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戀戀不舍

   鳳雲紗懸在心口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她衝著軒轅夜辰微微一笑,“六皇子,你怎麼來鳳府了?”

   軒轅夜辰也不隱瞞,開口說道:“我是來看你的,這次連累你了,我一定會找造謠生事之人,還你清白的。”

   鳳雲紗輕嘆一聲,眼裡若有所思,片刻之後又微微搖頭。

   “六殿下,這背後的人,我們一定要查出來,但是絕不能鬧到皇上那裡去?”

   軒轅夜辰何等聰明之人,他也清楚鳳雲紗話中有話。

   也許這幕後之人的身份,誰都不敢想像。

   朝野之上,人心隔著肚皮,就算是至親至愛,也難免彼此有所算計。

   “鳳姑娘,你還跟我走,不知道鐘氏後面會想出什麼辦法對付你。”

   雖然軒轅夜辰戰爭沙場多年,可想起剛才那壺毒酒,心中還是覺得有些後怕。

   這個鐘夫人的算計之深,絕不是鳳雲紗這個柔弱女子所能應付的。

   鳳雲紗看了一眼地上的酒壺,臉色平靜如水,緩緩說道:“小女子知道六皇子想要我離開鳳府,這是為了我好,可是我離開鳳府之後的事,想必六殿下心中也有計算。”

   關心則亂,鳳府雖然是龍潭虎穴,可是鳳府之外還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他們?

   軒轅夜辰一向想著將鳳雲紗救出困境,卻差點忘了自己才是眾矢之的,這鳳府之外更是一片血雨腥風的世界,比鳳府還要凶險千百倍。

   “鳳姑娘所言有禮,是我考慮欠周。”

   “六皇子,現在鳳府對我來說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你在府中也不可輕易外出,想必皇上早已布下眼線監視你了。”

   經過幾番交談,軒轅夜辰對鳳雲紗的擔心少了許多,從她的言談神情來看,她絕不是任人宰割的對像,想必心中另有打算。

   軒轅夜辰說道:“你放心吧!就皇上派來的哪幾個尾巴,早就被我甩掉了。只是,只是”

   他欲言又止,因為知道說出來不過是徒增傷心而已。

   鳳雲紗明白軒轅夜辰還是擔心在鳳府中遇到不測,畢竟鐘氏的心狠手辣,他方才也是見識到了。

   “六殿下,你還是現在離開為妙,我大娘派來的人現在還沒有回去復命,過不了多久,她一定會親自前來的。”

   鳳雲紗雖然想要和他多相處一會兒,但是心裡也清楚這個時候不容有任何的差錯。

   軒轅夜辰也不再堅持,朝著鳳雲紗深情地看了一眼。

   “鳳姑娘,我一定會盡快救你出去的,你在這裡還要多多保重。”

   鳳雲紗微微頷首,一臉輕松說道:“我知道你擔心我大娘還會對我下毒手,這一次她沒有得手,後面肯定不會再輕舉妄動,我目前是安全的。”

   軒轅夜辰也不再多說,他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聽就知道來的人不是練武之人。

   他回過頭又多看了一眼鳳雲紗,她的臉上帶著溫暖的笑意,像是春天的陽光落在他的心底。

   如果這一生能夠一直看著她這樣明媚如花的笑,那也不枉此生來這紛亂的世間走一遭。

   “快走,我不會有事的。”

   鳳雲紗說完之後就轉過身,不敢再多看軒轅夜辰一眼。

   上一世的陰錯陽差,讓她更加害怕和心愛之人分開。

   有時候,這一眼看完,下一眼,就要等到來生來世了。

   鐘氏在養心閣等了許久都沒有看到派去的人前來復命,便帶著幾個親信趕了過來。

   快到祠堂的時候,看到從裡面有一道黑色身影快如閃電翻牆而去,心中便知道大事不妙。

   她帶著人快步走進祠堂,就看到鳳雲紗正在抄心經。

   “這個賤人真是命硬,那個黑色影子又是誰?”

   鳳雲紗看到鐘氏黑氣沉沉的臉,起身問道:“大娘,你來了?”

   “這鳳府還有我不能來的地方嗎?”

   鐘氏盡量壓住心中的怒火,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剛才看到有人從祠堂裡出去?”

   “有嗎?那應該是府中的家丁。”鳳雲紗不緊不慢地說道:“今晚可能讓大娘失望了。”

   “來人,給我掌嘴!”

   鐘氏一揮手身後的兩名家丁便衝上來,一個將鳳雲紗的雙手緊緊抓住,另一個巴掌正要落下,卻聽見身後傳來一聲怒喝。

   “誰敢動手?看我今晚不生吞活剝了他?”

   一個孔武有力的身影從祠堂外走進來,來人正是錢鈞。

   鐘氏先是一驚,皇上已經親自下旨不許任何人接觸鳳雲紗,沒想到錢鈞竟然帶兵來了鳳府。

   她心中又是一喜,違抗皇命,滿門抄斬,錢鈞這是前來送死了?

   錢鈞猶如拎小雞般將抓著鳳雲紗的家丁提起來扔了出去,隨後又是一腳將另一個家丁踹出門口,那個家丁猶如皮球滾落在地,痛的大叫。

   “鐘夫人,你還記得我臨走時說的話嗎?”

   錢鈞的眼睛裡殺氣叢生,兩道狠厲的目光足以殺死巨獸。

   鐘夫人冷然笑道:“建州將軍好大的氣派,深夜亂闖戶部尚書府,這朝廷沒有王法了嗎?”

   ‘“王法?你想要看王法是嗎?”

