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禍事
安振勛驚訝得都破音了,“你說什麼?”
“警方不知怎麼,對於這件事並沒有公開處理,只是通知了白可可這件事情的發生,而且對於一些關鍵性證據,沒有什麼官方的說明。”
安振勛簡直不知道該生什麼氣了,“發生了這麼大的事爸爸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我這就交代秘書先代替我看管公司,我要親自去警察局一趟。”
安如悠說,“爸爸我也跟你一起去,一會兒我叫媽媽回來陪著可可。”
“孩子,幾個月了?”
安如悠嘆了一口氣,“馬上三個月了,爸爸不要想其他的了,憑白可可的性格,是斷斷不會打掉這個孩子的。”
“但她根本就沒有做好為人父母的准備,這個孩子即使生下來,命運也是凄慘的,本來就失去了父親,連母親也對他不管不顧,豈不是太可憐了。”
“先了解情況吧爸爸,沒過一陣子,等可可的情緒安穩下來,再詢問她的意見做打算吧!”
“也好,畢竟人生是自己的,我們這些身邊人只能給她指路,但不能強迫她走哪條路。”
安如悠嘆了一口氣。她能看出白可可心氣郁結,難以疏散,若不立刻救治,無論是對她自己還是身體裡的孩子都會造成不小的影響,猶豫再三,安如悠抽出一根銀針,走到白可可的房間。大概是哭過之後比較容易困倦,白可可睡著了,抱著枕頭,臉上的淚痕還清晰可見。安如悠十分揪心,雖然白可可從她變成安如悠的那一天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給她找麻煩,但那都會過去,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才真正的讓人揪心。
或許是上天對於這個對命運充滿抱怨的女孩也有些許不滿,才讓她小小年紀就經歷了如此多的風波。
細細的銀針從白可可的太陽穴下方插入,安如悠手很輕,睡夢中的白可可只是皺了眉頭。
胸口的黑團漸漸消散,白可可肚子裡的小生命在安如悠看來就像一顆跳動的心髒,閃著微弱的光芒,隨著母體的呼吸在輕輕抖動。
安如悠心裡最柔軟的部分仿佛被人輕輕撫摸,對於這個未曾謀面的小生命,她感到了無比的珍重,即使是命運對他不公,但他也有活下去的權利。
帶著針,安如悠離開了白可可的房間,正碰上焦急的趕回來的尹珍珠,“可可怎麼樣了?”
安如悠把拿著針的手背到身後,“可可睡下了,這會兒睡得正香。”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尹珍珠嘆氣連連。
安如悠跟著父親安振勛去往了受理王奕歡死亡案件的警察局,受到了警局警員的接待。
“你好,我們是王奕歡女友的家屬,想要了解一下事情的進展情況。”
警員臉上露出了糾結的神態,“可是,王奕歡是跟金主一起自殺的,他女朋友又是怎麼回事?”
安如悠也很困惑,“不是你們給可可打電話說不讓她繼續追究下去,案子影響不好要低調處理嗎?”
“不是啊?我們不能私底下聯系家屬的,只有在備案的情況下才能聯系。”
安振勛問,“你說金主?這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的,王奕歡生前不是因為不好的影響導致合作社與他解約嗎!還要求他賠償巨額違約金,就是這個女人給他繳納的,而且這個女人經常混跡酒吧,不是我們胡亂猜測的。”
安如悠有些生氣,“你們怎麼輕易揣度別人,聽說他家庭條件也不錯,說不定是家人呢!”
警員說,“不可能,死者是孤兒,他的母親早就死了,還是國家救濟項目進行安葬的。”
“什麼?”
安如悠和安振勛都激動得站起來。
“你們不知道,不是說是死者女友的家屬嗎?”
安如悠鎮定了一下,“能仔細講一下嗎?”
“因為你們是家屬才可以說,千萬不要隨意透露,死者的父不詳,母親是某年掃黃打非的時候查出了艾滋病,在醫院住了幾天就去世了。”
“那跟他一起去世的女人是誰?”
“這個我們還不方便透露,等線索全部搜集完整之後,會第一時間告知家屬的。”
出了警察局,安如悠身上一陣惡寒,“爸爸,你覺得是誰通知了白可可。”
“我不知道,但這個人,一定和王奕歡有著某種關系。”
“聽可可的話,王奕歡並沒有什麼疾病或者是消極的想法,為什麼突然就自殺了呢?”
