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私宅
王杜娟唯一的私人資產比想像中的要更加簡陋，甚至不是什麼別墅，只是在老舊小區中的一間普通居民房。
“這裡就是王杜娟的房子？”警察們也有些驚訝。
坐擁千萬家財的王杜娟居然有著這麼破舊的房子，實在讓人難以理解。
安如悠也有些疑問，“不是資料有問題吧，這也太破舊了吧！”
“資料沒有問題，王杜娟的全部房產中，只有這一間沒有閔爺的參與，算是她唯一的私人領地。”
技術警察打開房門，屋裡的設施讓人們大吃一驚。
“簡直跟穿越到三十年前一樣，怎麼可以這麼復古。”
安如悠心中悲痛萬分，“這是閔爺跟王杜娟曾經的家，只是那時候閔爺還不是現在這般呼風喚雨的人物，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丈夫，王杜娟的妻子。”
安如悠的話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了。
牆上的老照片還是黑白的質地，上面兩張鮮活的笑臉，那時是他們意氣風發的日子，穿著暗綠色的軍裝，胸前綴著的紅花還是在照相館借來的。
桌上兩盞酒杯，若是主人還在，應該是希望有人與她對坐飲茶，談天說地。
床頭上貼著嬰兒掛畫。
床上擺著毛絨玩具。
這是一個家，一個王杜娟為她自己，曾經的閔爺，和他們失去的孩子保留的家。
這個女人只是在用滿不在乎掩飾自己內心對於家庭的渴望，她愛過很多人，或者，從沒愛過別人。他們統統都是她對曾經失去的人的向往，帶著誰的影子，必要的時候可以拋棄得一干二淨。
安如悠所擔心的事實正在一點點浮出水面，王杜娟是真的愛著王奕歡，所以才拒絕了閔爺要他們分手的要求。
她不知道那一瞬間王杜娟有多麼灑脫，一生追求的愛情找到了，或許正是可以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她也不知道那一瞬間的王杜娟有多麼絕望，失去的日子和失去的人，再也回不來了。就像是烏托邦，海市蜃樓，總有看清真相的一天。
而王奕歡，既是年輕時閔爺的影子，又是孩子，他犯錯無數次，家人總會原諒他。
從前安如悠不懂，為什麼王奕歡這種貪圖享受的人會決定跟著王杜娟一起走上黃泉路，現在她有點懂了，是家的感覺，王奕歡跟王杜娟都是活在著世上的幽魂，若是能遇到光亮，飛蛾撲火也在所不辭。
安如悠看著警察們把王杜娟的一些信件打包帶走，像是做了一場夢一般，夢裡的女人還是花一樣的年紀，向往安穩的生活和平凡的丈夫，向往，一個從沒得到過的孩子。
“這是什麼？存儲卡嗎？”一個小警察在拿東西的時候不小心撞倒了王杜娟梳妝台上的一個小盒子，一堆黑色的小方塊掉出來。
安如悠湊過去，用帶著手套的手拿起一枚，“是存儲卡，王杜娟能把他們放在這麼隱蔽的地方，一定是對她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
此次行動絕對是不虛此行，收獲了一大堆的物證，而且還有未知的存儲卡。
每個人都內心激動，離開的時候，安如悠最後鎖了門，臨走之前，她看了一眼這個屋子，屋子還殘留著主人的氣息。
王杜娟在每次燈紅酒綠的聚會結束之後，一個人來到這間屋子，看著破舊但卻溫暖的房屋，一個人在不大的客廳裡跳舞，一個人，對著她向往的生活，從天黑坐到天亮。
安如悠關上門，不忍去打擾這個漂泊的靈魂。
白可可跟喬若安停下來吃東西。
“小姐，您的戒指真好看。”
白可可聽到服務生的稱贊很開心，“謝謝你。”
喬若安聽得十分嫉妒，盡管她的婚戒也是大克拉的鑽石，但是跟白可可這個一對比就遜色了許多。
“對了安安姐，你和肖凌哥哥准備什麼時候正式辦婚禮啊？”
“不著急，我們已經訂婚了，結婚就是個形式。”
“也不知道到時候你的婚戒會是什麼樣子，好好奇啊！肖凌哥哥有沒有透露過他家有什麼傳家寶之類的嗎？只傳給兒媳婦的那種。”
外人並不知道肖凌的身世問題。
喬若安聽了白可可的話笑容僵在臉上，“婆婆就一個，就算是有傳家寶也沒法分啊，肖凌他哥肖毅的女朋友不是也快跟他結婚了嗎！”
“那怎麼一樣呢，你可是懷著肖家的下一代呢！”
“咱不說這個了，可可你跟我說說案子的進展吧！”
這回輪到白可可尷尬了，“我不太想去面對這件事，就讓奕歡安安靜靜的離開吧，關於他的輿論，不好的話太多了，與其探究到底發生了什麼，不如等著結果的到來，我相信警察會給出讓我滿意的答案的。”
