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證明

   大公主冷笑一聲道:“難道我一個女兒家還會去冤枉他不成!”

   千塵冷笑一聲道:“大公主向來不肯愛惜自己的羽翼,!”

   大公主勃然變色道:“紫千塵!你說這話什麼意思?”

   紫千塵卻是微微一笑道:“是什麼意思,大家心裡都很明白,公主你在府上豢養男寵無數,又是風流無度,裙下之臣不知凡幾,我第弟會對你意圖不軌,說出去,誰會相信呢?我不怕他羞辱你,倒是怕你勾引他!”

   大公主面上清白交加,她冷聲地道:“我男寵再多,又與你紫家何干?若是你們再拿不出確鑿的證據,就閉嘴吧!否則,不等問紫治的罪名,我便要治你一個對皇室不敬的罪名!”

   紫千塵微微一笑,走上前來,道:“公主殿下,真的要當眾看證據嗎?”

   大公主的目光落在了紫千塵的臉上,其中恨意翻滾,她冷笑一聲道:“紫小姐,難道你能拿出證據來?”

   紫千塵氣定神閑,淺淡的三分笑意經唇渲開道:“是啊,若我能拿出證據來呢?公主,你到時候又該如何補償?”

   眾人心道,若是紫千塵能拿出證據證明紫治是清白的,那大公主就成了誣告。雖然羞辱皇室等於大不敬,是滿門抄斬的罪過,可若是公主去冤枉一個世家子弟,這又該是什麼罪名呢?大公主根本不相信紫千塵能拿出證據來,她冷笑一聲道:“若是你果真能拿出來證據,這五十大板,我就代紫公子受了!”

   紫千塵笑得吳柔,她看了一眼太子,淡淡地道:“太子殿下,大公主所言,你可贊同?”

   太子看著紫千塵,心頭卻掠過一絲不安,他雖然並不十分了解對方的厲害,卻也知道大說這話是過於莽撞了。豪門侵犯公主,那就是對皇室大不敬,要滿門抄斬,可是公主去冤枉別人,卻不是什麼大事,大公主剛才卻誇下海口,說若是紫千塵能夠證明紫治的無辜,她便自願領受這五十大板。太子想了想,看向大:“大,你不得胡言亂語,什麼五十大板,難道你要死在當場嗎?”

   大公主冷笑一聲道:“皇兄,事實早已擺在眼前,我不過是逼紫小姐承認而已,做垂死的掙扎又有什麼用?我把話撂在這兒,若是她真的證明紫治是無辜的,那我自願受這五十大板又有什麼關系?只可惜,她真的能拿出證據來嗎?”

   紫千塵始終未曾移動雙目,一瞬不瞬地直視著大公主。明亮似星的眸子,卻叫人心裡發寒:“大家都聽見大公主所言了吧?”眾人紛紛點頭,紫千塵只是冷笑道:“既然大家都聽見了,那此事就一言為定。來人,端一碗清水來。”

   旁邊人不知道紫千塵意欲何為,只不過她是紫家小姐,所以他們只能遵命辦事,很快,便有婢女端了一碗清水來,放在茶幾上。紫千塵微微一笑道:“弟弟,請你走過來。”紫治走上前來,他身上還綁著繩子,紫千塵微笑道:“請太子殿下先命人給我弟弟松綁。”

   太子道:“紫小姐你這是什麼意思?此案還沒有查清呢!”

   紫千塵微笑,目光之中卻是十分的冷漠,她的聲音帶著一絲清泉般的冷冽:“太子殿下,我既然有法子證明我弟弟的清白,這裡又是眾目睽睽之下,你還怕他有飛天遁地的能力不成?”

   太子一想也是,便吩咐人放了紫治。紫治滿面驚疑地看著自己的姐姐,不知道她要清水來做什麼,難道這碗清水可以證明他的清白嗎?

   紫千塵面上盈盈笑著道:“你把你身上的外袍脫下來,把先前被那潑出的茶水沾濕最多的一角,浸在這碗裡,揉搓之後,用力地擠干就是。”紫治一愣,隨即遵命照辦,只不過,盡管他這樣做了,這水卻也沒有什麼異常的變化,只是浮起了些許的沉澱。紫千塵微微一笑道:“吳小姐,這碗水,你可敢喝?”

   吳愁面色一變,隨即,她倒退了半步,下意識地道:“紫千塵!你……你……你這是干什麼?”

   紫千塵微笑了起來,她慢慢地道:“好了,我已經證明了我弟弟的清白,請太子殿下放人就是。”

   太子一愣,不由道:“紫小姐,你這什麼意思,我怎麼越看越糊塗呢?光憑這一碗清水,就可以證明你弟弟的清白嗎?”

   紫千塵的眸子削厲冷凝而波瀾不起,口中語氣越發的吳和,卻是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寒意:“太子殿下,剛才我的婢女在那屋子裡發現了一個打碎的杯子,又見到我弟弟的袍子上似乎有什麼痕跡剛剛干了,我便猜測當時大公主特意端來一杯茶水,想讓弟弟喝下,可我弟弟卻無論如何都不肯,於是兩人爭執之間,那杯茶水被打翻了,弟弟,你還記得這回事嗎?”

