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假戲真做

   白可可看著安如悠跟船老大聊天,心裡十分不平,對於坐船的熱情也滅了大半,仿佛全世界都只向著安如悠,哪怕是坐個船這樣的小事都一副看在安如悠的面子上才答應的模樣,讓人十分不爽。

   “再往前就要到水面最深處了,這裡杆子都碰不到底,要是風浪天氣誤在這裡,一定是凶多吉少,我也是撐了十幾年的船之後才敢上這裡來試探。”

   白可可蹲在水邊,“這裡有魚嗎?”

   “有,夜裡有的時候能吊到十幾寸長的鯉魚,你們要是晚上不回去,就去我家吃飯吧,我帶你們去釣魚,釣到就下鍋,給你們嘗嘗鮮。”

   白可可對安如悠招招手,“姐姐你看這裡就有魚。”

   安如悠剛抻長脖子去看,葉易心裡頓時警鈴大作。

   白可可假意腳下一滑,拉著安如悠的手臂就往下墜。

   沒想到葉易已經提前抓住了安如悠的手臂,巨大的慣性讓白可可直接掉進水裡,激起的水花弄濕了竹筏上的三人。

   “快救人。”船老大最先反應過來,把竹竿伸向還在撲騰的白可可。

   安如悠呆呆的坐在葉易旁邊,剛剛她看得清清楚楚,白可可只是單腳伸出了水,重心踩在另一只腳上,按理說不可能掉下去,這讓她內心劇震,原來白可可是真的想要置她於死地,之前的那一次並非是激動之下的巧合。

   白可可一邊撲騰一邊拉住船老大的竹竿,被葉易和船老大像拎落水狗一樣拎到竹筏上。

   “你剛剛,是故意的吧!”葉易不客氣的問。

   “什麼故意不故意的,難道我能主動往水裡跳嗎?我剛剛落水,你不安慰我反而惡意的揣測我,葉易哥哥你居心何在啊,是吧姐姐。”

   安如悠穩定了一下心態,慢慢的說,“可可,你剛剛,不是真的要落水吧!”

   白可可幾乎要哭了,“姐姐怎麼連你都不相信我?”

   “可可,不是我不相信你,而是剛剛,你根本就不會掉下去,船老大的竹筏都是火烤過的,就算是磨損,也只是人們經常坐的中央比較光滑,邊緣不可能滑到讓你差點掉下去,而且你剛剛抓了我的手臂,之後往水裡甩,你是想把我弄下去,結果沒控制好力度吧!”

   聽了安如悠的控訴白可可啞口無言,干張著嘴,“我不是,我就是覺得好玩,我不是有意要拉你的。”

   安如悠的心仿佛一下子墜到海底,她這段時間確實對白可可太放松了,看到她自殺又幾乎失去最重要的精神寄托很是心疼,只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白可可也依舊是白可可,並不會因為安如悠對她好,就能換回白可可的真心。有的人,並沒有心。

   “可可你不要再說了,我現在不想聽你說話。”

   安如悠抱著膝蓋轉過頭去看著水面,誰也不去理會被河上的風吹得瑟瑟發抖的白可可。

   下船的時候,葉易也完成了所有角度圖片的拍攝,拿起准備做野餐布的毯子給白可可,“不許把水弄到我的車裡。”

   白可可委屈的哭了,葉易不理她,自顧的把無人機收起來,“如悠,這是內存卡,在回去的路上你可以先塞到手機裡看一看。”

   “嗯我正想看看。”安如悠接過儲存卡塞進手機,坐到副駕駛翻看,白可可自己艱難的爬上後座,還要被葉易訓。

   “把墊子坐在底下,不行你後背上也要檔上,你不能直接往上靠,天啊你的鞋!”葉易急三火四的去後備箱翻了一個空鞋盒,讓白可可踩在裡面,“如果流出來一滴水你就死定了。”

   “你們都欺負我嗚嗚。”

   安如悠聽著白可可的哭聲心猿意馬,但是完全不想安慰他,前一段時間就像被脆弱的白可可迷惑了雙眼,覺得她在那般悲傷的時候所做的一切都值得原諒,都是值得理解的,但是有一天,就像如夢初醒一般,白可可還是白可可,可憐過後,依舊是那個心懷不軌的她,不會因為發生了什麼而改變她的本質。

   在白可可的哭哭啼啼之中,歡樂的旅行被迫終結,大家安靜的往回趕。

   安如悠看著手裡的照片,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一時又想不出來,最後安慰自己,“一定是手機屏幕太小看不清全貌,回家打開電腦看會更好吧!”

   回到家,安如悠沒有管白可可,自己回屋打開電腦,把每一張圖片都認真瀏覽之後,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安如悠腦海中爆炸,她終於發現哪裡不對了,“石頭,不見了!”