“也是，人都沒了還糾結是怎麼沒的干什麼，要我說，林子蜜跟這件事脫不了干系，就是她的話刺激了王奕歡，所以才會自殺吧！”
白可可低著頭攪拌著飲料。
喬若安絲毫沒有眼力價，繼續說，“聽說基督教認為自殺而死的人無法進入天堂，可可你聽說過嗎？”
白可可對於基督教和修女都是十分厭煩的，“都是一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懷孕的時候說你也不怕忌諱。”
“也是也是，可可妹妹說的對，我們不提了。”喬若安其實是沾沾自喜的，畢竟也算是扳回了一局。
吃過飯白可可跟喬若安一起站在街邊等車，不知怎麼了，今天似乎沒什麼空車，路過的出租車裡面都坐著乘客，喬若安不願久站，“可可，你不是買車了嗎？怎麼沒見你開過。”
白可可撓了撓頭，“這段時間太忙了，還沒有拿到駕照。”
“那我叫肖凌來接我們吧！”
“好啊。”
喬若安拿出手機給肖凌打電話。
“你這個方案是怎麼做的，怎麼可以在預算中出這樣的錯誤。”
肖凌低著頭，默默的承受著來自父親的狂風暴雨，“這是預算部小王的錯誤。”
“推卸，就知道推卸責任，你知道我為什麼總說你不如你哥哥嗎，因為你絲毫沒有作為上位者的責任感，你的項目，你的方案，是，這些都是下面的人做的事，但是你就不會檢查嗎？”
空氣中傳來手機尷尬的震動聲音。
肖凌不敢動作。
“接，”肖父說，“我倒要看看你每天心不往工作上想，都跟什麼狐朋狗友在交往。”
“是安安。”肖凌說。
“喂親愛的，能不能過來接我一下，逛街逛得腳都酸了。”
肖凌用手擋著嘴，“安安我現在在工作，不方便離開，你先自己打車吧好不好。”
“工作重要還是你兒子重要啊，你怎麼這麼拎不清。”
“安安你懂事一點，晚點我會打給你的。”
喬若安滿臉通紅，這不就是在白可可面前丟她的面子嗎！“肖凌，你愛來不來。”
“怎麼了安安姐。”白可可湊過來詢問。
“他說有事在忙，男人嗎，都是工作狂。”喬若安笑著，絲毫沒有剛剛怒發衝冠的樣子，她可不能在白可可面前丟人。
肖凌掛斷了電話，眼看著肖父的臉色變得更不好了。
“喬家的女兒實在是不懂事，婚期繼續往後延吧，我可不想看著這種不懂事的兒媳婦進我的家門。”
肖凌有些急了，“可是安安已經懷孕了，若是不趕快結婚，我怎麼給喬家一個交代啊！”
“我不管你怎麼跟她說，這是你干的好事。”
“父親，不是你說必須要安安懷孕才能嫁給我嗎！”
肖父站住，“上次你哥哥的女朋友來看我，跟我說現代人也要保持著婚前的純潔，即使不能很快懷孕也可以做試管嬰兒，我覺得她說得對，女孩子還是要自愛一點比較好。”
肖凌辯解到，“安安跟我已經訂婚了，涉及不到什麼自愛不自愛的話題吧！”
“叫她沒事多讀讀書，你哥哥的女朋友就不錯啊，知書達理還很純潔，跟喬若安那個女孩完全不一樣。”
“父親……”
肖父打斷肖凌的話，“什麼都別說了，先努力把你爛到不行的方案改好吧！”
肖凌脫力的坐在書桌前，“為什麼，為什麼我做什麼都不如他，為什麼他的女朋友就可以讓你一瞬間改變原則？”
回到家中，肖凌情緒不高。
喬若安因為白天的事也不想理他，“婚禮的事，你問你爸爸了嗎？”
肖凌有些不自然，“要是有消息我會告訴你的。”
“什麼有消息沒消息的，我看你就是忘了跟你爸說了，這麼重要的事，你就當兒戲嗎？”喬若安生氣的坐在一邊。
“安安你懂事一點好不好，你知道白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正在哪裡嗎！”
“我不管你在哪？孩子的事，我的事就是最重要的事，”說完又一臉譏諷，“你不會在你哥那吧！這有什麼可藏著掖著的，你就直接告訴他好了，反正以後也要請他參加婚禮。”
肖凌嘆了一口氣，把心頭的怒火壓下去，“安安，我知道你現在很委屈，可是我們還沒有足夠的實力在父親面前站穩腳跟，還是再等一陣子吧！”
“站穩腳跟，你爸最想要的就是孫子，我現在懷著的就是，還有什麼站不穩腳跟的。”
肖凌看著聒噪的喬若安，心裡十分難受，可是又不能把實情告訴她，現在正是懷孕的前三個月，最不穩定的時候，若是讓喬若安知道父親突然改變主意的事，一定會讓她暴跳如雷的。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喬若安氣得不理肖凌。
“安安別氣了，過來吃飯吧，你現在是最應該補充營養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