   紫治一愣,他仔細地回憶了一番,仿佛是有這麼一回事。

   北景寒的笑容卻加深了,紫千塵的觀察能力若論第二,世上怕沒人敢稱第一,這便是她的本事了。

   紫千塵看著眾人不解的眼神,慢慢道:“當時我就在想,大公主為什麼非要逼著弟弟喝下這杯茶呢?怕是茶裡有什麼玄機。只不過,當時那碗茶已經打翻了,剛才我已經命流鳶去瞧過,地上的水漬都早已經干了,根本查不出什麼。好在我弟弟的袍子上,已經沾了不少茶水,雖然也已經干了,可在這清水之中,搓一搓,揉一揉,必定會有一些茶漬下來,劉太醫,你精通醫術,不妨聞聞看茶水之中,究竟有什麼名堂。”

   劉太醫將信將疑,走了兩步,端起那水,伸出食指,點了點,放在鼻子上聞了聞,接著,又仔細研究了半天,甚至還嘗了嘗,這才道:“這味道已經很淡,但是,似乎,有一點……”他“有一點”三個字說出口,卻是說不下去了。

   紫千塵微笑:“劉太醫不敢說,還是讓我來說吧,這茶水中,定然是有人下了催情的藥物!”

   眾人一聽,面色都變了。尤其是吳愁,此刻已經害怕地開始發抖,是大公主說借了她這個地方,還要她布置一切的,現在居然全都被紫千塵發現了。

   太子不禁勃然大怒:“紫小姐你說這話,難道是說我皇妹故意下藥,想要迷倒紫公子嗎?”

   紫千塵突然一笑,眼中沒有笑意,有的只是幾分嘲諷,道:“不!不是迷倒,而是要讓我弟弟意亂情迷地做出不軌之事,好讓眾人瞧見,坐實了紫家大不敬的罪過,若非不然,她為什麼要逼他喝下這杯茶呢?”

   大公主面色慘白,她沒有想到,紫千塵憑著這麼一件十分細微的事情,就能猜到如此之多,她不禁上前一步,厲聲呵斥道:“紫千塵!你不要胡言亂語,我怎麼會做出這種事情!”

   紫千塵卻只是微笑,她口中淡淡地道:“公主殿下又何必心急呢?你吩咐吳小姐特意替你准備了這屋子,還有這一杯茶水,真正的目的,是為了在身上留下一些痕跡,若我弟弟真的對你意圖不軌……”說著,她看向紫治,微笑道:“以他的力氣,小半個時辰,早就做出很多事情,何至於還讓大公主你大叫出聲呢?若是不然,眾人可以在現在看一看,我弟弟真的要對大公主意圖不軌,只消三兩下便可以制服她,保准她一個字都說不出來。”眾人一驚,這時,才恍然大悟。

   這是一個盲點,卻是剛才大家都因為震驚而忽略了的,

   紫千塵只是淡淡一笑,當著眾人的面,朗聲道:“大公主先是想方設法,引了我弟弟去那院子,隨後又故意和謝公子做出那等事情,好讓我弟弟救她,再然後,倒了一杯含有催情藥的茶水,誘惑我弟弟喝下,偏我弟弟不上當,她心急之下便摔碎了茶杯,好掩飾證據,我弟弟要走,她便拉住他,糾纏起來,還大聲呼救,給他按了一個意圖不軌的罪名,等我弟弟辯駁的時候,自然會扯出謝慶謝公子來,到時候只要說,這謝公子不曾在府上出現,大家便會相信我弟弟是為了脫罪才會如此,這罪名可不就坐實了嗎?王大人一惱怒,自然要動刑,這五十大板打下去,會不會屈打成招且不說,板子上還沾著劇毒,十二個時辰之後,我弟弟若是死在牢裡,那我紫家才真是非得背黑鍋不可了!這計策一環扣一環,看似拙劣,卻十分有效,若是尋常女子想要栽贓陷害,准是一撲一個准!”

   聽紫千塵說到這裡,北景寒面上掠過一絲冷笑:“要是大家不信,我還有證據。”說著他拍了拍手。這時,一名高大的護衛從門外進來,一把將一個年輕男子推到在地上,那男子嘴巴裡塞著塊布,手骨像是被誰打折了,唔唔唔地說不出話,卻不是謝慶又是誰?

   北景寒笑容冷淡道:“謝侍郎,你瞧這可是你的弟弟嗎?啊……我忘了,謝公子臥病在場,不曾參加今日的吊唁,這麼說來,此人只不過和謝公子有幾分相像,卻又意圖對公主不軌,我看,還是當場打死算了。”說著他對護衛做了一個手勢,護衛上去便拎住謝慶的脖子,謝慶殺豬一般嚎起來,可是卻因為被布塞著,只能發出嗚咽一般的聲音。

   謝弘連忙道:“且慢!世子殿下,手下留情啊!”他已經是一臉的急切。

   北景寒微笑道:“怎麼?謝侍郎有話要說?”

   謝弘汗如雨下,他低聲道:“請世子高抬貴手,饒舍弟一條性命吧。”

   紫千塵轉過身來,卻不再理會這謝氏兄弟,而是微微眯著眼睛,仿佛漫不經心的神情:“大公主,這五十大板,你可受得?”

   大公主驚駭地倒退半步,一陣麻麻的涼意慢慢爬上脊背。她驚、而且怕,連指尖都在微微的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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