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要回屬於我的東西

  飛鳳一閃,耳後聽見哐當一聲,很響,她沒回頭去看,譏諷的嘲笑:“怎麼爺爺,說道你的痛楚了,還是你心虛了?你那煙杆可是鐵的,若是剛才我不躲,你認為我的腦袋能打的過你的煙杆?爺爺就這樣迫不及待的想讓我死麼?”

   “你……你……”左一聲死又一聲死著實的挑的動了他的神經。

   飛鳳不在像剛才那樣裝弱,要是她剛剛說道一個月不到一斤的糧食,爺爺要是有那麼一點點慚愧。

   有那麼心疼之色她也不會說後面的話,只是看見他們竟然還說著給自己一百斤糧食是為自己好這樣的話,著實的讓她氣憤,更是為原主感覺到悲哀。

   九吉,九祥和村長在屋外聽了半天,兩人以前是真的沒想過這些事情,總以為大伯是滿心的為他們好。

   可今兒一聽飛鳳說的話,才恍然大悟,雖然兩畝看似少,但是每年出產的糧食是不少,就算是除去上糧稅,那剩下最少也有三百斤的糧食。

   村長聽九兒說出的話著實的……噎人,不過說的都是實實在在的話,這一年一百斤的糧食是太少了一些。

   村子裡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沒人說起這件事情,他也不好的跟九吉他們說。

   “咳咳……”村長花喜在屋外輕咳嗽了兩聲。

   “進才伯伯,是我,花喜,進來了!”在外輕喊了幾聲,給他們一個緩衝的機會,省的一會尷尬。

   花鎮榮聽見是村長的聲音,回眸看了眼爹,見爹擺手,他急忙的迎了出去,揭開門簾,笑呵呵的道:“村長來了,快快快,進屋做。”看著村長的同時,竟然發現他身邊站著九吉和九祥兄弟兩個,臉色不由的一僵。

   進屋,瞧見站在屋子裡的花九兒,微微的頷首,轉眸看向炕上的人:“花伯,你這麼大的歲數了和孫女置什麼氣,當心氣壞了身子。”

   花進才聽到村長說這話的時候,也猜到他們在外面聽到了,老臉還是不免一紅,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哎……村長,想來剛才你也是聽見,這……這讓我怎麼說,老四死的那會兒,你也是知道。

   家產不少,可最後竟是被這畜生給輸了個抵掉了,若是不是當初我讓老大收了那地,興許現在都沒了。

   要說這一年一百斤的糧食著實的是有些少,可……他們竟是沒有說過一句話,而我也以為他們夠吃。

   所以倒是就疏忽了這件事情,可是沒想到今天竟讓人拿著刀子戳我心窩子,哎,老了,老了,不管了,自家的孫女都能朝著爺爺頂嘴,我還管啥?”

   說的甚是無奈,干脆最後搖頭擺手:“省的村子裡的人該說,我這是想故意餓死他們。”睜眼惡狠狠的朝著九兒剜了眼,說的簡直是咬牙切齒。

   “爺爺分家的時候都知道要兩畝作為口糧,難道爺爺連一人一年多少口糧都不知道麼?說出去誰信?”

   “你……”花進才聞言她說的話,伸手怒指她。

   他剛剛為自己找好理由,話音落下去沒有片刻,後腳竟讓花飛鳳給戳破,這頓時讓他的老臉沒處放,氣的胸脯一鼓一鼓的,而地上的花鎮榮看著九兒更是恨不得撕了他。

   “九兒,怎麼說話呢!”花喜見花進才氣的臉通紅,扭頭輕輕的說了句花飛鳳,暗自嘆息,轉過頭來看向花進才:

   “大伯消消氣,別和孩子一樣見識,今兒這事情我也是聽九吉和九祥說了,說是大伯歲數大了,而他們也正是能干的時候。

   想著把地要回去自力更生,這樣他們也沒有時間在到外面去胡亂搞,我瞧著這是好事,孩子們長大了,也知道體貼人了。”