   錢鈞盛怒之下,從腰間拔出佩劍,鳳雲紗抄寫心經的桌子便從中間一分為二。

   “小舅舅,你怎麼來了?”

   錢鈞的到來是鳳雲紗意料之外的事情,明明皇上已經下旨不許任何人接觸自己。

   “雲紗,你別怕,有小舅舅在這裡,我看誰敢動你一根毫毛。”

   錢鈞臉上的表情溫和了許多,手下的武士從來沒有見過他如此動怒。

   “建州將軍好大的口氣,這裡沒有人想要傷害雲紗,你是多慮了。”

   鳳雲紗深知今夜之事不宜聲張,要是傳到皇宮裡誰也沒有好處。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封住鐘氏的嘴,為今之計只能以命相搏了。

   “大娘,你今夜派人前來送毒酒之事,我本不想多說半句,可是你現在如何咄咄逼人,我也不能不說了。”

   鐘氏一聲冷笑:“我何時給你送過毒酒?你休要血口噴人。”

   鳳雲紗知道鐘氏絕不會如此輕易地承認,便朝著錢鈞看了一眼。

   “小舅舅,正是此人今晚前來送毒酒的?”

   錢鈞一把將方才給鳳雲紗送毒酒的家丁抓過來,手中的佩劍就要砍下去,卻被鳳雲紗給攔住。

   “今晚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鐘氏兩眼微微一眯,臉色變得更加陰沉。

   “是,是,是蘭夫人讓我送來的。”

   鳳雲紗一個耳光狠狠打過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雖然表面上蘭姨娘的人,私底下卻一直受命於大夫人,你身上的荷包難道不是大夫人房中之物?”

   鐘氏派人做如此重要之事,一定會重金打賞。

   那個家丁來的時候,鳳雲紗看他面色歡喜,一看就是得了賞賜的樣子。

   鳳雲紗嗔目說道:“你最好還是實話實說為妙。”

   “狗奴才,你要是再敢胡言亂語半句,小心本將軍讓你狗頭搬家?”

   錢鈞手中的佩劍削鐵如泥,他眼中的殺氣更是所向無敵。

   那個家丁嚇得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鐘夫人磕頭:“夫人,小人想活命,小的不想死。”

   “那就實話實說,我今晚就放你一條生路。”

   鳳雲紗回頭看一眼鐘氏,只見她早已沒有之前的盛氣凌人。

   “這都是大夫人的主意,她讓我冒充三夫人的名義給二小姐送酒菜,小的真的不知道這酒中有毒,還請將軍饒命,饒命啊!”

   那個家丁已經嚇得渾身直打哆嗦,低頭不敢看向任何人。

   “鐘夫人,你竟然想要謀害雲紗,今日若不是我來的及時,雲紗豈不是要遭你的毒手了?”

   錢鈞朝著鐘氏猛地走過去,怒氣衝天。

   “你想要干什麼?我可是當今聖上欽定的二品誥命夫人。”

   鐘氏百密一疏,本以為今晚的之事做的天衣無縫,卻不知被什麼人暗中破壞了。

   她自知理虧,說話的氣勢也弱了許多。

   鳳雲紗上前攔住錢鈞,在他耳邊低語幾聲。

   錢鈞便不再多說,目光如刀似的看了鐘氏一眼,領著眾位武士,押著那個家丁離開了。

   “大娘,今日之事,我想你知我知便好,還希望大娘不要向外聲張,那個奴才說的話,在場的人可都是聽得很清楚。”

   鐘氏知道鳳雲紗話中的意思,今日之事鬧出去對自己也沒有好處。

   “我果然是小瞧你了。”

   鳳雲紗看到鐘氏怒氣衝衝走了出去,全身酸軟坐在了椅子上。

   月亮不知何時已經讓烏雲遮住了。

   東城,小酒館。

   蘭氏正坐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她的旁邊坐著一個人。

   “昨晚的事情多謝了,我錢某人日後一定會報答蘭夫人。”

   坐在蘭氏旁邊的人,正是昨晚夜闖鳳府的建州將軍錢鈞。

   此刻,他一身淡藍色的素衣,身上絲毫沒有將軍的威猛之氣,倒像是一個從西北邊疆初到京城的小商販,目光寧靜如水。

   原來鳳雲紗被關押之後,皇上命令眾人不得靠近她,錢鈞便暗中派人守在鳳府之外,一旦鳳雲紗遇到什麼危險,便可以立即前去營救。

   “錢將軍太客氣了,我和二夫人多年姐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雲紗死在鐘氏的手裡?以後府中有什麼風吹草動,我都會第一時間通知將軍的。”

   錢鈞起身謝道:“那就有勞三夫人了。這是我帶給雲紗的一封書信。”

   他說著便從懷裡拿出一封信交給蘭氏,信中讓鳳雲紗不要太過擔心,自己會想盡辦法救她的。

   昨晚之事,便是蘭氏派人向錢鈞告知的消息。

   “不知三夫人今天前來有何事相商?”

   蘭氏低聲說道:“我今日前來也是為了雲紗的事情,我已經在祠堂裡安排了自己人,如果你和雲紗以後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商量,可以通過他。這件事事關重大,所以我才親自前來通知。”

   “那就有勞蘭夫人了。”

   錢鈞正想著如何能與鳳雲紗通上消息,她被幽禁鳳府之事,他只字未向錢氏說起。

   “話已經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還勞將軍向我代姐姐問好。”

   蘭氏朝著門口看了一眼,發現沒有什麼人便快步走出,進了門口一頂淡綠色的轎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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