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 到達丹宗見月白
看著眼前這個決絕的女子,川流覺得她似乎已經不是自己所認知的那個女孩,她可以承擔更多。“那你和你的弟弟是如何失散的?你告訴我,或許我也可以幫你留意裡留意。”
講到弟弟,凡凡眼裡恢復了溫柔的神色:“我弟弟他叫小知,我和他一直以來相依為命,那時候家裡遭了洪水襲擊,父母死了,小小的,我們倆就一直互相依靠。後來我們來到了這裡,有一天弟弟病了,我們沒錢看病,我只好沿街乞討,終於有了些錢。可是等我把大夫帶回去的時候,我的弟弟早就不見了。我們那時候住在野外的一個小茅草屋裡,大夫說弟弟肯定是被山上的野狼叼走了,可我不信,我的弟弟他雖然沒有讀過書,可是卻異常聰明,不會躲不過野狼的襲擊。”
川流輕輕將凡凡攬入懷中,拍著她的背,像安慰小孩子一樣安慰著她:“沒事的,沒事的,我相信你弟弟肯定會平安無事的。”
凡凡在川流懷裡感到了久違的溫暖,於是她便由開始的抽泣,變為了大哭。川流只好一直抱著她,直到她安靜下來。
“川流叔叔,謝謝你,你是除了月叔叔以外對我最好的人。我想好了,以後我也不會讓別人傷害川流叔叔。凡凡也要保護川流叔叔。”
凡凡有些稚嫩但是堅定無比的話觸到了川流的心理。這個孩子太讓自己心疼了,不管後面會如何,可是現在遇到了凡凡,這一趟便是值得的。
終於,兩個人來到了丹宗。川流本以為自己要費一番力氣才能進去,卻沒想到,月白給了凡凡一個令牌,憑著這個令牌,他們直直進了丹宗的總部,見到了月白。
看見他們的時候,月白也有些吃驚:“凡凡,你怎麼來了?還有你。”
凡凡看見月白高興地跑了過去,撲到月白懷裡:“月叔叔,凡凡好想你啊,所以凡凡就跟著川流叔叔來找你了,你不會怪凡凡吧。”
月白笑了笑,輕輕揉了揉凡凡的頭發,繼而溫柔地說:“我這麼會怪你呢,倒是我好些日子沒有去看你了,想你想的緊呢,本打算這段時間過後就去小屋陪你,你倒是沒等得及,早來了。這樣也好,一路辛苦嗎?”
凡凡使勁搖了搖頭:“不辛苦,這一路上都有川流叔叔照顧我,他對我可好了。”
月白看向了川流,眼裡閃過一絲晦暗不明的意味,於是他放下凡凡:“凡凡,你先去休息,我和川流還有些事情,一會我再去找你好嗎?”
凡凡看向了川流,見他對自己點了點頭,便跟著一個丫鬟下去了。
見凡凡下去了,川流開口道:“我該叫你月白,還是明月公子,亦或是宗主?”
月白笑了起來:“你竟然找到了這裡,也不瞞你,月白就是明月公子。你來找我,是想問我到底是那一邊的人是吧?”
看來月白已經猜出了自己的來意,並且如此開門見山,那麼自己也不用太過委婉,“沒錯,你也知道,現在聖君正帶著一干人等在攻打魔宗,若笙一開始便說她和楚玄英已經說服了你,你站在我們這一邊,可是那一天……”
“那一天你夜探魔宗,卻發現我在魔宗,並且和魔尊很熟的樣子,於是你便開始調查我,怕我會對你們造成不利影響,我說的對嗎?”川流還沒說完,月白早已看清了事態發展。
川流心裡波濤洶湧,果然丹宗宗主這窺探人心的本事不是誇張來的,不過雖然這樣,川流表面還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你說的沒錯,那你現在能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關於你和魔尊。”
月白大笑了起來:“哈哈哈,我為什麼要和你解釋,你只不過是我順手救下的人罷了,我還以為你會對我感激涕零,就算沒有,你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我關於我的事?”月白的話句句帶刺,簡明直接,叫聽的人不禁贊嘆他的口才。
不過自己確實是被他所救,道謝也是該的,“那日確實是該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知道結果會怎麼樣。”
不過也就是那一日,川流才產生了懷疑,這是關乎聖君和雲若笙能否成功拿下魔宗的事,自己不能含糊,“我記得若笙說過,當初她來這裡的時候,說服你其實並沒有花費太多力氣,那時候我們都很奇怪,明明丹宗一直以來都是出於中立位置,怎麼可能若笙隨便說說你就會答應了呢,後來,你救了我,我才想起來,丹宗宗主便是如你一樣,戴了一個玉面。”
“你倒是聰明,聖君有你這樣的兄弟,也是有福。你說的不錯,我的確是答應了雲若笙要幫你們,可是,我並沒有說不幫魔宗啊。你也說了,我一直都是處於中立位置,那這一次為什麼我就不能處於中立了呢?”
“那你可以選擇不幫雲若笙啊,在她來的時候,如果你拒絕了她,那你還是處於中間,沒有什麼可以撼動,魔宗依然還是不會動你們,你又何必多此一舉,還落下罵名呢?”川流實在想不通這個月白的思路,他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卻還是選擇了介入這件事情,到底他有什麼目的呢?
月白似乎看出了川流的所想,“你不用猜測我到底有什麼目的,你要知道,並不是每個人都那麼好運,可以隨心所欲,每個人都或有或無有些不得已,既然無法選擇,我們能做的只有去改變,去推翻那些不公的命運。”
月白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冷,似乎要將自己融入冰裡。川流可以聽出來,月白肯定是有些不為人知的痛苦,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清冷如月白,大抵也是因為見遍了世態冷暖吧。
“我知道每個人或許是有些苦楚,可是這並不能成為他們做錯事情的理由,相反,我覺得苦難才是磨煉一個人性格才智的最好方法。”川流十分誠懇,說話語氣略帶了些振奮之氣。可是在月白看來,他說的一切,是這麼可笑。命運真是個好笑的東西,它不斷給你以苦楚,不斷給你以悲傷,可你還不能放棄,不能對它輕易言敗,你只能抗爭,只能奮起,一旦你沉淪下去,你就會不斷下落,不斷跌倒,困難不會減少,他只會以另外一種方式來考驗你。
月白笑了起來,笑聲卻那麼讓人想流淚,那麼悲戚,“你不是我,你也不會明白我。我的路,雖然有許多條,可是我想做想走的,只有這麼一條。”
“可是……”
川流還想說些什麼,月白擺了擺手,轉過身去:“不要說了,你舟車勞頓,想必是需要休息的,其他事情,我們慢慢再說吧。”說完,月白叫來了一個丫鬟,要將川流帶下去。
川流知道這事情也急不得,月白看來是有心結,還不是一天兩天,那要解開它,也不在於一時,若是自己操之過急,反而會把事情弄糟。於是,川流便跟著丫鬟下去了,在要離開門口的時候,川流忽然折了回來,“月白,凡凡她,很想你。”
川流說完,看著月白,可是他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背對著自己,表情看不清,身影卻異常孤寂。
川流走了,月白嘆了口氣,跌坐在椅子上,雙眼緊閉,一滴淚水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有些事情,他也無能為力。