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4章 忘不掉初衷
“我還是沒明白,”冷秋皺著眉,“如果他想要讓嘉騰作為墊腳石,去賭王跟前邀功請賞,那他應該要對付的是你,簡總已經退居幕後很久了。”
厲風行將目光從遠處收回,正色看著冷秋,語氣冷凝,“我母親一旦出事,遺產的第一繼承人是配偶。”
冷秋心裡咯噔一下,“可是他不是已經……”
他的話只說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在還未出口的時候就被腦子裡另外的解釋給說服了。
法律上,簡華年是喪偶,可是實際上,厲遠知沒死,只要他願意,隨時都可以向法院撤銷自己的死亡證明,重新‘復活’。
一旦簡華年的遺產進入分配程序,即便是厲風行也無權干涉。
而厲遠知握有嘉騰的股份之後,嘉騰的話語權就不會完全在厲風行手裡了,屆時股市動蕩,嘉騰市值蒸發,又將回到疊翠園消防風波的時候,如果不幸進入破產清算程序,那麼被收購也是順理成章。
商業上的博弈,往往就是一夜之間天翻地覆的變化。
這局棋下的太大,如果不是有疊翠園的事情疏漏在前提醒了他們,他們到現在根本想不到厲遠知究竟想干什麼。
殊途同歸,最後的目標都是嘉騰。
厲風行囑咐,“這件事暫時不要跟別人說,知道的人越多,風險越大。”
“我知道,那簡總那兒。”
“我會告訴我母親,讓她屆時換輛車到婚禮現場,至於坐在那輛保時捷裡的,會安排別的人。”
“那就好。”
“……”
海港碼頭傳來汽笛的聲音,在夜幕中回蕩的聲響久久不息,天邊風雲變幻,波雲詭譎,仿佛昭示著一場風雨的來臨。
翌日中午,陳曼抵達西港。
雖然是做樣子,可霍嘉梵倒是連伴娘都替陸昭昭給安排好了。
她們關系最好的這三個姐妹裡,也就陳曼還沒結婚了,所以伴娘的人選除了她之外也沒別人。
同行來的還有盛瑞。
這兩年,陳曼一直就沒放棄過給盛瑞翻案,從中調停不知道多少次,減刑再減刑到現在保釋出獄實屬艱難。
一開始聽說盛瑞要來,聞璐還有些擔心,畢竟冷秋也在,到時候兩個人見了面,場面不好看。
但見到盛瑞後,卻覺得自己是小人之心了。
中午的接風宴上,聞璐解釋說,“昭昭要忙婚禮的事情,所以就委托我替她招待你們,別介意。”
陳曼沒說話,她對此心知肚明。
盛若蘭、冷秋還有陸昭昭三個人那些年的糾葛早就說不清了,陸昭昭雖然對過往釋懷,但是也不願意多事,大概是顧慮到她這個姐妹,所以怕盛瑞見到自己想到妹妹的傷心事,所以才沒來。
盛瑞卻坦蕩,“沒事的,要是來了我也要感謝她,若蘭的命都是她救的。”
聞璐悄悄松了口氣。
盛瑞又說,“還有冷秋……”
提到‘冷秋’兩個字,聞璐這口還沒松完的氣又提了起來。
“別緊張,”盛瑞笑笑,緩解了氣氛的尷尬,“我是想說,過去的事情就過去了,盛家欠冷秋的該還的都還了,若蘭和冷秋的恩怨,鬧了那麼大一場風波出來,也結束了,真見到冷秋我還是要謝謝他對若蘭手下留情。”
‘手下留情’這四個字用在冷秋身上,外人不會相信。
但很多內情,是他們這些關系好的朋友才知道的。
若是冷秋真的無情無義,大可任憑盛若蘭在牢裡自殺,不聞不問。
但他沒有,那封由簡白的手送進牢裡的信寫了什麼,恐怕除了冷秋和盛若蘭之外,沒有人能知道。
當時聞璐根本不相信憑一封信就能拉回一個一心求死的人的心。
但那封信的確做到了。
後來她也從陳曼那兒聽說了不少盛若蘭在牢裡的事情,積極改造,認真勞動,跟獄友都相處的不錯,聽說還交了朋友。
至於尋死覓活的事情,再沒聽說過。
聞璐說,“若蘭無辜,這件事上冷秋當初的確做得不對。”
他可以有更多的辦法去給父親沉冤昭雪,盡管前路漫漫,但是也不該拿著無辜人的幸福當做自己的墊腳石,這一點聞璐他們從來都不認同。
盛瑞搖搖頭,眼神中沒了當初那個紈绔少爺的油膩,剩下的都是看淡世事的輕描淡寫,“都過去了,冤冤相報何時了,等五年刑期滿了,若蘭出來,我會把她和我媽都送到國外去,你們在南城就不會再見到他們。”
說完,他當著聞璐和厲風行的面,握住了陳曼的手,“還有,我和曼曼打算在國外辦婚禮,到時候你們一定要來。”
聞璐眼前一亮,“真的假的?辦婚禮?曼曼你什麼時候決定的也沒跟我說一聲,這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吧?”
陳曼瞪了盛瑞一眼,將自己的手抽出來,沒好氣道,“誰要嫁給你啊,你做什麼白日夢呢?我身家幾百個億,憑什麼嫁給你一窮二白的?”
“這叫互補啊,”盛瑞大言不慚,“你看啊,你雖然有錢但是脾氣太差了,除了我之外恐怕沒人能受得了你跟你白頭偕老。”
“是人話嗎?”陳曼惡狠狠的瞪著他,“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人話。”
盛瑞立馬賠著笑,“我是說,你長得這麼漂亮,性格又好,世界上誰配得上你啊。”
“你就配得上?”
“我自信。”
“不要臉。”
倆人一唱一和的,仿佛看了一出相聲。
聞璐和厲風行相視一笑,暗自在桌下握緊了手。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陳曼和盛瑞都各自遇到過別的人,可是看盡了十裡春風,到頭來還是忘不掉初衷。
既然費了那麼大的勁兒都忘不掉,不在一起的話,老天都看不過去了。
正看著陳曼和盛瑞鬥嘴呢,聞璐接到陸昭昭的電話。
“你們吃完飯了沒啊?衣服送到酒店了,讓陳曼趕緊給我死過來試衣服,我嚴重懷疑這伴娘服做小了,她肯定穿不上。”
隔著兩個位置,陳曼都聽見陸昭昭嚷嚷的聲音,劈手從聞璐手裡奪過手機,“胡扯,我號碼就是最小號,誰像你啊,不管理身材,兩個月前做的婚紗都穿不上了,丟死人了。”
“陳曼,你再說一遍,我給你一腳你信不信?”
“你來啊,就怕你不來,我們這飯店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