定要記清楚”,千塵神色嚴肅地說道:“皇儲之爭,務必遠離。”

   練月撲哧一笑:“我插手那種事情做什麼?”

   聞言,千塵深深地看著練月,輕聲說道:“月,若有一日,即便你對二皇子交了心,也不要為他去爭那九五之尊的位置,高處不勝寒,這個道理你該知道。”

   練月鄭重地點了點頭,寬慰道:“你放心吧,二皇子似乎無心皇位,而且,當今聖上聖體安康,立儲君的事可還早得很呢,即便是立皇儲,心思通透之人都看得出,多半還是那位神秘的北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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