安振勛嘆了一口氣,“他的事業,人氣,雖然是泡沫,但也是在無形中一直支持他活下去的理由,現在他被全世界拋棄了,自然會心灰意冷。”
“可是,可可並沒有拋棄他。”
“也許是因為不夠愛吧!”安振勛搖搖頭,“女孩子,愛上別人之後就一心一意的想著付出是不行的,若是對方真的愛你,是不會只讓人單方面付出,而他坐享其成的。大概是可可真的愛著王奕歡,可是王奕歡只是把可可當做寂寞時候的消遣。”
安如悠愣住了,她突然想起葉易說過的話,叫她盡快阻止白可可和王奕歡的交往,而當時,因為她太忙了,而且只聽了白可可的一面之詞就沒有多心,錯過了把這件錯事扼殺在萌芽期的機會,讓白可可這個傻孩子越陷越深。
落到現在這個下場,還不到二十歲就即將成為單親媽媽,而這還不是最可怕的,若她知道王奕歡對她的一切好都是假的,這才是對於她來說真正殘忍的事。
“爸爸,葉易也許知道什麼,您先回公司吧,我去找他一趟。”
安振勛點點頭,“那我先回去看看可可。”
安如悠在路上給葉易打了電話,剛剛到達公司就有人出來接她。
“葉易哥哥,王奕歡出事了。”
“我已經知道了,白可可現在怎麼樣?”
“難過,哭了一上午了,現在在睡覺。”
葉易嘆了一口氣,“你不要自責什麼,畢竟路還是她自己走的。”
“我怎麼能不自責啊,早知道會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哪怕以後讓白可可一直怨恨我,我也會阻止他們交往的。”
“先不說這些了,現在後悔也沒有用了,不如趕快想想解決的辦法,你在警察局了解到什麼了嗎?”
“警察說,跟王奕歡一起在車上的女人是幫他繳納了違約金的人,還說,他的身世確實像你說的那般不堪。”
“沒有警方的協助我們沒法拿到監控,所以對方的身份還是未知的,白可可有沒有提起過王奕歡在接觸過誰嗎?”
“白可可說王奕歡沒什麼朋友,除了公司的人,就只有白可可了,對了,我想起來了,王奕歡對白可可說過有天去給他探班的人是他媽媽,但他的母親很早就去世了,那個人可能是除了他們之外,唯一跟王奕歡有過接觸的人。”
“年齡大到看起來像是王奕歡的媽媽,這樣的人太多了,範圍太大沒法搜索。”
“她很有錢,對,白可可說王奕歡的媽媽穿得很好,開的車也很好。”
葉易抓了抓頭發,“晚上我去一趟王奕歡經常去的酒吧吧,也許能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我跟你一起去。”
“酒吧那種地方魚龍混雜,你去不安全。”
“不是還有你跟著嗎,而且兩個人一起,發生什麼事還能彼此之間有個照應。”
葉易思索了一會兒,“也好,你先在我的休息室裡坐一會兒吧,我的行程結束就出發。”
“好的葉易哥哥,那我在這等你了。”
等葉易結束了拍攝,妝都沒來得及卸掉,就拎著包和安如悠一起離開了。
夜晚的燈光特別夢幻,照在葉易的側臉上,他有些困惑,也很焦急,皺著眉頭,嘴角抿出堅毅的形狀,配著眼角的暗紅色妝容,像是憂郁的吸血鬼,沐浴在冷清的月光下。
到達酒吧門口,安如悠一把拉住葉易的手臂,“葉易哥哥,無論聽到什麼,都不要太激動,現在木已成舟,我們能做的就只有減少對可可的傷害而已,其他的,我們已經無力回天了。”
葉易拍拍安如悠的手背,“我自己有分寸的,不會衝動行事的。”
進入酒吧,裡面的空氣可真不好,煙味,水果味,更多的是香水味,像是有人打翻了絲芙蘭的香水櫃台一般,各式各樣的味道魚龍混雜,嗆得安如悠直想打噴嚏。
人們擠在舞池附近,安如悠只能緊緊抓著葉易的手臂,才能保證自己不會跟葉易被人群衝散。五光十色的彩燈,晃在酒保臉上,把他的表情隱匿在彩色的光斑之下。
葉易坐到吧台旁的椅子上,低聲對酒保說,“跟你打聽點事。”
“要什麼價位的酒啊!”酒保懶懶散散的反問。
安如悠有些著急,“你這人怎麼答非所問啊!”
葉易按住安如悠的手背,“琴酒。”
“卡座三號台。”
葉易拉起安如悠就往卡座方向走去。
“你們到底再說什麼啊?我怎麼一句話都聽不懂。”安如悠一頭霧水的追問葉易。
“在這裡,來找樂子的名人特別多,所以我們不能直說要打聽事情,尤其是和名人有關的事情。”葉易解釋道。
“那琴酒又是怎麼回事?”
“琴酒代表著名人,雞尾酒代表著商業大亨,這裡面的門道很多,若是不懂的人來詢問,他們都不會理會的。”
過了一會兒,剛剛接待過他們的酒保端著一個托盤過來了,上面放著兩杯琴酒,“說吧,想聽什麼?”
葉易沒動桌上的杯子,“王奕歡,他的上家是誰。”
酒保思考了一會兒,低聲說到,“龍舌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