   飛鳳嘴角狂抽,村長就是村長,瞧瞧這話說的,真是漂亮,只是可惜,這話未必能領了花進才的情。

   花鎮榮坐在椅子上沉默,花進才坐在炕頭上也沉吟,池美瞧著公爹和相公這副樣子像是真的要把這地給了花老四家,

   頓時急了眼,雖說兩畝地不多,可那一年也能種出不少的糧食,說給就給她還是心裡有不甘。

   “不行,村長。”池美扯著嗓子喊道。

   屋子裡的人轉頭看向池美,見她急切的樣子,村長的眉頭不由的擰了擰,這大老爺們說話,一個婦人怎麼還插嘴,對池美頗有意見。

   “池嫂子有啥話說?”村長問。

   池美倒也不含糊,走上前,坐在沁夢的身邊,像著村長掰著手指頭數:“村長,這話兒怎麼說的,我是他們仨的大伯娘,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餓死?”

   “孩子們長大倒是值得欣慰的,可村長你也是知道九吉他好賭,這老二呢一天啥也不干!”

   “家裡就九兒吧還算是勤快一些,這地現在我們種著,到不是說不給她們種,可若是給了他們,最後老大把地給輸沒了,那以後這三孩子吃什麼?生活又該怎麼辦?”

   頂盾了下,她拍下手:“是,花家的兄弟多,今兒這個給點吃的,明兒那個給點,可這也不是長久之計啊,誰家的糧食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再者說,每年上繳糧稅之後剩下的剛剛夠糊口!”

   “這不是,眼瞅著明年家裡又要添丁,哎……這不是為難在這裡了麼。”

   飛鳳聽到這一長串子的話,嗤笑,說了半天就是你不想給,竟然把所有的問題都載給大哥身上,呵呵……

   真他麼的好笑。

   “我們花家可以脫離族譜,不管生老病死,貧窮和富有都不會和花家有一分關系,這樣,不知道大伯母還但不擔心?”

   這回,滿屋子的人頓時愣住了,包括九吉和九祥,甚至村長也是搞不懂九兒這是要干什麼。

   “九兒,你瘋了?你知道不知道脫離花家是意味著什麼嗎?”首先就開口的竟是村長。

   脫離家族,簡單點說那就是沒有家族的庇護,而他爹的花鎮川的屍骨要從祖墳裡挪出來,真的就成了孤魂野鬼,不,甚至比孤魂野鬼更慘,那是生生的有‘家’回不得。

   “是啊,小妹,大不了咱們不要地,你……你干嘛說出這話!”九吉咽咽口中的唾液。

   九祥已經都不知道要說些什麼了,張著驚訝的大眼瞪著飛鳳。

   “大哥,做人要有骨氣,聽見爺爺,大伯,大伯娘說什麼了嗎?說你賭,看不起你,你呢?

   竟然沒有一點羞恥心,難道你就不能像一個漢子一樣,站起來大聲的告訴他們,你從今兒以後不賭!”

   “還有你二哥,爹死了以後你簡直就跟變了一個樣,不知道上進,更是撒手不管任何的事情,你以為這樣天上就能掉下餡餅讓你吃?不勞而獲就能吃飽肚子啊!”

   飛鳳一口氣說完,瞧著兄弟兩個一個個都垂頭,不知道是因為被她說的羞愧,還是在那自我反省,她輕笑,走過去,

   伸手把大哥和二哥的衣服撕開,對著爺爺和村長:

   “看見了吧,這就是我的兩個哥哥來要地的結果,我真是不明白了,一個要回自己家的地,竟然渾身被打成這個樣子,難道這就是大伯嘴裡說的,對我們好?

   這種我們寧可不要,還是把這種好用在大堂哥和大堂姐身上得了。我們福薄,可享受不起。”連打帶捎的一頓說。

   屋子裡寂靜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飛鳳似乎還沒有說夠,看著花進才,所謂的爺爺,輕笑:“或者把我驅除家族,讓我淨身出戶,但前提必須把地還給大哥和二哥。”

   村長算是看出來了,九兒並非是說笑,而是認真的,可是一個大姑娘要淨身出戶,那住在哪裡,以後可怎麼辦?

   “不,我不答應。”九吉使勁兒的睜著已經腫成一條縫的眼,大聲的叫喊,似乎是用盡兒了他的力氣一樣,屋子裡的人聽了都震耳。

   “長兄如父,我代表花鎮川一家,決定脫離家族,自食其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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