   那塊巨大的青石應該被存放在地基的不遠處,但是現在在圖片上看來,方圓五公裡內都沒有它,那塊石頭既沒有建築作用,又不能當做普通工業垃圾處理,所以當時的決定結果是先在那裡放著,建成之後把它做成入口的標記或者是景觀石,所以不可能會有工人移動它。當地人就更不可能去動這個毫無價值的東西了。

   所以,石頭去哪裡了?

   安如悠內心無比焦急,假如真的有人挪走了石頭,一定是因為要跟安家示威,但是挪走那塊巨大的石頭可不是什麼小工程,不可能不驚動工地上的工人。

   她想起之前在巨石上看到的詭異畫面,巨石中散出一股像煙霧一樣的東西,“難道這個石頭真的是一個石卵,在天地精華之下孕育了什麼?”

   安如悠甩甩頭,企圖讓自己忘掉這可怕的想法,若是在從前,安如悠連想都不會往這方面想,自從重獲新生,遇到了太多科學解釋不了的奇聞異事,所以這麼想,似乎也有些道理。

   白可可在屋裡一邊罵安如悠和葉易一邊打噴嚏,她大概是感冒了,鼻子不舒服,腦袋也十分混沌,只想趕快睡覺。

   床上的手機叮咚一聲,打開看是神秘人的消息,“你今天不敢這麼做的。”

   “你怎麼知道我今天做了什麼?你跟蹤我嗎?”

   “想知道你在做什麼,有時候不需要跟蹤這種麻煩的方法,你最近不要再搞小動作了,進安氏上班最重要。”

   白可可不樂意的回復到,“行我知道了,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要忘了。”

   “不會忘的,好戲就要開場了。”

   白可可拿著手機,心情似乎變得愉悅了,只要安如悠不開心她就開心,只要安如悠那邊出事,她進入公司以後的威信就更好豎立,相當於是事半功倍。

   安如悠輾轉難眠,那塊石頭雖然在工地上堆著也沒有什麼實質性用處,但是突然間消失了,就顯得無比詭異,建築工人們為了工作方便,幾乎都住在施工工地附近,可是並沒有人對安如悠反應夜裡丟了什麼東西,或者是有什麼奇怪的響動。

   一切都越發奇怪了。

   夜裡的小村莊,小孩子們都睡了,男人們勞累了一天,也都早早睡下了,只有幾個圍在一起做針線活的婦女在閑聊。

   一個穿紅色T恤的女人說,“聽說了嗎?山上,有奇怪的東西跑出來了。”

   旁邊的女人年長一些,自然是見多識廣的,完全不相信她說的話,“山上能有什麼,難不成是山神老爺下凡來玩了?”

   一個年齡小的女人是新媳婦,本意要早早回家陪陪丈夫,結果被這話頭勾了魂,坐在床邊走不動,“姐姐快說說,什麼跑出來了。”

   紅衣女人故作神秘的小聲說,“山神大人的坐騎,跑出來了。”

   “這好端端的,坐騎不跟著山神大人,跑出來做什麼?”

   “我也是這麼想的啊,但是,情況就是這麼可怕,我聽經常去工地幫工的小劉說的,他們安家在施工的時候驚擾了坐騎大人,把人家從安眠中挖出來了,你說說這,山神不得勃然大怒,都說打狗還要看主人,這安家不看在山神大人的面子上,就驚擾了坐騎大人,真是造孽啊!”

   年老的女人還是懷疑,“你是親眼見了怎的,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安家給我們帶來多少經濟效益,肯定不是他們干的。”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信明天跟我去工地上看看坐騎大人的泥胎還在不在,到時候,信不信由你。”

   “成,明天去看看。”

   回去以後小媳婦覺得後怕,就拍醒了睡著的丈夫,“大斌,明天跟工頭說說,別去工地上上班了。”

   丈夫睡得迷迷糊糊的,一聽不讓去掙錢立馬精神了十二分,“為啥啊小秀,那掙得可比咱種地多啊!”

   “隔壁的馬大姐說,安家不懂規矩,挖了山神的坐騎。”

   “說啥呢,都什麼時代了你還信這個。”

   “不是我瞎說,你們是不是挖到一塊巨石?”

   “是啊,就是開地基那天。”

   “是不是大到聞所未聞。”

   大斌陷入沉思,“我在咱們村還沒見過那麼大的石頭。”

   “這就對了,就是那塊石頭,那是坐騎大人的泥胎。”

   “說起來是有些奇怪,上面之前交代過不讓動,但我已經好幾天沒看到那塊石頭了,那塊石頭去哪了?”

   “還石頭石頭的叫,那是坐騎大人,明天你可不要再去上班了,跟著我一起去廟裡拜一拜,祈求山神大人原諒吧!”

   “老婆說得對,”大斌一個激靈從床上爬起來,跪在床上,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山神大人您大人有大量,饒恕小的無知的錯誤,都是小的眼拙,沒能認出坐騎大人,要是認出來我肯定拼命阻止他們動工的,請山神大人和坐騎大人原諒小的吧!”

   夜裡人心惶惶的悄悄話還在繼續,一傳十十傳百,家家戶戶都在互相提醒著即將到來的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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